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出事故在九头蛇很常见，只是一次拉闸断电，很快小蛇们就把故障过载的机器修好了，重启时切断了佐拉和零号系统的关联，避免佐拉被过量的数据流再冲垮。
佐拉又行了，这回他没去深究具体的数据，只检查了一遍展开后的文件总数，大概十九亿一千多万个，没有重复编号。
“长官，这些……是索伦大人说的多元宇宙吗？”
研究员们呆呆的望着投屏上密密麻麻的文件。
“我不知道。”
科研小蛇面色凝重的看着被整理过的文件，光是排序工作就花了佐拉十分钟，单拎出一个拆开都让佐拉卡住了。
科研小蛇从第一个开始看。
为什么拆一个录像会怎么麻烦，这视频到底有多大？！
“……太不可思议了。”
足足用了一个下午，佐拉才恢复正常，他的感慨像上课铃似的把实验室所有小蛇都吓得一激灵，休息摸鱼的众人一骨碌爬起来，涌向终于有画面出现的巨大投屏前。
佐拉终于加载完了那个标注“0000000001宇宙”的文件，而进度条时间足足数百年。
科研小蛇戴上眼镜，盯着时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难怪这么大……这到底是什么，世界发展史？”
“是安东·冯·索伦的其中一生，如果编号的排序有意义……这段录像是在另一个宇宙发生的事。”
约西姆点开始播放前，佐拉的声音响起：“不过索伦大人应该没有这段记忆，不然我们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两百多年的人生？”
“包括了冷冻休眠技术沉睡的时间，还有一些别的事件。”
“开始吧。”
约西姆说：“让我们看看异世界。”
……
镜头是固定的，始终悬于固定的位置，这并不是一部有艺术性的电影。
两百年的剧情被佐拉删掉了大部分，只保留了关键节点，但留下来的关键部分播放时长依然有接近半天。
从金发碧眼的婴儿出现在摇篮里开始，小蛇们目不转睛的看着，佐拉截停一帧，婴儿正直勾勾的盯着半空，皱着眉露出思考的神色。
“我推测，一号宇宙并不是索伦的起点，但要解析全部文件，我需要很多时间，我的算法也需要改进，也许新来的奥创可以做到，但他绝对不能接触零号系统的项目。”
既然奥创的算力可以做到，他们为什么不让奥创来，约西姆皱了皱眉：“为什么？”
“因为奥创的观念是维和，保护人类也好毁灭人类也罢，他要的是世界和平。”
“我不明白。”科研小蛇说：“奥创目前的表现非常克制，他的观念比起偏激，更接近正常人类，在这种基础上还有什么是比毁灭人类更禁忌的事能让奥创出意外，把地球炸了？”
“比那更糟。”
佐拉接着放映自己删减过的录像，安东的成长很迅速，即使被删减过，索伦家温馨的氛围依然很明显，小崽子从小对军事和世界史表现出的兴趣异于常人。
画面放到安东趁大人不在家，搬了凳子站在书架前，咬手指纠结偷看哪本书的时候，约西姆眼睛一亮：“好可爱，他在吃手手…”
画面顿住，佐拉和一众小蛇懵逼的盯着他：“？”
工作场合，大伙们都在呢，梅耶尔，理智一点。
“咳咳，你们继续。”
约西姆反应过来，恢复一脸严肃：“索伦大人从小就有这样的爱好，难怪能有这么厉害的成就。”
佐拉不再指望某个狂热粉九头蛇高层能带脑子分析解说，只能亲自配音，同时加上字幕旁白，在安东的反复压榨下他对这种操作非常熟。
“一战结束前，索伦拥有疑似早熟或者对军事感兴趣的成年人的意识。生活在德国的军官家庭，我核对了资料，在我们的世界，没有汉斯·冯·索伦的任何信息。”
这很合理，毕竟是多元宇宙。
科研小蛇点点头：“异世界的第一个差异。”
他扫视众人：“……愣着干什么，记录啊，你们当这是看电影呢？”
“是！”
被大量超出认知的信息冲击的小蛇们反应过来，连忙在自己的平板里开始录入关键信息。
这能全怪他们吗，佐拉大人的播放方式和剪辑风格真的很电影……
佐拉没管那么多，接着放，跳转汉斯阵亡，最后停留在安东为母亲海伦报仇，却因为身体年幼无力，开第一枪就被后坐力带倒，枪也脱手而出落在远处。
“这段与索伦大人描述的过往经历不同。”
