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我赢了！”内德欢呼。

杰森放下手柄，毫不留情地补刀:“二十三比一？刚刚要不是彼得捣乱，嗯哼？”

内德在杰森“和善”的目光里缩了缩，又坚强地梗起脖子:“你知道朋友的帮助也是成功的一部，分，谢谢大佬放水。”还是怂了。

彼得装作面色沉痛地拍了拍小伙伴肉乎乎的胳膊，被内德怪叫着捅了下腰。早就在捣乱之后就缩起来的小蜘蛛连忙讨饶，给内德把橙汁满上，附上笑意满满的诚意打动人心的 puppy eyes 注视。

杰森觉得眼熟，杰森决定扭头不看。

歇了会，男孩们决定放弃游戏。梅姨发了短信说晚上回来，但是天色还早，有些迫不及待的小彼得终于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杰森，你觉得马维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哦，我不是说他不好，他简直是我遇到过的最友善的邻居，但是偶尔，我会觉得，”彼得描述不上来了似的吭哧了半天:“他的生活单调的就像只有你，和我额，描述你。他是很友善，真的，就是友善得有点……太过了？”

少年喝了口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橙汁，眼神有点躲闪。

杰森想，彼得想说的可能是“太假了”。不过比之前，现在的泽比斯和奈特可好太多了。杰小麻雀想笑，笑不出来。

“实际上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可能还没有和你们和他相处的时间多。”青年低头摆弄手柄，语气平淡。

“不会吧，”内德差点没把嘴里含了一口的水喷出去:“马维尔有时候闲着没事跟我们聊天，话题除了‘今天吃了吗？’这个唯一问句，剩下的话题就只有你。”

彼得在一边顺势就模仿了起来，一张稚嫩的小脸上硬是凹出一个慈祥的表情，声音又轻又缓:“我家杰森虽然也不大，但是已经能很能干了（端翻数个贼窝），又很爱我不舍的我受累（拒绝僵尸和织梦者参与任务活动），周末我去看他，他还给我做好吃的（一般只负责做自己的，僵尸不需要吃饭），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弟弟了。”

某些言语中的模糊杰森就不纠正了，就不知道为什么彼得的语气为什么那么黏黏糊糊。他有些躲无能，只能在两个小孩的星星眼注视下，顺着这些个漏洞百出的言论接下去。

“他，其实还挺担心我在工作上不顺的（担心他去打架的时候受伤，保护罩都快要叠成墙），平常有空就会联系我（定时定点不花话费的心灵感应），周末的时候，他其实老愿意帮我直接完成工作（狂甩魔法，狂抢人头），有时候其实还有点讨人嫌……”

“但是我还是挺，ai……他的。”杰森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地就变小，讲话还含含糊糊的。要不是蜘蛛侠的感官被增强了，兴许彼得还听不到这个即兴的爱的告白呢。

“哦，好巧哦，马维尔天天夸玩你都要说一句，‘我真的好爱我的小麻雀啊’作为结尾。”内德毫无感情地棒读。

内德虽然听不清到底杰森最后捏在嗓子里的话是什么，但是阿宅游戏足够给力，家族成员的傲娇系列，熟极了。

杰森举起拳头晃了晃，一副你说啥，我的拳头是声控的，你要是再说点什么关键词，它就要向你飞去了的凶巴模样。

内德怂兮兮地讨饶，眼神从杰森的又染上红晕的耳朵上飘开，对彼得使了个眼色，别逗了，再逗过了。彼得暗搓搓地比了个ok。

“真的不留下来吃晚饭吗？我的家人就快回来了。”彼得眼巴巴地看着杰森迈出了他家的门槛，却被毫不留情地堵了回来。

杰森看着还嫩生生的彼得，抬手揉了揉他的棕色短发:“不了，虽然没见到你的本叔和梅姨，但是我们不是邻居吗，很快就能见面了，下次我烤小饼干给你吃。很高兴认识你们彼得，内德。”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杰森，你真的很好。”彼得看起来很开心，真诚不作伪的快乐。小胖子内德也是一脸的实在:“很高兴认识真实的，不是存在于彩虹屁里的你，杰森。”

杰森微笑着跟男孩们挥手，拿起自己的钥匙摇了摇，上了楼。

听着男孩们关上了门，杰森站在家门前抹了把脸，没有一丝表情。他知道，他和奈特，泽比斯一样，都不太正常。

他还是没办法放下那该死的戒备，就算是对着对新朋友真心友好的彼得和内德，自己的表现完全是顺着他俩的“期望”，套取信息，配合聊天。他究竟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杰森自己也不敢确定，但反正不会是他们嘴里说的人。

杰森的记忆随着雾团对外来灵魂的“净化”在一点点回笼。他记得阿福的小甜饼，记得布鲁斯带他一起去看的橄榄球比赛，记得迪克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记得某个人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在他绝望的挣扎之后给予他的拥抱……

