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格雷森，AKA夜翼，度过了跌宕起伏的一天。

他帮助一群孩子（少年泰坦）完成了他们勇闯好莱坞的梦想，随即救下了另一群少男少女。迪克认为青少年保护组织应该给他颁发一块金质奖章。

这是一群异世界的少年超能力者。一位能力不稳定的小巫师，一位无坚不摧的变形者，一个能打破多元宇宙界限的墨西哥辣妹，以及北欧神话里的诡计之神，只不过是儿童版本。

什么反派会自称妈妈？迪克不无疑惑地想。这让他联想到慈祥奶奶。

远方的黑点逐渐扩大，晕染成平面的二维图像。假如他的视力没有出现问题，那么，这确确实实是一只蝙蝠。一只会飞的蝙蝠。

“蝙蝠侠！”死侍兴奋地说.

比利困惑地拉长声音：“……蝙蝠侠？”

妈妈会控制尚在人世的父母，以及死而复生的父母幽灵，在他们的脑子里灌输一些奇怪的理念。只是不知道这是哪个宇宙的蝙蝠侠。杰森心道。B自称是世界上意志最坚定的人，却依然着了妈妈的道。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什么地狱笑话。电子蝙蝠侠会梦见赛博韦恩夫妇吗？

这只蝙蝠侠有一对金属质感的蝙蝠翅膀。他会飞。

“这是红头罩的老爸吗？”比利艰难地蹦出句子，“你们胸口的图案完全一致。”

“Bingo！巫术得一分！”彼得道。

“他不是。”杰森冷冷道。相似的图案不能与亲缘关系等价，正如超人和惊奇队长胸口如出一辙的S。

迪克语调轻快：“领养的。我们是兄弟！”

比利显然更相信蜘蛛侠的说法。他是在蜘蛛侠和复仇者的故事里长大的。纽约出身的年轻男孩绝对不会怀疑蜘蛛侠。

比利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说：“你们是吸血鬼吗？”

“不是。”迪克道，“为什么这么问？”

“你叫Nightwing！而且你的父亲是蝙蝠。众所周知蝙蝠是吸血鬼的象征。《暮光之城》就是这么写的。”

迪克道：“可是暮光之城只是一部虚构小说？”

“一部伟大的作品。”杰森见缝插针地补充。谁能想到人高马大的红头罩内心住着夏洛蒂·勃朗特和简·奥斯汀呢？

“吸血鬼？在某个世界是。”死侍欢快地说，“我不做人啦！蝙蝠侠！”

“这样万圣节就不用做造型了。”彼得道。

在死侍插科打诨的背景音中，蝙蝠侠缓缓降落。他沉着脸，黑漆漆的面具中透露出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

彼得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看起来比冰霜巨人好对付。坏消息是这是错觉。”

蝙蝠侠用耳熟能详、蝙蝠侠标志性的低沉的嗓音说道：“你们必须立刻停止危险的夜间活动。回庄园去。”

比利瞪大眼睛——他们甚至有一个庄园！吸血鬼才有的那种秘密庄园。

红头罩从头包到脚的诡异装束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吸血鬼畏光再正常不过。

“等等，B，”迪克道，“你……”

“这不是讨论。”蝙蝠侠道，“这是命令。没得商量。”

“……但是为什么？”迪克不解地问。

“因为这很危险。”他说。

“你得辞掉布鲁德海文的工作。这会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至于杰森，我会资助他上大学。停止危险的夜间活动。你们需要充足的睡眠。”

我听错了吗？迪克浑浑噩噩地想。感谢多元宇宙的多样性。一切皆有可能。每到这时他就会想念提姆（和他无处不在的摄像头）。

杰森冷哼一声：“你在谋杀一只知更鸟后说这些？”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战场上近乎实质的火药味让蜘蛛侠打了个喷嚏。他毫不怀疑下一秒杰森枪管里的橡皮子弹就会击中蝙蝠侠的头盔。

“你们不会想打架的。”彼得深吸一口气，“万一他是某个拥有穿越多重宇宙能力的蝙蝠侠？万一他只是碰巧路过，然后受到了妈妈的影响？你们不会想要对自己的亲人出手的。”

