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房间昏暗，依稀能看见地面散落一地的衣物，有属于伊莱的绒毛睡衣和布鲁斯的高定西服。

遮光窗帘留了一个小缝，阳光溜溜达达地顺着缝钻进屋子，正好跑到伊莱的脸上。

伊莱漂亮的脸蛋皱起，对着打扰到他睡眠的光线厌恶极了，嘟囔着翻过身，把脸埋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宽阔的......胸膛？

伊莱猛地睁开眼，彻底醒了。

随着他的动作，外面的光线也刺激到了布鲁斯，他熟练地扯起被子盖在头上，伸手将伊莱往怀里又揽了揽，含糊地说：“宝贝，我们继续睡。”

那些交缠暧昧的记忆开始回笼，金毛脑袋被棉被笼罩着，狭窄的空间里充斥两人的气息，伊莱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昨晚。

两人双臂交错，肌肤相贴，灼热的气息一瞬间淹没了他。

伊莱噌的一下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带着暧昧痕迹的白皙身体。

腰部轻微的不适感让他下意识用手去按压，紧接着浑身都传来一定的酸痛不适，伊莱顿时侧头狠狠地瞪向躺在一旁的布鲁斯，由于他的动作，布鲁斯现在睁开了眼，眼中带着朦胧的睡意。

伊莱心头一击，昨晚那个仿佛男魅魔的布鲁斯又出现了。

他晃了晃头，让大脑保持清醒，镇定的提问：“布鲁斯，你到纽约来干什么？”

布鲁斯不慌不忙地半坐起身，”他注意到伊莱手上的动作，自然地接过这项工作在男孩的腰上轻轻按摩起来，脸上带着一丝无辜的表情说道：“宝贝，我昨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伊莱：“？”

布鲁斯：“伊莱，我很抱歉在你遇到危险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来关心你，哪怕是因为工作太忙，但这依然是我作为男友的失职。”

“因而当我看到新闻后，第一反应就是慌张，我想我必须要做些什么，我不希望失去你，这就是我来到纽约的原因。”

“可以原谅我吗？亲爱的。”

或许是一夜过去后，作祟的荷尔蒙彻底安分了，伊莱的大脑也彻底清醒了。

他撇开布鲁斯的手，微微低头，眼睫半垂，遮盖住神色中的探究，声音淡淡地，“真的吗？”

布鲁斯没有在意伊莱略带抗议的动作，只是用他坚定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爱人，“当然，我发誓，宝贝。”

伊莱仰头，用他那水光滟潋的宝石蓝眼睛看着布鲁斯，似乎是一副沉浸在爱情中的模样，男孩软软的说：“好吧，那我相信你，也......原谅你。”

他又轻轻咬了下唇，本就红润的唇瓣变得比热烈的红玫瑰花瓣还要艳色，他挽住了布鲁斯的脖颈，指尖在男人背脊上的疤痕摩挲着。

男孩很清楚自己拥有着一副怎样的美貌，于是那刻意演绎出的纯情、无辜和委屈在他漂亮的眉眼间显得极为真实。

“布鲁西，我和托尼的关系也并非新闻上说的那样，那你相信我的话吗？”他在男人的耳边轻轻吹着气，轻声道。

布鲁斯顺势将男孩抱入怀中，两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当然，我相信你。”

他晦暗的目光落在了伊莱肩膀上的一个齿痕，男孩全身的皮肉都敏感又脆弱，稍稍用力便会留下痕迹，经过昨晚，这个齿痕在其中显得尤为严重。

布鲁斯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中毒的那一晚，他死死捏着伊莱的两只手腕，是否会留下比这更深的痕迹？

