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邓恩其实也不想总保持沉默，可他真的无言以对。
自从医院醒来，再到后面接二连三的事，一句“我他妈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也根本不知道他妈的自己到底该说什么！”就在嘴边，可他偏偏是最不能说这句话的人。
种种跟机关一样的闪回记忆纷纷成了铁证，就在刚刚他童年也完全沦陷，复杂的像个旋涡。
他能用所知的全部脏话来当感叹词，但这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万幸不是所有人都能读心，尼克·邓恩的俊脸转移走了大部分关注点，导致人们很少从那张脸上猜出他真正的情绪。
或许，由于那张脸带着点脾气的样子更血气方刚，荷尔蒙激荡，多数时候，为着地狱焰火般的炙热吸引力，大家都潜意识忽略他心情的起伏——试想，若是海绵体膨胀到发疼了，谁还愿意分出精力深究细枝末节的原因呢？
“要不给你拿张纸再递根笔？”神盾局局长开了句玩笑，“来吧，让大家都好过点，开个尊口？”
尼克·邓恩非常给面子地点点头：“OK.”
他说完了。
“真是漫长的一天。”鹰眼同情撇了下嘴，对尼克·邓恩做了个夸张滑稽的脱帽鞠躬礼，“王子殿下，能多说两句吗？没了你的金口玉言，安理会怕要对我们摆上整整一周的苦脸。”
被他们一唱一和地挑起话头，会议室的气氛反倒放松不少。
“那我得打电话给我的律师。”尼克有模有样接过话柄，“我们密苏里州人话都很少，比起说更喜欢做，你懂的，实.干才是最棒的。”
【尼克...】大卫在心底喊了声他的名字，难耐的灵魂被锁在金属和皮革里，脑子要爆炸似的挤满了不同人格，他们齐齐叫嚣，排着队要来场酣畅淋漓的神交。
年轻的巴里有点不好意思，腼腆的笑容却暴露出他懂得不少。
“等等，只有我没跟上吗？”美国队长皱起他严肃的眉头，“实干是干什么？”
尼克回望着那双认真的蓝眼睛，脸上的神情柔和又似暧昧，嘴角勾起诱人的弧度，顷刻间变回西海岸的罗密欧，薄唇碰出迷醉的语调，“队长，我，你，和我的兄弟——我们总能干点什么吧。”
最后一缕落日的微光也消散在黑夜，月亮当空，把一切都照得朦胧又轻盈，史蒂夫隔着三个座位看向对方深褐色的瞳仁，里面静静地缀着灿烂的星斗，像极了战火纷飞后的狼藉里，队伍修整于荒芜的土坡旁，他在战友们睡去后仰望的天河。
脑中两幅美丽的景致交叠到一起，他迫切地希望画点什么。
美国队长正直的脸上多了些许的耐人寻味，他琢磨着构图，嘴中却答道：“这个我可听懂了。”
二战老兵挑了下眉，俏皮的戏谑眨眼即逝，快得仿佛是错觉。
然而没等他们再深入交流，安理会发起的通讯连接就冲撞开翩跹起舞的星斗。
美国队长复又皱起眉，步步紧逼代表事态严峻，不管七十年前还是七十年后，超自然力量盛行与否，世界和平都难以维系。
几个站立的投影进入室内，理事会的人散开，让出最中间的位置留给一位白衣男子——
金色十字架端正地挂在胸前，纯净白衣纤尘不染，披肩上用金丝饰以繁复的纹路，衣领严丝合缝地扣着，肃穆的仪容反倒趁着他的五官越发明艳，正如他沙金般的头发梳理得如何规整服帖，在月光笼罩的夜晚依旧折射着日轮般的色泽。
他生来便是万众瞻仰的存在，就像太阳，缓步走动间宛如要给黑夜提前带来黎明。
比常人浅的灰蓝色虹膜，清明得镜子似的，能倒映出一切埋藏在角落里、隐藏在皮囊后的原罪，再以圣洁烈火焚烧殆尽。
主赋予教宗神圣的使命，他看着你，数以亿计的信徒便也会看着你，目力之所及便是十字军征战的方向。
