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芙芙道歉大作战脑内记录:

第一天:

谨慎起见,芙芙秉持着润物细无声的行动原则,决定从日常行动中传达歉意,展现自己对人类幼崽的浓浓关爱。

比如不再试图偷喝他杯子里的水,不再在他干活时趴在要用的零件上,懒得走路时不再躺在他头顶把他当代步工具,睡觉时不再睡姿狂放压住他胸口或把屁股对着他的脑袋,凌晨醒来不再咚咚咚哒哒哒砰砰砰跑酷……梅林啊,它连叫声都放轻柔了三个度!

等等,梅林是谁?算了,不重要。

试行三天,芙芙感觉自己整只兽都升华了,马上就可以开宗立派去开兽德学习班。

然而人类幼崽完全无视了它的一切努力,该干嘛干嘛,甚至看他的次数都比以前减少了70%!

润物细无声作战,宣告失败。

芙芙觉得失败的原因大概在于人类幼崽是粗枝大叶的人类男性,总是容易忽略它平静如水的温柔态度,得来点明显点刺激点的举动才能让他感受到诚意。

于是它选了一个晚上,专门吸引了人类幼崽的注意力。当着他的面将橘猫吐了出来。

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暴走是因为放出力量吞噬了橘猫而导致的以后,芙芙早就决定要把橘猫吐出来。

但这玩意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生物,耐消化得很,又加之芙芙暴走时将这段日子储存的魔力用得一干二净……它一时没忍住,就把橘猫在肚子里多留了几天。

如果不是为了在人类幼崽面前表示自己真心悔过,它大概会假装再多忘记这件事几天。

被吐出来的橘猫比之前瘦了一半有余,皮毛枯槁,紧紧贴在骨感的身体上,浑身还沾着湿哒哒的口水,更让它看起来异常狼狈,俨然一副一滴都没有了的模样。

人类幼崽看着它大吐活猫,整个人眼睛瞪得圆溜溜,石化在了原地。

而当橘猫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口腔中的触手丛也随之伸缩出来后,人类幼崽化成的石像更加灰白了几分,甚至出现了几道裂痕。

糟糕,刺激过头了!

见怎么拍打也叫不回人类幼崽的魂,芙芙当即就有点惊慌失措,慌乱下就要再把橘猫吞回去——没成功,被人类幼崽按住了。

那天晚上,人类幼崽按着它进行了长达半小时的教育,中心思想就是不要乱吃外面乱七八糟的东西。

橘猫被按着收集了各种素材后被放走了,走时一次都没回头,四爪交替奔跑的速度活像后面有狗在追。

好吧,至少人类幼崽跟它说话了,还说了挺长时间。

芙芙遗憾地看着橘猫离开的背影,吞了一下口水。

第五天:

芙芙思考了一下记忆中那些很会讨人类欢心的同族,发现人类总会在同族抓来老鼠或者其他猎物时格外高兴,并根据猎物的多少给予奖励。

果然讨好人类还是得靠捕猎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啊。

芙芙自觉领悟到了精髓。当日便立下了相当可观的狩猎目标,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然后光速败于整个斯塔克宅子连带庭院都找不到老鼠。

当日,芙芙只能退而求其次,试图以数量弥补质量,将捕猎到的猎物按体积大小排列,整齐地摆在人类幼崽的房间里,骄傲地等着看人类幼崽惊喜的表情。

然而人类幼崽的脸上惊是有了,喜却没多少,让它赶紧拿出去丢掉毁尸灭迹。

芙芙有点丧气。

所以果然还是非要老鼠不可吗。

唉,既然是道歉,它也该拿出点诚意。

这么想着,第二天芙芙特地跑出了富人区,在平民的饮食商业街里蹲点,成功大丰收。周围的小贩和商店老板看着它笑得乐开了花,纷纷要请它去自家吃饭,还有不少当场表示可以收养它。

芙芙挑了最好吃的一家用饭,婉拒所有收养邀请,只让小贩们用袋子装起老鼠打好结,方便它叼着回去。

其实如果把袋子直接绑在脖子上背着回去会更方便一些,但是……芙芙实在不想和老鼠亲密接触,今天屈尊降贵用爪子来抓老鼠已经够它委屈的了。

回去得用最香的沐浴液洗三遍爪子。

鉴于发自内心的抗拒,芙芙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将老鼠由小到大拿出来排列,而是直接将整个袋子摆在人类幼崽的套房客厅中心,还贴心地解开了袋子的结,让袋子大敞。

