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尔听着隔壁传来的打骂声，不耐烦地一拳砸在墙上。

“嘿，怂货！闭上你的臭嘴，要不我就割了你的**然后把它塞进你的**！”

对面的男人被他吓到，只剩女人哭泣的声音隐约能听见。

卡里尔打开电视，扒拉两口手里的炒饭，刚打开一听可乐。

嗡—嗡——

“Chinaman，速来！”

听着电话那头的嘈杂，卡里尔仰头咕咚咕咚喝完了可乐，

“真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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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尔看着那群来找事儿的混混屁滚尿流地跑出去，从桌子上抽了张纸擦拭身上溅到的血。

安东尼鼻青脸肿地凑过来，踮脚搂着他的肩膀，

“兄弟！多亏有你！”

卡里尔没搭话，他这会一肚子气儿，一张嘴就得打个嗝。

卡里尔转头看着战战兢兢的老板，腹肌用力，压下差点溢出的二氧化碳，

“哪儿能洗手？”

老板给他指了指后厨，卡里尔走进去冲洗胳膊和手上的血迹。安东尼和另两个小混混在外头帮老板整理店面。

洗完手出来，安东尼和另两个人已经坐在桌子上点餐了。

“你吃点不？”安东尼问。

“不了。”卡里尔推开门往外走，安东尼追上来，

“Hey，明天凯恩老大要带我们去交易，他说你也能去！”安东尼试图扒拉卡里尔的胳膊，

“只要这次成了，我们就能跟着凯恩老大干了！”

卡里尔听得火冒三丈，

转身揪着安东尼的领子把他掼在墙上，

“滚回去找你妈妈吧，没有下次！我们结束了！”

另外两个小喽啰被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卡里尔松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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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又开始下雨。雨水冲刷着路边的垃圾，一淌淌黄水混着下水道里反上来的的臭水在路面流淌。

卡里尔皱着眉加快脚步，

这操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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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一大早给妈妈做好早饭，带着垃圾下楼。今天会是很好的一天，他想。在杂货店门口打扮成小丑举牌子，这个活不太累——而且还能让他有机会练习自己的表演。如果路过的人能因为他的表演而进店就更好了，特里先生大约会多给他一些钱。亚瑟在脑海中排练自己的表演，直到电梯又进来一个人。

卡里尔，亚瑟有些畏惧地往后挪了挪。

卡里尔是这栋楼，不，是这片区域有名的人。

亚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羡慕。

卡里尔很高，比他还要高一些。虽然妈妈经常告诉他，要把背挺起来别人才会尊重他，但是亚瑟总有点害怕，他感觉站得太直会让他太显眼。

而且会变得不那么好笑，亚瑟安慰自己。

卡里尔不像他，卡里尔很壮，身上有肌肉，而且长得很好看。楼里有很多人都想和卡里尔在一起，男的女的都是。

而且卡里尔很凶，亚瑟想起他把一个瘾君子打个半死的样子，不禁有点颤抖。

卡里尔经常半夜出门或者回来，这就让他在亚瑟眼中显得更为神秘和恐怖。

妈妈一直让他早回，夜晚的哥谭就像一头怪兽。

而卡里尔每天都能在怪兽嘴里来去自由。

卡里尔只要在楼里，亚瑟就听不见打骂声、摔东西的声音，所有人老老实实。亚瑟也不用贴着电视才能听清莫瑞秀。

他等卡里尔出了电梯才敢走出去。

早上的哥谭也是灰蒙蒙的。亚瑟扔了垃圾，向特里的商店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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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尔带着外卖回到家。

今天是热狗和披萨。

他现在在码头做搬运工，他不关心到底在搬什么，别是活人就行。他只负责卸货货、扛上车、拿钱。

他顺路买了热狗和披萨，盖文付给他的工资足够覆盖他的开销，甚至还有盈余。

“你明天还来的话，我付给你更多”盖文说。

卡里尔知道盖文想干什么。

他估量一下，这些大概够支撑他活动了。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卡里尔一个人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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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给自己和妈妈做晚饭。

“Happy，你应该多吃一点，瞧你瘦的……”

妈妈的手抚上他的背。

亚瑟像往常一样应付过去。

获得这种食物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亚瑟想，

可是妈妈还不满足。

不过这是妈妈，妈妈养大了他，他应该照顾妈妈。

亚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他照顾妈妈睡觉，回应她的胡言乱语。

床上又是写给韦恩先生的信。

韦恩先生怎么会注意到他们这种人呢？

看完莫瑞秀，亚瑟决定听医生的，写一下日记，或许会对自己的病情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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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尔又被饿醒了。

随着他长大，这种饥饿感愈发难以抑制。不是来自胃，而是来自精神上的。

卡里尔试图放空自己，却想起那个男人，他的父亲，罗迪。

应该是父亲吧，卡里尔想，最起码是养父。

尽管他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能吃，但是罗迪一直没有嫌弃过他。

罗迪把他养到七岁，然后失踪，然后被人发现尸体。他在水里泡了太久，是警察比对DNA查出来的。

罗迪死后不久，卡里尔就开始渐渐感到这股磨人的饥饿。

福利中心的人和医生认为是罗迪死后，他一个人在家饿了至少一个星期导致的，

“一种精神障碍”，他们宣布。

“他像狗一样吃饭”，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说。他们用猎奇、恶心、惊惧的眼神看他狼吞虎咽。