伊莱搁在布鲁斯肩背上的金毛脑袋蹭了蹭，在获得了布鲁斯的回答后，他生出一个浅浅的笑。

嘻嘻，布鲁斯不介意，那么蝙蝠侠先生又有了什么有趣的想法呢？

蝙蝠侠先生会不介意他和钢铁侠的接触吗？

他真好奇！

这份虚假的暧昧气氛，在他们听到斯蒂尔敲门后，瞬间散去。

机器人先生那幽怨的声音，天知道一个机器人为什么会发出幽怨的声音，总之，在斯蒂尔用幽怨的声音告诉伊莱应该起床用早餐后，两人结束了大清早再来一炮的想法。

顶着斯蒂尔核善的目光，布鲁斯坦然地和伊莱一起用完了早餐。

“伊莱，你在纽约的工作什么时候结束？”布鲁斯结束用餐，拿起餐巾优雅的擦拭嘴唇，单手撑在桌面，抵着下巴，目光灼灼地问道。

伊莱正仰头喝牛奶，闻言放下牛奶杯，舌尖轻轻舔舐掉唇瓣上的白色牛奶，歪歪头，看向布鲁斯。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到哥谭？”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布鲁斯神色一滞，但极快的反应过来，“我当然是希望我的宝贝随时都能陪在我身边。”

伊莱微笑：“那我们今天就一起回哥谭吧。”

布鲁斯：“......好啊，宝贝。”

-

布鲁斯和伊莱回到哥谭的行程并未刻意隐瞒，他们从机场走出时就能感觉到人群中有不少端着相机的小报记者。

在二人到达哥谭后不久，一篇全新的新闻登顶热搜。

随着这篇新闻一同而来的，还有韦恩集团以及斯塔克企业分别发布的申明，针对的就是所有编造造谣三人关系的娱乐小报。

从前这两大企业的顶头上司几乎并不在乎这种花边新闻是否写实，他们乐意将自己风流浪荡的一面展示给世人，无论出于什么缘由。

这是第一次他们出手整顿娱乐小报，也是第一次两方联合。虽然斯塔克企业的申明中白纸黑字、明目张胆的内涵韦恩总裁，似乎有些坐实钢铁侠抢人失败的事实。

又是一次吃瓜群众的大胜利，大家并不关心谁胜谁败，只关心今天是否吃瓜到饱。

网络纷纷杂杂，伊莱自己并不关心此事，布鲁斯知会了他一声，他便不再管。

回到哥谭之后，他还有些工作要交接，不过身体过于疲累，伊莱把这些事全数交给朱莉安娜去解决。

他自己则坐上车准备回别墅，打开手机才发现，昨晚因为此事联系他的人还不少。

除万磁王外，三个有钱有势的老父亲都联系了他，他们似乎暗中做了调查。还有托尼也联系了他，询问他是否要解决此事。

伊莱点开这些信息，将写好的内容群发，然后关闭手机，闭目养神。

半晌，他突然睁开眼，水润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愤愤。

布鲁斯正坐在他身旁用电脑处理公司事务，看起来神清气爽，没有丝毫不适。

伊莱不爽了，不高兴了！

猝不及防地，一个明显带有报复意味的拳头捶打在布鲁斯的腰间，他料定了布鲁斯不会躲闪。

“布鲁斯·韦恩！”

“怎么了？宝贝。”

布鲁斯看着伊莱的眼神好无辜、好错愕、好可怜，满脸都是挨了一拳后的迷惑不解。

伊莱不为所动，似笑非笑地反问：“你说呢？布鲁西？”

那句“布鲁西”没有以往的甜蜜意味，像是从齿缝间冷冷吐出的。

布鲁西明白了，布鲁西懂了！

“好吧，是我太过分了。”布鲁斯把电脑放到一旁，滑动身体拉近和伊莱的距离，伸手想帮男孩缓解不适。

然后换来伊莱一个瞪眼，腰间又挨了一拳。

布鲁斯不避不躲，凑到伊莱的耳边，轻咬着男孩白嫩的耳垂，似乎说了句什么话。

情场上的千年大蝙蝠不害臊地忽悠着色厉内荏的纯情小狼狗，大概说的就是些昨晚迷离春色中的情话。

小狼狗压根不是大蝙蝠的对手，车子正好停下，蓝眼睛的小狼狗啪叽啪叽甩着尾巴推开大蝙蝠，还恶狠狠的呲了呲牙，警告这只大蝙蝠，“我改主意了，你今天不许进我家。”

