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沉沉,昏黄色的路灯仅仅照亮了大路,而月光映照在住宅旁的巷子中,昏暗中朦胧而冰冷的砖墙与板面的水泥地面夹出一片深深的黑暗。
冷风带着露水的凉气,呼呼地吹,倏地,一道黑影从暗色里翻过了墙,再一个,又一个,墙边几枝竹子落下细微的簌簌竹风。
三个黑衣人脚步轻而疾速,手里带着枪,摸进庭院,撬开门锁,悄无声息地闯入住宅,其中一人摸向一楼的卧室,另外两人则摸上楼。
黑暗中三个人直奔卧室,他们甚至心想今天这任务真的简单,只是伪装成入室盗窃的,把一家三个人灭口而已,而且两个六七十的老家伙和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打起来简直是没意思。
上楼那两个甚至动了点别的心思,一人持枪当先推门进入,另一人持枪后入,前者先开枪,消音手枪对着床上鼓包连射,后者则警戒四周补了两枪。
“砰砰砰砰!”
“砰砰!”
被子被打得绒毛乱飞,但除此之外,也就没了别的动静。
这不对。
预料之中人的惨叫声半分没有,两人心下有点惊讶,他们下手都是提前知道住宅布置和目标位置的,但是现在目标不在床上?
同时省去上楼过程的同伴按理来说会先开枪,即便效果音的枪声也应该被他们听到的,而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同伴没动静,而楼上的目标不在床上。
两个杀手顿时暗道不好,感觉这超出了预设。
不过刀尖舔血多了,这两人还没慌。
任务目标绝对没有离开这个住宅的,他们这是知道的。
“该死,她应该在——”
哐一声,阳台的窗户响动了一下,窗帘如鬼魅一般扬起,两个杀手心下一惊,举着的手枪飞快指向阳台,下意识对阳台开枪扫射。
闷闷的枪声与玻璃炸碎声轰然在一起,尖锐得像是直接急剧戳刺耳膜。
这种声响是能掩盖什么的,外面的风声,夜枭的鸣叫或者什么虫鸣,通通入不进耳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多出两道枪声,自然也是加剧这种混乱而已。
多出的这一道枪声,从他们背后,噗噗几下,疾速而短促。
两个杀手只来得及发出两声惨叫,倒在了地上,然后被猎手进一步打晕。
开枪者垂眼,冷如德纳里雪山最高处冻结的云雾的眼眸撇过地上两个失去行动力的家伙,然后淡淡移开,垂落在身侧的手还握着那把枪管发热的手枪。
窗帘被一股持续的风吹开,月光下落,落在女孩丝绸质地的蓝色睡裙上,睡裙柔顺得过分,月色就顺着着睡裙,溜溜地滑下去,沿着紧贴着的身体曲线,滑落到微微扬起一线波浪的裙摆。
然后,埃尔瓦面无表情地把被打开的卧室门关上,转身,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有黑暗中她的手似乎握不住一般,微微颤抖,手指痉挛不止。
埃尔瓦在黑暗中下楼,路过另一具人体时停顿了一下。
地上躺着的这位显然先一步给兄弟两个去地狱探探路了,以向前扑倒的姿势趴在地上,肩胛骨附近的枪眼大剌剌地对着天花板,和在暗色中发黑的血液无声诉说刚刚的故事,如果不及时获得治疗估计就会因为肺部中枪而死亡。
埃尔瓦这个晚上就没有睡,除了练习“冻结”之外,也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就给自己算了一卦,按照华人街教她的老师的说法就是她有血光之灾。
因此她布置了自己在房间睡觉的假象,实际上在客厅,也就是说这三个杀手一进入她家,就被她发现了。
而且擅长杀人的人都知道,存在感能够接近于无的她,那是杀人的好苗子。
子弹打进人身体时,埃尔瓦脑子是嗡嗡的,但是这里是美国,说实话她做好过心理准备。
小时候她就和外祖父一起遭遇过恐怖袭击。
这件事瞒不过警察,因为周边的邻居会报警。
但是在警察来之前,埃尔瓦能做的也很多,比如安慰受惊的苏帕老先生和梅拉夫人,探查杀手的身份,掩盖自己的异常……
只是看到苏帕老先生和梅拉夫人担心的眼神时,一直表情麻木的埃尔瓦就忍不住反胃了一下。
梅拉夫人摸着她的头发,把埃尔瓦抱在怀里,轻轻说:“小星星,累了吧,一切有你外公外婆,睡吧。”
做过联邦法院法官的法学专家苏帕老先生也说了一句:“睡吧,孩子。”
埃尔瓦便像是被睡神击中,皱着眉毛窝进外婆的怀抱里。
梅拉夫人唱着小调,看着她渐渐睡去,声音渐低了。
她看着埃尔瓦皱起的脸蛋,促狭地捏了捏,把她眉毛抚平,突然心头一睹,叹了一气。
她一边想什么时候他们的小星星一下子就长得了这般模样,一边心里盘算着这背后致他们一家于死地的人到底是谁。
警察来得不算快,等埃尔瓦被外公外婆挪到床上睡了好一阵了,警察才姗姗来迟。
美利坚警察嘛,走流程,把不太好的杀手送去治疗。
苏帕老先生站出来,让三个入室者的重伤被定义为苏帕老先生的正当防卫。
过了几天警察来消息说这三个人在医院被人灭口了,他们的身份是暗网的杀手,接到了刺杀任务。
法警怀疑可能是因为苏帕老先生在法律界招致的仇恨,但是更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调查。
蒂米却从对方先来刺杀自己的行动中看出这是先冲她来的,而她可能引来杀戮的点,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特异能力,另一个,就可能是自己当巫师碍了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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