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迄今为止所有的憎恨都上哪儿去了……我的弟弟又是为何而牺牲……”说话的人面无表情，叙事也是简简单单的平铺直叙，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枯燥乏味的、旁人的故事。

“嘶——”

克拉克猛吸了一大口气，以掩饰喉咙深处的呜咽，说话人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沉重与冰冷比这哥谭的夜风更甚，让堂堂钢铁之……

嗯？！

奇怪，钢铁什么，什么钢铁？

我在想什么，是谁在说话，克拉克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小巷和身后略微眼熟的破旧小旅馆纳闷地想。

……等等，克拉克是谁？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最重要的是——我衣服呢？！

62

k先生捂着流血的眼睛跌坐在神威空间灰褐色的地板上“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手中是刚刚扔出去的红皮日记本同款。

k先生一边摩挲着日记本红色的封皮，一边感慨自己讲故事水平见长(想当初给佐助小鬼讲的时候不知道收了多少枚白眼，没想到超人这个大个子还听的挺入迷)

红皮日记本，出自《精神变态日记》，给你百分百失忆体验——员工转正大礼包中另一个鸡肋的道具——将日记本扔到目标脚边，能清除目标一段时间记忆（一次性产品），时间长短依目标体质而定，下限40分钟，上限未知 ，副作用未知。

记得当时k先生怎么评价这东西来着——嗤之以鼻。

失忆？写轮眼是摆着好看的吗？比黑子的护腕还鸡肋啊，垃圾部长这是从哪里淘来的三无产品，就这？就这？！

而且这一打红色小本本看起来就是加工厂里一批发一大把的便宜货啊，纸质发黄不说，皮子还卷边了。k先生当时翻了个白眼就打算把这一打二手日记本扔到垃圾箱的角落。正经人谁写日记？

——幸好没有。

万万没想到自己能缺蓝缺到这种地步，单单将人送出去就去了四分之三条命。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送走了超人那个大杀器，清除了他关于自己的记忆，后面应该不会找上自己了吧？

k先生松了口气，虽然他也没干啥，但是反派事业干久了，在超人这种宇宙级力量面前挂上号还是令他浑身不舒服。

嘛，接下来就是修好通讯器，找到红色警报，熬过70天……

k先生掰着手指头数接下来的任务……嘛，反正暂时也出去不，任务什么的都去死吧！

k先生咸鱼一样彻底躺平了，随手扯过身边的衣服盖在身上，打算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不过，超人这衣服到底是什么料子的，舒服倒是挺舒服的，就是送出去废蓝得很——对不起了，大个子，我实在是不行了——k先生心怀愧疚地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风吹屁屁凉的倒霉大个子攥着手里的红色日记本怔愣半晌，默默移向下方，勉强挡住重点部位后硬是凭着宇宙级强大的心理素质走向宾馆前台。

“小姐，我好像是梦游了，能帮我开下房门吗？”

他对着脸颊绯红的女招待说道。

63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这是人类哲学家亘古不变的研究命题。拒绝了过于热情的女招待的自荐枕席之后，克拉克（他找到了自己的证件）坐在书桌前翻开了这本可疑的红色小本本。

【母亲总是告诉我，一定要露出笑脸，我的特别、我的普通只是我的一部分，我不比旁人更坏也不比他们更好，我的使命可以是为世界带来欢笑】

日记本的第一段这样写到。

克拉克咀嚼着这段文字，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女人，“小甜派，你或许和一般的小孩有点不同，但就像有的人是黑色头发有人是黄色头发，有人能言善辩有人不擅交际一样，这只是每个人的特点，在这里”女人隔着薄薄的门板蹲在他身前，轻点着她的胸口，“我们是一样的。”

把自己关在房间的小男孩眼睛亮亮的，像是棵蔫耷耷的玉米苗晒饱了太阳，又被好好的浇了水施了肥，转瞬间便活泼起来，一下子拉开房门扑进女人怀里，“妈妈！”

已经成年的克拉克有点臊的慌，妈妈叫我“小甜派”？咳咳，克拉克掩饰性地清清嗓子，开始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日记本了，他接着往下看。

【我听到这个城市在悲鸣，强盗、小偷、杀人犯，男人、女人……每个人都挣扎在这个烂透了的地方。】

“嘶——”

克拉克倒吸一口冷气，捂着耳朵差点跳起来——他不小心开了超级听力，全世界的声音顷刻间一齐向他涌来——他真的能听到！

【为什么这么严肃，为什么不笑呢？】

确实，再怎么样也不能放弃希望，要乐观的面对生活啊。克拉克点点头，这三观也和自己的一致。

【也许是因为我生来与众不同，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吧，没有魂兽的我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严肃……】

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

这不就是我吗？！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的氪星人激动得恨不得抱着日记本亲一口，是了，确定了，这就是我的日记本，克拉克心想。

看到“哨兵、向导”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他只是忘记了人和事又不是没有常识，世界上既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的人屈指可数，更准确点说，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他一个。即使有他不知道的存在，那么那个人恰好也有写日记的习惯，恰好丢了日记本，日记本又恰好被他捡到的概率有多大呢？还不如叫他相信蝙蝠侠其实是……

等等，蝙蝠侠是什么？心里这莫名其妙的愤怒、失望又是怎么回事？

克拉克有点困惑，不过他还不至于手足无措，能让他失忆了还能记住的名字一定能在日记里找到答案。真幸运啊，幸好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

【药水腐蚀过的皮肤过了这么些年还是像那时一样惨白，偶尔痛得厉害】

克拉克看了看自己月光下白得仿佛在莹莹发光的肌肤——是比一般人白了很多。原来是药水腐蚀的吗，看起来还挺健康的，emmm摸起来也是，克拉克乐观的想，也许是好了。

【这是小蝙蝠给我的纪念品，是这个城市赋予我的勋章，哈哈！】

啊哈，出现了，蝙蝠！

脑袋里不存在的小灯泡被点亮，克拉克迫不及待地翻开下一页。

【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混乱，每个人都会有那个糟糕的一天。

小蝙蝠，小蝙蝠，我亲爱的，我该怎么让你明白，怎么让你清醒过来呢？哈哈，是谁杀死了知更鸟？哈哈哈哈哈，谁杀死了知更鸟】

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