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晴朗的日子，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停在马路上。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高大健壮的黑发男人，他长得英俊非凡，深蓝的眼里挂着迷人的笑意。

他走向一栋20年前风格的旧房子，轻轻的敲了一下门。

几分钟后，布鲁斯见到了他的女儿，一个美丽苍白，忧郁瘦削的少女。

她披散着长发，穿着皱巴巴的白色吊带连衣裙，双目无神，眼底厚重的乌青好像几天没睡过觉一样。

“你是?”少女慢吞吞地问，话语中还带着几分飘忽。

“你好，费蒂西娅。我是布鲁斯·韦恩，你的亲生父亲。我很抱歉，错过了你这么多年，不能陪你长大。”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母亲怀孕了，还是有了你这么美丽的小公主。”

布鲁斯的话格外真挚，他微微低下头，那双迷人的眼里饱含歉意。

费蒂西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我的……父亲？”

“没错。我是你的父亲。”

“一个新鲜的词。”费蒂西娅打了一个哈欠，她看上去累极了，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疲倦，声音中都透露着一种恍惚。

布鲁斯轻轻皱起眉：“亲爱的，你有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也许是十天，也许是是十五天……我忘记了。”费蒂西娅又打了一个哈欠，她迷迷糊糊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皮越来越沉身体往前倒去。

布鲁斯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少女躺在他的怀中，没有血色的双唇紧闭。

如果不是能听到她细小均匀的呼吸声，他还以为怀里抱着一具尸体。

他拧紧眉头，将她打横抱进房子。

地面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完成未完成的木雕。

他小心的绕过这些东西，将少女放在客厅里唯一的一张长沙发上。

他打量这间狭小凌乱充满生活气息的客厅，地面上积满了一层木屑，一本本厚重的书堆在布满灰尘的墙角，垃圾桶里全是面包的封装袋已经累成一座尖三角。锋利的刻刀随意的被扔在地上，有个别上面残留着一些干涸的血迹。

费蒂西娅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西装外套从她身上滑下，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指针已经到下午5:00。

布鲁斯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他合上书露出一个微笑：“你醒了，睡得好吗？”

“今天他们都很安静，我睡了一个好觉。”

她眼底的乌黑减轻了一点，皮肤多了几分血色。

“我想跟你谈谈，亲爱的。”

布鲁斯将手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很正式，

费蒂西娅脑袋转过去，皱着眉紧盯着布鲁斯。

布鲁斯看了看自己，衣着很得体。

“竟然不是梦？”她疑惑。

布鲁斯挑起眉：“我能确定我是真实的。”

费蒂西娅半信半疑，于是她伸出手，布鲁斯注视着她的动作。

费蒂西娅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下：“硬的，热的。”

她收回手，慢吞吞的开口：“所以，你真的是我的父亲。”

布鲁斯拿出一份亲子鉴定：“鉴定结果上显示，你是我的女儿。”

费蒂西娅拿起鉴定书，她一脸认真的看着第一页的各种数据，看不懂，又若无其事的翻到第二页，看到鉴定结果跟布鲁斯说的一样飞快放下。

“你好，父亲。”

布鲁斯像是被触动一样，他露出一个属于哥谭甜心式的笑容：“我很高兴你能接受我，亲爱的。”

他给了费蒂西娅一个拥抱。

“你要跟我聊什么？”

“我想带你回哥谭，亲爱的，”他斟酌话语，“你的生活方式让我很担心，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生活。”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只是你得接受我请一个保姆来照顾你。然后同意我每个月过来看你。”

“我会有自己的雕刻室吗？”费蒂西娅抛出一个猝不及防的问题。

布鲁斯微笑着说：“当然亲爱的。韦恩庄园有很多空房间，你可以选择一间你喜欢的作为雕刻室。”

“每天都能吃上温热的食物吗？”

“我想我还不至于那么吝啬，以至于克扣女儿的食物。而且阿福的手艺很好，他会做美味的小甜饼，你会喜欢的。”

“哥谭会让我快乐吗？”

布鲁斯停下来思考了好一会儿：“我无法保证。哥谭是一个复杂的城市，有人爱他，也有人恨他。”

他想到什么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语气也有些低落，“我的幼年时期过得很快乐。”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总是叫我亲爱的？”费蒂西娅紧紧皱着眉，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称呼。

这个可爱的问题驱散了布鲁斯想到往事的悲伤，他笑着说：“因为你是我亲爱的女儿。”

“听起来很假。”

布鲁斯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真的吗？”

费蒂西娅仔细看他：“更假了。”

布鲁斯咳嗽了一下将笑容收了收：“那你愿意跟我回哥谭吗？”

“当然，我要去哥谭。”

费蒂西娅站起身，她跳着跑出沙发的区域，踮着脚从衣柜上取下一个皮箱扔在地上，木屑飞到空中又落到她的脚背。

布鲁斯看到她将木料和刻刀一股脑地扔进箱子里。眉心跳了跳。

“我以为你还要再思考一下。哥谭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城市。”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如果要让我去哥谭，不是要说哥谭是个很好的城市吗。”

“算了，我都知道，口是心非的大人们。”

费蒂西娅从橱柜里将自己最喜欢的几个木雕拿出来放进箱子里：“有食物，有雕刻室，还有未知的快乐，足够了。”

“我已经在巴尔的摩呆得够久了，灵感都要枯竭了。”

布鲁斯无奈地捏着鼻梁：“口是心非不是这么用的。”