力保让人一进门就能看到这丰硕的捕猎成果。

人类幼崽进门的瞬间,芙芙端坐在袋子旁边昂起了头。

看清门内景象的瞬间,人类幼崽脸色发青,捂住嘴,发出尖锐爆鸣、

老管家冲了上来,看清房间里的情景,脸色霎时和人类幼崽同步,青得发涩。

那天,芙芙被老管家揪着耳朵教育了两小时,主题分别为“不能乱吃脏东西”“不能乱玩脏东西”“论人类与猫的饮食差异”。

那晚以及之后的好几天,人类幼崽直接换了个房间睡,并严厉拒绝芙芙上床,到点直接关紧卧室门窗,不给一点某兽溜进来机会。

可恶,它又不是一定要跟人类幼崽睡。

自尊心被伤害的芙芙选择去找老管家,然后被安慰一番后再次吃了闭门羹。

芙芙:……

人类,可恶!!!

第九天:

芙芙打起精神,决定改换策略。

庸俗又柔弱的人类无法理解捕猎象征的强大能力,它体谅。那就以庸俗人类们最喜欢的庸俗东西来道歉吧。

从它记忆中的时代到如今的现代,人类对一样东西的热爱始终未变——财宝。

单独送金子未免彰显不了特别,芙芙略一思考,一个绝佳的主意浮现在脑中。

既然有了主意那就马上行动,在芙芙卓越的行动力下,它很快找齐了制作所需要的七色宝石材料。这七色宝石不仅在人类社会中象征着昂贵和奢靡,同时在魔术中也有着各自的意义和作用。

芙芙并不擅长制作魔术道具,但若只是把东西揉在一起,那它还是可以做到的。

还是那句老话,大力出奇迹。

因着制作工艺简单,只是单纯的融化和再塑形,制作很快就结束了。

芙芙望着爪子里散发七色微光的八棱晶石,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没有人能逃过这东西的魅力。比如记忆碎片里橙色毛发的那谁谁就整天抱着这玩意睡觉,每天睡前都要数一遍,爱如珍宝。

由于制作者的技艺粗糙,八棱晶石的作用也非常单一,只带上了制作者本身的一丝特性。

大概也就是能让佩戴者在日后面对的每个选择中,稍微增大选中相对更加优越正确道路的可能性。听起来有些玄乎的厉害,但实际作用如何,也只能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了。

除此之外,发光或许也算一个魔术特性——如果不计较发出的光芒只能照亮附近几厘米的话。

总之芙芙对这件礼物非常有自信,再次带着礼物上门了。

人类幼崽有点惊讶,接过晶石翻看,近日总是疲惫地半搭着的眼皮也撩开了。芙芙能感觉得到他对礼物十分感兴趣。

这把稳了!它想。

然后人类幼崽就兴致勃勃地问它在哪里找到的,能不能让他切一点下来做点实验。

芙芙:?!

它这么辛苦做出来的!你居然要弄坏它!别太过分了!!!

芙芙耳朵压成飞机耳,僵持半晌,低叫一声,转身跳窗跑走。

不管了,随便你吧!

半夜,芙芙鬼鬼祟祟溜回来,它跑出去后越想越气,干脆等夜深人静回来把礼物拿走,就当没送过。

从窗户钻进来时,它的爪子碰到了什么尖尖的东西。

扭头一看,是在夜色中发着微光的八棱晶石,模样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好好地摆在水晶展示盒中。

芙芙把后半个身子也收进窗户里,爪子扒了扒水晶盒子。

人类幼崽真笨,这玩意要贴身戴着才有用,摆这当摆件能起什么用。有好东西都不会用,真是的。

这么笨,这次它就不跟他计较了。

这天之后,一人一兽之间的氛围趋向缓和,人类幼崽的卧室门和床又对芙芙开放了。

芙芙乐观地认为,人类幼崽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了。只是跟它的说话频率还是比以前低,也不常摸它了,想来心里还有点儿气梗着。

没关系,它现在已经有经验了,看它表演如何一天彻底拿下闹脾气的人类幼崽!

