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额额额，不想动了，不想动了……”泽比斯皱着一张脸再次突然出现的时候，霍华德毫不意外地挑眉开口嘲讽。

“怎么，这才过了几分钟？有偿导游不干了？”

泽比斯抬眼看了看态度恶劣的有钱人，撇撇嘴，拍拍自己巫师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直了身子，小声地反驳：“我就是说说嘛，那么认真干嘛……”。

斯塔克先生哼了一声：“科学家的严谨，你这样没脑子的巫师是不会懂的。”

泽比斯愣了一下，沉默了半天，忽然愣愣地挠挠头：“我确实没脑子，也不太懂你们人类科……”

“等等，除了我，还有谁说你没脑子？”霍华德的声音盖过了泽比斯正在试图道歉的声音：“谁？”

玛利亚在一边拍拍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丈夫，冲着其实真的没脑子的僵尸笑了笑：“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奈特，他就是这么个嘴硬心软的性子。你救了我们，他心里是很感谢你的。说了什么伤了你的话就立刻反驳回去就行，不用惯着他。”

一时间，霍华德撒了气似的冲玛利亚瘪嘴，声音压的低低地，贴在亲亲老婆耳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撒娇：“你怎么在，在别人面前这么说啊，我哪有……”

反正泽比斯是没眼看。

“我其实没在说……算了，我们先去买点生活用品好了，等会我带你们们去租房子的地方看看。”泽比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解释。解释什么呢？解释他是个僵尸还是个没脑子的僵尸？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还是算了吧。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霍华德眼睛里，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形象。

“这里还有买日常物品的吗？”玛利亚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街边的“日用品”店，那边从店铺里举了个猫头鹰笼子的路人，还有那头玻璃碰地炸开，又在眨眼间还原的魔杖店。一切都是她未曾见过的。

泽比斯摇摇头，看起来甚至有点遗憾：“不，这里没有普通人的日用品买的。”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霍华德也被看起来完全超出科学范围的物理现象吸引住了，他有些跃跃欲试：“我们不是就要住在这边吗？”

“不不，实际上我为你们安排的住所在伦敦，就是那个雾都你懂吧，”泽比斯挥着手，试图比量出来那真是很大的雾：“就，那个地方。”

“有些问题我真的没办法解释清楚，所以还是，你们自己摸索一下好吗？”真僵尸，假巫师装模作样地说着，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神神叨叨一点。

斯塔克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那默契的动作看得泽比斯有些慌张。不过还好，开口的是温柔的玛利亚。

“对这件事情，我们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她顿了顿，露出了一个让泽比斯安心的微笑：“毕竟是你救下了我们，如果不是你在，或许我们就已经……所以我们决定相信你。孩子，如果可以你也可以把你的苦衷说给我们听，我们也会尽力地帮助你。但是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逼你的……”

“所以你们决定，相信我的，一切安排？”泽比斯着重了“一切”这个词。说完，他舔了舔嘴唇，好像有点痒痒的触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杰森认真的时候会做的动作。

“是这样的。我们相信你。”玛利亚笑着这样应到。霍华德表情不是很爽快，可显然也不是反对的模样。那个亮晶晶的眼神看得泽比斯一阵发虚。

他开始有些体会到玛利亚说的口不对心着嘴硬心软的老小孩的既视感了——和杰森好像哦。

泽比斯一边努力控制着表情让它不至于扭曲定格在奇奇怪怪的位置上，一边开口平稳到没有情绪地说到：“那这样，我就，一起去帮你们把家里收拾一下吧，快一点，我还有点忙呢。”

玛利亚下意识地看向霍华德，男人摊手，表示这可根本不管他的事。

奈特的表情管理很不成功，在玛利亚看来，小孩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看着，乍一看灰色的眼眸里像是有破碎的水珠，要掉不掉的，但仔细看去，那些晶莹的光又好像只是错觉，只剩下了对方“我很好”，“我一切ok”的表情。

看着跟托尼差不多大的小孩这样，做妈妈的一下子心里酸软的不得了。爸爸没有，爸爸看到的又不是自家的崽，理性万分拉着老婆的手，客气到：“谢谢，走吧。”

