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研究员对牛弹琴了可能有一个月左右之后，自信满满地跟莱克斯汇报去了，然后莱克斯就把我借给了塔利亚。

用莱克斯的话来讲是借，可塔利亚认为是还。

私人飞机上，塔利亚帮我把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的头发拢成一束小辫，给我换上了一套充满异域风情的服饰，再用兜帽遮住我的大半张脸，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塔利亚问：“卢瑟教你什么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太好意思告诉她莱克斯教的我一句也没听进去，于是随便扯了一句：“他教我一定要杀了超人。”

塔利亚：“……废物。”

我一时间不知道塔利亚是在骂莱克斯还是在骂我。

13.

飞机落在一座听起来很热闹的城市，这个形容词在我这里暂时是贬义，因为我听见了各种拳拳到肉的碰撞声、木仓械交火时子弹乱飞的声音，还有很多乱七八糟让我头疼到想砸墙的污言秽语。

这太难受了，我只是在聆听一个城市的声音而已，超人是如何做到能够准确地在全球的嘈杂声中捕捉到他想要的信息？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他都太厉害了。

塔利亚注意到我下意识捂住耳朵的动作，她了然地蹲下身摸摸我的脑袋，尽量放轻语气说：“听你自己的心跳，奥斯蒙。”

我还以为她会让我听她的心跳，不过这个办法确实有效，当我开始专注于自己的心跳声时，我的超级听力自然而然地收拢回来，那些混乱嘈杂的喧嚣在一瞬间离我远去。

“我应该亲自教导你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卢瑟只会暴殄天物。”塔利亚很满意我的悟性，她揽住我的肩膀说道：“我今天要带你去见你的父亲。”

我的身世就要破案了吗。我的眼神一亮，不得不承认当我知道我的基因提供者里没有塔利亚的时候，我心花怒放。

拜拜了，卢瑟。

再见了，奥古。

14.

当塔利亚熟练地把我送到一个黑漆漆的蝙蝠怪物的身前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出不对，但我反应慢了点，我被蝙蝠怪物扣住了。他低头沉默地和我对视，我能看出他眼底的错愕、怀疑、慌乱等种种情绪。

“他是你的孩子，如假包换，毋庸置疑。”塔利亚站在不远处可劲煽风点火，她特意在和蝙蝠怪物见面之前换了一身衣服，很能凸显身材的那种。我严肃怀疑她是没有理由见她的老情人了才拿我做幌子。

蝙蝠怪物开口问她，“你想做什么，塔利亚。”他的声音通过特殊的变声器传播后显得低沉沙哑。

“我只是带他来和你见上一面。”塔利亚面上显得深情款款，但她眼里的恶意几乎快要满溢而出，“奥斯蒙，过来。”

我掰开蝙蝠怪物紧紧扣住我的那只手，可能是因为我表现出的力量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所能拥有的，他显得有些吃惊。

他想再拉住我，可我已经回到塔利亚身边。

塔利亚说：“你永远得不到这个孩子，吾爱。”

15.

和蝙蝠怪物完成简单会面后塔利亚的心情显而易见的愉悦，从她大手一挥示意我敞开肚皮吃甜点就能看得出来。

我一边心满意足地吃着松软甜蜜的蛋糕一边听塔利亚说话，她喋喋不休地跟我回忆了她的许多峥嵘岁月，着重讲解了她和蝙蝠怪物——蝙蝠侠的爱情往事，并重点描述了他们风流一夜后的爱情结晶，也就是我的又一个兄弟。最后她以孩子大了不听话多半是被带坏了，打一顿重新调教就好作为结局。

“达米安在他父亲的引领下偏离了正确的道路，而你不会。”塔利亚伸手抚摸过我的脸颊，“奥斯蒙，你是我们的鬼牌，你的未来注定会大放光彩。”

又是这个词，我可真讨厌鬼牌这形容。

16.

我又梦见那个绑架我的系统了，这回它倒是没有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而是用它的小短手十分有节奏地敲着一个木鱼，摆明了要立地成佛。

我问它：“你怎么了？”

狗系统：“我现在才发现你们世界没有DC漫画，这很可怕你知道吗？这代表你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得二百五，而我居然把你这样一个二百五投放进了高危宇宙，我的上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销毁我的。”

我说：“我以为你早知道，毕竟你之前还骂我倒霉鬼。”

狗系统叹气道：“我也没想到我这么乌鸦嘴，现在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给你开外挂。”

我感到狂喜，“什么挂？”

狗系统不紧不慢地敲着木鱼，心如止水，“昏迷的时候自动切换代理上线。”

我大怒道：“你copy人家隔壁老善有意思吗？这个挂有啥用啊！”