第十五天:

一天拿下人类幼崽计划,毫无疑问地失败了。

芙芙面色凝重。这些天,它把能想到的讨人类幼崽欢心的法子都试了一遍,就差亲爪给他做一日三餐了,然而一切毫无进展。

人类幼崽泡在工作间和藏书室的时间越来越久,和它见面说话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晚很晚才回卧室,很早就起床,就连吃饭时也是随便扒两口就离席了。

芙芙合理怀疑人类幼崽是在躲它。

它就知道,它放出全部实力的真身还是太过威猛可怖,还是让人类幼崽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对它产生了隔阂。

这该如何是好呢?

深思熟虑后,芙芙觉得还是要找个人类来商量,人类总会更了解自己的同类吧。

在这个时代,知道它的身份,能与它平等交流的人类除了托尼外只有一个——斯潘塞·瑞德,那个和它还有人类幼崽一起经历过哭泣天使追杀的黑框眼镜幼崽。

说起来,这段时间人类幼崽和它的互动少了很多,和瑞德的互动却频繁起来。似乎因为眼镜幼崽不喜欢线上社交,人类幼崽忍痛放弃了电子邮件,转而嫌弃地用起了传真机和邮件,为此还特地开通了一条特快邮递线路,基本可以实现当天往返。

而在邮件上,就写着眼镜幼崽的住址。

一般来说,知道地址,就能推断出大致的经纬度。对于掌握着瞬间移动技能的芙芙来说,知道经纬度,哪怕之前从未去过,瞬移也不成问题。

但是芙芙看着自己这些天一点一滴攒起来的魔力,楞是没舍得。

最终,斟酌再三,芙芙决定享受一下人类文明发展的成果——简称搭便车——长得像飞机的那种便车。

以它的速度和隐匿技巧,潜藏进飞机这种大型交通工具并不是难事。它中途还顺了一份飞机餐和饮料,不好吃,比四开门厨师长的饭难吃多了。

飞机足足飞行了有十个小时出头,下飞机时,芙芙睡得身子骨都锈了。

它伸了个懒腰,轻巧地跃上不同计程车的车顶,随着车辆融入车河,在城市血管般庞杂交错的道路中穿梭,鼻翼扇动,从城市驳杂的气味中寻找着自己要的那缕。

它很幸运,没有寻找太久,记忆中的气味就出现了。它站起身,抖抖毛上的浮尘,如履平地般跃过几部车的车顶,目标明确。

片刻后,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大炸弹精准命中了路过的男孩。

“啊!”男孩大叫一声,踉跄几步,差点被从天而降的毛绒炮弹击倒。他身旁的男人伸出一只手拎住他后颈的衣服,让他免于摔倒。

“没事吧?”男人关心道,伸手将天降的毛绒炮弹拎下来,急着去查看男孩的脸和脖子,好在没什么伤。

男人松了点眉头,不满地看向手中的白色野猫:“哪里来的野猫。嗯?还有吊坠,家猫?”

他翻过两个挂在链子上的吊坠看了看,神色变得迷惑起来,语气不确定道:“……斯塔克?”

“什么?”男孩,斯潘塞·瑞德被刚才那一出砸掉了眼镜,这会儿刚捡起来擦干净重新戴上,模糊的视野变清晰,听到熟悉的名字,他急忙抬头去看。

盯着父亲手中熟悉的白色生物,他的脸上也浮上了和父亲如出一辙的疑惑:“芙芙?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识?”父亲更加惊讶了,和儿子两人在街头面面相觑。

瑞德移开视线,推了推眼镜:“嗯,上次宴会时见过。确实是托尼养的猫。”

“纽约离这里差不多有五千公里啊……”知道猫的来历,父亲拎猫的动作一顿,转为不熟练的双手抱,低头不可思议地打量猫,“它是怎么过来的。”

居然还保持着这么雪白的皮毛,完全不像是吃过苦的样子。

芙芙在中年男人怀中不安分地扭动,向瑞德的方向探头伸爪子,意图十分明显。

“可能是托尼来附近玩了?”瑞德不确定地说,看着芙芙挣扎的样子,伸手从父亲手中接过猫,“我来吧,它可能有点不适应陌生人。”

