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从学校回到韦恩庄园的时候，感到气氛总有些不太对。

当然，他的意思不仅仅是指，还没到下午四点钟就在客厅里看到了布鲁斯，还有布鲁斯盯着他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充满了好奇和探究。

提姆：“……”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出毛病了，就是他的脑子。

——或者两者同时。

在僵持的气氛中，阿尔弗雷德端着一个托盘闲庭信步般地走了过来：“热毛巾，蒂莫西少爷。”

提姆带着恍惚的神情接过毛巾，慢吞吞地开口：“阿福。”

“蒂莫西少爷。”

“……阿福。”

“蒂莫西少爷。”

“……”提姆欲言又止，终于想起来一个旁敲侧击的办法，“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做错了？”

阿尔弗雷德微笑着从他手上接过擦手毛巾，放回到托盘里：“您认为呢？”

“我昨晚……吃了五块布丁？”提姆迟疑着，压低声音问，“布鲁斯生气了吗？”

他当然知道布鲁斯不会因为这个生气，但这比“蝙蝠侠是不是终于被阿卡姆传染了”听起来好那么一丁点儿，尽管眼前看上去就是这样。

“老爷当然会对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感到生气，”阿尔弗雷德慢悠悠地说，“不过并不是因为此事。”

提姆吸了口气，准备提出自己的问题，却听到阿尔弗雷德继续说：“而您昨晚却告诉我只吃了两块布丁。”

提姆：“……”

但最终将他彻底击溃的是沙发上穿着睡袍看电视的布鲁斯，突然转过头来绽放出一个甜美的假笑，还冲他摆了摆右手。

提姆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眼看着就要夺门而逃。阿尔弗雷德走上前，咔哒一声锁上了大门，转过身来说：“蒂莫西少爷，您需要先坐下来，事情可能有些……出人意料。”

提姆飞快地瞥了一眼吃着玉米片喝着可乐的布鲁斯：“……那还是布鲁斯吗？”

“是，也不全是。”阿尔弗雷德想了想，回答。

“……”提姆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该不会是……平行宇宙的布鲁斯吧？”

“非常聪明，蒂莫西少爷。”阿尔弗雷德露出赞许的神情，“但事情还要更加糟糕一点。”

“他的身体还是布鲁斯老爷，但里面的灵魂与另外一个十三岁的男孩互换了。”

提姆摇晃了一下，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您需要一把椅子吗？”阿尔弗雷德问。

沙发上的布鲁斯走了过来，顺手拎过一把沙发椅放到了提姆身后，打量了他一会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所以，你就是我的养子？”

神情恍惚的提姆马上蹦了起来：“我……”他说了一个字就卡壳了，对面的布鲁斯“噗嗤”地笑出了声。

阿尔弗雷德神色镇定：“请您尽量避免说出这样的话来，约翰——而且最好不要在人前做出类似轻松拎起沙发椅这样的举动。”

“伙计，天哪……你知道吗？这家伙简直强壮得像一只大猩猩。”约翰用赞叹的语气说。

提姆深深吸了口气，他感到自己要崩溃了。

他尽量克制着不去看旁边的“布鲁斯”，面色僵硬地转向阿尔弗雷德：“这件事……您都通知谁了？”

“没有老爷的允许，我认为暂时不应该通知他的正义联盟战友们。”——来看他出丑。

“那您告诉迪克了吗？”提姆想到了唯一能够寻求帮助的人。

“关于这一点，”阿尔弗雷德说，“可能要依情况而定。”

“什么？”提姆一头雾水。

阿尔弗雷德：“我确实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明情况——他的养父和导师现在变成了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如果那边不是很忙的话，我希望他能够从布鲁德海文回来一趟。”

提姆：“所以呢？迪克是怎么回复你的？”

“‘我也想念你了，阿福。’。”阿尔弗雷德说。

提姆：“……”如果不是眼前所见，他也不想相信这件事真的发生了。

另一个世界。

夜幕已经降临，目前的身份是13岁男孩约翰的布鲁斯和套着终结者T800壳子的旁白借着夜色掩护，悄悄地绕过工厂里闻声赶来的巡逻队，盗了一辆路边的摩托车。

有了布鲁斯这个专业的诱饵在，终结者T1000被引到附近化工厂的危废品仓库中处理掉了，同时响动声也引起了值班人员的注意。

巡逻队很快赶了过来，两人只好低调行事。

布鲁斯熟练地跨接了摩托车的启动线路，在一小串电火花后，摩托车发出了引擎的轰鸣。

他拧了拧把手，板着脸对旁白说：“上车。”

身高一米九的壮汉乖巧地坐在了他身后，摩托车伴随着高调的轰鸣声，在巡逻队的目瞪口呆中绝尘而去。

“那是什么东西？”领头的小主管扶了扶安全帽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小男孩？有人关注了最近的安珀警报吗？”

