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将半月形眼镜从扭曲的鼻梁上拿下来。

他专注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几人。

西弗勒斯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邓布利多了。但无论是哪个世界，这位令人尊敬的老校长眼睛里隐藏的东西总让他看不懂。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缓缓开口。那把长长的白胡子抖动了好几下——他准备开口说点什么，但是最后却只叹了口气。

战争的代价比想象中更令人难以接受，尽管邓布利多深知战争的残酷。

斯内普教授却突然站起来，猛地抽出魔杖，杖尖几乎戳进老教授的眼睛：“对不起？你的计划就是对不起？”

如果不是另一个自己的到来，他恐怕真的要等到战争开始才会知道邓布利多留着哈利的目的，他就像在养一头待宰的猪[引]。

“我为这一切感到抱歉，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似乎并不在意戳在他眼前的魔杖尖儿，他的视线虚无地注视着某个角落。

“抱歉？”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他剧烈地喘息了两下，最后又像是失去全身的力气一样，重新跌坐在蜘蛛尾巷破房子里那张同样破旧的沙发上。

长时间没有打理的头发乱糟糟地垂在他瘦削而苍白的脸颊旁。斯内普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绝望感。

夜翼和达米安同时移开视线，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什么比较合适。魔法界的那点破事他们早就通过书籍和记载了解过。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同样保持沉默。

但什么都不说似乎也更不合适。

西弗勒斯的几段记忆流淌在冥想盆里，像是云雾又像是某个逝去的灵魂。

众人都没有说话。而6岁的西弗勒斯则是有些烦燥地啧了一声。他明明不应该主动管这件事，这是另一个世界，就算这里也有莉莉和哈利，他们也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他当然分得很清楚，每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都不喜欢别人插手他们的人生。

这都怪蝙蝠侠，一定是蝙蝠侠和红头罩把多管闲事的爱好传染给他了。

所以他才会冲动地把这些记忆给邓布利多和这里的斯内普。

众人的沉默让西弗勒斯十分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随后他看着大号的自己，试图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而最后是达米安先开了口。

“我也了解过魔法界的某些往事，与其坐在这里发呆，不如行动起来。”达米安双手抱胸，看着大号斯内普教授和邓布利多。

迪克短促地笑了一下，他在心里翻译了一下小D的意思。西弗勒斯可是个韦恩，没有人能越过他欺负一个韦恩。就算是另一个世界也不行。

达米安只是想要让小西弗勒斯开心一点而已，他果然已经变成一个成熟的好哥哥了。迪克心想。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他确实不太想留在这里继续思考人生。

“先把韦斯莱家那只肮脏的老鼠抓起来。”西弗勒斯赞同地点点头，说道：“不管怎么样，小矮星彼得不可原谅。”

小孩站起来还没斯内普教授家的餐桌高，但是气势十足。邓布利多忍不住看了又看，最后在小孩的瞪视中勉强移开视线。

他有些放心了，另一个世界的小西弗勒斯看上去被照顾得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了小孩子，但这是魔法世界，一切都很合理。

小小的西弗勒斯也很可爱，邓布利多盘算着怎么把人拐去霍格沃兹。

说到小矮星彼得，另一个能同时让两位魔药大师喷洒毒液的名字也浮现在众人脑海中。

西里斯·布莱克。

斯内普教授和邓布利多同时想起前两天刚刚出现在麻瓜们社会新闻上的危险逃犯。前者从鼻子里狠狠发出一声嫌弃的鼻音，后者则有些懊恼地捂住自己的脑门。

“可怜的西里斯。”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当初虽然他也不愿意相信西里斯就是背叛波特夫妇的人，但当时小天狼星的表现以及周围的种种证据让他无法为小天狼星说出任何一句争辩的话。

这当然是他的失误，有人背叛这件事让他对当年劫道者四人组的友谊产生了质疑。

作为凤凰社的领导人，他确实应该理智而谨慎，但作为他们的老师，他确实失职了。

“他活该，”斯内普教授狠狠地咬牙：“只要他说一句……”真正的罪魁祸首小矮星彼得也不至于在韦斯莱家安安稳稳待这么多年。

“当时的情况，不管西里斯究竟说什么，也许都没有人会相信他。”邓布利多冷静地说道。

确实如此，西弗勒斯心想。当初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小矮星彼得，他也不会相信什么西里斯·布莱克是无辜的这样的鬼话。