假话。小猫是不是地球生物都存疑,上次还能一爪一个哭泣天使。

无论真相如何,芙芙到了瑞德怀中立刻不动了,乖巧得不行,至少看上去确实很像那么回事。

“先把它带回去吧,回去后你联络一下斯塔克那边,告诉他猫在我们这里。”父亲说,看着瑞德摸着猫柔软下来的神色,有些心软。

但他还是让自己说出了接下里的话:“尽快将它送回去。你知道的,家里最近的情况……不是很适合养猫。”

瑞德刚刚柔软下来的神色再次收紧,下颌绷紧,低低地应了一声。

瑞德父亲感到有些抱歉,他拍拍瑞德的肩膀。两人返回刚出来的商场,又买了些羊奶、猫粮和一些猫咪用品后,便带着猫回家了。

瑞德家位于一个中产社区,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独栋房子,屋外有打理良好的草坪和花卉,外围竖着一圈齐整的白色栅栏,一眼看过去会让人产生“温暖的家”既视感的模范房子。

用钥匙打开门,父亲将购物袋堆在饭桌上,开始分拣商品,一边提醒儿子打电话。

瑞德应声,抱着芙芙走到电话旁,把芙芙放在旁边的沙发上后便准备拨号。刚拨出第一个数字,斜里就伸出一个爪子按住他的手,爪子收得很好,只有肉垫微凉柔软的触感。

“怎么了?”瑞德按捺住揉捏肉垫的冒昧想法,问道。

芙芙矜持地摇了摇头,然后开始了一点都不矜持的肢体动作表演,期间配合感情丰富声调不一的叫声,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什么叫肢体语言是生物共通的语言。

瑞德还是第一次与芙芙进行如此复杂的交流,他看得有些楞,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仔细地观察芙芙的动作,揣摩它的意思。

“……你和托尼吵架了?”瑞德问,又迅速地换了个更精准的词,“冷战?”

芙芙沉痛点头。准确点来说,是人类幼崽对它单方面冷战。

瑞德继续说:“你想道歉,让冷战结束?想让我帮忙出主意?”

芙芙再度点头,眼中带光,期待地看向这个聪明的眼镜幼崽,盼望着他能给点什么药到病除的建议。

瑞德再细细思考芙芙描述的至今为止的道歉过程,大概明白了五六成,只这五六成,就让他有点难以评价了。

给人类送老鼠什么的……果然是猫咪特有的思维呢。

话说他面前的这只小兽难道真的是猫吗?

关于芙芙求助的道歉方法,瑞德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不如说他本身就不善言辞,也不善人际交往,贸贸然给建议,说不定不比送老鼠高明多少。

他仔细地思考了一阵后如实告诉芙芙,短时间内可能想不出来办法,但他想到了一定马上告诉它。

“而且想办法是一回事,现在还是得给托尼打个电话,不然他发现你不见了一定会着急。”瑞德认真地说。

他才不会,你都没见到他最近都对我冷淡成什么样了。

唉,也是它不好。是它暴走在先,对他做了不好的事才有后面这堆麻烦。

芙芙萧瑟转身,留给瑞德一个沉默的白屁股。

这是……同意了?

瑞德给托尼打了电话,托尼在电话那头哈了一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过去的”之类的话后,随便地说“她来找你那就让她在你那边玩两天呗,你不耐烦了再给我打电话,我让人过去接她。”

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瑞德扭头,芙芙飞快转回偷听的耳朵,背影愈加萧瑟。

看吧,都说了,人类幼崽根本不在乎。

瑞德:“……”

瑞德:“……吃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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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最近很忙,自从芙芙暴走那天起,他的生活节奏一下加快了。

要整理那天在光焰中看到的东西,记录下来,推理,连线,排除;要加快原本的研究计划,等不及硬件大面积的普及,只能改换研究方向,专供特事特用,即便如此工作量依旧庞大到难以想象;要扩大学习的知识面,他从博士那借了不少书,大多都是魔法秘闻,即便博士自称在这方面没有研究,他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全搜罗了回来。