佐拉在枪脱手的关键帧上打了红圈：“可以看出他此时力量没有任何强化，无法应付后坐力，所以——”
接下来的画面里，小孩被敌人的反击打伤了腿，枪都来不及捡，跌跌撞撞的逃走了，而活下来的放贷者们对他下了通缉令。
“他没有成功复仇。”
“该死！”约西姆看不下去了，蹭的站起来：“他妈的，这些杂碎——”
对，就该研究多元宇宙跳跃技术，他要穿越时空和宇宙去毙了那些垃圾！
天杀的怎么敢这样欺负小小的索伦大人！
小蛇们本来义愤填膺，见他太夸张了，连忙凑过去把上司安抚下来，他们急着知道接下来的事，几岁的小孩要如何应对那个时期有钱有势的放贷者的追杀。
接下来他们见识了什么叫极限求生。
包括但不限于躲下水道和郊外废弃建筑等地方，偷袭杀死与自己竞争的人，并将其毫无负担当成储备粮吃掉，仅仅因为久了没吃到肉，同时没找到别的动物。
后来毁尸灭迹，盗窃抢劫，拉帮结派，暗杀放贷者……更是常规操作。
在座小蛇里不乏冷血的，但录像里的索伦表现出的泯灭人性的一面依然让他们不寒而栗。
“……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一个小蛇忍不住开口。
“教会和政府有救济的食物，或者他完全可以多去偷几次……”
“风险高，”佐拉给他们解说：“他并不想冒险。”
“……那也不用吃人。”
大萧条时期生活艰难没错，但也不至于放着掺木屑的面包不吃，去杀流浪者吃人吧？
大城市有福利政策，难熬是难熬，但远没到吃人的地步，努努力还是可以过的，饿不死，顶多营养不良。
约西姆望着暂停的画面，少年第一次分尸时平静的眼神，灵光一闪：“也许他只是…觉得自己需要足够的肉补充营养，是什么肉无所谓。”
“是的。”
佐拉认同了约西姆的说法。
“并不是什么变态行为艺术，他就是单纯想吃安全免费的肉，你要是给他块儿牛排他肯定先吃牛排。”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
画面接着放映，安东少年时偶遇一群仇人，拎刀上去就是干，体力不支没能灭口，被捕入狱，恰好被关小胡子的隔壁。
放风时小胡子演讲他捧场，小胡子被嘲讽，他就去帮人干架，刺杀小胡子的人也被他反杀，出狱没多久变成冲锋队高层，去军校补习……
长刀之夜后摇身一变被安排去九头蛇，和红骷髅一同管理九头蛇，二人关系扑朔迷离，剧情被佐拉剪得稀碎都让众人看得出来，不是爱人也绝对清白不到哪去。
小蛇们匆匆记录着。
几场关键的战役德国打赢了，红骷髅死于瓦尔基里坠毁。
安东打捞到了宇宙魔方，带着九头蛇发动政变，最后取代小胡子完成了统治世界的目标。
后来他们发现了外星人的存在，于是利用宇宙魔方造出了光速引擎，九头蛇带地球进入星际时代，正与一堆外星文明僵持陷入困境，安东又得到了藏在地球的现实宝石与时间宝石……
解决阿斯加德，安东抢了了无限手套，从外星人嘴里逼问出灵魂宝石的下落。
到了沃米尔星，问题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他只想得到力量干翻所有阻碍他，欺负他，对他有敌意的人和物，他单调的灵魂叫嚣着称霸宇宙。
面对灵魂宝石献祭的问题，安东没想多久，就把辛辛苦苦搞定的地球塞给了宝石，这块他耗费最多精力的星球也算他的心血，地球上所有生物的灵魂被他换成一块儿石头。
安东漠然的把石头放上手套，杀了几个崩溃的同行下属，继续找宝石，打不听话的外星人，把整个星球的外星人脑袋拆下来堆一块儿玩……
录像的最后，伴随着一声响指，这段枯燥乏味的征途结束了。
看电影的小蛇们也在响指声里石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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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往事之外的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