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哥谭开始进入梦乡。

漆黑的众多高楼平房仿佛一只深渊巨口，张嘴就要吞噬掉那一小块的光亮，那是属于哥谭的富人区。

幽夜中，蝙蝠黑影从空中一闪而过，半夜巡逻的保安只以为自己因睡眠不足导致眼花。

黑夜的化身，已然稳稳地落在一处房梁之上。

蝙蝠侠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着下方的一对男女，他们喝着红酒，谈论时事，气氛在灯光和酒精的渲染下变得暧昧至极。

当那红头发的漂亮女人即将吻上男人时，蝙蝠侠特制的蝙蝠镖从天而至，女人敏锐地躲闪开来，蝙蝠侠已经在此时落到男人身后，伸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喊出一个名字，“毒藤女。”

红发女人，或者叫她毒藤女，那张漂亮妖娆的面孔，露出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

她暧昧地对着蝙蝠侠打招呼，“好久不见，Batman。”

毒藤女话一开口，蝙蝠侠救下的男人，原本还憋着一口被打扰好事的愤怒，顷刻间一泻千里，男人立马吓得往外逃，一边逃一边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在哥谭，有一些罪犯的名字是需要他们这些有点资产，但权势不足的人牢牢记住的，阿卡姆监狱里以小丑为代表的一群疯子正是他们所惧怕警惕的对象。

男人可能会不怎么喜欢奇装异服的蝙蝠侠，但一定会在此时相信蝙蝠侠，因为对面是个不讲道理的疯子。

戈登来到现场的时候，只剩下手脚被捆绑结实，口中塞入棉花的毒藤女，一身狼狈地被束缚在门把手上，蝙蝠侠露了个面，确定戈登将毒藤女带上警车，瞬间消失不见。

这一言不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风格，戈登早已熟悉，眉毛一挑，关上车门，和警员们一起将毒藤女押送至阿卡姆监狱。

消失的蝙蝠侠却倒在了一个幽暗的小巷，他中了毒藤女的新型毒药，毒发致使他全身无力，即便在用过普通的解毒剂后大脑仍然渐渐变得混沌。

好在他已经提前给阿尔弗雷德发送了消息，也从今晚宴会上死亡的男人身上提取了毒药成分，回到蝙蝠洞后他就能顺利解毒。

布鲁斯用他仅剩的一点意识分析，他判断着蝙蝠车大概会在什么时间到达，轻微又陌生的脚步声却逐渐逼近。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鲜亮的红白配色制服在这个逼仄幽暗的小巷，显得格格不入。

布鲁斯残存的意识警惕地看向他，无力的手中握住蝙蝠镖。

“哎呀，好狼狈呀。”

伊莱清亮的嗓音在寂静的小巷中响起。

“蝙蝠侠先生也会有这么无助的时刻吗？”

他的语气中好像没有丝毫的嘲讽，只是浓浓的不解。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呢？”他说，“我可以帮你报仇的哦，看在我们的交情份上。”

布鲁斯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厚重，他尽力靠着墙壁撑起上半身，电流通过制服传遍全身，他的意识在疼痛下有了大部分的恢复。

现在，他确定以及肯定，伊莱早已知晓了他的身份。

他在脑中快速地分析，仍然没有分辨出自己哪里漏出了破绽，导致眼下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伊莱冷眼看着布鲁斯轻微颤动的身体和紧抿的唇，知道布鲁斯现在心中有多提防他的出现，只怕他再往前一步，布鲁斯就要采取暴力措施了。

但他喜欢冒险，身为一个好男友，怎么能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受难而不出手相救呢？

伊莱再次上前，拉近了他与布鲁斯的距离。

“别这么警惕嘛，我可是特意带着解药来帮你的。”红润的嘴唇不高兴地撇了撇，那无辜的语气却让布鲁斯心中的警惕越发拔高。

但是伊莱才不管布鲁斯究竟有多少想法，他学着毒藤女的用法将解药涂抹在唇上，仗着布鲁斯现在手软脚软，浑身无力，靠着自己还算超出常人的力气按住了布鲁斯的双手，直直地吻在布鲁斯的唇上。

他的唇贴在布鲁斯冰凉柔软的薄唇上，从花朵中提取出的解药让伊莱的唇染上了花香，这是一个带有蔷薇花香的吻，而几毫米间的距离也让伊莱清晰地感受到布鲁斯温热的鼻息。

他的眼睛对着的是布鲁斯的白色护目镜，眨眼间，伊莱却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属于布鲁斯的蕴含着风暴的钢蓝色眼睛。

再一眨眼，又消失了。

解药的效果发作的足够快，布鲁斯的力气开始恢复，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掰动了伊莱钳制住自己的双手，反客为主，摁压着伊莱的双手将其压制在了粗糙的砖墙上。

墙上凹凸不平的颗粒磨得伊莱的脸颊生疼，他试着反抗布鲁斯压制自己的手，然而他那比常人要大上些的力量，却比不过这个恢复力气后的人类体能巅峰的存在。

布鲁斯稍一用力便将伊莱压制得稳稳当当，他怒而开骂，“放开我，臭蝙蝠。”

“看，多狼狈。”布鲁斯贴在伊莱的耳边，经过变声器的嗓音越发低哑，此刻隐隐渲染上了嘲讽的意味。

伊莱哪里忍得了这番嘲讽，挣扎更加厉害，布鲁斯加大了压制力度，屈膝抵在他的脊背上，伊莱后腰使劲困难，布鲁斯半个身体的力量更是直接摊在了伊莱的身上。

“告诉我，你是谁？你来哥谭有什么目的？”布鲁斯开始了他惯常的拷问手段。

伊莱一声冷哼，“我犯罪了吗？蝙蝠侠难道管得这么宽，只允许你大半夜穿着怪异在哥谭四处游荡，就不允许别人也穿着紧身衣在哥谭的街道上散步吗？”

