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水晶吊灯悬在穹顶,数千颗切割面折射出鎏金般的光芒,将整个冰山餐厅照得如同镶嵌在黑夜里的珠宝盒。猩红的地毯从入口一直铺到中央的赌桌,踩上去悄无声息,却掩不住底下涌动的暗流。

黄铜栏杆擦得锃亮,围拢着一张张铺着墨绿色台呢的赌桌,骰子滚落的清脆声响、筹码碰撞的叮当声、赢家的狂笑与输家的闷哼交织在一起,汇成哥谭夜生活最奢靡也最危险的乐章。

人群攒动,高档香水与烟草味混杂,男人们穿着定制西装,袖口露出昂贵的腕表,女人们身着曳地长裙,妆容精致得如同瓷娃娃,可眼底都藏着算计与警惕。

角落里的卡座被厚重的丝绒帘幕隔开,自成一方隐秘天地,聚集着哥谭地下世界真正的掌权者。

企鹅人端坐在沙发中央,一身剪裁合体的燕尾服,拐杖斜倚在腿边,杖头的企鹅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指尖夹着雪茄,烟雾缭绕中,绿豆般的眼睛里满是阴鸷,正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指间的筹码。对面的双面人把玩着一枚硬币,银质的币面在灯光下翻转,映出他半边烧伤的狰狞面孔,嘴角挂着阴晴不定的笑。

而黑面具则斜倚在卡座边缘,黑色的丑陋面具遮住他全部的脸。他左臂搂着一个金发女人,她有着姣好的容颜,上好的桑蚕丝泛着暗哑的珠光,在灯光下流淌着细腻柔滑的光泽,紧紧贴合着她纤细却不失曲线的身躯。

任谁看见她都不会惊讶她会在这里——她天生就该裹着这样的华服,踩着红地毯,走在那些衣香鬓影的上流场合,成为人群中最扎眼的存在。

“那个该死的红头罩!” 黑面具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上周炸了我城西的三家夜总会,昨晚又端了码头的赌场——他以为自己是谁?凭着几把破枪和不要命的疯劲,就敢在哥谭抢地盘?”

企鹅人轻咳一声,雪茄烟蒂落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滋啦一声:“面具,别这么大火气。” 他的声音尖细,带着刻意的慢条斯理,“那个红头罩确实不简单,军火路子野得很,全是市面上少见的重家伙,下手又狠又快,我的几个货运点也遭了殃。”

双面人弹了弹硬币,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弧线,“他单枪匹马闯了Victor的据点,这些废物的脑袋被整整齐齐割了下来,装在袋子里,就摆在警局正门口。” 他顿了顿,硬币落在掌心,是正面,他嘴角的笑意深了些,“有意思,真有意思。”

黑面具冷笑一声,抬手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有意思?等他动到你头上,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语气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

“他毁的不只是我的场子,是整个哥谭的规矩!我倒要看看,这个藏头露尾的杂碎,能得意多久。”

黑面具的狠话还悬在空气里,企鹅人已经摸出了藏在拐杖里的手枪,双面人将硬币死死攥在掌心,眼底闪过嗜血的兴奋——哥谭的地下巨头们从不会坐以待毙,一场针对红头罩的围猎计划,正顺着雪茄的烟雾悄然成型。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骤然炸响,震得穹顶的水晶吊灯剧烈摇晃,数千颗水晶噼里啪啦砸落下来,碎成一地寒光。浓烟从赌场顶层的通风口喷涌而出,带着刺鼻的火药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奢靡的氛围瞬间崩塌。原本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尖叫着四散奔逃,定制西装被扯得歪歪扭扭,曳地长裙沾满了脚印与灰尘,赢来的筹码散落一地,没人再去顾及半分体面。

赌桌被推翻,墨绿色的台呢翻卷着,骰子与筹码滚落的声响被此起彼伏的尖叫淹没,混乱像瘟疫般蔓延开来。

紧接着,清脆的枪声划破浓烟,有人试图反抗,却被更猛烈的火力压制。人群像没头苍蝇似的撞向出口,推搡、踩踏的声响不绝于耳,往日里的算计与矜持,此刻全被求生的本能取代。

“砰!”

顶层的玻璃穹顶被硬生生撞碎,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一道身影裹着硝烟,从炸开的缺口处从天而降,沉重的战靴踩在翻倒的赌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身着黑色作战服,外罩一件棕色夹克,拉链半开,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戴着全罩式的红色头盔,面罩眼部位置泛着冷光,像暗夜里蛰伏的猛兽。

他环视着混乱的赌场,肩膀微微晃动,发出一声低沉而冰冷的嗤笑,声音透过面罩的扬声器,带着金属般的质感:“看来这里很热闹。”

话音未落,他抬手从腰间抽出两把黑色手枪,枪口泛着森冷的光。没有多余的废话,他扣动扳机,子弹带着破空声射向卡座方向——黑面具刚要抬枪反击,子弹已经擦着他的耳际飞过,打在身后的丝绒帘幕上,溅起一片火星。企鹅人的拐杖枪刚对准目标,就被另一发子弹击中杖身,脱手飞出。

红头罩的射击精准而狠辣,每一发子弹都直奔要害。他在翻倒的赌桌与奔逃的人群中灵活穿梭,强壮的身躯丝毫不影响动作的迅捷。

枪声、爆炸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曾经金碧辉煌的赌场,此刻沦为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金发女人,也就是克洛伊,她早就趁着混乱逃离了黑面具身边,她此刻蜷缩在冰冷的赌桌下,四周的尖叫刺破耳膜,混杂着金属碰撞与濒死的呻吟。