为了争取更多的工作时间,他和贾维斯吵了一架,并无耻地使出耍赖绝招,最后成功赖在工作室不必早早回房休息。

虽然以往回房间他也是打着手电筒看书,但光是看书总不如上手实践。

接到瑞德的电话时,他正在尝试复现一个博士书籍中的魔法阵,意料之中的,又没有任何反应。和一日千里的科研进展正相反,他的魔法研究始终停滞不前。

老话说,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门,就必定会为你关上一扇窗。

托尼怀疑魔法就是他关上的那扇窗。要不就是博士的那些书全部都是假冒伪劣产品,不然无法解释他逐字逐句按照书上写的做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有些烦躁地大力合上砖头似的书籍,接了电话,听到一个让他满脑袋问号的消息。

哈?芙芙跑到拉斯维加斯去了?什么时候跑的?怎么跑的?为什么要跑过去??

他记得今早起床时那家伙还在床上睡得直打呼噜啊,难道是他最近睡太少出现幻觉了?记忆出差错了?

不,绝不可能。他绝对信任他这颗聪明绝顶的天才大脑。

托尼揉了揉眉心,脑海中浮现出最近芙芙的一系列迷惑操作。

天知道他看到芙芙张大嘴,结果吐出一整只骨架比它自己还大的橘猫是什么感受。他当时还以为芙芙是要吐毛球了,还眼疾手快地扯了条毛巾垫在下面。

不是,合着你那天是和追求者争宠不成,直接吞了人家?

然后吞了还能给原样吐出来?

吃了就算了,吐出来就算了,为什么要当着他的面吐???

而当之后橘猫的嘴里突然涌出一大丛扭动的触手时,托尼的瞳孔已经震出残影了。

博士说橘猫有可能是外星生物时,他虽然纳闷地球什么时候那么多外星生物了,但绝没有此刻这么震撼。

你们这些外星生物伪装成猫也就算了,怎么还伪装得这么邪典啊!

克苏鲁教徒看到了都得下跪大喊吾神降临——虽然是被另一只外星猫吐出来的神。

不过震撼归震撼,心情平复后,托尼得承认,能拿到新的奇异外星人的身体素材那也是美滋滋的。

那时的他万万没想到,那晚只是一系列诡异事件的开端……

在自己卧室里看见排排躺的各种动物尸体时,托尼想说,兔子也就算了,海鸥也就算了,蜥蜴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有幼年美洲鳄啊!!?

当发现他爹最宠爱的白头海雕和金雕也赫然在列时,托尼啪一下捂住了额头,挥手让芙芙赶紧拿去毁尸灭迹。

不然等霍华德发现罪魁祸首是谁……哎,不敢想。

当时托尼已经开始有些不妙的预感,但当时的他没有重视,就让那丝预感轻飘飘地淹没了在了无尽的繁琐事项中。

直到第二天晚上在卧室里见到一袋新鲜肥美的老鼠,托尼才发现忽略直觉是多么的不明智。

芙芙当时还在旁边端坐着,昂着头,翘着胡子,一派神气模样。

托尼重重捂脸——这猫不能要了!

话说你一只外星猫,学什么普通猫咪抓老鼠啊!还不如抓白头海雕金雕和美洲鳄呢!

……不,算了,还是什么都不要抓的好,抓了别放他卧室也好啊。

那之后的几天,托尼进了自己卧室就膈应,直接征用空房间当临时房间,让老管家把旧卧室彻底消毒了一遍才搬回去。

再之后,他多少有点提心吊胆起来,每天就怕芙芙又整点什么新花样。

几天后,芙芙的新花样虽迟但到。

好在这次的新花样并不难以接受,与前几次相比,更是优秀出了新高度。

托尼看着芙芙塞到手里的八棱晶石,七彩虹光流动,饱和度极高,却并不难看。晶石浑然一体,找不到连接的痕迹,也看不出是什么矿石。

他把玩了一下晶石,质感有种微妙的韧性,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太像是地球上已知的矿物。

托尼最近泡在工作间的时间多了,大脑长时间沉浸在工作状态中,这时看着晶石,忽然研究欲就上头了,想刮点来研究一下特性,万一发现了新元素呢?或者正好可以用于优化现有的研究呢?

他这么想着就这么问了,结果芙芙突然生气,转身就走,喊也喊不住。

托尼对着八棱晶石看了几分钟。

情绪敏感,行为作妖,行事多变……悟了——是青春期。

外星猫也有青春期吗?

