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的不是故意的，”忙着把自己的胳膊好好安回去的泽比斯瘪着嘴，哼哼唧唧：“我又不是幽灵或者骷髅，我是僵尸唉僵尸，有断肢不是正常的吗？”

“你平常怎么不掉……”康纳也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把人举着就往医务室冲了。还好杰森提前按住了他，不然泽比斯现在都没时间安稳地安自己的胳膊。

安好了胳膊，泽比斯扭头冲杰森心虚一笑，小声说到：“被小麻雀禁止啦。”

“你还知道被禁止了？”杰森冷哼一声，拉过泽比斯就搂住了他的脖子，扭他的耳朵相比之前正式的“打架”虽然留了手，但是力气到还是一点都不小：“这还这么多未成年呢，你看你给纳威吓的。”

“嗝，不，杰森嗝，我还好。嗝，只是有点嗝，突然。”纳威打嗝没停下来，一梗一梗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

泽比斯眨着眼，充满歉意地递去一个眼神，十分具有欺骗性的漂亮皮囊让小孩愣了好一会儿。

“夜雾，”拽掉泽比斯胳膊的罪魁祸首达米安刻意把声音压低，试图营造出一种威胁的力度，试图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关于我的记忆的问题。”

泽比斯愣了愣，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却比之前虚假的夸张表情多了更多的真实存在的感觉：“额，你想起来了啊。”

套着青年壳子的僵尸挠了挠脸，似乎想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杰森跟康纳都知道，泽比斯，如果是自己想笑，再那之前他总是会抽两下嘴角，像是低级的显卡配了有点高级的处理器，卡一会才能得出应有的效果。

不过这次他失败了，最高级“处理器”不在，他没笑出来，叹了口气放弃了。

康纳几乎是立刻绷直了身子，杰森的视线落在达米安身上，狐疑地在小孩跟僵尸之间游移。

“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大事……这个之后再跟你解释，你先嗯，先回去吧，不然你爹要跟你哥要担心的。”泽比斯支吾了几声，庞大的魔力倾泻而出，瞬间裹走了达米安，根本没有给小孩留下反应的机会，就把人送回了纽约的街头。

除了他好心地把达米安直接送到了迪克的面前，导致气到爆炸的罗宾差点当街跟他哥打起来，一切都很好。大概。另外，如果康纳没有这么直白地问出声的话，会更好。

“泽比，”康纳疑惑地问道：“奈特呢？”

僵尸抬起手挠了挠头，感觉挠了挺久，又把手放下，可是扭来扭去又不知道该把手放哪，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了。

“唉……就知道康纳一紧张就唬着个脸是跟你学的。”杰森叹了口气，松开了钳制着泽比斯的胳膊，转而抱住了他，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跟我们说，知道很多的的泽比斯先生。”

泽比斯僵硬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闭上眼睛，轻轻地回抱住了杰森，声音细弱得恍若叹息：“你知道，我不会骗你们的，永远。”

那声音实在是太小了，除了有超级听力的康纳，甚至连靠的最近的杰森都只是听见了“永远”这个词。

康纳不知道为什么泽比斯跟奈特总是跟他们重复“不会骗”这种词，他不懂，他只懂得一个示好的拥抱总不会是错误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就跟随着这个拥抱沉默了下来。

“嘿？说抱就抱，我的那份呢？”与泽比斯相同的声音自康纳的肩膀上响起来，打破了这个有点奇怪的气氛，黑色的小守宫站在自认为的高地，挥着爪子，看起来有些不满。

“奈特，你刚刚去哪了？”康纳意识到那声音就在他的肩膀上，顿时不敢随便扭头了他伸出手，放在肩膀边：“你上来说话啊。”

【奈特】大摇大摆地爬上康纳的手心，呼呼地趴在了上面：“我一直都在啊。”

“是这样，”泽比斯没离开杰森的抱抱，反而蹭了蹭人家的颈窝，把这个拥抱变得更贴实了一些：“不过我们分开一会儿来看东西，视野会更多一些。”

杰森挑眉，对康纳招了招手，小孩心领神会地小步颠过来，把【奈特】放到泽比斯的头上，然后伸手抱住了两个人，抱得贴贴实实。

泽比斯觉得左右为男，有些幸福到难以fu吸。当然，他也不需要呼吸就是了。

“你们看到了什么嘛？”康纳说着，拍了拍泽比斯的后背。杰森则在一边对暂时隐隐成为众人领导的卢平使了个眼色。

一众小巫师被长辈们有序地赶着走出了有求必应屋，别人的家务事他们也不好继续参和下去，更何况在面对食死徒之后，他们也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只是卢娜在离开之前，绕过了人群，来到三个人面前，当着康纳跟杰森的面，直直往泽比斯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在得知占卜结果，还有你曾经用曾用名写下来的留言之后，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的是这些。”她说着，眨了眨眼睛，挥挥手离开了。

