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突击队的所有士兵都知道，他们有一个不是人的编外人员。她总是神出鬼没，出现在战场上的任何地方。每当他们看到一只焰蝶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苜子就在一旁看着他们。尽管他们小队的队长对此非常不满意。

史蒂夫拿总是偷偷跟上来的苜子没有办法，哪怕没人告诉她，他们出发的时间和地点，她依然能完美的跟上，久而久之，他也就只能放任这种行为了。

他们清缴了大部分的九头蛇基地，终于来到了雪山之巅，要去往那列奔跑于雪山之间的雪国列车。

苜子无声的出现在咆哮突击队队伍的背后，她的面色是脂粉都掩盖不住的苍白。多次的清理魇息活动让她的精神力几乎到达了临界点，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弓弦，稍有不慎就会崩断。

【苜子，实在不行我们还是放弃这个任务吧。这次的意外太多了，完成不了也没关系。】团团担忧的说。苜子在这个任务世界几乎是在连轴转，SSR级别的妖灵本来耗费的精神力就比其他的妖灵要更加多，她还肆无忌惮的使用妖灵的能力，甚至还召唤出了第二妖灵。

它真怕苜子承受不住这种精神压力，直接被这种可怕的压力摧毁精神力，变成个傻子。

【我们都已经走到这里了，现在退出，我可不甘心。】苜子用一根绸缎穿过了他们连在雪山之间拉索。她轻轻借力，向前一跳，白色的身影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她轻盈的落在列车的车身上，呼啸的狂风中夹杂着冰凉的雪粒。苜子仔细感受了一下在这列车上魇息最为浓厚的地方，便向着车尾跑去。

焰蝶烧灼了紧闭的车门，失去支撑的车门从列车上脱离，借着狂风义无反顾的向下坠落。

苜子安全的进入列车尾部，浓郁的魇息让她几乎无法喘息。焰蝶忠诚的围绕在她的身边，守护她不被这些恶心的东西近身。

在浓郁到近乎粘稠的魇息中，她从源源不断的魇息之间找到了制造魇息的罪魁祸首，那是一节鬼雾枝。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事物。

【滴，扫描完毕。】团团翠色的猫瞳逐渐掺杂些许红色，那是扫描到高度危险物品的警告。【确认物品，鬼雾枝，能够促进魇魔诞生，影响人类心智。重点是，这种物品只会出现在魇域，魇息能够促进它的生长，同样当它长大之后就能制造出更多的魇息。】

苜子冷下脸色，纯白的焰蝶在漆黑的魇息里尤为显眼。鬼雾枝比她想象中的要耐烧，焰蝶停留在它身上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却只烧掉了它的表皮。

她皱皱眉，指尖轻点在鬼雾枝上，借助不知火本身的能力加速燃烧鬼雾枝的进程。当她触碰到鬼雾枝的一瞬间，苜子仿佛听到了无数恶灵的怨言。

她本就紧绷的精神力被这精神冲击搞得支离破碎。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滴落，眼前阵阵发黑，她虚弱的靠在冰冷的车身上。

意识到事情不妙的团团立马出现在半空中，将鬼雾枝做好重重防护丢进了系统空间。【喂！喂喂！】它焦急的呼喊道，【你该不会真的变成傻子了吧。】

【我，咳咳，才不会。】她无力的跪坐在列车上，用微弱的声音反驳道。

“轰。”苜子听到身后发出一声巨响，她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苜子强撑的地站起，手掌颤抖地扶住墙壁。

在她堪堪赶到史蒂夫位置的时候，巴基拉着的扶手正好从列车上脱落。

“巴基！No！”史蒂夫无力的看着巴基下落，他的左手只握住了一团虚无。就在这时，史蒂夫又看到缺口处站着的苜子，她的脸色苍白，双臂张开，向下跳去。在雪山之间，洁白的衣裙随风飘摇，一只飞鸟从牢笼中挣脱，向着未知的前方坠落。

那一天，所有的咆哮突击队队员都目睹了一场盛景，无数洁白的蝴蝶从车厢中挣脱，义无反顾的向下飞去，只为了拯救那只向下坠落的飞鸟（与橘猫）。

苜子努力伸长手臂，试图拉住下落的巴基。却在指尖相触之时，漆黑的利爪抓住了巴基的脚踝加快了他的下落趋势。

“等等。”她无力的看着从眼前消失的巴基，突然生出了一种无助感。漆黑的洞口张开了嘴巴，将苜子一口吞没。

命运的洪流终将把棋子推往该去的位置，没有办法改变。

纽约的一条小巷子里，空间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白色的身影从空中突然出现，落在地面上。苜子的神情罕见的有些茫然，巴基与她只有一寸之隔，然后，它成为了天堂与地狱的分割线。

