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你人真的太好了！”

艾尔前脚说快饿死了，后脚就见彼得·帕克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三明治。

是她喜欢的芝士加倍款！

她的摩托车留在了修车行，从修车行另一边出来是一条河滨路，沿途的常青树被月光点缀，跟头顶的星空不遑多让。

三明治已经冷了，这条路过去就是地铁站，她边吃边慢悠悠地踱步，彼得跟在她身后。

跟了一路的飞车党扫了两人一眼，没有了显眼的摩托车，他们也作了简单的伪装，没被认出来。

艾尔转过身，倒转着走，行李包跟她一起在空中划了半圈。

她观察起男孩的面容，她还记得彼得·帕克在邪神空间里对她的表白，她把这归于被邪神搞坏了脑子，但男孩当时总会羞红着脸，她每一次转身都能看见他专注的神情。

在那个世界，无论面对谁他都不会刻意躲避视线。

可在回到现实之后，他身上总给人一种不自在的感觉，面对同学老师，面对内德梅姨，面对她，那种不自在令他格格不入。

艾尔有时还会产生一种他们很像的错觉。

许是她盯的时间太久，隔着眼镜，男孩疑惑地抬眉。

对了，眼镜！

他戴上眼镜和不戴眼镜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应该就是黑框眼镜的原因吧，她摸摸鼻子想到。

“你不戴眼镜更好看一点。”她突然说，嘴里的三明治还没完全咽下去。

彼得心脏猛地一紧，她看半天就想说这个？

他吞吞吐吐正准备再回复些什么，就见艾尔又转回身体，走到了他身旁。

她应该只是感叹，他回不回答大抵都并不重要。

他松了口气，顿时加快脚步。

两人的住处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他们在地铁站道别。

慈善会的收容所位于唐人街和格林威治交界的附近，艾尔刚下地铁，迎面就有飞车党在马路上极速飞驰。

飞车党拿着棒球棒在半空挥舞，大叫着，欢呼着，还时不时逗弄着一直跟在身后的交警。

警笛声都快呼冒烟了，艾尔也替他们着急。

这人一看就是帮派成员，简直不要太嚣张。

艾尔刚几步路就发现前方路口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她想起来不久前追她的交警接到唐人街有人火拼的消息，大概就是这里了。

在不输于哥谭的犯罪之城里有人火拼可以说是家常便饭。

她绕了远路回收容所，而在收容所附近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

星期四真是生无可恋的一天啊，这个想法刚落下，她的面前就围了一圈人。

跟嘻哈帮几乎人人一件的铆钉马甲背心不一样，来人各穿各的，但也有相似之处，花花绿绿，花哨得比夜晚纽约的霓虹灯还要惹人注意。

领头的一身红黄相间花衬衫加喇叭裤，长得凶神恶煞，但到了跟前，神情古怪地和气：“请问你是艾尔·坎贝尔侦探吗？”

“我不是。”

艾尔后退两步，身后也齐刷刷围了一群人。

她的手放在了行李包上，行李包外部有一个夹层，很方便摸索，里面有一把匕首。

“我们有一桩案子想委托你，”花衬衫男人无视她否认的话，抬手就让艾尔坐上一旁等候多时的面包车：“跟我们走一趟吧。”

人多势众，团团围住，犹如铜墙铁壁。

艾尔有些不爽，可虽然是一帮莽汉，但他们态度还行，只在她坐上面包车后要求她戴上头套。

......

头套是不想让她知道她被带去了哪里，面包车匀速行驶，她在头套底下偷偷打了个哈欠。

艾尔算着时间，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感到车在走上坡，耳边也多了鸟儿的叫声，像是海鸥的声音，她还闻到了浓郁的海水味。

到了目的地，车停了下来，海鸥每叫一声，她都能听见大地的回应，还有树叶刷刷碰撞的声音。

她思忖她是被带到了一片靠海的树林里。

他们让她下车，把她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摘下她的头套。

“未成年？”

清脆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艾尔适应了一下顶头白炽灯的强光，发现说话的是一名中年女性。

女人抱着一只黑色德文卷，眼角皱纹虽深却风情难掩，手上还戴着一双背后缀有蝴蝶结的黑丝手套，她的声音很年轻，与长相不符。

女人身后还站着五个人，艾尔一进来他们也同时在细细观察她，似乎也对这里出现一个未成年感到疑惑。

没多久，随着她身后铁门关上，对流的风也被堵住。

这里是一间仓库，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在正中间安了几个灯泡，加上她总共7个人。

