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挂在哥特式的钟塔之上，皎洁的月光穿过迷雾将哥谭这座狰狞的巨兽照的一清二楚。

一个带着兜帽高挑的神秘身影出现在街道中，他抬起头看向正蹲在滴水兽上的蝙蝠侠。

蝙蝠侠也看到了他，来人五官妖异精致，银色的带有微光的长发从兜帽里露出来。

“布鲁斯·韦恩。”

冷漠的声音将布鲁斯韦恩的心神拉回现实中来。他心生警惕并握紧手中的蝙蝠镖。这人和他所知道的任何敌人都对不上号。

“我是罗密欧·加莱，来自密卡托斯克。”

“让我们略过这些无意义的寒暄，我今天来只是想跟你谈谈我的学生费蒂西娅。”

哥谭的景象变成了一间教室，蝙蝠侠的身下出现了一把椅子。

罗密欧站在讲台上，兜帽已经被摘下，露出尖尖的耳朵。他扶了扶镜框，拿起教棒点了点多媒体上的投影。

“亚兰语：28分

“渊深曼达安语：88分

“富奇诺语：57分

“神秘学常识：49分

“魔药学常识：80分

“魔药制作：56分

“个人天赋考试：99分

“团队合作：9分”

“这就是费蒂西娅上个学期的期末成绩。非常糟糕，严重偏科，她只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其他的科目她的知识储量跟文盲差不多。”

罗密欧又拿教棒点了点团队合作这一栏：“她是学校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在团队合作中考九分的学生。这让我实在疑惑，考试的时候她在哪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睡大觉。就算把一头猪放在她那个位置考的分都要比她要高。”说到最后他的怒火怎么也按耐不住喷涌出来，毒汁四溅。

布鲁斯就好像回到了达米安刚上小学经常被找老师的那一段时光。那时候老师的语言还比较委婉，而现在他就好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语言像刀片一样刮在他的脸上。

“老师，我们总不能要求孩子去做他不擅长的事。”

布鲁斯的话让罗密欧睁大了眼睛，那张较好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位家长。”他捏断了手中的教棒。

“费蒂西娅能长成这个狗脾气，就是你们这群家长纵容的。”

“只要我还在密卡托斯克一天，我绝不允许这些考不及格的小鬼毕业去败坏我的名声。”

“所以费蒂西娅的家长，麻烦你通知费蒂西娅，这两个月她需要补课然后重新参加考试，补课从三天后开始，我们吸取以往的经验教训，要求本次补课过程中家长全程陪同。做好准备吧，费蒂西娅的家长。”

罗密欧冷冷一笑。

梦境瞬间破碎。

布鲁斯抬起头看见明亮的灯光和桌上热气腾腾的晚餐，迪克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杰森抱着手，提姆一只手撑着脸闭着眼睛。

“茜茜呢？”

“她去花园里摘花去了。”迪克回答，“布鲁斯，你今天那么累吗？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人老了果然不中用。”杰森嘲讽。

布鲁斯没在意这些话：“阿福，我记得今天早上你跟我说迪克他们的衣服都自己洗干净了。”

“是的，布鲁斯老爷。我也有些意外。”

迪克才有些意外：“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洗衣服。”

提姆早就被他们的声音吵醒打了个哈欠：“我也一样。”

阿福挑了挑眉：“看来我们家里多了一位仙女教母。”

他们齐聚蝙蝠洞，开始在往日的监控视频中搜寻那位仙女教母的身影，然后就看到两个勤劳的小身影每天凌晨修剪草坪，清理衣服，打扫卫生。

迪克心里蠢蠢欲动：“他们很可爱，我只要一只就足够了。”

“你梦做的挺美的，醒醒吧，老蝙蝠不会同意。”杰森倚靠在墙上抱手。

知道木雕来历的提姆：“嗯，如果你现在去学厨艺，可能以后就会有了。”

阿福看一下毫无意外情绪的布鲁斯：“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迪克很不喜欢这种需要猜的环节：“阿福，布鲁斯。你们俩打什么哑谜。”

提姆为他答疑：“这两只妖精，是费蒂西娅送给阿福的木雕。费蒂西娅应该拥有神秘侧的能力。”

“等等，我刚刚看到恶魔崽子了。”

提姆拖动回放，一个眼熟的身影从草丛上翻过去，他的手里还提着一把大刀。

费蒂西娅正哼着歌在花园里拔郁金香，两只小妖精抱着有自己身体那么大的郁金香茎干晚上拔，整张脸都很用力。

突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男孩。

他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只是肤色更深，绿色的眼睛里满是野性。

“你就是父亲新的孩子。”

他上下将费蒂西娅打量一番，费蒂西娅一点儿不喜欢他冷冰冰的眼神。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达米安心中的怒火仍未熄灭，当他知道父亲将费蒂西娅接回家，他立马从夏令营赶回来。

“你真弱。”费蒂西娅的苍白与瘦弱是那么显眼，达米安无法忍受。

“弱者不配当父亲的孩子。”

