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借助光圈离开的两个人，又通过光圈回来了。

布鲁斯对着克拉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跟古一谈好了，见此克拉克瞬间放心。

但克拉克放心，可不代表着哈莉也放心。

不只是担保人要对誓约人存在信任，誓约人也要对担保人存在信任。

毕竟作为担保人、见证者，对方是要负责宣读誓约的，就像婚礼那样，对方叨叨上一堆，然后问你愿不愿意。

而一旦誓约开始，中途是不可以停下的，谁打断了节奏，谁就要承受反噬。

况且从一开始，哈莉就没准备要搞什么魔法誓约。

哈莉不相信古一，她此刻也不掩饰自己的不信任：“我不相信她，也不会让她当我们两个魔法誓约的第三方。”

哈莉之前一直都是很稳定的一个平静状态，但是这一次，她的话语中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攻击性。

这份攻击不仅仅是针对古一的，它无差别的针对在场所有人。

哈莉的变脸来的突然且直白，对方半点不遮掩，好像自己才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强大的那个。

古一作为被对方针对的最厉害的那个，尝试着抛出了很可能没用的筹码：“魔法方式创造的生命往往会存在一些缺陷，在这方面我可以帮助你。”

哈莉不出所料的不屑一顾：“我不缺少任何东西。”

别管是头脑还是力量，甚至是在她看来没什么用处的颜值，她什么都不缺。

如果说有缺陷是哈莉这样的，那么恐怕世界上很多人都希望自己是有缺陷的。

“而且你帮助人的办法，就是躲在暗中偷窥吗？”

这一指责让世界最佳搭档不由看向古一，就算是同性别的存在，这种行为也委实算不上可取。

布鲁斯知道对方可能是因为看到的那些画面才会暗中观察哈莉，但克拉克可不知道这些。

对于哈莉的指责，古一并未否认，她也不否认自己行为的不当。

但是对于哈莉所说的自己什么都不缺，古一却是摇头：“不，你缺少爱。”

不是别人对哈莉的爱，而是哈莉对爱的感知，以及爱别人的能力。

“爱？”

哈莉嗤之以鼻：“那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东西吗。”

她没有爱人的能力，不代表她不懂爱，她见过爱的，露易丝与克拉克的爱，露易丝与克拉克对小乔的爱，克拉克与布鲁斯之间属于挚友的爱，她知道那些是爱，她知道爱是什么，她甚至知道如何利用爱。

但这并不妨碍她对爱的嗤之以鼻。

她以为古一会宣扬爱有多么美好、多么重要、多么必不可少。

但是古一说：“爱确实是没有那么了不起，它有些时候甚至会带来很多不美好的东西，但是不想有与根本没有，应该是两回事。”

这是年轻人最容易上当的激将法，哈莉没有上当：“说的很好，但这并不足以说服我。”

在哈莉看来，对方就像是在说某些缺点没用，但是不想有与根本没有是两回事。

真可笑，谁家好人会主动往自己身上增添原本没有的缺点。

当事人哈莉不屑一顾，世界最佳搭档却面色凝重，这表现让不明白真相的人看来，还以为没有爱的人不是哈莉，而是他们。

古一面色不变，哈莉虽然不是每个世界都有一个的存在，但就算是百里挑一，她也从各个平行宇宙观测过好几个哈莉了。

所有的哈莉对于爱的反应几乎都是一样的，所以古一怎么可能会惊讶呢，她甚至没有在关于“爱”的事情上进一步说什么。

通过对平行宇宙的观测，她曾见识过很多人对待哈莉的手段，别管是威逼还是利诱，甚至是用爱感化，对哈莉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古一不仅对于“爱”的相关话题就此打住，对于她来到这里的原因——魔法誓约，也表现出了一定的退让。

“你应该很清楚以你的强大，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充当这场魔法誓约的第三方的，如果不是我，那么我能知道你想要选择谁吗？”

哈莉轻轻扯了扯嘴角：“你当然有这个荣幸，答案就是我不准备使用魔法誓约了，因为我已经知道那个一直偷窥着我的人是谁了。”

她面带笑意的注视着古一，那双眼睛灵动的像是会说话。

灵动这个词汇跟少年搭配上，总会给人一种美好向上的感觉，哈莉的外貌很符合这个特征，但是结合她本人的气质，你会发现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炫耀。

事实上她从一开始就没准备使用魔法契约，虽然这确实可以解决问题，但是它对信任的要求太高了，至少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在哈莉这里达到这个信任度，未来可能也不会有。

信任就意味着背叛，尽管哈莉还从没有经历过任何背叛，但是她对此很是笃定。

哪怕是视她为信仰的达威特，跟她签订了奴隶契约的杰斯，在她这里也是不存在什么信任的。

她愿意相信他们不会背叛自己，但这不是出于对他们的信任，而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

哈莉倒没有将这份冷酷的傲慢表现在克拉克面前，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够长，但克拉克足够好懂。

在古一面前傲慢炫耀的少女，面对父亲笑的自信且昂扬：“我相信不需要使用魔法手段，我能够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你的认可，你觉得呢，父亲？”

她表现出了对克拉克一定程度的接纳，她第一次称呼对方为父亲，就好像之前的平静都是磨合期的戒备与试探。

她态度的转变堪称突兀，但有些人就是有本事将突兀表现的自然而然、理所应当，哈莉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人。

就算是戏精联盟的主席与顾问，都无法从哈莉身上看出什么表演的痕迹。

之前对待古一的敌意，完全可以解释为对待暗中窥探者的正常反应。

哪怕是哈莉对待“爱”的嗤之以鼻，也可以理解为对方是因为对提出者存在不满进而产生的迁怒。

如果不是他们本能感知到的一种微妙的违和，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哈莉此刻在进行纯粹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表演。

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上多久呢，表演与伪装的能力却好像无师自通。

尽管感知到了违和，克拉克没有在这场父女破冰中扫兴，他顺着哈莉的话表达了自己的信任。

在克拉克看来，就算是伪装与演戏，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谁会对认识没几天的人产生什么感情呢，对方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努力，就算缺乏真情，但没什么值得抨击的地方。

毕竟，她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得到了克拉克的赞同，哈莉的笑容中似乎多了几分真切。

她站在克拉克身边，微微歪了歪头看向古一。

她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好像已经做出了最完美的回应。

古一好像看到了一种定律在自己面前再次上演，那定律名为——超人遇到哈莉·肯特总会上当第一定律。

这是他们最容易扼杀哈莉的时期，也是他们最不可能扼杀哈莉的时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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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