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卡特先生，很感谢您的配合。祝您早日康复。”
“好的，警官先生，我就不送了。”
洛希干掉自己的打算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他被热心的警察拽走，送去了医院，顺便在他床边做了下笔录。除去他不方便解释的部分，他都如实告知了。
至于医药费，正如蝙蝠侠所说，由韦恩集团承担，作为针对这样的恶**件受害者的赔偿的一部分，不至于让他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
他失业了相当长的时间。那起事件后，他就被确诊了精神问题（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和伦道夫的存在完全符合病理上人格分裂的情况），加上他本人社会化程度确实有点问题，他试着找了几次工作都碰壁了。
虽然他的亲人在此期间提供了经济支持，他也不至于吃不上饭，但到哥谭之后，出于种种原因，他就主动切断了他们的援助。光是落脚就差不多花光了前司给的离职赔偿和后续的失业金的剩下部分，目前有的存款则是之前投稿《诡丽奇谭》的新人奖得到的三等奖的奖金，这帮他付清了接下来一个月的房租，还剩一点，勉强够他活到稿费下来。
反正进医院是肯定不够的。
现在他躺在医院，望着天花板发呆。刚刚那位警官给他买了盒饭，于是还有点温度的食物终于进了空空如也的肚子，虽然味道着实不怎么样，但补充能量已经足够了。
他知道为什么警局要把他送进医院，不仅是因为他那显眼的伤口，同时也是因为小丑尚未落网。不用想就知道今晚医院这边肯定有不幸加班的警官守夜，虽然把他放在眼皮底下，小丑未必就不会做手脚，但至少比第二天在小巷找到他的尸体好。
这说不定也是蝙蝠侠的安排。毕竟，虽然没有明说，但对方显然是对自己有所怀疑的。
哥谭的医院多少有些老旧，苍白的墙上爬满霉斑，像是病变的皮肤。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把来自他自己的铁锈似的血腥味道压了下去，闻着就会让人嘴里泛出苦味。因为失血，他现在眼皮有点沉，于是索性闭上了眼。
他现在相当想念他公寓的床，热巧克力和猫。猫是来哥谭之后捡到的，他取了名字，叫费米。只不过这只黑猫看上去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即使这么叫它，它也只会站在柜子上自顾自地舔毛，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跳到他的书桌上，给他摸两下。
想到那张狭小的书桌，他就想到他下个月的稿子还没怎么动。这让他的心情糟糕了不少。
困意再次涌了上来。他感觉有点冷，或许是炎症和感冒引起了发烧，毕竟他的身体甚至算不上健康。
不知是不是错觉，恍惚间，他听到了远处似乎有歌声响起。
“编一个玫瑰花圈，
口袋里装满花朵，
尘归尘，土归土，
我们都倒下了。”
他终于睡了过去。
蝙蝠侠挂掉了通讯。他刚刚让戈登把洛希·卡特送去医院，一方面是监视，一方面也是保护。
目前仍然无法排除对方与失踪案之间的关联，尤其是在看到对方的相机之后。
而他本人现在则正驱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在离开出版社之后，电视台信号直接被劫持，屏幕里面小丑气急败坏地宣称他被“冒牌货”冒充了，所以特地越狱出来，要和蝙蝠侠——他很嫌弃地同时提到“冒充者”，刻意停顿了起码半分钟用以和蝙蝠侠隔开——“玩个游戏”。
这段话虽然听上去可信性存疑，但说不定是真话：他查了阿卡姆的监控，结果显示小丑直到“热心来电”后好一会都还呆在自己的牢房里，这部分监控记录没有被替换的痕迹，作为对照，后面越狱的时间点的部分就很明显是裁切上去的。
这很明显与他早些时候所见的录像有区别，就好像当时反复确认的画面最后被证实为幻觉。
他照理不会犯这种错误。
而视频拍摄的地点也没有做刻意的遮掩，是哥谭的一家玩具公司“乐我高”。
他甚至没用什么力气就直接追踪到了信号来源。
“总之，蝙蝠侠！如果午夜前你没有找到我，那么——”小丑苍白的脸皮上涂抹着鲜红的油彩，看上去和真正的血液没有分别。他很随意地开枪，击中一旁不知为何做的很恐怖谷的娃娃，冲击力直接击碎了半个脑袋，让后面被缚的玩具公司员工打了个冷战，“我们亲爱的特邀嘉宾们恐怕只能和他们的工作团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诚然，蝙蝠侠总能战胜小丑，但是小丑造成的杀伤一般都大于零。他们不会希望自己是其中受害的倒霉蛋的。
至于那里究竟是不是个陷阱？他不确定，但也只能去。
频道里传来不间断的键盘敲击声，混杂在雨滴拍打车窗玻璃的声音，录下来说不定可以投稿给某个电台当催眠A**R。红罗宾和神谕都还在查失踪事件。警局刚刚把此次事件相关人员的口供上传了系统，联系前几次事件留下的线索，现在他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些和那个假小丑有脱不开的干系。
以及，每一起事件已确认的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都出现了那位“猎魔人”先生的身影。虽然大概率他并不是作案者，但他确实也隐瞒了一些东西。
对方毫不犹豫地对着那个有着自己脸的怪物开枪的画面令他印象深刻。
