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无聊、愚蠢至极——
夏洛克自记事起时常感觉自己下一秒可能就要死了,要被这个世界无聊死了。他有个大几岁的哥哥,两人在上小学前一直坚信自己是聪明的那个,而对方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但在他上小学的第一天,这个维持了几年的想法改变了,因为他发现身边的同学、老师、教导主任甚至是校长,简直比麦考夫还要蠢上数倍!
真搞不懂他们的脑子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和花园池子里养的金鱼没什么两样。
身边人都是蠢货这点,即使在进入欧洲top3的剑桥大学,即使身边都是世俗意义上个顶个的人才,夏洛克依然没有改变这个想法。在他眼中,这些人依然很蠢。
总是问些显而易见的问题,明明答案都摆在眼前了愣是看不见,这不是蠢是什么?哦,也可能是瞎。
无聊,无聊,还是无聊!
这残忍无比的世界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的大脑可是一台高度精密的计算机,需要时刻保持运转,再不来个有意思的案件,他就要生锈了!
夏洛克记不清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多久,他也不会刻意去记这种没意义,还白占他内存的事。笨蛋格雷格总是拿些光听他复述就能破的案子来,害他是提不起一点兴趣,无聊的只能在家对着墙壁打手枪玩,然后被听到动静赶上来的哈德森太太一顿严厉警告,他可以趁机向她发泄一下长时间没有碰到有趣案件的烦闷情绪,最后无一例外,都以气走哈德森太太收场。
在目送走哈德森太太后,他会走到窗边,稍稍拉开紧闭的窗帘,观察起贝克街外的一举一动。
拜麦考夫那个“监视狂”所赐,整条贝克街几乎四分之一都是他的眼线,上周他还抓到个假装听音乐,实则向麦考夫汇报他近况的家伙。正对他公寓所在的那间一层店铺曾被他划分到重点观测对象上,毕竟那是绝佳的可以观察到他在屋里做什么的位置,麦考夫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店铺老板叫安妮·李,一个纯正的中国女人,性格有些古板,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不超过25岁。开了家卖各种含有中国元素的饰品的店,一开始挺受赶新潮的年轻人和亚洲留学生喜欢,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开始走下坡路了。一周会来店里3、4次,通常是午饭后,要么清点下营业额顺道打扫下卫生,要么呆在里面的工作室直到太阳落山。
与同龄人相比,安妮·李少了这个年龄段特有的朝气蓬勃和缺乏理智喜欢作死的特性,多了几分被工作和生活压榨的麻木和死气沉沉。
夏洛克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词会出现在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年轻人身上,他也懒得去探究。在确认对方没有因金钱被麦考夫策反后,他便将写着“安妮·李”的纸条扔进了垃圾桶。
夏洛克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这个叫安妮·李的无聊女人有交集。直到昨日,他从一个委托人那回来后,不经意间瞄到安妮·李那沾满灰尘的上衣。换作别人根本不会在意,但夏洛克不同,他一眼便认出那些灰尘是出自何处,他只在伦敦地铁站往南方向,那条废弃多年的隧道里见过。
她为什么去哪?以她的性格不该如此,她是怎么进去了?夏洛克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切地想要一探究竟。不出所料,安妮·李极力否认,还在他面前用蹩脚的演技企图蒙混过关。
她为什么要撒谎?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目送安妮·李的背影消失在贝克街外的马路上,夏洛克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不会无聊了。
有意思——
属于“安妮·李”的那张字条被他从垃圾桶里翻出,重新贴在了“重点观测对象”一栏上。
安妮·李,你在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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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不到一天时间。当福尔摩斯先生第二次出现在我店里时,我确信,我成功引起了这位巨大好奇宝宝的注意。如果不满足他的好奇心,他是不会放过我的......光听着就很让我头疼了。而一切的起因,竟是因为一身脏衣服你敢信:)
我有错,我不该抱有侥幸心...好吧,现在想想,昨天的临场发挥是有些尴尬,越回忆越像是被戳穿后随便找了个理由的落荒而逃。
我说过,在这之前哈德森太太曾不止一次向我抱怨过这位大侦探,虽然某些方面疑似有夸大的嫌疑,但也让我对他的为人和性格有了浅薄的了解。从我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我如果选择和他硬刚的话,大概率会先被他烦死...不对,我死不了!哦,真是太糟糕了。
佛祖在上,看在我这些年给您供奉的香油钱份上,能否为您虔诚的信徒我指点迷津。面对当下的局面,我该如何是好?