“现在先去把小矮星彼得抓起来吗？”迪克问道：“蝙蝠很擅长抓老鼠。我是指蝙蝠侠这种蝙蝠。”

他试图活跃一下气氛，因为西弗勒斯看上去实在有些悲伤。

“过去的事无法改变，总要为未来做些准备。”迪克把同样沉着脸的小西弗勒斯抱起来锁在满是肌肉的双臂里：“往好处想想，我们现在有能力避免这一切的发生。蝙蝠侠和罗宾可是罪犯克星，就算是魔法界的罪犯也一样！对吧，罗宾。”

达米安看了迪克一眼，说道：“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杀手而已，黑魔王这个称呼不适合他，胆小鬼更合适。”蝙蝠家的人可没有相信预言的习惯，他们相信的是自己。

但西弗勒斯却皱起眉头，他知道所谓的预言在魔法界究竟意味着什么。

邓布利多同样清楚这一点，某种意义上，预言代表既定的命运。

“我想我们需要对这件事暂时保密，”邓布利多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越多人知道这件事，就意味着更多的变量。因此我不得不恳求诸位，请先不要透露这件事给任何人。”

他的蓝眼睛看向西弗勒斯·韦恩和西弗勒斯·斯内普。

蝙蝠侠同样赞成秘而不宣，保持警惕。现在敌人在明，一切阴谋都浮现在水面上，如果太多人知道这些，反而容易出现意外。

至于预言，蝙蝠侠对自己不了解原理的东西保持沉默。

西弗勒斯思考了几秒。毕竟他亲身经历过这一切，所以他更快意识到了邓布利多的打算：“你准备……让事情按照预言发展下去？”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是保守的领导者必然会做出的选择。未知的道路是否通向成功无人知晓，已经成功的道路再重复走一次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邓布利多却轻快地眨了眨眼睛：“其实，预言只是告诉我们结果，但并没有告诉我们通往结果的道路。”

“预言一定会实现吗？”布鲁斯问道：“这是无法更改的？”

这就是魔法的神奇之处。就算是邓布利多也无法解释：“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我们无法干预结果。如同预言中说的那样，汤姆·里德尔总会复活，而哈利则是唯一能杀死他的人。”

“你可以理解为世界线收束，”西弗勒斯皱着眉头解释道：“无论如何改变过程，结果总是不变的。而胡乱改变过程，说不定不仅无法改变结果，还会让一切变得更糟。”

布鲁斯点点头。

迪克捏了一把西弗勒斯软乎乎的脸蛋，试图让他放松一些。他弟弟现在都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在大哥的腿上坐了很久了，可见是真的情绪糟糕，思维混乱。

“我们可以想办法改变过程，两位西弗勒斯先生。”大蓝鸟充满希望地说道：“总不会变得更糟糕，我们可拥有双倍的魔药大师！如果有需要，我们还能拥有双倍的夜翼！”

旁边的大斯内普已经用诧异的眼神看了小孩好几次，每次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他的脸色变得像是看见了黑魔王和邓布利多跳贴面舞。

邓布利多看着大小西弗勒斯如出一辙严肃的脸，却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情绪轻松起来。

他们拥有黑魔王永远无法拥有的优势。

西弗勒斯是最优秀的斯莱特林，而哈利是正在成长的格兰芬多。他们都勇敢而坚定。

爱才是能打败一切的武器。

想必6岁的小西弗勒斯更能体会这句话。邓布利多看着跳起来捶大哥脑阔的小短腿西弗勒斯乐呵呵地想着。

他摸了摸胡子，突然从缀满月亮和星星的巫师袍里掏出一大把糖果，献宝似地哄道：“小西弗勒斯，要吃点蟑螂堆吗？我还有柠檬雪宝和滋滋蜜蜂糖！”

邓布利多，一句话让两个西弗勒斯拳头捏紧。

我更的！一定更！

我只是陷入了完结一本书之后的贤者时间。

正在抽事后烟。（bushi）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杨花落尽子规啼 20瓶；孟清劭 10瓶；天打雷劈了 3瓶；鲜晓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3章 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