不过能入选全美十大危险城市名单，巴尔的摩的治安也好不到哪去。

十分钟后，费蒂西娅的脚边多了一个小箱子。她换上了一双绑带平底凉鞋，带上了一顶宽檐草帽。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搬家，而是准备出门旅行。

“不再多带一些行李？不用担心重量，我会安排人把行李送去哥谭。甚至你想要将房子移过去都可以。我不缺钱，而且韦恩岛足够大。”

“我只需要这些东西。”

费蒂西娅既然这样说，布鲁斯也不强求，阿福会准备好一切的。

布鲁斯将她的箱子放进后备箱。

“费蒂西娅。”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从隔壁的房子里走出来，他看到了费蒂西娅的打扮：“你要出门吗？”

布鲁斯转过身，男人认出了他的身份：“韦恩先生。”

“下午好，医生。父亲，这是汉尼拔莱克特医生，他曾经为我做过心理治疗。”

布鲁斯和汉尼拔握手：“我听说过你的名字，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

“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名声，比起您，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虽然这么说，但是莱克特医生的脸上没有一点自卑。

“我想和医生聊些事情，你能在旁边等等吗？茜茜。”

费蒂西娅对于他们孤立她一起说悄悄话很不满。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到吗？”看到布鲁斯抱歉的目光，她用鞋子蹭了蹭地，“我知道了，大人的事嘛。”

布鲁斯和汉尼拔走到一边。

“你有什么要问的，布鲁斯先生。”莱克特医生开口。

布鲁斯像一个焦虑的家长低声问：“莱克特医生，茜茜的心理治疗是怎么一回事？”

“我缺失了她十八年，一想到我可爱的女儿以前会被心理问题折磨，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他抓住莱克特医生的西装袖子，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褶皱。

莱克特医生看上去有些不太能接受这样近距离接触，他按住激动的布鲁斯：“放松，布鲁斯先生。只是误诊。”

“费蒂西娅很好。”

莱克特医生组织语言：“她是一个艺术家，我们都知道艺术家的性格会比常人更敏感一些。”

“人们总是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并将那是视为一种心理疾病。但其实她们只是过于沉浸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而已。”

“至于更多的你可以去询问费蒂西娅，我需要为我的客人保密，即使这位客人只是在我的治疗室里与我聊了几句天并没有什么心理疾病。”莱克特医生开了个小玩笑。

“你说得对。”

“我很高兴茜茜能遇到你这样一位品德高尚的医生，我想给你的心理诊所捐款，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布鲁斯现场签了一张支票。

“布鲁斯先生，我只是遵守了我的职业规则。”

莱克特医生没有接受他的捐款。

“好吧。”布鲁斯一脸遗憾。

“那你有兴趣前往阿卡姆工作吗？医生。那里正缺一个像您一样优秀的心理医生？”

蝙蝠侠曾将汉尼拔莱克特放进备选名单，他看上去也不像一个坏的人选。

莱克特医生思考了一下：“如果是年轻的时候，我不介意去美国任何一个城市，但是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巴尔的摩的生活，很抱歉，布鲁斯先生，我可以为你推荐几个朋友，他们对阿卡姆独特的精神病人一直都很有兴趣。”

“那真是遗憾。”布鲁斯毫不在意，看起来就像对谁都随口提一嘴的花花阔佬。

莱克特医生看了一眼手表，他略带歉意的微笑：“我下午约了人吃饭，就不打扰二位了。“

“一定是个漂亮的姑娘。”布鲁斯暧昧打趣。

“只是一位同事。”莱克特医生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再见，费蒂西娅，再见布鲁斯先生。”

费蒂西娅坐在车前盖上，她一脸无聊地踢着腿。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只是碍于礼貌和布鲁斯看上去聊得很高兴才呆在这儿。现在听到他这话立刻挥手：“再见，医生。”

汉尼拔的车离开后，布鲁斯很想问一问费蒂西娅心理咨询的事，但他忍住了，现在并不是一个开口询问的好时机。

他露出一个温和包容的微笑：“茜茜，我们回家吧。”

兰博基尼开得很快，猛烈的风将费蒂西娅的头发吹到后面。

“刚刚你和医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布鲁斯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他不以为意的说。

“没关系，亲爱的，让一切都过去吧。你会有新的生活。”

“如果我骗了医生，我只是假装自己没有病。你会怎么办呢？”

布鲁斯顺着她的话去思考这个可能：“我会痛苦会伤心会焦灼，我希望专业的人帮助你走出这个困境，但我不会强制的要求你，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这话听起来很不错。我决定我要把它记下来。”费蒂西娅声音里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

“所以这只是一个假设？”

“是呀。只是一个假设。至少我的老师告诉我那不是病，那是上天的恩赐。他虽然脾气很暴躁，有时候让人觉得很讨厌，但他从不说假话。”

“你的老师是一个好人，茜茜。”

“他糟糕透了，简直没有比他更糟糕的人。他是个暴君，总是强求我做许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比如说？”

“他让我每天按时吃饭，他让我不要熬夜，他说如果我熬夜的话就没收我的刻刀，他还把我关在房子里让我学习。”

布鲁斯突然笑了：“看来我也会变得糟糕透了，我也会成为一位暴君。”

费蒂西娅抓狂，她扯着自己的头发：“天，别这样，父亲。”她哀求着。

“我不要去哥谭了。我要下车。”

“那可不行，茜茜，你已经答应了。好孩子要遵守承诺。”

一直到上飞机，费蒂西娅还在嘟囔着“我才不要当好孩子”。

第一章重修，加了一个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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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父亲和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