这就是为什么他眼前的屏幕上还显示着洛希的资料的原因。
怎么说呢，很罕见的……诚恳，诚恳的让人反倒有点难以相信。洛希·伦道夫·K·卡特，出生于纽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文学系硕士毕业，辅修民俗学，之后入职纽约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的游戏部门的文案工作——该公司最知名的是取得了复联的授权，来做相关IP的影视、游戏以及周边方面的衍生。在三年前，因为工作失误以及精神问题离职，之后一直失业在家，直到一年半前左右。
后面接的是警方的档案，显示他遭遇过一起抢劫案，防卫过当致对方死亡，判处了一年监禁，出狱后来到了哥谭。
当然，如果参考国土战略防御局那边的档案的话，实际的情况是，他似乎参与到了纽约被重点监控的反英雄“月光骑士”的一次行动中。过程中有普通人死亡，明确为洛希·卡特击杀，但根据月光骑士马克斯佩克特的描述，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不过无论如何，最终的结局就是，他在被“严格管理”一年后（文件原文，具体情况不明），独自来到了哥谭。
除了中间离职那一部分有些语焉不详，其他部分都很明晰，甚至他的能力部分神盾局那边也有相关猜测和归档，只是标注了这一部分“不在权限内”。
“蝙蝠侠，虽然你可能已经猜到了，但很明显，这些事件指向的中心人物都是……”
红罗宾那边的键盘声中断了几秒就又续上了。前几天夜巡的时候他因为一场爆炸受了点伤，阿尔弗雷德要求他必须至少静养一星期，所以他现在主要提供分析和情报支援。
“没错，洛希·卡特。”
“这就是我要说的另外一件事。刚刚我询问了戈登医院那边的情况，他告诉我，现在已经联系不上驻守的警官了。他自己现在已经带人过去，但不确定是否赶得及。”
屋漏偏逢连夜雨。虽然的确，哥谭的这场大雨还未止息。
导航上他的定位和最终目的地的红点逐渐重叠。他把车停下，准备进入玩具公司。
“情况紧急，罗宾，我需要你的协助。医院那边需要有人负责。”
他没有问对方在不在频道里。
“我已经在路上了。”
窗外，深夜的哥谭仍没有沉寂下去，时不时会传来争吵、枪声、车辆轰鸣，混杂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将走廊传来的脚步声掩盖些许。
一个护士打扮的人推着转运床，哼着歌，打开了病房房门。
这间外科病房罕见的只住了今天刚刚收进来的这一位病人，病情是腰部被子弹击中，所幸没有伤到内脏，但感染很严重，如果有人去测量的话就会发现他的体温已经接近40℃。
此时他看上去已经睡着，似乎还做着梦，嘴里嘟囔着什么。他床旁边的输液架上挂着一袋滴着液的抗生素，透明的药水顺着输液管流入男人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静脉。
“护士”走到床旁边。她的动作相当轻，以防吵醒对方。她拿出了一个药瓶，一个注射器，将里面同样透明的药水推入那袋已经输了一半的药水里。那是高剂量的镇静药物，可以确保这位名为洛希·卡特的男性在必要前不会醒来。
药品生效很快。等到这具穿着病号服的躯体的肌肉组织彻底松弛下来，她开始着手搬运他。尽管洛希体型比她起码要大一圈，却意外的轻，她甚至没费太大力就把他在床上放平，然后盖上被子，只留半张脸在外面，乍一眼肯定无法看出端倪。
输液袋也被转移，更多是为了维持接下来对方的安定，这样就算醒了也不会有力气去妨碍接下来的计划。尽管对于这样一个症状不轻的患者而言，这可能有些过分谨慎了。
做完这一切，她就推着床走出房门。她戴着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在走廊昏暗阴森的光线下隐约透出惨白的面容，还有反复勾勒的以至于显得过剩的浓妆。
大概走出来一段路，她掏出对讲机，语气兴奋地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得到回应后就继续像一个正常的护士，推着床继续走向走廊深处，继续哼着难以听清的曲子。
她没有留意到的是脚边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留下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猫叫。
窗外远远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童谣出处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出名的，据说是写黑死病的童谣。不过我另有安排（）
乐我高是tas里面第二集里面出现的。至于到底是不是某版权方我也不知道。
对了我弄了一下封面和人物卡，有点丑陋，后面可能会迭代一次（挠头）
至于更新，我目前能给出的承诺只有每周至少三更（扁扁走开）（因为我后面可能会绝望卡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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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漩涡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