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斯蒂克的身世说起来足够复杂，但扎坦娜同时也是组织语言的专家，所以即使米斯蒂克对过去一片空白，也能够轻易理解她的话。
首先是混沌，祂原本是世界最初，最原始的虚无状态，反映着人的情绪，外形像蛇一样，没手脚七窍。
米斯蒂克一边听一边把手搭在腿上，一边从蝙蝠电脑中的反光看自己的脸。
人模人样的！
而且非常好看！
扎坦娜继续说，后来它死于另外两位神明的“好心”。因为混沌的样貌特殊，祂们想帮混沌凿出七窍，凿完之后，混沌就死了，死在祂自己的领地，而那把凿子在与混沌有密切关系的米斯蒂克现世后，如同被吸引一般与她相会。
“比起‘如吸引一般’，我更相信是人为的阴谋。”不甘寂寞的蝙蝠侠插了一句，扎坦娜点头，但没有理他。
她接着说第二个故事，那是一位相对冷门的神明，但祂有一位绝对热门的父亲。
——烛龙之子，鼓。
祂的传说相对混沌更少，但是足够她们了解祂的生平，本是烛龙之子生活在钟山可以无忧无虑，却与人共谋杀害另一位神明，因罪而死。死后，祂变成一只象征灾祸的鹞鹰。
重点并不是鼓的死，而是祂死时血与失去控制的混沌虚无融合……
“之后就是蝙蝠侠从烛龙——也许你还记得那天化形时突然有一股能量与你的吼叫冲击，打开了界门？”
米斯蒂克点头，这她还是记得的，也记得蝙蝠侠回来之后一点口风都不肯透。
“那就是烛龙的手笔，”扎坦娜肯定了她的猜测，“祂的儿子死后，烛龙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孩子变成了象征灾祸的鹞鹰，而龙血与混沌的结合让祂以为那是孩子复生的希望，
“祂把还在融合的龙血与混沌之息移到了远离争端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大兴安岭外围。直到不久前的一天，在一个非常巧合的时刻，‘祂’看到了一群出门旅行的孩子，融合开始加快，烛龙也因此知道了加快孩子复生的因素——活人气息与情绪，‘祂’开始往自己喜欢的样子发育……”
魔法师注视着认真听讲的女孩，米斯蒂克顺着她的话往下猜：“然后就长成了我这模样？”
她不太敢相信就这样结束了，就这？就这？那巴巴托斯怎么回事？那她一来哥谭就一堆人等着她是怎么回事？
哥谭反派有那么痴迷中国神话吗？
别欺负她失忆啊，她可是很清楚可谭反派真正痴迷的是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蝙蝠侠！
中国神话在哥谭哪有那么顶流！
扎坦娜刚才说的两个故事，哪怕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也要查好一会儿才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米斯蒂克满脸不信，等待后文。
扎坦娜给她讲解后文，“但你所生长的地方人气虽然足，但情绪远没有哥谭极端。”
米斯蒂克极为赞同地点头。
哥谭好人好得坚定，坏人坏到透骨，处在中间的也没什么平和情绪，更奇怪的是，人还特别地多。
但再问一次，这和巴巴托斯有什么关系？
善解龙意的扎坦娜接收到了她的疑惑，继续解答：“祂曾经教导过你一段时间，烛龙，但你始终不能化形，这对一条龙来说相当于发育不良，直到祂在时间的典籍中发现了巴巴托斯的踪影，”
烛龙同时也是时间之神，与巴巴托斯这种还要受制于世界力约束的外神不同，烛龙作为本宇宙的神明对自己的权能使用得更得心应手，所以祂没废很大的功夫就知道了——未来的蝙蝠侠会回到人类最初的时间被黑暗与时间之神巴巴托斯看中。
而巴巴托斯本身作为宇宙之外、同时也代表着混沌的外来龙神，祂是米斯蒂克发育的最好补品。
“巴巴托斯身上有你发育所需要的混沌气息。同样的，继承最初混沌气息的你，与这个世界有非常深厚的连接，祂的目的是将尽可能多的平行宇宙地球拉入黑暗多元宇宙，你的特性正是祂所需要的。”蓝眼有冷光闪过，扎坦娜语气不再温柔，像是警告一样，“你们两个互为捕食者。”
