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借小丑侠之口讲述哥谭英雄视角。
【16】
布鲁茜又一次推开档案室的大门，里面没有开灯，但是窗外的光透过高处婆娑的叶子掉落进来，洒出一片片斑斓的暗金色，丁达尔效应使空气里打旋的尘埃清晰可见，高大的黑胡桃书架散发出木质的香气，堆积成案的纸质文件被人刻意弄得到处都是，一地都撒满杂乱的纸张和被乱涂乱画的痕迹。
这次她有记得回头，门后那张画有扑克牌的报纸被人取走了，上面挂了一张新的日历，13号的日子被人画了个叉，还在下面留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后面每过三四天又会有一个类似的标志。
韦恩小姐为这种略显浮夸的做法感到一阵熟悉的警惕和无语，已经下个月了还把这东西翻到九月故意让她看，开始卖惨了？
今天距离上次她来到这里发现小布鲁斯死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但是看来经常有另外的人拜访这栋别墅。
这是合理的推测。
之前的报纸里，除了和托马斯相关的事，还有一份小丑的留言，就藏在那张完好的小丑牌中：十天后他会在这里出现。而布鲁茜将小刀定到那张牌上就代表她接受邀请答应赴约。
嗯，虽然这一个月她都没想过这件事。
不过对方倒是每段时间都会过来，遭殃的藏书可以作证，但这中途小丑居然没有闹什么大新闻。想到这，布鲁茜有些头疼，她感觉对方又在策划什么了，很可能与夜枭有关，而她由于信息不足难以推断出全貌，这种稍稍脱离掌控的感觉令她皱了皱眉，为今天可能的会面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当布鲁茜转身的一瞬间，她向上甩出了一个从托马斯那「收留」来的枭鸟镖，头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和一个紧张高亢的声音：“见鬼你哪来的猫头鹰的飞镖？停！停！蜜糖！”
飞镖从小丑侠眼前流畅地划过一个圆弧，又绕回到扔出它的人手里。躲起来那个人因为这猝不及防地袭击而一个趔趄，半个身子都掉在书架顶层平台的外面。
小丑侠正在试图寻找平衡重新站上去，双手进行胡乱地舞动，一只脚翘起来，噢，他的杂技水平真不错，马上就要稳稳回到高处了。
“请下来，先生。”布鲁茜根本没抬头看，她又举起手里的枭鸟镖，语气平静无波，甚至颇有礼貌。
这动作让小丑侠好不容易站直的身体又倾斜了一下，直接从上面滚了下来，幸好面前还有扶梯可以成为这种危险动作的缓冲，否则他就要直接从六米高的大型书架直直地坠落了。
“噢，甜心，你真是一只坏小鸟！”紫色头发的男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双有点神经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双手伸进了绿色西装好像想要掏出什么东西。
布鲁茜也在观察这个世界的小丑，或者说小丑侠。
只能说就算善恶在此颠倒，有些人身上的本质还是不会变，比如那股子疯劲。哪怕相貌和着装的色系不同，但是这确认无疑是一位「小丑」，看看那标志性的笑容吧！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观察对方。布鲁茜面无表情，眼里看不出什么别的情感，就和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没什么区别；而小丑侠从抿起平唇到高高地弯起嘴角，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兴致盎然，仿佛发现了某件无人得见的稀世珍宝，亦或是确认了某个一直未解的旷世谜题。
“我亲爱的小知更鸟！”
杰克，我们暂时叫他杰克，他总是这样自我介绍。杰克的双手从西装中退了出来，他将五指张开给对方看，示意自己没有拿什么危险物品，然后用一种咏叹调的语气感叹，“你为什么让小丑叔叔等这么久？”
他懊恼地跺了跺脚，黄色的瞳孔扩大，呈现出一种可怜兮兮又装模作样的感觉，“你知道这一个月来我怎么过的吗！你知道我因为你的举动在哥谭英雄会抬不起头了吗！他们都嘲笑我被一个没用的克隆人放了鸽子！”
随后杰克愤怒地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下来一本至少有七厘米厚的《东方帝国侵略史》，重重地把书摔到地上踩了几脚，“不！你这个无情的小鸟！你还在和猫头鹰玩过家家游戏！而我每天都在这里像个望夫石一样等待你回心转意！”
他们居然真的有一个叫「哥谭英雄会」的组织？布鲁茜感觉这世界确实有点莫名其妙，毕竟阿卡姆的疯子们可不会这么团结。哦，克隆人，看来他们消息也很灵通。但是不管怎么说，望夫石的说法还是有点过于恶心了。爽约是布鲁茜故意的，她干嘛顺着小丑的心意来？上次坑她的帐还没算呢。
“下午三点半我还有一场和露易丝的约会。”她让对方快点进入正题。
“好吧，好吧！心急的小知更鸟，你千万别这么早就飞走。”小丑侠又把那本厚实的砖头书踢开了，他向布鲁茜走近了几步，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等着他开口。然后他揪着自己的西装外套下摆，直勾勾地盯着布鲁茜，开始侃侃而谈。
“让我想想，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最开始你刚在哥谭出没时，我们谁都没注意到，那时候你还不怎么带着小猫头鹰出巢。”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措辞，“后面你们俩经常成双入对，额你不要把这个说法告诉大猫头鹰。你们成双入对闲游哥谭好不快活，我们终于开始意识到你不是什么昙花一现的影子。”
布鲁茜注意到他目前的说法一直都是用的「我们」，谁在和小丑结盟？谁又和小丑的目的不一致？为何今天只有他到达现场？
那神经质的声音还在继续，“于是我们开始尝试调查你，接触你，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你就像突然从夜枭那后院里该死的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说到这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呸！呸！夜枭这个恋尸癖！”
韦恩小姐挑了挑眉，没有评价小丑侠对兄长的诋毁，她做出一个请继续的动作。杰克为她有所回应而激动起来：“噢天呐你不会默认了吧？难道猫头鹰真的是......”