他也记得在阴冷的蝙蝠洞下和布鲁斯激烈的争吵，记得亲生母亲的欺骗和来自小丑的疼痛与精神刺激，在拉萨路池水里令人几近崩溃的呓语……

可他不记得泽比斯描述的一切。无论那个说他们曾经在一起生活的僵尸怎样仔细的描述，他都记不起来哪怕一丝一毫。

那时候，奈特还唉唉地叹气:“那就没有办法呀，我们不能过分干预灵魂上的事情。不过，没关系啦，最后总能想起来的。就算是想不起来，我们当然也还是一家人。”

如果可以，他宁愿相信他对泽比斯没有印象只是因为那一阵灵魂虚弱上带来的浑噩，而不是因为久远而模糊的直觉中，对方高高在上的怜悯，根本就不是他挂在嘴边的“爱”。

但这一个礼拜下来的接触，虽然与具体的感受相差甚远，但奈特和泽比斯的表现也在逐渐贴近杰森的猜想。除了在拉萨路池前的那个出乎意料的拥抱，泽比斯和奈特单独出来之后，表现出来的情感，完全就不是他们说起来那样的热烈。两只在一起表达上倒是还好些，就是有时候幼稚的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非生物加起来不到三岁呢。

杰森深感头疼。你说怎么就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呢？跟魔法侧口头就来了个全方位绑定契约？就算是只学了一个礼拜，还只是个魔法初学者，文学点满的杰森已经很能够很清楚地了解了“言灵”这种说起来玄之又玄的东西。

他把钥匙捅进锁眼，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彼得对蜘蛛侠身份和一个秘密机构的隐瞒;内德作为知情人，虽然不熟练但是真的很认真的保密;也许就算是并不多，也并不是没有的感情;泽比斯看似年轻却时刻带着慈祥表情的脸;奈特黑黢黢的豆豆眼和细小的尖叫;雾团才学会的赛博坦星人拟态……唉，反正反悔是不可能反悔了……

“我回来了。奈特？泽比斯？”杰森叹了口气，丢掉乱糟糟的想法推门而入。关好大门后，还没走进屋子里的小鸟身上鸡皮疙瘩都要窜起来了。

怎么这么安静？！

两分钟后，杰森把原本放在餐桌上的纸条揉在手心，压低的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奈特！泽比斯！你们两个小混球！”

【我们去大都会的附近去郊游了，夜宵之前回来。小蛋糕在茶几右边的法阵上，衣服我们洗好晾上去啦。我们会在回来之前去趟超市，如果有想要的东西记得在“便签”上留言。爱你的奈特，泽比斯。】

更正一下，如果这些小混蛋继续这么气人，他会考虑带着雾团离家出走的。

“一家人”这个判定可不是一个离家出走就能断掉的吧。杰森咬牙切齿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摔上了门。夜宵什么夜宵，没有！

……

“啾——噗嘟嘟嘟。”奈特站在泽比斯的肩膀上，忽然打了个喷嚏。泽比斯顺手把小东西塞到胸口的腔室里，裹上了深红色的袍子:“为什么你打喷嚏总是像街上的那个泰迪？”

“嘿！”奈特肚皮朝上，蹬了下泽比斯的肋骨条子，对泽比斯的发言非常不满:“你不是应该关心我为什么打喷嚏吗？”

夜雾跺跺小鞋跟，轻飘飘地侧坐在了突然出现的黑马背上。泽比斯轻哼了一声:“你又不会生病，肯定是小麻雀想我们了。”

黑马颇为人性化地点头，前蹄刨了刨脆弱的土地，显得有些焦躁。雾团本能地感知到了某些让它讨厌的东西。

他们正站在一处废弃的制药厂外，脚下则是存在着巨大的空洞。那一管拉萨路池水的订单也正是来自这里。这里或许是某些研究外来生物的地下斗兽场，又或者是什么秘密实验室——反正不会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地点。

夜雾拍拍伙伴线条优美的侧颈，舌尖缱绻吐息柔和地转出独属于夜雾的声线:“放松伙计，我们会很快解决这些小小的问题的。”

随着夜雾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骏马扬起前蹄，以一种凶悍的气势冲向脆弱的地面。战争践踏下的地面轰然破碎。

随着尖叫着的警报，慌乱嘈杂的人声，什么东西碎裂的脆响，黏腻液体流动的咕嘟声，夜雾缓步踏足了不曾见过天日的地下。随着闪烁的灯光，悄然融入黑暗。

杰森:你们觉得蜘蛛侠怎么样？我觉得【彩虹屁200 】

彼得:啊对，是，嗯……【视线漂移支支吾吾】

内德:对啊蜘蛛侠他【眼神往彼得身边飘，跟着一块彩虹屁600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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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到底是谁家长还是有待考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