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抽打着哥谭肮脏的后巷，混合着污垢和隐约的血腥味。克里斯以近乎非人的毅力，一寸寸地向前挪动。

无意识的魔法转移让他到了潜意识安全的地方。

最后那场爆炸除了让那群蛀虫飞灰湮灭之外也对他造成了很大伤害。

失去左腿的剧痛被强行压制的魔法暂时麻痹，但每一次用双手拖拽残躯，身体与粗糙地面摩擦带来的震动都让那脆弱的魔法封印剧烈波动。

覆盖断口的半透明魔法薄膜在雨水的冲刷下微微闪烁，像一层脆弱的肥皂泡，是他唯一阻止自己流干血液的屏障。

魔法核心正在枯竭，像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

每一次催动薄膜，每一次抵抗伤口恶化，都榨取着最后的力量。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维系生命的暖流正在迅速冷却、消散。

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静养，等待身体那点可怜的自愈力缓慢修复断肢，再伺机用残余的魔法催生——如果他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他必须活下来。

爬行，永无止境的爬行。

双手深深抠进湿滑的泥泞里，手肘用力，腰腹绷紧，右腿本能地蹬地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推力，让上半身能向前挪动一点距离。

冰冷的雨水浸透了破烂的沾满血迹的衣物，带走体温，让他牙齿打颤。

还好之前在埃塞俄比亚爆炸他用的杰森身体也是这么爬出来的，虽然没赶上，但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他苦中作乐的想。

幸好下了一场大雨，把他的拖拽痕迹和血迹都遮盖了。

至少这次，没有爆炸的余波，没有绝望的呼喊，只有哥谭这令人窒息的、冰冷的寂静和雨声。

不知爬了多久，也许几小时，也许只有几分钟——在极致的痛苦和虚弱中，时间早已扭曲。

终于，一个被巨大垃圾桶半掩着的、锈迹斑斑的金属门出现在视线边缘。一个安全屋？废弃的地下室入口？克里斯不知道，也无力分辨。

这扇门代表着“隐蔽”，这就够了。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身体拖拽到门边，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

他几乎是瘫软在那里，仅存的意志力支撑着那层保命的魔法薄膜。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摇摇欲坠。

————

门的另一侧，罗伊·哈珀猛地从布满灰尘的冰冷地板上惊醒。

宿醉带来的剧烈头痛像电钻一样搅动着他的太阳穴，但此刻，一种更尖锐的警觉瞬间压倒了所有不适。他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

不是老鼠的窸窣，也不是风声。是某种沉重的拖拽声？就在门外！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T恤，残留的酒精被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彻底蒸发。

该死的！他选这个安全屋就是因为偏僻和不显眼，在混乱的哥谭东区，这种地方本该像被遗忘的角落。他才刚“入住”没几天，还没来得及布置任何警报装置。难道这地方早就有主了？还是……被追踪了？

罗伊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无声地翻滚起身，动作带着久经沙场的老练，尽管身体因酗酒而有些发虚。

没有开灯，他像一只融入阴影的猫，迅速移动到门边。手指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备用的□□。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外面只有雨声，但刚才那声音绝非幻觉。

不能再犹豫。他猛地拔出手枪上膛，动作干脆利落，然后深吸一口气，用最轻的动作，猛地推开了沉重的金属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一股浓烈到几乎令人作呕的血气混杂着霉味和尘土味扑面而来，强烈地昭示着“客人”的存在。

克里斯在门开的瞬间闻到酒气，心沉到了谷底，不是废弃点。他最后的力气在爬行中耗尽，连抬头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门外的光线勾勒出一个紧绷的身影轮廓，那人手中握着的武器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克里斯眼前阵阵发黑。

赌！必须赌一把！

他用尽最后一点意志力，微微侧过脸，让自己血肉模糊的断肢和覆盖其上的诡异魔法薄膜暴露在来人视线可及之处。这景象本身就足够震撼和……有价值。然后，他用嘶哑得几乎不成调的声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别开枪……伙计” 他停顿了一下，肺部火烧火燎，“或者……发发善心？” 最后一个词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自嘲。

他将自己残破不堪的筹码——无论是作为情报源、研究对象，还是仅仅作为一个需要帮助的可怜人——都**裸地摆在了门口那个浑身散发着危险与警惕气息的颓废男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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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推开的时候，罗伊·哈珀一身冷汗，酒已经醒了大半。虽然和绿箭侠闹翻，但是因为哥谭很混乱所以掩藏身份和隐匿人群都比较方便。但是他没想到他才没挑中几天的安全屋会被人“光顾”。

他也没想到会碰见这样一个凄惨的人。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前英雄，总不能放着不管。

锵锵，是正文

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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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