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圣诞节。

艾谱莉的母亲艾伦女士少见的请了假，带她去游乐园过节。

在哥谭，对于一个单亲母亲，请假可是不正常情况。

但是今天是圣诞节，艾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艾谱莉好好亲近了，她很久没有亲吻女儿的金色头发了。

她们随着人群，一起欢笑地坐上过山车，在过山车开始之前，艾伦女士还微笑着鼓励艾谱莉，“乖，记得我说过的话，无论何时，都不要惊慌失措，也不要……”

当时还很小的艾谱莉张开双臂，让母亲为自己固定好安全措施，她仰头抢答道：“也不要哭泣，因为这些只会为自己带来灾难。 ”

艾伦忍不住轻笑一声，低头吻了一下艾谱莉的金发，“对，就是这样。”

那是她的母亲最后一次亲吻她的金发。

一会儿后，过山车开了起来。

艾谱莉紧紧握住椅子，在刺目的风中闭上了眼。

所以，她没有看到，小丑的‘庆祝烟花’，只听到了它使整个游乐场惊慌失措的巨大爆炸声。

过山车被震离轨道，翻滚着摔下高空。

艾谱莉下意识睁开眼，还没有来得及看看人间地狱一眼，就被母亲抱住。

母亲一向无所不能，艾谱莉没有奇怪她怎么把安全措施断开，而是反抱住母亲，问道：“妈妈……发生了什么吗？”

这声询问被风声吹散。

过山车重重地落在地上，一部分人被甩了出去。

艾伦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在艾谱莉想要抬头、仔细观察母亲的情况时，，她吻了吻怀里女儿的后颈，成功地把女儿安抚住。

她的吻带着血，安慰声也带着血，“别哭。”

艾谱莉平静了一些情绪，但她的头部被母亲摁住，不能抬头看向周围了。

她的母亲翻身，艰难地带着孩子往过山车残骸的空隙间移动了几分，又道：“别出声。”

艾谱莉紧紧抓住她的衣服，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周围的声音好像缓缓消失了，她只能听见母亲虚弱的声音，“……好……”

于是她的乖巧又获得了母亲一个深深的吻，和最后一句话，“天黑了，你先陪妈妈睡一会儿，等外面亮了，闹钟响了，再起来，好不好？”

她们家的闹钟声是警车声，这会给一个独身带着孩子的母亲安全感。

艾伦的话太过奇怪，而且断断续续的，说了很长一段时间，周围有种奇怪的味道，像是艾谱莉曾经闻到过的血味，她的背部被什么液体染湿了一大片，头发也变得黏黏糊糊的了。

有一种模糊的，令人不敢置信的猜想在脑海里浮现，可是艾谱莉想想她们在小巷里遇到罪犯，母亲用手木仓把罪犯逼退的经历，又放松了下来。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无所不能的人，那么一定是母亲，亲爱的艾伦女士在什么时候都是勇敢无畏，还会买一支冰淇淋补偿小艾谱莉。

夜里很冷，外面的灯都熄灭了，周围没有一丝的声音，艾谱莉抱紧母亲，有些害怕。

但想想艾伦女士可能会因此斥责自己，她又松开了一点手，小声道：“mama，我不害怕。”

艾伦女士应该信了，没有出声。

艾谱莉也就松了一口气，她轻轻地反抱着母亲，听着周围的寂静。

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她自己紧张的喘息和心跳声。

但渐渐的，在黑暗声中，又有了新的声音。

是哼歌声，哼的是‘圣诞老人进城啰’。

那歌声越来越近，艾谱莉还听到了脚步声。

她屏住呼吸，依照母亲的话，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屏了不到十秒后，她忍不住幅度很小地呼出一口气，起码是自认为幅度很小。

哼歌声向这边靠近了。

艾谱莉往母亲怀里缩了缩，然后看向前方的缺口处。

一双鞋出现在那里，鞋上面还沾着刺鼻的白色东西，好像是化学剂。

过山车残骸被外面那个人晃动了几下，但没有移开。

这场景太过恐怖了，艾谱莉把头埋在母亲怀里，额头撞到了一个硬物，“mama！”

那个硬物是一个小型手木仓，陪伴了她们在哥谭夜里回家的日子。

艾谱莉摸了摸手木仓柄，有些犹豫。

mama教过她开木仓，但平时从来都不允许她碰木仓。

没等她犹豫多久，她就被一只手薅住后颈，被拽了出去。

手木仓掉在地上，溅起一些血滴。

艾伦女士抱女儿的时候太过用力，外面那个人最后不耐烦地把她的手掰脱臼，才从她手里把她的女儿抢出去。

艾谱莉惊恐地尖叫几声，才看清楚把自己拽出来的那人的脸。

他的脸非常恐怖，是颜料似的雪白，最显眼的就是两次嘴角裂开的红色疤痕。

八岁这年的圣诞节，艾谱莉没有等来圣诞老人，等来了小丑，小丑给她的礼物是长达近十年的噩梦和失去母亲。

……

后面的事，艾谱莉都忘了，事情的原本面目在无数次的噩梦中被涂脂抹粉。

她只记得，在最后，蝙蝠侠抱着她从过山车的轨道上落下来，帮她解开身上的绳子。

然后，闹铃声终于响了。

十几辆警车迟迟赶到，从蝙蝠侠手里接过了这个浑身是血的小姑娘。

在艾谱莉坐在警局里，被女警轻声安慰时，有人赶了过来。

是布鲁斯·韦恩，哥谭的首富，那个著名的花/花公子。

因为本身的性格和极其明显的软肋，艾伦女士辞去了记者的工作，从此只干那些勉强养活自己和女儿的小活。

比如在餐厅打工之类的。

但是短短几个小时，在她死亡后，她的档案就被调到了韦恩集团，成为已经在韦恩集团工作六年的老员工。

所以，理所当然的，艾谱莉的生活就由韦恩集团全权负责，直到她长大成人。

这是一个幸运的令人羡慕的小姑娘，全哥谭的人都这么想。

＊

艾谱莉从梦中惊醒，她深呼吸几次，把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然后把可以探测到她心跳频率的设备拿出来，扔在地上。

凌晨三点的韦恩庄园很安静，没有一丝声音。

往常的这个时候，艾谱莉应该在哥谭某处，穿着制服戴着面具当义警，但自从上次她行为过激受伤后，就不被允许参与行动了。

床头上的袜子已经被装满了东西，艾谱莉看了一眼，拿出一颗奶糖塞进嘴里，才掀开带着蝙蝠耳的黑色被子，从床上下来。

楼下的客厅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艾谱莉打开冰箱，倒了一杯凉果汁，还没开始喝，就听到厨房门边传来一声问候，“艾谱莉小姐，晚好。”

她头也不抬，迅速喝了一口果汁，含糊不清道：“阿尔弗雷德，晚好。”

趁阿福还没来得及阻止，赶紧喝。

圣诞节，应应景

【唏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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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