【奈特】歪了歪头，吧嗒吧嗒地没入了泽比斯的身体，消失不见了。僵尸的面部表情看起来似乎一下子灵动了不少，他回敬着眨眼，成功的露出一个漂亮的微笑：“谢谢你，可爱的巫师小姐。”

等到最后一个外人也离开了，剩下这一家子都暗自松了口气。

“so，”杰森退开几步，一只手搭在泽比斯肩膀上，伸了另一只手捏起泽比斯脸上的肉，轻轻拽向一边：“你快点解释，不然今晚的小蛋糕就是你看着我跟康纳吃的份。”

“唔，好哦，松 啰，松啰我就嗦啊……”泽比斯含含糊糊地说着，这才发现康纳的拥抱简直就是“强人锁男”，让他怎么也躲不开杰森的魔爪了。

“咳，我需要你们帮我个忙啊……别那么看我好吗，我也很意外来着。”泽比斯叭叭来叨叨去，赶时间似的吐出一大段话：“我之前去找包裹然后找到洛基，然后额，嗯跑到了另一个世界去，然后没有魔力补充很麻烦，接着就……哎呀，反正就是，我需要你们帮我一起做点收尾工作，这样。”

“一些收尾工作？”康纳抱着泽比斯不肯松手，听着话倒是一清二楚：“很难吗？”

这个问题让泽比斯想起来了那个让他没办法回避的问题……

泽比斯沉默着看向地板，眼神却是涣散着的。

“泽比？泽比？你在发呆吗？”

“啊？啊……那个那个我要说什么来着？哦对了，那个，对你来说不是很难，对杰森可能有些不友好……”泽比斯回过神来，拍了拍康纳，让他松松手。好不容易扯出一点空间来，他飞快地拿出刚刚卢娜给他的东西，连带着他的魔杖一起塞到了杰森的手里：“我需要杰森帮忙做两个法阵，等再过一阵我过来拿，你没有魔力，只能打打下手嘛。”

“法阵？”杰森右眼皮直跳，直觉告诉他这大概率不是什么好活。

泽比斯咧嘴笑了一下，忽然就地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两个小孩惊愕的目光中，只来得及留下了一句回音了了的最后嘱托：“我知道你以前没做过，但是我非常看好小麻雀你的魔法天赋。一个召唤魔法还有一个转移召唤存在契约的魔法，相信你是一定可以哒，爱你。”

康纳抱了个空，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小孩眼里的委屈都好溢出来。那么大个泽比斯，刚刚还抱在怀里，说没就没，一点的预告都没有。

杰森咬着牙，深刻的觉得刚刚还是下手轻了，就应该把僵尸整个拆了，看他还跑。这么想着，眼睛又有往绿色偏的趋势的暴躁小鸟还给自己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拿起手里的东西试图转移注意力。

杰森捏着手里的魔杖，低头看清了随着小木棍被一块塞到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是一张写着一些霍格沃兹图书馆图书序号的纸张。

“杰伊，泽比给你留了什么？”康纳探头探脑地过来看，还以为是什么下次见面的时间，看清楚了之后，跟杰森一起拉长了脸。

两位不高兴一致决定在下一次继续痛扁僵尸，一见到就要扁！

黑暗的房间里，没头脑泽比斯狠狠打了个喷嚏。他的手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地，搭在了老旧的门把手上，他甚至懒得继续计数。

门钥匙的发起速度对僵尸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东西。他甚至只靠听觉，已经数清楚了门外的打人柳到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挥了多少次树枝，扭了多少次树根。

但是泽比斯确定以及肯定，他永远不会适应门钥匙这种远距离到他都觉得头昏脑胀的传送方式。如果有下一次的话，他宁愿去卡玛泰姬去偷点悬戒。

在身形扭曲着被穿送到目的地之前，僵尸微不可见的微微下蹲，在门钥匙的飞快作用下，咻地消失不见。嘎吱作响的地板上噗，一个黑色的小家伙闭着眼掉了上去，地板上的灰尘被激起一片，很快又在呼呼作响的风声里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