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哈尔……”

他的好姑娘看着他，神情复杂，哈尔不愿细想其中的深意。zhongqiuzuowen

“我会修正一切的，”他保证道，“一切都会好的。”

他说，试图说服她，也在试图说服自己。

那道波纹一般的能量，拥有着一瞬之间毁灭行星的强大力量，从现实壁垒而来，从宇宙中而来，席卷一切，毁灭一切。

无数世界曾死去。

无数世界将苏醒。

这曾经是生者的世界，现在，死者们也想来一起分享。

死亡和黑暗相伴而生，如今，‘死亡’被唤醒了。

一场绝妙的献祭，一个宇宙在黑暗中死去，会唤醒更多的宇宙从黑暗中升起，将其他更多的宇宙拖入黑暗泥沼。

‘它们’准备好了。

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嗤笑声传进了萨尔的脑海中。

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不是那寄生虫，而是另一个人——一个女孩。

‘我们准备好了——’

那声音轻轻道，如同滑溜溜的毒蛇的耳语，细腻、阴冷，她的声音中压抑着一股毁灭与死亡的气息，如此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毁灭程序已启动。

【我想要他……】

这是另一个声音，它在威廉·汉德的耳边哀嚎着、□□着，萨尔也被迫听着它的声音、它的哀嚎。

【我要哈尔·乔丹。】

更多的声音，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各种各样的人、很多人……

斯特兰奇的声音。

“……一个无辜的、纯白的新生灵魂。”

“……她值得被记住……”

“……这只会是一个开始……”

其他的声音。

“……多元宇宙……”

“……黑暗中的野兽……”

“……”

“就……做你想做的事吧，”最后这个声音逐渐清晰，她仿佛知道有人在听，她叹息道，“那是你的决定。”

但她已经知道结局了。

他们将所有变量凝聚到这一点上，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从梦中而来，由最好的那些愿望组成，她是最伟大的灯侠哈尔·乔丹的一部分——她是个勇敢的好姑娘，一个英雄。

他们都清楚她会怎么选择。

*

机械超人嗅到了空气中挥散不去的那腐朽的味道，他曾一次又一次与其擦肩而过——死亡，他垂手飘在空中，放弃了任何反抗的想法。

镭射眼的攻击狠狠地打在他胸前，一枚黑色的指环从空中飞过。

然后是更多的……

汉克·亨肖在空中稳住身形，突然放声大笑。

他所渴求的解脱，他渴望了那么久的死亡，如今，终于是时候了吗？

他满怀希望地伸出手。

——但那些黑色的指环从他手中滑过，似乎从没有将他作为目标，它们向着既定的目的地奔去，将汉克·亨肖抛在身后。

浓稠的黑暗包裹住他，他被击垮了。

他是如此扭曲而混乱，就连死亡都不愿意接受他。*

盖警惕地看着空中的机械超人，还要分神注意那如潮水般涌来的黑灯戒。

凯尔传来了消息，灯戒将它们投射在盖的精神世界中。

那么多记忆，沉重、混乱，让盖无所适从。

更多的记忆，他的记忆从意识深处浮现了出来，与凯尔的那些交织在一起，真相就从中显露了出来。

盖在空中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那些涌来的黑灯戒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但是已经太晚了。

那声音响彻在所有人的耳边。

“不…别……”盖无力阻止，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

在他脚下，海滨城的表象开始发生变化，仿佛失了真的电视画面，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显露出其中的死寂和废墟。

真实与虚假开始交织，所有人都深陷梦境，记忆冲击着他们，很多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

蝙蝠侠跟扎塔娜他们早已会和，发了疯的幽灵突然停下动作，半晌，它才抬起头来。

“视差魔——”它愤怒地念出那个名字。

有人在这之后捣鬼，他早就应该知道的，他早就该察觉到的。

视差魔甚至玩弄了它，更甚者，他还试图扮演上帝。

它能感觉到，那种感觉被投射在了它的脑海中，宇宙在悲鸣，时间在死去。

“我不允许！”复仇之灵挣脱了那奇特的黑暗魔法，熊熊怒火在它的眼中燃烧。

蝙蝠侠收起N金属*蝙蝠镖，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哈尔·乔丹，他默念着这位灯侠的名字，记忆如同一本书册，哗啦啦地翻开，这记忆让他感到疼痛。

他曾是他们中最好的一个。

这样的一个人，他却被迫看着他堕落，直至深渊。

更多的人回忆起了那些过往，也有人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在这个宇宙中，混乱中孕育着黑暗和光，它走到了一个黑暗的时刻，濒临死亡。

它再也分不清哪些是秩序、哪些是混乱，哪些为真、哪些为假。

它在成真，也在死亡。

*

宇宙另一边，阿托希塔斯也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尽管他听到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句话。