不，应该是8个人。

“感谢各位侦探的到来。”阴影处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身着灰色风衣，脸上戴有绣着微笑符号的面罩，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了。

艾尔警觉地躲在了人群最后。

“首先，很抱歉以这种不太友好的方式邀请各位，实在是事发突然。”男人声音很低，隔着口罩，低沉的吐字更是犹如黏在了一起。

“三天后警方会公布安德鲁·凯拉去世的消息，没错，就是那个一级重犯安德鲁·凯拉，十年前红极一时的地下乐手。”

纽约人对这个名字相当熟悉，哪怕十年过去，男人绝美的脸庞也令人难以忘怀。

通过人群的面部表情大概就能看出哪些是本地人，哪些人是外地人。

微笑面罩男：“但这不重要......”

他还未说完就被前排靠右的一名大叔打断。

“这很重要！”大叔是一个肚子突起，头发也秃的地中海男人，“那个安德鲁·凯拉死了……不敢相信三天后纽约市会怎么大乱。”

“请听我说完，”微笑面罩男有些不耐烦，等地中海男人安静下来他才继续道，“重要的是，在安德鲁·凯拉死后，法医尸检时发现被关在孤岛监狱服刑的安德鲁·凯拉——整过容。”

“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微笑面罩男看向他们，希望他们在这时候给出反应。

光源下的几人互相对视，谁都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微笑面罩男又望向地中海男人，男人沉思片刻，语气委婉道：“这代表他原本长相丑陋？”

地中海男人旁边的人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他支持他的观点：“这就对了，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他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也太不真实了。”

微笑面罩男面罩下的脸差点没绷住，他忍了忍：“好吧，我不兜圈子了，我想说的是，被关进孤岛监狱里的安德鲁·凯拉不是安德鲁·凯拉，听明白了吗？是有人整容成他的样子，在监狱替他服刑了7年，而直到两个月前这个替他服刑的人死了。”

仓库内哗然一片，艾尔的眉头也微微蹙起。

地中海男人更是嘴巴张大到能装进一个鸭蛋：“被关进监狱之前不是都会确认吗？难道没有查他的DNA吗？”

“这个就不知道警方那边，”面罩男朝他们走近了一些，惨白色灯光描绘他的眼睛，将上下阴影昼夜分明，“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是反叛帮的，在场的各位全是被警方挂上过名的侦探，八年前我们帮派有名成员找到了这个‘安德鲁·凯拉’并领取了20亿赏金，他拿到赏金当晚就失踪了，我们查到他有可能是偷渡去了海外......”

“如果这个安德鲁·凯拉是假的，”戴着黑丝手套的女人双眼放光，“就说明很可能真正的安德鲁·凯拉还活着，像他这种程度的反社会不会允许别人冒充他一冒充就7年，有可能当时领了赏金的人就是真正的安德鲁。”

站在地中海男人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看起来比艾尔大不了几岁的男人忽然开口：“你想要我们帮你找到他。”

他用陈述地语气肯定道。

微笑面罩男眼底终于出了丝满意：“对，没错。”

“我加入。”黑丝手套女人手指窜紧了怀里德文卷猫咪的毛发，猫咪轻叫了一声。

“他还没说报酬呢。”地中海男人想得更多。

戴黑丝手套的女人嘴角勾起，弧度带着些天然的魅惑与势在必得：“找到真正的安德鲁·凯拉就是最好的报酬，我会成为纽约市最出名的侦探。”

她身着小香风的上衣，黑色裙摆轻轻摆动，德文卷更是衬托了她的优雅，一看就是不差钱的，地中海男人翻了个白眼。

“名望会是你们的报酬之一，”微笑面罩男看着渐入佳境的氛围摸了摸下巴，“但不是全部，毕竟已经十年过去，生死有命，如果你们能找到活的安德鲁·凯拉，你们将获得不输于10年前的赏金。”

十年前的赏金不就是20亿吗，有人倒吸一口气。

存在感有些低，春天都还穿着棉袄，站在正中的娇小女性冷笑出声：“我听说十年前的赏金是受害者家属共同出资的，在你们地盘上发生的事情，你们就跟哑巴了一样。而且十年前的价格，现在可不止这个价了，你们当年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我们该怎么相信你们现在就有了呢，谁不知道反叛帮早就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