不清楚,但有一点还是清楚的。那就是他刚才想将小兽送的礼物拿去研究这点让它生气了。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他也就是刮一点点去研究,不会破坏形状。托尼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但好像把别人送的礼物弄坏确实挺不厚道的。

托尼嘴上不承认,身体上很诚实地问贾维斯拿了个水晶展示盒,将八棱晶石好好地装了起来,摆在窗台显眼的位置,保证芙芙不管从门还是窗户进来都能很快发现。

那天晚上,他难得地早早回到房间睡下了——免得和小兽面对面撞上尴尬。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芙芙睡在他的枕头旁边,托尼默认这是接受示好了。心情顿时轻快许多,洗漱时都哼起了歌。

再之后……再之后不都好好的吗?芙芙也没再作什么大妖了,他得以全身心沉浸在研究中。

怎么就突然跑到拉斯维加斯去了呢?

托尼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就是单纯的无聊了?想找新人玩了?

哦,斯潘塞那小子当初好像也挺喜欢它的。

想到这,托尼内心还有点莫名的酸溜溜。

玩吧玩吧,玩够了再回来,喜新厌旧的小猫。

反正现在它脖子上的斯塔克吊坠更新换代,加装了监测生命体征和能量波动的功能,要是有什么事他也能第一时间反应。

托尼大度一挥手,让芙芙玩够了再说。

接下来的两晚,大度的托尼·斯塔克失眠了。

也不是睡不着,只是入睡的时间迟了些。少了最初厌烦,后来逐渐习惯了的小小呼噜声,挨着身体的小小热源,身边就好像空了一大块,怎么变换睡姿都找不到熟悉的感觉。

好不容易睡着了,上辈子那点事,光焰里看到那点事,糅杂成光怪陆离的怪诞片段,轮番在梦里上演cut片。

在那个梦里,他过得不好,父母去世了。没有芙芙的出现,他独自走着接下来的路,纸醉金迷,酒池肉林,被背叛,被绑架,朋友一个个离去,最后离去的……是他自己。

醒来后,梦的内容已经不记得,只剩心脏绞紧的疼痛和无法忽视的空虚。

连日高强度工作,年幼的身体早就已经超出负荷,此时更是崩在了将将崩溃的临界点。

心脏咚咚、咚咚跳得飞快,汞出的血液却像是消失在血管中,本应带来的温度和生机隐没无声,只让人感到疲惫。

仿佛看不到尽头的疲惫。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托尼想。

于是在第三个晚上来临前,他搭乘着飞机在拉斯维加斯的机场降落。

天际的火焰连成一线,无声燃烧,放出橙红的光晕,将天地染成一致的色调,仿佛白日死去的灰烬,或是黑夜新生的涅槃。

叮咚。

门铃响了,瑞德去开门,芙芙趴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眼睛,没什么精神。

门扉敞开,比瑞德稍矮一些的男孩站在门外,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对抢眼的青黑熊猫眼,神色自若:“嗨,好久不见,斯潘塞,芙芙。”

瑞德微微张开嘴:“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刚好有个问题想来找你面对面讨论。”托尼说,向屋内示意,“介意我进去说吗?”

“啊,当然可以,请进。”瑞德匆忙引他坐到沙发上,自己手忙脚乱地去倒茶,“抱歉,家里只有白开水和茶,你想喝点别的什么吗?”

芙芙跳到沙发背上,和托尼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观察他来这想做什么。

“茶就可以了,不用麻烦。”

等瑞德泡好茶回到沙发,却发现突然到访的客人已经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臂,陷入了深沉的梦乡。

总是不自觉用力拧着些的眉毛松开,眉眼平和下来。

想必有场好梦吧。

梦中毛茸茸的敦实小怪物英勇地打跑了一切荒诞不经而虚无的未来。

还有一更估计下午更,熬不动啦QAQ

小剧场:

瑞德:啊,我想到了,不如写信怎么样!文字最能传递无法说出口的话。

芙芙:写信,文字,好,我懂了芙!

于是托尼醒来看到:

芙芙举着一张A4纸,上书:“对不起我是只只会惹麻烦的没用的兽”在墙角罚站

伊什塔尔:喂!不准内涵女神!(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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