这座工厂位置临近市郊，一路冲出重围的摩托车很快就驶上了公路。

凛冽的寒风击打在布鲁斯的摩托车头盔上，透明面罩下露出一双清透的蓝眼睛，但此时看上去带了一点忧心忡忡。

据旁白所说，还有更多的终结者正在追捕他的路上——或者约翰，他现在也很难分辨得清。

“我们不能回到市区里。”他压低声音说，“T1000所到之处会带来群众的伤亡。这附近一定也有类似螺旋钻的传送门，你能够找到它的位置吗？”

“——什么？”旁白低沉的声音说，“我听不到你的声音。”

男孩变声期的嗓音不太具备穿透力，在风中被吹散成几个飘摇不定的音节。

布鲁斯：“……”

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一辆公路巡警的警车正在渐渐逼近。

旁白摸向腿边的雷明顿870。

“停下。”布鲁斯压低声音说，“那些是普通人。”

“但他们在警车里。”旁白说。

布鲁斯深深吸了口气，摩托车陡然停了下来，轮胎与路面之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巡警车迅速追了上来，从里面钻出了两个警察，平举着手枪高声道：“别动，把双手举到我能看得到的地方。”

布鲁斯和旁白一起举起双手。

警察：“？？？”

他接到的通知是有一名穷凶极恶的歹徒破坏了工厂里的设施之后潜逃，犯罪嫌疑人可能还绑架了一位男孩。

——但为什么他看到的好像是那个男孩在开摩托车？

而他身后的那个一脸凶相的壮汉，黑色夹克里鼓鼓囊囊，除了藏不住的肌肉以外，恐怕怀里还有武器——但他长手长脚都规规矩矩地缩在座位里，一脸认真地凝视着前方的男孩，还跟着他的动作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这真的是绑架吗！警察先生感到怀疑。

洛杉矶市郊的警察局里，布鲁斯坐在一个为未成年人准备的单独拘留房间里，面对巡警的盘问。

“名字和社保号码？”

“布鲁斯·韦恩。”布鲁斯吐出一串号码，平静地看着对方。

警官先生顿了顿：“所以，你是蝙蝠侠。”

布鲁斯：“是的——既然这个世界里的人都知道这一点的话。”

警官：“……”

他耐心地翻开一份文件：“约翰·康纳，上一个寄养家庭的父母死于谋杀。”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孩：“这是你吗？”

“从某种角度讲，”布鲁斯从善如流，“这么说也没错。”旁白被关押在另外一处，他目前还摸不清位置，但继续待在这里显然没什么帮助。

“……”

警官先生的耐心出奇地好，布鲁斯注意到他暗暗吁了口气，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这让他生出一点警觉。

“约翰……你的寄养父母再次被人谋杀了。”对面的警官说，“你最近见到了什么人？与你同行的那个男人是谁？系统里没有关于他的档案。”

布鲁斯伪装的惫懒神情凝滞了一瞬，似乎微微皱了一下眉。

突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劳伦斯警官，有人自称这位康纳的监护人……您需要出来一下。”

警官看了布鲁斯一眼，没有说什么，拿起桌上的案宗离开了房间。

在门锁发出“咔嗒”一声轻响之后，布鲁斯猛地抬起了头。

不远处的一个接待室里，劳伦斯警官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凝视着对面的两个男人。

两个人留着有些相似的小胡子，连英俊的外貌甚至都有**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褐发褐眼的那位从容不迫悠然自得地坐在警局的简陋椅子上，甚至露出一点迷人的笑容对他打了个招呼。

警官：“……”一般来说这么做的人会被拎到旁边的小屋里教育五分钟。

他转向另外一个黑发蓝眸的男人，至少这一点让他看上去跟约翰·康纳还有那么半分相似。

“你是约翰·康纳的……家人？”

这两个人有些可疑，但他们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的样子，又有些奇怪。

“我是他父亲。”男人不假思索地回答，语气听上去异常冷漠。

警官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文件，目光转向另外一个男人：“那么你是？”

棕发男人想了想说：“我也是他的父亲。”

警官：“所以你们是gay。”

对面的两个男人陡然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片刻后棕发男人有些艰难地回答：“……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警官凝视了他一会儿，微微露出一点笑容：“档案上说约翰·康纳没有父亲，他的母亲在精神病院。”

话音未落，接待室的一面墙壁轰然倒塌，终结者T800高大的身影慢慢在灰尘中显露出来。

他对面的男孩喘着粗气单膝跪地，握拳的手心里露出了半截钥匙。

托尼立刻看向男孩：“旁白？”

布鲁斯：“？”

我来了，我来挣扎着想要在过年前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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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6 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