这不过是白衣教宗的投影，会议室内却依稀响起了梵蒂冈的钟声，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敲在每个人的心底，大家不自觉眯起双目。
唯有尼克·邓恩还瞪着眼睛。
震撼于脑海中出现的是另一幅画面。
最闪耀的光彩自然源于那头金发，它们在和煦的春日下显得柔软了许多，随后是套在黑色神父袍里挺拔的背部线条，衣脚堆着在冷硬的地面铺开，大概看出是个膝坐式祈祷姿势。
而一个人的手，正按着神父象征献身给主的罗马领，指尖搭抚弧度优美的脖颈。
那只手是如此熟悉，二十几年朝夕相见绝不会认错——
原来让神父摆出这副姿态的不是上帝，而是自己。
尼克·邓恩被事态发展惊的几乎丢了魂，慌乱间撤开手，神父金色的发丝晃动，稍许停顿后又随着主人的动作变换频率。
肉桂色的薄唇颤抖着翕动，气息起伏越来越频繁，严肃而圣洁的脸庞尽染即将诀别的痛苦，濡湿弥漫浓密的睫羽，凝结作透明的泪，滴落进漆黑的神父服，紫罗兰花丛被浇灌着，妖异地盛放，冷香弥漫。
万籁俱寂，尼克·邓恩忽然抬起头，看到正对面的神像，耶稣被钉在高高的十字架上，悲悯地注视着这一切，教堂顶端的玻璃窗挥洒着白昼的圣光，那光把他们这一角照得格外明亮清晰，有违经书的罪孽被抖到日头底下，无处遁形......
恍惚间，他走到了洁白投影面前，过近的距离让他在那张脸上捕捉到岁月的痕迹，由不露破绽的内敛与足够多的经历酿就而成，深刻地沉淀出另一种厚重的韵味。
分明是把饱经风霜又锋利无比的十字长剑，尼克·邓恩却产生极度放松的安心感觉，像是婴孩被父母守护在怀抱里，在外面闯下弥天大祸也无妨，只管在悠悠的小夜曲里安睡，自有人会挡去雷雨和冰雹。
“Papa......”充满温情的称呼脱口而出，简单的两个音节蕴含了曾经的亲昵。
兰尼的面部线条刹那舒缓，严肃的灰蓝色眼睛里，有尼克·邓恩的时候往往只放着真挚的仁慈与和顺。
尼克差一点就抬腿迈向那宽容的臂弯，但脊背发凉的寒意叫醒了陷入迟钝的危机感，正是来自此时此刻背对着的满桌能看到他一举一动的人。
教宗不着痕迹地收起迎接拥抱的动作，眼前的男孩从需要他弯腰整理衣服到可以平视，又到抬头仰视，变化快得惊人——除了四处捅娄子这点和十七年前如出一辙，但不同的是，现在他会主动承担责任。
“你长大了。”庇护十三世展露浅浅微笑，清透的眼底掺进复杂，但很快隐去，他侧过身扫视向会议桌。
尼克·邓恩则在想办法脱身，此时此地的格局实在过于可怕，该拿个主意先远离会议室，正巧手中的尤曼吉成了合适顺手的筹码。
“Papa，迦太基城的事可以稍后再说吗，我有个更紧急的情况。”
教宗深深看了他一会，扭头坐回座椅，心里叹口气，刚还说他成长了，没两分钟又准备跑。左右得给他点回忆往事的时间，多等会也不是不可以。
尼克在众人的默许下，用纪录片配音员的口吻，把天方夜谭般的勇敢者游戏规则讲得惊险惊悚又吓人，瞧准时机把优盘连接上会议室的电脑。期间查尔斯了然地示意金属狼獾跟上，众目睽睽中，尼克·邓恩被刚显示出的勇敢者游戏主界面吸进了电脑。
前后不过五分钟，会议室里唯一的普通人，就在实力超绝的英雄和特工们的瞩目下，活生生玩起了消失！
之前说的白色阵营特指白罐和白超的那个白，其实按照经历，他们仨好适合搞个联盟
以及尼克他，嗯，跑路了，侦探和绿灯即将上线，尤曼吉里会有教宗的故事，唔姆，终于快把尼克的过往咕出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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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