她莫名想起了很早以前，她与挚友妮可一起从重温美队1的时候，她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你是喜欢冬兵还是巴基？

那时她不假思索的说出了冬兵，毕竟冬兵确实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魅力。每一次他思想上的挣扎，都足够牵动人心。

妮可当时是这么说来着？好像是，“这样吗？你是爱他饱经折磨之后依旧璀璨的灵魂，而我怀念布鲁克林那个会嬉笑打闹的士兵。”

她从未像这一刻般深刻地体会到妮可的心情。巴基巴恩斯，是咆哮突击队的队员，是美国队长的挚友，是史蒂夫未曾言明的他年少时期的英雄，是他悔恨一生的软肋，最终成了他的一生之敌。

“啪嗒啪嗒。”跌跌撞撞的脚步从巷口传来，其中还夹杂着孩子惊恐的哭喊声。

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苜子的视线尽头，小男孩的脚步磕绊，一下子摔倒在水泥地上。在他的身后，是乘着飞行器的奇瑞塔人，它拿起一把造型奇异的武器对准小男孩。

苜子挣扎的站起来，指尖微勾，一个透明的保护罩顿时就套在了小男孩的身上。奇瑞塔人武器中发射而出蓝光正好与保护罩相抵消。

几只蝴蝶无声无息的落在奇瑞塔人身上，灼热的高温刹那间将奇瑞塔人燃烧殆尽。

“跟着这些蝴蝶，去到安全区里，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苜子软下声音，不想让自己吓到这本就惊慌失措发孩子。

小男孩呆呆的看着苜子，“你是天使吗？”他觉得眼前的姐姐好看极了。

苜子摇摇头，温柔的将他扶起，拍去他衣物上的尘土，“我并不是天使，但，你可以称呼我为不知火。”

焰蝶停在她的手心，带着柔和的光芒，“你该走了。”她摸摸小男孩的头，“再不走，那些怪物又要来了。”

小男孩懂事的点点头，乖巧的跟着焰蝶走出了小巷。

【团团，帮我把神酒拿出来。】她神户双手，在虚空一握，一个酒葫芦就出现在她的手中。她视死如归的打开瓶塞，将辛辣的酒液一口气喝完。

“咳咳咳咳。”苜子抹去被呛出的眼泪，神酒对妖灵来讲还有恢复精神力的作用，虽然这对苜子来讲仅仅只是杯水车薪，但也能够让她勉勉强强的撑过这个任务世界了。

系统空间内，团团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默默的将苜子的精神力休养项目预约上。

苜子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头发，猩红的眸子注视天空上不详的黑洞。指尖上停留的纯白焰蝶像是受到了召唤，染上了艳丽的鲜红。

“星火满天，烬染不夜。”她低声呢喃，明亮的白日顷刻间侵染了黄昏的橘红，无数火焰从地底升起，如同幽幽鬼火，其中夹杂着零星几只孔明灯。

战场上

“哇哦，这是什么特别节目。”灵活穿梭在高楼大厦间的托尼感慨道，从高空上俯瞰着美景着实让人心生惊叹。

一袭艳色红衣的女子踏着有无数焰蝶组成的道路，凌空而来。“我说过，一旦和神明牵扯上关系，事情都会变得很麻烦。”她似是叹息的说。两把鎏金的扇面在她背后展开，金色的步摇在她每次步伐之间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得不说，如此华服的女子出现在这杂乱的战场上委实格格不入。

“于海天交接处，衔接天地的灯火，就是我的栖身之地。”鎏金的扇面环绕着苜子转了一圈，扇面拖出了长长的焰尾。

无数的星火随着她的话语如同流星般坠落，精准的定位了每一个奇瑞塔人。招待游荡在高楼大厦间的钢铁巨兽是另一种火焰，在它撞击到巨兽身上时，火焰猛地展开，如同孔雀开屏般。

“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在战场上，我想我应该会好好欣赏这个景色的。”托尼开玩笑的说，艰难的地上站起。刚才气势汹汹包围他的奇瑞塔人已经成为了一抔尘土。

“队长，你找了一个好帮手。”托尼感叹道。他再一次全面刷新了对妖鬼的认知，与花鸟卷相比，不知火的攻击能力显然要强得多。

这让他久违的想起了从他父亲遗物里得到的一张照片。那位风华绝代的妖鬼穿着白大褂与他的父亲站在一起，她手上拿这一只湛蓝的试管，对他父亲的偷拍行为悄然默许。

在照片的背后写着这么一句话——送给一位不染世俗，降临尘世的精灵。

应该大概不刀吧？（顶锅盖逃走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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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