“砰”的一声，伊莱用力关掉车门，挡住布鲁斯大蝙蝠的轻笑声。

愤愤的伊莱打开大门，又对上了斯蒂尔冷冰冰的机械眼。

和他们不一样，斯蒂尔不走寻常路，自己直接从纽约飞回到哥谭，因而早早就回到了哥谭别墅，静等这只见色忘友，还被吃干抹净的渣渣小狼狗回来。

渣渣小狼狗伊莱心里一咯噔，尾巴不甩了，一头金毛都蔫巴了，轻悄悄地带上门。

“嗨，斯蒂尔，我好想你的。”

小狼狗扑倒汽车人先生身上，黏黏糊糊，讨好道。

汽车人认清了这只小狼狗没良心的本质，冷漠地推开伊莱。

“哦。”

伊莱不死心地凑上去：“斯蒂尔~斯蒂尔~”

一副能让布鲁斯喝水呛住的谄媚模样。

斯蒂尔暴怒：“你知道我昨晚有多难受吗？我要被迫听你们俩的......声，人类的繁衍过程就不能收敛点吗？我还是个赛博坦宝宝。”

伊莱还嘴：“两百岁宝宝？”

斯蒂尔破功了，铁拳敲在伊莱的脑袋上，虽然收了些力气，但还是让伊莱呲牙咧嘴的，绝对保证这只渣渣小狼狗感受到痛。

伊莱噘着嘴，揉着自己这颗漂亮的脑袋，委屈巴巴，“只有斯蒂尔，只有斯蒂尔揍我，我不还手。”

斯蒂尔呵呵冷笑，“还有你的大龄情郎，双重身份先生。”

小狼狗毛一炸，当即表态，“之后会揍回来的，时候未到嘛。”

斯蒂尔：“那我等着了。”

戏谑的语气，两百岁的汽车人先生表示不相信，那只黑漆漆的蝙蝠可比十八岁的小狼狗老奸巨猾。

-

老奸巨猾的黑蝙蝠本人穿好了蝙蝠装束，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等待血液样本的检测结果。

昨夜布鲁斯将夜巡提前，并且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之后又一夜未归，管家侠心里老安慰了，心知肚明他家老爷干什么去了。

他带着今日份加量的小甜饼来到蝙蝠洞，准备犒劳犒劳他家老爷，顺便询问一下关于伊莱的喜好，或许不久后韦恩庄园将迎来另一位主人。

阿尔弗雷德早在布鲁斯回到庄园的时候，就看见布鲁斯脖子上的吻痕。

然而现在他却看到他家老爷，正对着电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全身心投入蝙蝠事业。

阿尔弗雷德看着屏幕上还在转圈的血检分析，以及分屏上的定位显示，据他了解，这个定点位置应该是伊莱先生的别墅所在地。

于是老管家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问他家人模狗样的老爷，“老爷，您去纽约和伊莱先生......一度春风是为了——”

蝙蝠侠、哦、不、布鲁斯心口一紧，背脊微微一僵，镇定地回答：“我们不能放松对伊莱的警惕，他接触钢铁侠或许另有目的。”

老管家沉默了。

他在思考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有问题，他家老爷干的这个事...真是...一言难尽！

“嘶——”

是布鲁斯的战衣划过桌面的摩擦声，他猛地站起身踢到了身后的椅子。

布鲁斯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血检结果，脸色变得尤为冷凝，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通知超人！”

他对同样脸色大变的阿尔弗雷德下达了命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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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车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