…………

“达米安你到底哪去了，我都快找疯了，你知道我走了多少个地方吗？”迪克一边努力压着看起暴躁不堪的弟弟，让他好好坐在副驾驶上绑安全带，一边嚎：“可你这个小混蛋，甚至一回来就要跟我打一架，为什么？”

说到最后，已经很久没有跟最小的弟弟打架的迪克甚至有点委屈。天知道他做错了什么，看到了“走丢”了好久的弟弟，不仅没有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而且还有一套精准踩雷，两个人久违地在没有路人的小巷子里打了一架。

“手下败将现在不应该说话格雷森。另外，我现在听见你讲话我就想要打人。所以，闭嘴。”达米安环抱着双臂，终于决定消停下来的恶魔崽子侧着头看向车窗外，不知情的人看来完全就是个不讲理的，闹了别扭的小孩子。

迪克能怎么办，还不是得惯……惯个屁，蝙蝠家的传统，什么“话聊”什么“真情流露”，一切都没有打服比来的实在。

就算是公认的蝙蝠家的犬系，那也是猫窝里长出来的犬系。被挑起火气的大蓝鸟准备这几天都占用一下蝙蝠洞底下位置最好的那个训练室，让达米安好好感受一下来自哥哥的爱。

达米安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溜走了。他在仔仔细细地分辨这一趟纽约之行的违和之处。

无论是他看到的“杰森”还是那个大意地露出马脚的小巫师，还有那个过分热心的，有可能是纽约新晋义警“蜘蛛侠”的青年，一切都出现的太过凑巧。

而且，除了意识到魔法跟巫师的真实存在，巫师们现在应该是分成了两个帮派不停争斗，而且两边看起来都不怎么样之外，达米安自觉获得的信息寥寥无几。

还有有关于夜雾……最后那种被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完全裹住的状态，完全就不像当时在小丑面前的夜雾给他的感觉。要说到底像什么……那个年轻人倒像是一开始想要掐死他的夜雾。

他眯起眼睛，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虽然丢失的记忆已经回来了，他还是想更进一步去挖掘那个奇怪的秘密。

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不管是考验还是别的什么，他达米安韦恩，接受挑战。

…………

“他怎么每一次都走的那么快。”康纳又一次感受到泽比斯消失到一点气息都无，他泄了气，叭嗒一只瘫在地上，被杰森走过来拿脚踹了踹。

杰森居高临下地看着完全泄了气的小孩，脸上明晃晃地挂着无奈：“起来，就算你是半个氪星人，地上也凉。”

“杰伊，你说他去干什么了？”康纳乖乖坐了起来，还是一副没有精神头的模样：“他也不说，来去匆匆的。”

“我怎么会知道，”杰森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魔杖，简单施了个咒语：“但是我把给他的东西里装了点小玩意。魔法的科技的都装上了，我还就不信，这都能让他溜了？”

半个氪星崽崇拜的目光落在杰森身上，深以为然地夸到：“还是你厉害，想的周全。”完全对“心脏套路”适应良好的小孩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杰森看着已经完全没了信号的科技产品，意料之中地转而开始换成魔法侧工具开始运行。他拿着一张模仿了活点地图运作方式的更大一些的地图——那更方便他定位。但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单一的魔法碎成了稀烂的光斑，在地图上落下了数不清的锚点。

有浅有深，有明有暗，乍一看上去还挺好看的模样。不过这个魔法的效果根本不应该是如此。

“怎么了杰伊？”康纳看不懂这个魔法，只能问杰森。可状态不对，杰森自己也看不懂这个魔法到底在表示什么了。

“不知道……或许是出问题了。这就是之前定位魔法的改版，你见过的那个。”杰森摇摇头，收起了地图：“看来是泽比斯发现了。”

两个人瞪着眼睛，视线对在一起，最后不约而同地一起叹气，暂时放弃了把僵尸揪回来打一顿的计划。

就算是有这种计划，也得等下一次确实能够确切地定位，让人再也走不开的时候再实施了。

男孩们勾肩搭背地离开了有求必应屋，那张杰森随手拿来定位的地图没被他收起来，反而直接丢在了有求必应屋。那上边的点有些太密了，一次性定位还让那些深深浅浅的点消失不掉。

安静地屋子里，某只僵尸从空间门的另一头伸出了贼兮兮的小手，在静默里呲牙咧嘴地跟屋子抢了半天，抢走了那张标点密密麻麻的地图，又又消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