米斯蒂克：“那失忆呢？我偶尔能听到一些声音，但对以前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应该是跨越时间的所需的代价，烛龙拥有时间权能，祂的声音能不受时间影响，但你的记忆可能……”没说完的话，她知道米斯蒂克能完全明白。
米斯蒂克仰头：“就这些？”
见扎坦娜点头，她挑眉，心里并不相信魔法师的所说的结束，看向已经上好药的蝙蝠侠。
“就这些。”蝙蝠侠沉声说。
“不是我不信你们，是我自认还算了解你，”米斯蒂克决定不再避让自己的敏锐，“都这个时候了，人家的把你家砸了，你再瞒着我就没意义了。”
她是对着蝙蝠侠说的，同样了解蝙蝠侠但不了解米斯蒂克的扎坦娜若有所感般地和她一起看向蝙蝠侠。
“我也觉得不对。”关心临时队友的达米安突然出声。
杰森：“疑点在于老蝙蝠对我们的隐瞒。”
“事实上这种隐瞒身世的行为一般出于两个目的。”提姆乱中插话。
“一是‘为我们好’。”卡珊德拉很有体会，她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也深刻地意识到身世对她的糟糕影响。
“二是‘不让我们变坏’。”迪克作为所谓的“灰色之子”能理解蝙蝠侠对他的隐瞒，但不可接受。
扎坦娜：……
“我发誓刚才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他只是通过你的口来达到自己想要隐藏的信息，因为你不够了解迷迷。”史蒂芬妮说。
“我猜他跟你们——我是指正义联盟成员，那些只看过迷迷化形和她玩哥谭大逃杀的可靠成年大人们，你和你的同事们——是这样说的，‘不能让她太早接触这些，她对过往一无所知，对巴巴托斯又缺乏了解，自信却容易迷失，有着毫不掩饰的残忍且基本漠视人命——’之类的。”芭芭拉也参与接龙。
龙急了：“你再骂？”
扎坦娜：“……”
你别说，还真的差不多！
“那么漏洞在哪里？”扎坦娜诚心发问。
蝙蝠侠闭上眼睛，小扎，你被他们套进去了。
阿福收好伤药，哪怕是这种时候也不能阻止他的揶揄与感叹：“我应该把刚才的对话录下来，明年圣诞的家庭聚会就放这个。”
他倒要看看还有谁说他们家不和谐！
还有谁说他们家不友爱！
提姆：“摄像头一直开着。”
阿福心满意足地倒掉医疗废物。
“因为这种隐瞒没有意义。他对我的评价，指的是芭芭拉脑补的、但是你们没有反对的评价，那确实是我之前犯的错，当然这我之后不会再踩进同一个陷阱，他的说法听起来也有点道理，但是，”米斯蒂克表情正色，“我不知道的只是我的身世，但巴巴托斯和我相互捕食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更别说我化形成功就是因为吸收了祂的一部分能量。”
“你要是说他瞒着我的原因与烛龙有关那还说得过去，但与巴巴托斯有关……这就有点离谱了。”
扎坦娜也聪明，她扫了一整个洞里的青少年，看看杰森与罗伊，看看达米安，看看曾经和蝙蝠侠闹翻的迪克，她完全明白蝙蝠侠和他们玩的是什么。
“刻板印象与信息差。”有人抢了她的话，蝙蝠电脑里传来多余的声音。
正在回血的蝙蝠侠一点点地转头盯着他的备用电脑，谁告诉他这里为什么会有超人的声音？！
罗伊：“是视频会议，我们正在开视频会议。”
身在蝙蝠洞——哪怕是备用的，他注定逃不过他们蝙蝠家的漩涡。
“我们在追踪克莱文，刚才不出声是因为还在和神谕、军火库跟进已经确定的文字资料。”电脑里传来钢骨的声音。
“我也在，”电脑里传来悦耳的女声，是神奇女侠，“但是我在救援，韦恩庄园这边。”
“和我一起。”是闪电侠。
提姆终于能松一口气，他已经把应该交代的事情都和他们说完了，对上蝙蝠侠的视线，红罗宾笑了一下：“是的，我们也在开视频会议，我拜托他们确认存活人数和死亡名单。”
“不过保持沉默确实考验耐心。”绿灯侠，怎么你也在？
“所以你瞒着什么？”米斯蒂克总结发言。
事已至此。
蝙蝠侠说：“我说的是真的，我所担心的也是真的，你不够了解巴巴托斯是事实，混沌不会消失，巴巴托斯不会死。”
是嘴硬，他还在嘴硬！
