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柏莎起了个大早，按地图的指引前往书店。

书店在港口的方向，离柏莎现在住的地方有一些距离。她打算跑着去，顺便完成今天的锻炼。进入治安不太好的下东区之后，在这里奔跑有可能引起骚乱，她改成走路。

书店的位置差不多就在附近，顺着指引离开主路，拐了几个弯，到了一条窄巷。

那是一条照明不佳的窄巷，还是大白天，里头已经略显昏暗，看起来不像适合开店的地方。再三确认没有走错，柏莎小心地左右张望了下，确定没有可疑人员会把自己堵在巷子里趁火打劫，溜进了巷子。

巷子不深，半分钟就都到头了，尽头是一堵墙。

她不得不再看了眼地图，自己的位置标记已经快和书店重合了，所以是在楼上...还是地下？

柏莎试着重新将书店放进探索。面板出现了新的提示。

【眼见一定真实吗？通过窄门，我能看见真实。】

‘......你们系统算机器人吗，机器人表达不是很简洁吗？不要仗着自己和神秘有关，就神神叨叨说话啊！’

【......】

‘......让我们说英文？’柏莎认真地吐槽系统。

‘所以是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她试探性地伸出手，落到了实处，摸索了下，手下的质感不对，像是木质......门？

她推了推门，没有推动，举起手敲门。

“咚、咚、咚......”

敲到第七声时，门突然消失，眼前的墙面变得有些虚幻，柏莎试探性地迈进，没有受到阻拦。

她迈进了窄门。

————

一下子回到亮处，柏莎不适地眨眨眼，然后才观察起周围。

相比昏暗街巷和狭窄的秘门，书店内部显得明亮多了。

四面的墙体是水晶质感，在灯光的照映下流光溢彩，地板是一览无余的白，中央立着一根长长的柱子，竖在一圈更大的红线里，向上延伸到看不到边际的黑色里。她这才发现室内根本没有灯光，甚至没有穹顶，抬头只能望见无边的黑暗。

柏莎向墙面走近才发现，原来墙体自身溢满光泽，透过这层光，看见里面是满满当当摆放整齐的书籍，只看不清名字。也许它们本来也没有名字。

“请问有人吗？”

这么空旷的场地没有传来一丝回声，也没有人应答。

柏莎想，系统总不会让她死在一开始的探索地，拍了拍袖口在窄巷蹭上的灰，大步向中央的柱子走去。

她一迈进红线的范围，天旋地转，然后视线有了落点。

现在是满目的红了。

一个普通的略长的柜台在前面，两侧和后面贴墙立着高高的书柜。这是一间普通书店的样子，只除了它们都被漆成了刺目的红色。

柜台后坐着一位女士，她的肤色很白，皮肤细腻，没有化妆，唇色是有些深的红。听见有人到来，她没有起身，随手拿起白色羽毛样式的书签，合上书，向柏莎点头示意，看过来的眼神不起波澜：“我从不过问客户的名字。”

“要几本书？”她直接了当地发问，像和柏莎已经提前约定过一样。

她的脸庞是这片赤色空间一抹显眼的白，柏莎猜她应该就是莫兰小姐。她控制自己将视线收回，表现得有些局促。“你好，请问有什么书？我第一次来，有什么推荐吗？”

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上下打量了一下柏莎，继续问到：“要几本书？”

柏莎没办法，按照系统提示的1【资金】购买一本书，大方地报了个数：“先来10本吧。”

莫兰小姐没有看书架，随意抬起手在空中摸索两下，柜台上就出现了两摞书，颜色各不相同。封面没有任何文字标注，正好十本。同时，柏莎看到了系统的信息。

【消耗【资金】*10

沙里淘金，壳里拾粒，水中萃血，皆需工夫。如果我买下足够多的书，总会发现些有趣的事情。】

【获得书籍：《骷髅歌》《绅士笑话集》......（共计10，略）】

她随手翻开一本书，果然，是空白——带内容的版本已经被收录进系统。柏莎马上抬头看向莫兰小姐，她又坐回去看书了，十分专注。

于是她抱起这几本没有名字也没有内容的书，转身离开，没有受到阻拦。

‘大概不需要额外付钱？可能他们神秘侧有什么特殊的交流和付款方式吧。’

————

“福曼小姐，中午好......”沃顿是住在隔壁的年轻人，和柏莎年纪相仿，是书呆子类型的宅男，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碰面。

‘天哪，他看起来快碎了！比我还社恐。’

柏莎抱着书，友善地回应了他，决定加快脚步回家，结束对方的痛苦。

大概是这么一摞五颜六色的书过于显眼，也可能书呆子对知识的渴望一时占了上风，沃顿居然进一步主动搭话了，虽然下一秒他就懊悔得想要转身逃跑。“福曼小姐是去书店了吗？看不出来您这么爱读书。不是，我、我是说一次性买这么多书一定看很久吧......”

柏莎担心他提出要帮忙，下一次或许还会出现对方提问是什么书，然后打开却发现是白纸的尴尬场景。于是赶忙回答到：“不是书，是、是一些空白本子，五颜六色的很显眼吧，嗯，觉得很好看，一不小心就买多了哈哈哈。”

沃顿欲言又止。“呃，确实很特别。”

“啊哈哈是的，你也觉得很特别是吧。啊，我家水开了，我先走了，再见——”柏莎快速说完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家。

她到家后才仔细研究起这些书来。它们的名字都奇奇怪怪的，说明也是语意不详。

‘老谜语人了...’