他举起刀用刀尖对准费蒂西娅。

费蒂西娅狼狈躲开他的攻击，她的黄裙子上面因此沾了许多泥土，这让她格外生气。

“没有礼貌的小屁孩，我要打你的屁股。”

两只妖精飞到费蒂西娅的面前，他们无害漂亮的伪装褪去，一下膨胀成长满肌肉的蓝皮肤小怪物，他们张大嘴露出尖森的牙齿。

难听的尖叫刮扯着达米安的耳膜。

“你想起你小时候尿床的记忆了吗？现在还要再体验一遍，丢脸吧。谁让你这么没有礼貌，臭小孩。”

达米安头疼欲裂，他看到了多年前他杀死克隆体的回忆。

达米安愤怒地扑到一只怪物的身上，却触碰到怪物怀里枯萎的玫瑰。

玫瑰化作灰烬。

那一刻，世界变成了一张黑白的照片。

生与死的大门裂开一道缝隙，将两人的灵魂都吸了进去。

达米安的身体变成了灰白色，腿消失了，下身是渐渐透明的魂体。

他看向正在半空中转来转去的费蒂西娅：“你的怪物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费蒂西娅浑身轻飘飘的，没有了身体的束缚，她的灵感像泉水一样涌来，她对世界的感知变得更为敏感。

她在脑海里构思着下一个造物的模样，听到达米安的随意指责很生气。

“明明是你造成的这一切。不要倒打一耙好吧，小鬼。”

“如果不是你无缘无故冲上来我还在花园里待的好好的呢。”

达米安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弱者本身就不该成为父亲的孩子。他只怪自己看错了眼，没看出这家伙柔弱外表下的实力。

面对强者，达米安懂得暂时低头。

“我们该怎么回去？”

“回去，为什么回去。好不容易来一趟亡者的世界，当然要好好玩呀。”

达米安的手痒了。

等他回去加训变得更强，他一定要手刃了她。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块墓地，大大小小的墓碑林立，那些穿着不同时代服饰的白色幽灵们飘荡在墓地里。所有幽灵都那么忧伤而沉静。

突然，天空中纷纷扬扬落下许多纸片，一张落在达米安的头上，他拿到手里还没握紧就被费蒂西娅抢走了。

他的额头瞬间多了一个十字：“有那么多你就一定要拿我手上的这张吗？”

费蒂西娅喜欢看他跳脚：“我觉得你手上的这一张更好一点。”

达米安用头去撞她，可他们现在都变成幽灵了，他就像从一团迷雾中穿过。费蒂西娅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哈哈笑起来。

“达米，你还有的学呢。”

“别那么叫我，恶心。”

从旁边传来一阵轻盈的笑。

达米安转头怒目，他沉默了下来。

费蒂西娅觉得新奇极了，看见达米安的第一眼起，这个小屁孩的脸上只有冷漠和愤怒两种情绪。

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呢？

那是一男一女，男性成熟而温和，穿着属于医生的白色外套，女性带着珍珠项链穿着古典长裙，眼睛里满是慈爱而温柔的笑意。

“你们好，孩子们。我是玛莎，这是我的丈夫托马斯。”

“我是费蒂西娅。”费蒂西娅飘过去凑到他们身前，“你们长得好眼熟呀。”

玛莎和托马斯对视了一眼，齐齐微笑。

达米安看不过去了：“因为他们姓韦恩，笨蛋。他们是我们的爷爷奶奶，你没在庄园里看到他们的照片吗。”

“我才到哥谭三天。而且房子那么大，我怎么逛得过来。”费蒂西娅理直气壮，“现在我不就知道了吗。谢谢你，达米，你真是个友好的小孩。”

达米安怎么听怎么觉得费蒂西娅在内涵他。

“我没想到布鲁斯给我们生下了两个可爱的孙子和孙女。”玛莎笑着说。

“不，其实你们还有三个孙子。只不过他们是布鲁斯收养的。”费蒂西娅纠正她的话。

托马斯微微惊讶：“原来布鲁斯这么喜欢孩子。”

“这样很好，有人待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孤独了。”玛莎的话很轻，可所有人都听到了。

托马斯揽住自己妻子的肩膀，用侧脸去贴着她的耳朵。他们依偎在一起。

费蒂西娅觉得这一幅场景有些哀伤，她很不喜欢。达米安也是。

费蒂西娅举起手中的纸片：“这上面写着亡灵音乐节，我想和达米安一起参加，你们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吗？拜托了，玛莎，托马斯。”

费蒂西娅的眼睛很漂亮，当她用微微湿润的蓝眼睛望着人，人们往往很难拒绝她的任何要求。更何况此时站在她对面的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玛莎和托马斯。

“当然，亲爱的。我们很乐意为你们做点什么。”

谁要和她一起参加亡灵音乐节。

费蒂西娅快速转过头朝他做了几个口型：你难道不想让他们高兴点吗？

达米安咬牙切齿：只有这一次。

如果是父亲在这，他什么都会去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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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