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消耗的魔力恢复得差不多的奈特，快速地脱离了休眠状态，准备离开。

本来应该睡上很久的奈特这一次醒的格外干脆。除了因为他内在魔力几乎回满，也是因为哥谭糟糕的天气实在让他睡不下去了。

在他睡着之后没一会，就开始淅淅沥沥下的一场小雨，不停地下不停地下，一直下到现在。

这一会儿临时开始起风，雨点也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他实在也是没想到，人类这种两脚兽生活的环境是这么恶劣。

在奈特的印象里，地球应该是个非常适合生存的地方。不缺少食物，没有敌人，地方也足够大，不同的景色足够多，非常适合他这种对生存要求不高的生物生活。这里应该是个让他待多久都不会腻的地方。

而且，对他来说，不能随手使用魔法的人类，整个种群都很弱小，没有任何的威胁性可言。但是谁叫人类却又非常奇妙地能生产出大量的情感，给织梦者提供食物呢？

所以，虽然人类在弱小者标签的分类里，但也在食物来源的大框架下，在奈特的保护范围内。

奈特本能地对于弱小却有趣的人类产生了兴趣。打比方来说，奈特看一个人类，就类似于人类看一只猫咪。

不过跟人对猫不一样，奈特完全能够理解人类的语言。他想，人既然都能饲养完全不能进行有效沟通的猫科，那他肯定也能养几个人类。

但是到目前为止，奈特只接触过提姆这一个人类，对人类的好奇心远远没有超过他对吃饱饭的渴望。至于更多的人类……先下楼再说吧。

……

“什么也没有？”提姆皱着眉，把从他睡着开始，直到迪克推门进来的这段时间内的监控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

除了躺在沙发上可能是因为做噩梦，而不时有些变动姿势的他，监控里既没有出现什么第二个人，也没有出现什么超自然现象。

迪克靠过来也看了看监控，没看出什么不对，顺口安慰道:“或者真的只是你想多了提宝。虽然你说那只是个噩梦，但说不定只是你有女装的愿望。”

他故作沉痛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抬手佯装抹泪:“作为你的好哥哥，我会支持你的。出道去做偶像吧！小鸭子！”

“闭嘴你这只迪基鸟！”

实在是也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对，提姆把这个问题暂时放到心底，双手推桌，把办公椅与桌子之间的空挡扩大，怒踹迪克小腿。

迪克嬉笑着跳开，向提姆挑衅地勾了勾手指。提姆气势汹汹地扑了过去。

玩笑似的闹了一阵，两个人消停了下来，相视一笑，同时伸手碰了下拳作为休战的标志。

提姆抓起扔在椅背上的外套，迪克整理了下头发和有些皱皱的上衣，两个人就那么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办公室。

“所以等会要去吃点什么？我觉得x街角那个热狗店推的新款还不错，你还没吃过吧。”

“我觉得挺好，起码比提议去吃牛奶麦片强很多。”

“嘿！麦片很好吃的好吗？”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穿过走廊走到电梯前。而在下一秒，趴在电梯按键上格外扎眼的小东西一下就吸引住了走在前面的迪克。

小东西虽然看起来整个都是黑乎乎的，但是它的后背上似乎又透着一些流动的蓝光，看起来像是蓝环章鱼一样，美丽又危险。

这会儿似乎是看到了有人类来了，它小小的脑袋轻微地晃动，有种下一秒就要发挥爬行动物的优势，飞快跑路的架势。

“我说提宝……”迪克来了个急刹车，微微张开手臂，像只真正的鸟妈妈一样，张开翅膀拦住了走在后面的提姆:“我想这不是什么新品种壁虎，吧。”

小东西和它无害的外表不大一样，迪克莫名地从它身上感受到了威胁。但是对视后的下一秒，它似乎做了个歪头的动作，一瞬间气势全无，还有卖萌的嫌疑。

提姆从“鸟妈妈”身后探出头来，看着趴在按键上的黑色生物，迟疑道:“体型上看像是豹纹守宫，但是这种守宫没有黑色的，也不会爬墙吧？”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问题，还是基因突变，只是提姆，”迪克指着小东西，扭头看向提姆:“它趴的位置很微妙，我们怎么按电梯下楼？事先声明，我不想碰它。”

【你这只弱小的两脚兽再说一遍？！】奈特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地质问眼前这只虽然第一次见面，却已经很熟悉的人类。