温热的液体蜿蜒爬过地板,缠上她的脚踝,血顺着桌脚的阴影,一点点漫到她眼前。透过桌布的缝隙,只看见倒伏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赌具之间,猩红的血渍在绿色的赌桌上蔓延,像一幅狰狞的画。

地狱般的惨状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克洛伊尘封的记忆。过去的阴影瞬间将她裹紧,她的颤抖从指尖蔓延到全身,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瘫倒。

脑海里碎片般的画面疯狂闪现:她的双手沾满温热的鲜血,粘稠得甩都甩不掉;脚下是层层叠叠的尸体,冰冷的触感透过鞋底钻进来;恶魔嘶吼的咆哮声,像无数只手抓着她的灵魂往下拽。

她死死捂住耳朵,却挡不住记忆里的惨叫。此刻脚边鲜血与过去血腥的重叠,整个人像被扔进了双重炼狱。

此刻如果有人注意到她,就会发现,她冰蓝色的眼睛亮的吓人,她所在赌桌的头顶上的灯光忽闪忽暗,不一会儿又恢复正常。

赌场的喧嚣像被突然掐断的弦,尖叫与嘶吼渐渐消散,只剩下零星的呻吟和远处隐约的脚步。但克洛伊还陷在记忆的泥沼里,过去的血腥与此刻的死寂交织,让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蜷缩着身子,肩膀剧烈地耸动。

她甚至没听见那沉稳而极具压迫感的脚步声——战靴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和血迹,发出“啪嗒”的轻响,一步步向赌桌逼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探了进来,带着皮革的冷硬。克洛伊猛地抬头,撞进红头罩覆着面罩的眼窝。

“还是这么胆小。”他的声音裹着嗤笑,带着惯有的嘲讽,却在瞥见她眼角的泪时戛然而止——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混着脸上的灰尘,像碎钻落进了泥泞。

红头罩沉默了片刻,他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俯身,稳稳地将蜷缩成一团的克洛伊从赌桌下拉了出来,力道不算温柔,却奇异地带着一丝克制。

杰森·陶德皱眉看着克洛伊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此刻她倒像是受害者了。但是就在十分钟前,她还站在黑面具的身边,任由那张脏手搂着她的腰,与那个男人亲密地笑。

而杰森当时还躲在冰山餐厅上方的通风管道,透着细缝看着这一切。明明前几天她还和自己负距离交流,现在她就能转头和黑面具谈笑风生了!

“你在害怕什么?”

“你在怕我?”他的声音透过面罩,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猛地抬手,指节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顿住,转而攥紧了拳头:“黑面具干的那些事,你忘了?人口买卖、逼良为娼,哥谭最大的夜总会就是他藏污纳垢的窝点,里面埋了多少人的骨头你知道吗?”他越说越生气,语气陡然拔高,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意。

“我手上的血再冷,也比不上他肮脏!你以为今晚能站在冰山餐厅的,有哪个是干净的?但你偏偏凑上来——”

金属破空的锐响骤然划破空气——一枚蝙蝠标带着凌厉的劲风,精准钉在红头罩脚边的地面上,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阴影从天花板倾泻而下,蝙蝠侠像一只真正的蝙蝠从天而降,黑色披风在落地时扫过满地狼藉,低沉的嗓音裹挟着怒火,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这不是你杀他们的理由。”

红头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红色头盔下的笑声讽刺,“蝙蝠侠,你那套不杀的蠢规矩,还没让哥谭的渣滓们笑够?”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双枪,枪口直指蝙蝠侠。

“你看着他们贩卖人口、草菅人命,却只会把他们关进监狱,等着他们越狱再害更多人——这就是你的正义?”

话音未落,蝙蝠侠已率先发难,他用蝙蝠标打掉枪,拳风带着破风的声响砸来。红头罩侧身避开,两人在堆满尸体的赌场里缠斗起来。拳脚相撞的闷响、金属碰撞的锐鸣交织。

“你以为留着他们的命是仁慈?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伪善!”

战至消防通道门口,红头罩看准一个空隙,一脚踹开铁门,目光飞快掠过仍愣在原地的克洛伊,却没说一个字,转身冲出通道,门外早已备好的改装机车发出轰鸣,轮胎碾过地面的烟尘中,机车如箭般射向夜色。

蝙蝠侠披风一扬,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两道黑影迅速消失在哥谭的暗巷里。

克洛伊还没完全从恐惧中挣脱,就听见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落在身后,她还没来得及回头,手腕已被温热却有力的手按住。

罗宾半蹲在她面前,蓝色的眼眸清亮而沉稳,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颤抖的指尖,以及眼底挥之不去的恐惧与茫然,瞬间便下了判断。

“创后应激急性发作。”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却异常冷静,另一只手已从战术腰包里取出一支细小的针管,“别怕,只是镇定剂,能让你好受点。”

克洛伊下意识地想挣扎,可身体早已被阴影与恐惧耗空,力气微弱得像羽毛。针尖刺破皮肤的触感轻得几乎察觉不到,冰凉的液体缓缓推入血管,不过几秒,眩晕感便如潮水般涌来,眼前骤然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感觉我写的好慢。。克洛伊不算是害怕,她只是应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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