狗系统正襟危坐，“防止你被搞死懂吗？现在你是不上也得上，你已经和支柱建立起了关系，想跑都跑不了！还有，人家我妻善逸那是自己修炼出来的，不叫挂，你这一步登天才叫挂懂吗？”

我抓住狗系统话里的细节追问，“什么叫和支柱建立起关系，是莱克斯还是塔利亚？”

狗系统怜悯地看了我一眼，“是蝙蝠侠，本来你今晚要是没被塔利亚带去见他，我就可以把你从这个宇宙带走，换人做任务。结果偏偏赶在我发现不对的前一秒，你俩已经碰上了，他现在对你有了深刻印象，于是你们的联系就建立起来了。”

我：“……乌鸦嘴。”

狗系统：“……倒霉鬼。”

倒霉鬼和乌鸦嘴的第三次会面照例不欢而散。

17.

塔利亚没有把我带回研究所，她在通讯器里和莱克斯大吵一架，指责对方根本不懂如何使用我的力量，难怪当初会让我的兄弟被超人夺走，简直活该。

而莱克斯的声音大到不用开免提都能清楚地传过来，他不带脏字地讽刺了塔利亚当年赔了夫人又折兵，亲手把自己亲生儿子（也就是我的蝙蝠侠一脉的兄弟）拱手送人，哪来的脸面和他对线。

两个人互相踩爆对方雷点以示“友好”，我实在不懂他们如此相性不合是怎么结成联盟的。如果说是为了我，我百分之一百不相信，我自认为没有那么大利益可以让他们冰释前嫌。

所以思考无果的我趁着塔利亚和莱克斯吵架吵到无暇关注我的空档，往肚子里又塞了几盘甜品。我喜欢甜滋滋的味道在我味蕾里起舞的感觉，这会让我觉得我还作为一个人活着。

18.

塔利亚还是吵赢了莱克斯，她争取到了我的教导权，然后还没等我消化完吃下去的甜品，她就开启了她的魔鬼训练计划。

塔利亚认为我应当从零开始，所以她亲手为我戴上一条由蓝色氪石制作而成的脚链，暂时消除了我的所有超级力量，让我如同一个普通人那般经历打磨。

这是一段艰苦的岁月，我无数次被击溃，无数次遭受失败的惩罚，无数次被强行灌输明知道错误却必须要接受的理念。我凭着一口气活下来，我在每个午夜梦回都能听见乌鸦嘴哭泣着求我坚持的话语，它说它真的对不起我，它说我如果在这个宇宙死掉了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它说……它后来说了很多，可我都不记得了。但正是因为乌鸦嘴一直不间断地在我梦里发出嘈杂的声音，我才得以保留最后属于我自己的一部分。

不管如何，我在塔利亚眼里已经脱胎换骨，她觉得她将我打磨成为了一颗熠熠生辉的钻石。在我挥舞长刀挑飞她的武器时，她微笑着宣布我已出师。

塔利亚解开束缚我已久的脚链，她说：“你该去卢瑟那里了，他为你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我面无表情地感知随着蓝氪离去而游走在全身的超级力量，心里有种农奴翻身把家拆的喜悦，但表面上我非常冷酷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我决心要给自己艹一个冷漠型男的人设。

19.

莱克斯见到我的时候很愉悦，他眼里放射出一种闪闪发亮的情绪，我不明白他到底在高兴个什么劲。

莱克斯本来想剪掉我的那根小辫儿，但在操起剪刀的那一刻他可能记了塔利亚的嘱托，不情不愿地放下，“我不认为你适合这样的发型，但既然塔利亚这么要求了，那好吧（我个人认为莱克斯是担心自己被塔利亚暗杀）。”

紧接着莱克斯又唤来一群造型师围着我打转，我闭眼任由他们对我上下其手，有个死变/态还顺手捏了捏我屁/股，让我浑身一颤。等到造型结束后，我从异域风情小王子变成了时尚精英奥小蒙，西装领口勒得我有点不舒服，没地方藏刀的修身衣服也让我有种身无寸缕暴露在荒野之下的感觉。

但我知道这只是错觉，我赤手空拳能敌百万雄兵，只要对方手里没有氪石。我相信我未来要面对的敌人大部分手里应该都是没有氪石的，因为莱克斯囤了整整十几间仓库的各色氪石，我丝毫不怀疑他仍然在继续收购。

莱克斯这个行为诡异地给了我一种安全感，因为至少我明白如果我当一个听话的人，他是不会把氪石浪费在我身上的。

“戴上这副眼镜，我们出发去宴会。”莱克斯把一副银丝边框的眼镜搁到我手里，语气轻快，“氪星技术。”

道理我都懂，技术你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