比利赞同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办法狠下心伤害自己的亲人。他总会原谅他们。

洛基翻了个白眼。

诡计之神念了一段短促有力的咒语：一行人凭空消失。

*

他们坐在椅子上：这一回不是魔法造物，而是货真价实的沙发和座椅。酒吧里常见的那种的长长的松软的皮质沙发，和半人高的、圆脚的金属椅子。

在场的孩子们都没有到进酒吧的年龄。洛基使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

服务员端来麦芽酿造的黄澄澄的啤酒，和加了半杯冰块的柠檬汁。这让彼得联想到夜翼假扮调酒师的经历。

“不要再接触别的超级英雄了。你们只会把更多无辜的家庭卷进来。”洛基开口。

“解释。”阿美莉卡怒气冲冲，“你为什么要我干掉巫术？”

“我是要你保护他。”洛基道，“想想看如果我要你保护他，你会怎么做？”

那种剑拔弩张的氛围消失了。阿美莉卡松开卷头。她盯着洛基，带着犹疑和试探，如同盯着一条斯莱特林的嘶嘶扭动的蛇。恶作剧之神的面容相当年轻——比在座所有人都要年轻。那对翠绿的眼睛圆润而明亮，就像伊甸园辨识善恶树上青涩的苹果。他甚至还有一点稚嫩的婴儿肥。

“空口无凭。”阿美莉卡说。

洛基垂下眼睛：“每个人都觉得我是个怪物，但我只是喜欢恶作剧。”

“我能预知。神明的小把戏。我试图阻止比利，显而易见，失败的尝试。一切依然如常发生。”他冷冰冰地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召唤出了什么。”

一个鸠占鹊巢的画皮怪物。一个志在毁灭青少年自由的邪恶反派。

比利喃喃：“我试着让她回去。我做不到。”

他蚍蜉撼树的抵抗以失败告终。妈妈把年轻的变种人关进了纯白的异世界监狱。倘若不是洛基出手相助，他大概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这确实很难，”洛基道，“但于我而言易如反掌。我生来就擅长法术，任何魔杖施法或者言灵都轻而易举。”

“我可以教你怎么控制你的天赋，这样你就可以收回你的咒语。”

彼得道：“那么问题来了——这要花费多长时间？”

“也许几周？也许几个月？又或者几年？”洛基挑眉，“我不知道。巫术毕竟只是凡人，不能和神一概而论。”

“不能找别人帮忙吗？”彼得问道，“奇异博士？”

“不能。这是规则性的咒语。只有青少年才不会被蒙蔽。绯红女巫就是例子。”洛基笃定地说。

彼得道：“但你已经几千岁了！”

被写进神话的阿斯加德神明说自己是青少年。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

诡计之神打了个补丁：“……心理年龄。”

彼得疑惑地眯起眼睛：“你是想告诉我们你其实是长不大的彼得·潘，想让我们尊老爱幼吗？”

“哥没有被影响，所以哥其实是未成年，”死侍得意洋洋地说，“我和小蜘蛛实在是太般配啦！”

夜翼道：“没有别的方法吗？”

“当然有，”洛基晃晃手指，“给我你的魔力。”

年轻的男孩女孩们瞬间安静下来。比利冷冰冰地盯着洛基翡翠般的绿眼睛。洛基是一条蛰伏的毒蛇。

“这不可能。”比利道，“我们清楚你会做什么。我绝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无意冒犯，”迪克道，“洛基会做什么？”

他是在场诸位中唯一一个不知道洛基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是斯克鲁人的异世界来客。没有前情提要的同人作品总是格外艰深晦涩。

“他会在纽约上空戳一个洞然后传送一支外星入侵大军？总之上次是这样。”彼得道。

“哇哦。”迪克由衷赞叹。

“你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杰森斩钉截铁地说。他是察言观色的行家。

“当然。”洛基道。

他扬起嘴角：那是一个讽刺意味浓厚的游戏人间的笑容。

“杀了那个比利·卡普兰。祂为巫术而来。只要杀了他，一切就会结束。”

观察者曾为绯红女巫旺达·马克西莫夫降下预言：她的孩子会是比绯红女巫更为强大的巫师。他干涉了绯红女巫的恋情，让她和机械造物坠入爱河，但孩子依然如期降生。比利继承了母亲的能力，甚至比他的母亲更有潜力。他是不稳定的定时炸弹。

“我们绝不会这么做的。”泰迪平静地说。

“杀一个无辜的孩子然后拯救世界？”韦德漫不经心地说，“那这个世界还是赶快毁灭得好。”

“总会有别的办法。”迪克道，“在场有一半都是经验丰富的超级英雄。我们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这句话就像太阳总会升起一样毫无意义。”杰森道。

迪克抿唇一笑：“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谁也没有办法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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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夜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