“但力量会到转移，祂不会死，不代表祂不会衰退，我现在打不过祂，不代表我以后打不过祂，你的隐瞒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米斯蒂克追问，她可不是他正义联盟的同事，会被他的有所侧重带偏注意力。
一如既往的专注。
不是用药了吗？为什么还是会头痛？脑震荡还没好吗？
这样逼问一个带伤的多娃单身老蝠亲是否过于不人道？
“很明显，现在克莱文要对付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肯定比我要了解我自己，之前我一直不主动去找他就是因为这个……那时候我不知道我是谁，你也不清楚我是什么，但很明显，克莱文知道。存在大量信息差的情况下主动去找他无异于自投罗网，现在他找上门来，如果再让我处于信息弱势才是危险，还是说你觉得我只知道这些就能处理好他和巴巴托斯？又或者你能继续帮我处理好这件事？”
蝙蝠侠：“……”
“比起麻烦我更愿意欠你人情，因为已经欠很多了，你如果点头的话我就真的不问了。”
蝙蝠侠：“……”
“不点头也不肯说是吧！”
米斯蒂克急得围着他转来转去。
可恶！这家伙还有脑震荡，不能像对付提姆那样把他的椅子转来转去！
突然，米斯蒂克想到，沉默还代表着别的意思。
“不对，你在等什么？”她问。
蝙蝠侠看向神奇女侠与闪电侠的通话图标。
“确认了，小丑已死，毒藤女重伤，泥面人失踪，女巫逃脱。”神奇女侠声音沉稳而及时。
蝙蝠侠：“你确定死的是小丑而不是泥面人假扮成的尸体？”
哥谭套路层出不穷，谁知道单纯的闪电侠加亚马逊公主会不会被诡计多端的哥谭真把套路。
“确定，只有女巫的笼子被破坏，其它三个笼子都是完好的，小丑的尸体就在笼子里，毒藤女靠植物硬化在爆炸中活下来，泥面人的笼子空无一物。”
神奇女侠将摄像头打开让他们看。
扎坦娜：“应该是我意识模糊的时候魔力松动，魔法上的囚锢短暂失效，泥面人当时的身体又足够小，所以他提前逃了出去，女巫应该也是在那时候离开的。”
至于小丑和毒藤女，蝙蝠侠知道小丑的耐药性，所以给他下的药格外地多。
蝙蝠侠是个可靠的人，蝙蝠洞是个安全的地方，小丑安心地睡去，突然地死亡。
角落里一直坐在达米安与比扎罗中间的小乔突然抬头，达米安手搭在他的头发上，不知是警告还是安慰，小声和他说：“你以后别学她了。”
米斯蒂克那家伙的作风不是你们氪星人该学的，也学不来。
杰森注意到了这个小插曲，但他只是让比扎罗坐近那小孩一点，没必要在这个时间提问，他看向蝙蝠侠。
既然你等待的消息已经来了，那你石雕的嘴巴是不是能动一下了呢？
蝙蝠侠？
蝙蝠侠心里的石头并没有落下，反而提得更高了。
刚才他们对于克莱文的合作伙伴还只是猜测，现在女巫逃生，那就肯定得多了，她完全符合那个引路人的身份，也确实在这一系列事件中起到穿针引线，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刚才只是在等，克莱文可能是只针对米斯蒂克，但还有一个可能——如果有两条龙，那为什么他要只杀一条呢？以及，他要如何确定哪条才是最强的龙呢？
蝙蝠侠必需考虑米斯蒂克输掉的后果。
她还年轻，她还在寻找发育所需的营养，但她已经自信到能打败一条已经毁灭了数个平行宇宙地球的外来龙神了。
单亲爸爸回想起自己接手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重量级。
蝙蝠侠叹气。
混沌：结合了《庄子》与《子不语蛇王》中的起源与形象，无口鼻耳眼，像蛇一样爬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烛龙之子，鼓：就是《山海经》的记载啦。
搓了个迷迷的人设图出来，在人设卡那里
没脸是因为我菜，不会画五官，但也可以强行理解为迷迷有混沌属性所以没脸是正常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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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