卡里尔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是人，不是狗。他开始慢慢学会控制，但是长久得不到满足的**开始破坏他的神经。

他变得暴躁、易怒，他喜欢看见血液，喜欢拳拳到肉的感觉。最疯狂的时候，他在格斗场咬下了对手的颈肉。

“太恶心了！”围观的人说。

他被电个半死，直到有人从他嘴里扣出那块肉，卡里尔才反应过来。

卡里尔一战成名，别人开始叫他“疯狗”。

“你真该看看他咬人的样子！”格斗场的人四处这么宣传他。

卡里尔不舒服，别人打量的眼神像是勒紧他脖子的狗链，让他喘不过气。

他离开格斗场，试图找点普通人会做的事儿，却总是让自己陷入麻烦。先是帮忙撑场子、然后是找场子，最后就是当打手。卡里尔换了一个又一个工作，最终仍无处可去。

卡里尔睁着眼睛，熬过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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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里尔又在电梯遇到那个很瘦很瘦的男人。

他拿着一袋垃圾，躲在角落里。卡里尔认为他很自觉，不想别人老是招惹她。

很普通。

他不吸毒、不抢劫、不在半夜发神经、电视调得很小声、不带乱七八糟的人回家、和妈妈相依为命，在哥谭甚至有一份正经工作。

卡里尔决定向他学习。

———但是得先攒点钱，卡里尔想。

他看上去太瘦了，他的钱应该不够吃饭的，卡里尔忍不了。

在码头又忙碌了几天，盖文给了他很多钱。

当然不只是奖励他搬得多，很大一部分是奖励给他帮忙“看场子”。

“明天有大活”，临走之前，盖文交代。

卡里尔把钱揣进兜里，翻了个白眼。

明天正好不来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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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感觉自己不太清醒。

他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男人，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早上出门看见卡里尔，他准备像往常一样，等卡里尔走了再出电梯。

但是卡里尔没走。

为了不迟到，亚瑟硬着头皮先出电梯。结果卡里尔在后面跟了他一路。

亚瑟被吓得魂不守舍，很担心自己被卡里尔打死在外面——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卡里尔，但是别人打他哪里需要理由？

卡里尔一路跟到特里先生的商店，亚瑟换好衣服、举着板子战战兢兢地上街，卡里尔在屋里跟特里说着什么。

不一会，卡里尔就出来了，手里拿了个喇叭，就开始念广告词。

“特里杂货店，来都来了，买个快乐！”卡里尔举着喇叭喊。

亚瑟举着牌子在街上跳来跳去。

陆陆续续有人进了店，也有路人愿意对着他们笑。

亚瑟开心得不得了，以前大家都躲着他走——或者直接把他撞到一边。

今天甚至没人趁乱踹他一脚。

亚瑟卖力地演着小丑，他还即兴变了个魔术，有个小男孩特别喜欢。

特里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客流。

他昏暗的小店现在大门敞开，门口甚至还聚了一波人，伴随着小丑表演、大喇叭广告以及音乐，这里他妈的简直成了个高人气亲子集聚地。

特里看着门前杵着的两个大高个，以前没发现，亚瑟这小子长得还挺高。

今早，特里开门以后亚瑟那小子才来。

虽然没迟到，但是特里仍打算找茬骂他一顿——在看到后面跟着的男人后闭了嘴。

特里看到他进了店，枪还没掏出来，男人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圣母玛利亚耶稣基督或者什么的”，特里绝望地想，“保佑他只想要钱”

“我需要一份工作”

“钱都在这里！”特里麻溜地回答。

卡里尔无语地看着他，

“我不打你，我想问，还有小丑服吗？不给钱也行，我帮你打广告。”

特里哪敢让他穿那身滑稽的衣服——而且也没多的衣服了。特里翻翻柜台，找了个喇叭给他，

“也行”，卡里尔掂了掂喇叭。

人都喜欢好看的人，哥谭人民也是。

虽然这哥谭臭得让他们捏紧了鼻子，但是他们仍保留了视觉。

“他看上去有两米”，珍妮弗抱着两卷卫生纸出来，对闺蜜黛西说，

“这是什么模特公司作秀吗？”

“他屁股很翘”，黛西拎着一兜子儿童纸尿裤，

“我不喜欢那种骨感的模特，感觉都是gay，这种正好。而且他是是黑发蓝眼睛，我喜欢蓝眼睛”

“这杂货店还挺便宜，比商场里便宜多了。要不是这周围太乱，倒可以常来……”

顾客们抱着东西离开。特里很会做生意，知道自己卖的一半都是过期产品，干脆直接打对折，这些不知道积压了多久的东西被一扫而空。

亚瑟和卡里尔提早下班，特里忙着补货。

“你明天还来吗？”特里搓搓手，期待地问。

“来吧”，卡里尔点了点钱，不多，但是活也不累——虽然他开始说不要钱，但是别人主动送上来的钱谁嫌少呢？

卡里尔收好钱，看着亚瑟激动地又数了一遍。

“吃饭吗？”卡里尔试着模仿安东尼的语气，

“去中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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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玻璃心，没人看会伤心得碎掉（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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