但它们所代表的含义都是相同的。

痛苦、死亡、毁灭、绝望……

【宇宙扇区666——】

【海滨城——】*

欧迪姆星，哈尔突然抬起头，那声音很远，但是他依旧听到了——这里是他的造物，他掌控一切——本应如此的。

本应如此的，现在，已经有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凯尔就是一个例子，至于萨尔，Oh，他的好姑娘，她是一个美好的意外，尽管她也脱离了掌控，但是没关系，哈尔喜欢带些挑战性的东西。

“我别无选择了，萨尔。”他轻轻地说道，用一种安抚的语气说，用最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尽力把有关她的所有细节镌刻在记忆里，这样，当他再一次重启宇宙的时候，才能把她重新创造出来。

“不。”

这是错误的，这错得如此离谱。

“别这么做，哈尔。”

她看起来很悲伤，为什么要悲伤，哈尔不明白，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

他看着她，带着些疑惑，不明白这悲伤从何而来。

她是他的快乐公主，不是吗？她如此美好，为什么要悲伤。

“别这么做。”她又重复了一次，眼神中带着哀求，泪水从中滑落，她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她听到了太多声音，太多的人在她耳边喃喃着各种各样的话语。

她听到死去的行星们发出最后一声痛苦的叹息。

她听到宇宙和现实。

她听到了黑暗中的窃窃私语声。

太多的声音，太多的信息。

她不是为自己感到悲伤，她在为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事、物悲伤流泪。

“停下吧，哈尔，我想让你停下来。”

宇宙的进程在加快，所有的事情似乎只是在一息之间发生的。

那道毁灭一切的现实之壁已经抵达了欧迪姆。

“不——”塞尼斯托喃喃道，这一切不应该如此。

但这一切已经结束了，必须结束了。

他们感受到了震动的大地、分崩离析的行星，但这里是欧迪姆，宇宙中的希望之星。

哈尔和萨尔两个人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他们在毁灭中相互依偎，与外界的一切隔绝。

“做些什么，雷纳！”塞尼斯托吼道。

“我又能做什么！”他冷冷地瞪着黄灯军团的首领，对方所使用着与视差怪如出一辙的黄色光，凯尔实在想不到该怎么样对他好声好气地说话。

“……在此之前，你们在做什么？仔细想想，雷纳，任何事情？”

*

时间在死亡，从所有时候，向着中间开始死亡。

脉冲*的30世纪消失了，于是他也消失了；紧接着，25世纪也消失了，于是金色先锋*也消失了。

最后六十秒。

他们仍旧在战斗，默存杀死了蝙蝠侠，差点杀死了原子侠——如果不是踏浪者救下了他的话。

视差魔的现身是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哪怕哈尔·乔丹已经变了，他们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跟默存那样的恶棍一起合作。

哈尔·乔丹——视差魔，一拳撂倒了超人，然后宣布时间已经死亡。

——现在是零时。

直到最后几秒时间也在视差怪的手上燃烧殆尽。

他们被踏浪者移出了时间之外，然后看着视差魔重塑时间。

接下来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他成功了吗？——也许吧。

但是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曾经想要去阻止视差魔，是什么阻止了他们呢？

凯尔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站在一个奇异的地方，这里不是欧迪姆，他身边还有其他人，超人、鹰侠、原子侠、踏浪者、核破*……所有人，踏浪者救下的所有人，还有线性组最后的两位成员。

他们的时间静止了，而在时间之外，视差怪正在按照他的意愿塑造新宇宙。

不，他不会得逞的，在凯尔知道那个宇宙将会经历什么之后，他便知道，他必须阻止视差魔。

在第一个人——凯尔醒过来之后，时间开始了缓慢的流逝，他的同伴们的动作在凯尔眼里如同刻意放缓的慢动作。

但是他们醒过来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

盖的头脑嗡嗡直响，他摇了摇头，试图摆脱那种沉重的感觉。

“……我清除了海滨城的悲剧，连同我们所有的不幸都将荡然无存。”

那是哈尔的声音吗？盖的脑子还不太清楚，但这确实是哈尔在说话，是吧？

他抬起头，看向那浮在半空中的人，他昔日的同伴，现在看起来却那么陌生。

哈尔，不，那是视差魔，掌控着那些原子，企图塑造一个完美的宇宙。

但这不会成真的，盖知道的，他看过那个宇宙了，哈尔想的却是很美好，但是宇宙从不会让人来玩弄它。

“在我的宇宙，一切都会成为他们该有的模样……所有人都将是赢家！”*

蝙蝠女孩和阿尔法百夫长看起来以及被他说服了。

在新的时间线上，基洛沃格和绿灯军团都会回来*，蝙蝠女孩可以重回哥谭的怀抱，而不是被那疯子枪击，坐上轮椅*，阿尔法百夫长也可以回到他的大都会……

这一切听起来真的很美好，但是代价太大了。

视差魔燃烧了所有的时间，所有的星球，他后来也许成功了那么一小会儿，但是最后呢？

——宇宙不跟任何人玩游戏，他们按照宇宙的规则生存。

视差魔试图玩弄时间，时间反过头来跟他开了个玩笑——他的宇宙注定将要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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