前不久，奈特刚从整个哥谭最高的建筑飞吹雨打的顶端爬下，用少量魔力分解自身的存在，从建筑的外部透过玻璃渗透入侵到内部，再重新在内部聚合，成功进入了内部。

他行动的速度并不慢，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到达了电梯前——在读过提姆的记忆之后，奈特对电梯的运作方式非常好奇。

他试图启动电梯，只是可惜物理上的体重和打击力度都太小，他又舍不得他那点稀少的魔力。

现实告诉它，就凭一只小手指长短的小守宫，是没办法不消耗任何魔力地按下电梯按键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在确认人类毫无威胁之后四处撒野——他的魔力只能存储在体内，被监护者限制又不能过分压缩，只能攒一点用一点，用一点少一点。

奈特思考了很多办法，直到目前为止他最想饲养的人类出现在了它的视野里。

思前想后，奈特屈尊对那只人类歪头，给予了他一个半正眼，决定让他一个机会。一个被他饲养的机会。

【过来吧人类。我允许你勉强暂时地充当我的代步器，帮我按电梯。】蓝色的光环微微发亮，发出了宇宙通用语言的频次。

但是人类似乎无法理解这种语言。于是奈特贴心得准备耗费一些魔力，换上这只人类的语母语，向他展示友好和垂怜。

可它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毫不犹豫地嫌弃了。

奈特整个守宫都要炸起来了。他调转方向，冲着天蓬就开始往上爬，贴到顶端之后又在天花板上飞快地挥着四条腿，飞奔到了就距离来说并不遥远的人类的头顶。

不仅奈特炸了，眼神随时追着不明生物的大蓝鸟也要炸了——这个小东西爬的太快了！

可能是愤怒使奈特爆发了小宇宙，在奈特松爪就要薅向迪克头发的时候，迪克还保持着手臂微张的那个姿势。

“提宝！它，它动了！它爬过来了啊啊啊啊啊！”

“小点声迪克！我不瞎我能看到！”

【狗带吧两脚兽！食我飞踢！】

就在两位正要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半空中的奈特忽的被一张手帕严实地包住了。

一瞬间抓不到实处，奈特下意识地释放了需要自己全部魔力发动的瞬移离开这里。

只是由于太过生气和慌张，奈特忘记了几分钟之前，他才消耗了些魔力用来进入大厦。

小小的身躯内储存的魔力一瞬间全部被抽干，奈特歪着头直接就昏睡过去。

瞬移魔法也因为最后一点魔力没到位，亮着光的线条断在一半，没电了似的闪了几下，直接熄灭消失了。

“它怎么了？”刚要扭腰躲开的迪克被按住肩膀，别着个姿势硬生生地撑住，任由提姆借了个力，挥手把掉下来的小东西包在手帕里捏住。

眼见着那个小东西被捏在提姆手里了，迪克也不慌了，探头探脑地就伸了根手指，隔着手帕戳戳没了动静的黑色爬行生物。

“它怎么没动静了？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呢。”

“我也不知道，但是刚刚里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提姆确认了手里的小东西确实没了动静，他小心翼翼地把鼓鼓囊囊的位置放在手心，另一只手掀开了手帕的一角。

黑色的守宫紧闭着眼睛，软软地瘫在提姆的手心，胸口没有一丝的起伏。

两只小鸟一起凑近了着观察一阵后，迪克突然像是被哽住了，轻声说到:“它好像是，死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

“小红你刚刚不会是用力太大，把它捏死了吧……”迪克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有点接受无能。明明确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生命，一瞬间就变得悄无声息，实在是有点超过。

提姆把手帕的角角拉回来，包好了手帕里的小东西，对犯蠢的迪克翻了个白眼:“就算是我刚刚把它捏死了，它也不会一瞬间什么反应都没有了。我刚刚有好好控制力道。它很古怪。迪克，我需要把它带回去检查一下。”

犯蠢的哥哥摸了摸自己的脸，搂住兄弟的肩膀，讪讪地笑:“咳，是我刚刚那不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会我请你吃饭，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那种。”

“没有牛奶？”提姆捏着手帕的一小角，按下电梯按键，歪头问到。

“……没有牛奶”迪克顺水推舟地接话:“正好我车上有个之前落在上面的保鲜盒，等会把它先放在那里吧……得了吧小红，虽然这个小东西是不太对，但是相信我，和生闷气的阿福比起来，它还是差了点。”

“也可以，不过咱们速战速决。我觉得它可能和昨晚的事情有点关系。”提姆犹豫了下，虽然并不是很赞同迪克的类比，还是点点头同意了。他低声碎碎念几句，坐上了电梯，很快地跟迪克一起离开了韦恩的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