然而不等佛祖跨越海峡边界来为牠的信徒指点迷津,对面的福尔摩斯先生已经率先向我发起攻势。“安妮·李。”
他又叫了我的名字。话说,你能不能换一个开场方式?不对,难道这是一种手段,好击溃我的心理防线,让我不攻自破?
不行安妮,你得保持冷静,这个时候你必须装成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傻子,千万不能让他抓到一丝破绽遭了他的道啊!
我表面笑嘻嘻,心里mmp:“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福尔摩斯先生:“你心里清楚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嗯嗯我当然知道你是来干啥的,但我不想被当成神经病,目前也没有上交自己为医学做出贡献的准备。就算我那天突然想这么干了,也会留给我亲爱的祖国。
“买礼物?那您是来对地方了!女朋友还是家中姐妹?对了,母亲节快到了,我这刚好有几款特别适合中年女性的胸针。”
“蹩脚的谎言,你知道你不擅长说谎吗。”福尔摩斯先生打断我,并且毫不客气地戳穿了我。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一抽。
“颜色有特别要求吗?款式若不喜欢可以定制,只是工期可能有点长,毕竟是纯手工制的,价钱上会比常规款高出一些。”
“当然,看在哈德森太太的面上,你若真心想要,我可以给你打个九五折。”
“你的手机呢?”福尔摩斯先生突然话锋一转。
“啊?”
不是,他的思维为什么跳跃这么快,你上一句不是还笃定我在撒谎吗,怎么突然就跳到电话上了?这就是侦探异于常人的思维吗...领教了。
福尔摩斯将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进几分,我充分感受到因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了。“我的手机,我打不通你的电话。”
我一脸问号:“先生,我很确定我没有给过你我的号码。”
“我调查了。”说完,福尔摩斯先生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我清楚的看到屏幕上我的名字以及后面的电话号码。我确认了下,一个数字都不差。
“事实上,贝克街超一半的长期住户信息,我都有掌握。”福尔摩斯先生语气好似炫耀般的收回手机,随后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
先生,我如果没理解错的话,你刚才是不是承认你用非法手段窃取了贝克街近一半人的信息。你知道基于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你这是知法犯法,我完全可以报警的好吗!
此刻,福尔摩斯先生在我心中的形象直线下滑,即将突破底点。我应该礼貌的将他“请”出我的店,如果他执意留下并对我的私事刨根问底,我会趁他不注意朝他的裆部使出我的独门绝学“断子绝孙脚”,然后拿起座机电话拨打999,告诉接线员这里有个神经病对我的人生安全造成了威胁。
就在我打算这么做时,忽然瞥见福尔摩斯先生身后,一辆黑色警车出现在马路上,一个急刹车停在对面221B门前。接着,驾驶座车门被推开,从车上下来的正是昨天给我做笔录的那位雷斯垂德警官。
此刻,这位胖胖的警官在我眼中宛如神兵天降。
一定是我的真诚打动了佛祖,太棒了!今年的香油钱我一定给您准备的够够的!福尔摩斯先生,感谢佛祖吧,你的O得救了。
“先生,那位雷斯垂德警官好像是来找你的。”笑容重新出现在我脸上,伸出手指指向他身后。“看上去挺急的。”
我希望他能识趣地自行离开,看在门对门领居的份上不要把关系闹的太僵。可谁曾想,福尔摩斯先生对我的话无动于衷,他甚至连头都懒得转下。
“肯定又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案件,无聊透顶!格雷格总是这样。”福尔摩斯先生漫不经心地翻了个白眼,“不用管他,让他在外面多站会,正好让发热的脑子吹吹风降降温,等温度降下来说不定他自个就想通了,虽然这种可能性不超过百分之三十”
福尔摩斯先生还在喋喋不休,但我一个字都去听,因为我对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
“雷斯垂德警官!”眼见雷斯垂德踏上221B公寓门前的台阶,我一着急,用可以称得上粗暴的力度“啪”的一下推开福尔摩斯,打断他听的我脑瓜子嗡嗡的推理,大腿一霾三步并作一步冲出店铺。随即站在人行道上,用足以与“狮吼功”相比的大嗓门朝对面吼到。
“雷斯垂德警官,如果你是来找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话,他在我店里。”
福尔摩斯:“......”
对面,被我的“狮吼功”吓的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的雷斯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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