布鲁斯重复着，“告诉我你的目的。”

伊莱：“结识一下大名鼎鼎的蝙蝠侠先生算不算目的？”

他那一派淡然的态度让布鲁斯眼中一沉，布鲁斯的声音像是含着冰渣，冷声刺骨，一字一句地恐吓手中不老实的男孩，“我要你的真实目的，如果你再继续嘴硬，我会打断你的骨头，让你痛苦到求饶，然后不得不告诉我所有的一切，你的身份来历、你的目的，包括……你和莱克斯·卢瑟的关系。”

“莱克斯·卢瑟”的名字一出口，伊莱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哈哈，原来......蝙蝠侠先生对我可真是关心呀。但你真的会打断我的骨头吗？我可从没做过任何危害哥谭的事。你瞧，我甚至没有反抗你的力气。况且，今晚可是我及时赶到，救了你的性命。”

伊莱能够感觉到在他说完这番话后，布鲁斯钳制着他的双手力度有了轻微的放松，但布鲁斯仍像只不知疲倦的倔牛，冷酷地追问道：“你是谁？”

今晚的戏弄到此为止，伊莱感到不耐烦了，主要是脸颊处摩擦到的疼痛和双手手腕被捏住产生的疼痛，布鲁斯的确没说错，他是个不能忍受疼痛的人，疼痛会让他感到烦躁。

一颗烟雾弹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布鲁斯，他在第一时间掀起黑色的披风将伊莱包裹其中，捂住口鼻，跳上墙头翻滚落地降落到另一处巷子。

墙体阻隔了烟雾向这一边的巷子扩散，布鲁斯扶着伊莱站稳，正要带着人离开时，一辆红蓝配色汽车却在此时高速前进，直冲布鲁斯和伊莱而来。

布鲁斯闪躲不及，却见那辆车在临近他和伊莱之时，产生些许变形，车头凸起，前排座椅分裂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伊莱吞入其中，车身上在此时出现两对翅翼，如同穿云的火流星飞速离开。

斯蒂尔将伊莱捧在手心，一言不发的回到别墅，在布鲁斯的帮助下，伊莱已经找到了心仪的别墅并将其购买下。

罕见地，斯蒂尔没有缩小形态待在屋内，他放下伊莱后，变成汽车形态溜到了车库内。

伊莱站在门前，冷风吹在他脸上，手腕处传来肿胀刺骨的疼痛，他抬手一看，被布鲁斯捏住钳制的两只手腕已经变得红肿，且显然大了一圈。

他看着黝黑的车库，期期艾艾地朝里面走去。

车库很大，除了斯蒂尔就只有一辆用来掩人耳目的车，平日上班工作，斯蒂尔会接入车内系统由他操控驾驶。

伊莱的步子迈得很小，可以说是一点一点地往斯蒂尔的方向挪，突然斯蒂尔的播放器中传出激情的摇滚乐，伊莱浑身一抖，加快了步伐。

他轻轻地摸着车头，小心翼翼又带着点讨好撒娇地说：“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

斯蒂尔没有回话，但车尾的排气口发出了“轰”的一声。

伊莱的眼睫不断抖动，越发心虚，却还是要硬着头皮挨在斯蒂尔的车身旁。

他眼骨碌一转，把袖子撸起，将两只红肿得不像样子的手腕拿出来看，他还抱怨，“布鲁斯·韦恩下手真是太重，怪不得哥谭有人叫他臭蝙蝠。”

斯蒂尔这回出声了，是超冷酷的一声“哼”。

伊莱眼睛一亮，看到了希望，重新道歉撒娇，“对不起嘛，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斯蒂尔终于开口了，“给他解毒后，明明你早有机会逃脱的，干嘛不动？”

伊莱低垂着眼，心虚的不敢看斯蒂尔，瓮声瓮气地回答：“就、就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嘛，我又没有真的在哥谭搞事情，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像对付罪犯一样对付我。”

斯蒂尔气急败坏，“你还好意思说，怎么？手腕一点儿不疼啦？”

伊莱立马识相，不敢再辩解，斯蒂尔的话匣子却打开了，絮絮叨叨地说着伊莱今晚的举动有多危险，末了加上一句狠话，“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了。”

伊莱连连点头，小模样乖巧得不行。

斯蒂尔满意了，变回普通机器人形态，牵着伊莱进屋上药。

另一头，布鲁斯没能追上高速飞行的斯蒂尔，即便使用过解药，中毒带来的后遗症也需要布鲁斯回去修养，他冷眼看着离去的机械人，最终驾驶蝙蝠车返回了蝙蝠洞。

不顾阿尔弗雷德劝导，布鲁斯调取了全城监控一一搜查，他要确保自己对今晚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露天晚宴上，他发现了毒藤女的阴谋，伊莱也同样获知。

当他寻找毒藤女的下落时，伊莱则悄无声息地从晚宴上死去的男人身上获得了毒药成分，并先他一步制作出解药。

之后便发生了不久前的那一幕，看起来伊莱的确如他自己所说，是来救他的，但布鲁斯仍没有放下警惕。

最后带走伊莱的那辆可变形汽车在他心里留下了记号，布鲁斯有一种预感，这就伊莱口中的机器人管家斯蒂尔。

他在这辆变形汽车的身上感觉到了同样的危险气息，这种气息来源于他无法掌控的强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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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