反正最终都指向密教，对她也没什么区别。趁着吃午餐的时间，柏莎随便选了一本书加入【研究】。

一本书也就花费一个小时，不间断的话，到晚上差不多就全部研究完了。接下来柏莎只需要等待，顺便享受暴风雨前的安宁。

————————————

研究结束之后，柏莎才弄明白，研究这些书籍，不仅能获得【密传】，还有【地点】。当然其中也有单纯的书籍，如果忽略掉阅读它会给你的精神带来短暂的影响。

对阅读的结果进一步研究，现在柏莎对密教有一点浅层的认知了。

首先，密传有对应的属性，但还不清楚总共有几种。

目前柏莎手里有的分别是：【灯】相密传-【守夜人的秘密】，【杯】相密传-【赤红的秘密】，【启】相密传-【锁匠的秘密】、【伊库维姆仪式之一】。以她浅薄的理解，灯是光明，杯是**，启是钥匙。这些密传之间还有一定的转化和升级方式，不过她手头没有重复的，获得更多信息之前，不打算随意尝试。

柏莎还获得了一些【遗留的密传】，密传的探索通过系统托管就可以完成，为此她又花费了一些时间得到一些新地点。

【地点】需要至少两个人携带资金前行，现在她有一堆可探索的地点了。

那么，去哪儿找第二个人？

【——谈话

言语的力量通常是被低估的。

我可以试着和谁谈话，逼问、威胁、诱骗、教导、招募，我会达成目的。】

这是获得密传解锁的新功能。

确实，建立一个密教，需要会忽悠人。

柏莎只需要在谈话内容里放入一个密传，即使这里没有交谈对象，即使她不善言辞，系统仍然会判定行为成立。

她选择了【灯】，没有人会拒绝黑暗里的光，即使启看起来更加容易获得。

‘而且守夜人听起来酷毙了！’

她承认自己有点中二或者英雄主义什么的。

她将灯放了进去。

【谈话——

语及怪力乱神。

公开讨论无形之术会引起人们的关注。但也许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柏莎感觉自己脱离了控制，她站了起来，接着向门外走去。

‘等等，我要去哪儿？......系统？你在操控我吗？’

‘！！我下楼做什么！?’

‘不会吧！系统，快！我撤回操作！’

她到了楼下，没有走几步，就在公寓楼前的一处空地，周围没有太多遮挡，有人来往的话可以看得很清楚。

然后站定，做出演讲的姿态。

【【守夜人的秘密】

司辰各有其颜色，但颜色只存在于有光的地方...】

“...生命是束纯净的火焰，我们的内心都拥有一颗无形的太阳。”还好教义不算太长，她很快拿回了控制权。饱满的情绪被打断，柏莎不在乎，社死的尴尬已经将她淹没，立马紧张的四处张望，祈祷没有观众注意到她的表演。

‘呼——幸好没有......等等，那是？’

隔壁栋公寓转角的地方，有人。

紧张的情绪刺激了柏莎，她的注意力和视力仿佛都得到了提升，才能察觉到那里有人。

那人穿着灰白的长衫，头上包着同色纱巾，一端绕过脖子略包裹住了下半张脸，只从快及腰的黑色长发和瘦削的身姿依稀判断是位女性。那女人包裹严实得像茧，浑身灰白，映衬得黑发愈发显眼；但她的存在感却十分稀薄，稍不注意便会忽略她。

“跟我来——”

柏莎并没有走动，她离那个人很远，可奇迹般地能感知到她在说话。

【“跟我来。”】

随着她走近，女人的存在感越来越强，到两步远的时候，柏莎的注意力已经全然被她的眼睛吸引。

她的眼神平静，离得远时看起来并不聚焦，像是在思索或是出神；再走近些，将被她注意到，锐利的眼神顷刻穿透眼中的迷雾刺来，其下跳动着野心的光芒，狂野又凶狠。她是隐藏在平和之下野性十足的捕食者。

【伊莎贝特总在月光下感到最自在。

她拥有绝佳的夜间视力。而在日光下的她经常被人忽视。

她被我充满激情的演讲所打动，也许我们可以进一步谈些什么。她会是我的同行者吗？】

【谈话：——】

这下柏莎知道她的名字了，她需要找个话题拉她入伙。

即使她被柏莎的‘热情演讲’打动，柏莎也并不打算再放入任何密传或是【激情】。

‘人不能在一个地方社死两次！’

她选择了【理性】。

【谈话：【理性】】

“嗨，伊莎贝特——”

她们进行了短暂地对视，就完成了象征性的流程。

伊莎贝特看起来又像在发呆了，危险的感觉褪去，连存在感也变得稀薄。她伸出手和柏莎握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短暂的相处，柏莎已经不由开始想：‘她是真人吗？看起来好呆。她一定是游戏npc。’

于是她又恢复了自在，你不能指望游戏npc有什么反应，或是和你有什么特殊互动，他们按模板行事。

接下来该建立教会了，以防万一，她重新找了个满足‘公开’又隐秘的角落，和刚认识的【熟人伊莎贝特】（柏莎已经可以对她发布指令了），完成了这历史性的一步。

【创立教会：【辉光之境】

我已奉身于解明泄露自更猛烈处的光芒。

十二盏灯通明。此处容不得阴影，亦容不得仁慈。】

【获得：【信徒伊莎贝特】

伊莎贝特的睡眠断断续续。她会在黄昏醒来，去做一个名叫伊莎贝特之人该做的事。

现在，她是我的学生、合伙人、护卫、拥护者，被我欺骗、被我当做祭品的......伴侣。】

1.第一次探索，完成！新的NPC，登场！密教第一步，达成！

2.【】引用引用，让我们大声喊出它的名字——密教模拟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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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窄门丨辉光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