话没说完他又自己大笑起来，发出长达一分钟的「哈哈」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继续讲述，“好吧看到你我就知道他不是，小知更鸟。你不是那种腐肉、无机物和邪恶魔法造出来的东西。”
“让我们继续。”他清了清嗓子，重新回复端正，对小丑而言可以算得上「端正」，“我们发现你在调查布鲁斯·韦恩。”他用一种敬畏的声音说出了这个名字，与此同时在胸前胡乱的画了个十字，“看来你对小托马斯·韦恩，夜枭，也不够了解。既然如此我们说不定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小丑侠，决定助你一臂之力。”
“请等一下。”布鲁茜举起手，好像她真的只是来听故事一样，“你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决定帮我。”
“是的！额，不是。”小丑侠整张脸都皱起来了，“报纸确实是我放的，但是后面你发现线索之后我们内部有人对你有所改观，于是加入了我的阵营，现在我已经不是孤军奋战了！”
他握起拳头给自己和不在这的队友打气，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强调，“但是最开始只有我，只有我愿意帮助你、相信你，亲爱的小知更鸟，他们都是后来者。”
韦恩小姐笑了一下，仿佛被他的行为感动，“谢谢。”
谢谢你告诉我只有你一个人坑了我，我会注意不报复到其他人头上。
“您继续。”
“哦！哦！不用谢亲爱的。”小丑侠有点受宠若惊，看着这张和夜枭差不多的脸，额虽然夜枭从来不露脸但是大家都懂，意会一下，总之，小丑侠舒服了，他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柔软，“你没有让我失望，发现了小丑叔叔留下来的礼物。嗯你也有让我失望，因为你一个月都没来找我，但是刚刚你对我说谢谢，我会原谅你的蜜糖。”
“后面终极人和超女王那两个小蠢蛋来到了哥谭，我真的不敢相信居然是他们比我先面对你！小知更鸟！”小丑侠猛地抬高声音，脸颊的肌肉痉挛了几下，随后他又嘟囔了几句什么“算了我不和傻子比”，重新恢复了平静，“毒藤的小宝贝们知道了全过程，她带回了新的消息，但是猫头鹰到哥谭之后她就不敢看了。呃，所以当时大家觉得你应该是夜枭搞出来的克隆人什么的，他们让我别管这个暴君的家事。”
其实帕米拉的原话是“你没发现夜枭有了新玩具之后都要温和点了吗？我们最好别多管闲事，他开心我们也少受罪”，算了，语言的艺术。
布鲁茜对此不置可否，看来猫头鹰在哥谭英雄会确实威名赫赫，“这的确是我和他的家事。”所以你们这群精力旺盛的小蜜蜂别八卦了，说好的哥谭英雄会呢？不去救人不去挽救夜枭暴政下的哥谭，执着于打探猫头鹰的平时生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夜枭的私生饭。
妹妹要替哥哥婉拒了。
听到这句话，小丑侠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亲爱的小知更鸟。”他走起来绕了她一圈，又回到原地，“这怎么可能只是「家事」！”
“你不知道遥远的东方有这样一句话吗？‘皇家无小事’。夜枭的家事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是全哥谭的事！”
那双浑浊的黄眼睛期待地看向布鲁茜，渴望得到她的认可。
韦恩小姐感到那种反胃的错觉又上来了，她闭了闭眼睛，把暴打没有**观念恶心私生饭的念头强行压下去，用力握了一下手里的枭鸟镖，找到一点熟悉的安全感，“我真心建议您多关注并充实一下自我生活，请放心，我有心理医生执照。”而且是正常的那种，不像雨果·斯特兰奇、汉尼拔·莱克特或者骡。
“哈？这世界上谁没点精神病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哥谭英雄会的。要我说你最该先给夜枭看看。”小丑侠理直气壮。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已经在给他看了，虽然他本人不知道。
布鲁茜不想回话，她又开始摩擦起手里的武器。
呼，小丑侠终于放过这个话题了。他躲到了扶梯的背后，直到布鲁茜把飞镖收好才继续走出来，“不论如何我必须和你见一面，亲自，当面，近距离，亲爱的。”
这时他站直了身体，放弃了那种刻意的尖细的声调，被化学药剂腐蚀的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于虔诚的神态。
“现在我知道我来对了，小知更鸟。”
小丑牌与报纸与留言：CH7伏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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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