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不带感情的目光之下，你流露出属于普通人的惊慌，内心却一片平静无波。

“上次谢谢你救了我，蝙蝠侠……也许你不记得了，”你尽量压下这伪装的惊慌，真诚地对他道谢，“你伤的很重，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吗？”

他眼光沉沉地盯着你，直到把你盯的浑身发毛才低声道：“不必，你应该回家了。”

“……可是你看起来……”你的话淹没在他冰冷的目光之下，他一脸的拒绝。

真是一个警惕心爆崩的人，你这么想着，迟疑道：“……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听到你的这句话，他眼里露出古怪的神色，你没有细究，想要站起来，可惜已经蹲的有些麻木的腿不给你面子的抽了一下，你一个不稳面容扭曲地往前栽去，他下意识地扶住了你，等你回过神，手掌下的温度让你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单手扶住了你的左肩膀，为了保持平衡，你左手反手抓着他的手臂，你低下头，你的右手则压在了某人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大腿上。

你不敢看他的目光，忍着刺痛的麻木感，急忙把重心放在脚上，被烫着一般地抽回手，慌张解释道：“抱歉！我脚麻了！”

系统猫猫很给你面子的微微加热了你的耳朵尖和脸颊，你想现在你的脸上应该已经通红一片。

你偷偷看了一眼他，他居然还在肆无忌惮地瞪着你，只是眼中的古怪神色更重一些，你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看到他除了扶住你的一只手外还是一动不动，你意识到了什么。

除了外伤之外，他是不是还中毒了？

稻草人的神经毒素，毒藤女的花花草草，还是小丑又研制出了什么新的玩意？

你不知道为什么蝙蝠洞迟迟没有给他支援，既然他让你离开，有可能是因为在怀疑你出现的时机，也有可能是不想把你带入危险的境地。

顶着努力在羞涩中镇定的表情，你揉着自己小腿慢慢地站了起来，苦着脸活动了两下等麻痒感消退。

你后退了两步，他还是沉默着没有动，甚至没有包扎自己的伤口，这让你肯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你没有如同自己答应的一样立刻离开。

这个男人就算没有受伤也不可能揍你，罪犯会害怕他因为会被他暴打关进精神病院，普通人却完全不必，你知道他隐藏在防备和冰冷之下的，拥有一颗守护和平与正义的心。

蝙蝠侠冷声道：“离开这里，我不需要帮助。”

他这么说着，在面具侧面按了两下，也许是通讯器，你敏锐的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更凶恶了一些，现在你已经可以大胆推测也许他的老窝里面也出了一点问题。

你没有被他冷言冷语吓到，轻轻叹了口气，哪怕他不是你的任务目标，身上依旧有你尊敬的品质，你不可能就这样把他扔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不管。

你对他伸出了手，说道：“马上就要天亮，清洁工都要出来了……你还能站起来吗？至少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我家离这里很近。”

他没有马上拒绝你，但也没有接受你的好意，你知道自己有希望说服他，你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学生证给他看，“我是哥谭大学今年的新生，从外地来的，独自住，家里没有别人，你不用担心暴露什么。”

你再次对他伸出了手，斟酌后的男人这次没有拒绝，沉默地在你的搀扶下靠着墙站了起来。

他并不是真的信任你，而是现在他必须离开这里。

他单手压在你的肩膀上，捂着伤口走了一步，你用了全身力气才扶住他，和他比起来，你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矮了，你有点怀念某个世界一米八的自己，咬着牙把他半扶半拖地带回了家。

你打开门，让他坐在了沙发上，你这幢父母留下来的房子的装修是暖色系，棕色的沙发上是洗的发白的浅色蕾丝花边沙发巾，男人一坐上去，宽大披风上的灰尘和血液就染在了上面。

你把包和手机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你休息一下，我去拿急救包。”

他沉默地靠在沙发背上。

对于攻略蝙蝠侠的任务在你第一次相遇的进度条之后，你就知道这不是一个短期可以完成的目标，今天和他的交集在你意料之外，你只能按照给自己塑造的人设谨慎地行事，尽力把自己能思考到的细节都做好。

你在厨房烧了热水，在客厅抽屉翻出哥谭市民有条件都会备上的急救包。

等你走到他旁边，他瞬间睁开了低垂的双眼。

“你身上的伤口不能再拖了，如果你不放心，就自己先处理，我去准备早餐。”

蝙蝠侠的多功能腰带上肯定有各种急救用品和药物，你表面上当然是不知道的，把急救包放在他身边，转身准备去厨房。

“……谢谢。”

你惊讶地回过头，他低着头拿过了急救包没有看你，差点让你以为是幻听。

……真是一个别扭的男人，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咳咳，你收起内心的吐槽进了厨房。

厨房的窗外，夜晚最黑的时刻已经过去，你简单煮了一点白粥和牛奶，做了两份三明治。

你故意在厨房呆满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等你端着餐盘出去，急救包已经被他放在了茶几上，你正好对上了他看着厨房的目光。

他似乎不那么防备你了，至少在表面上收敛下来，和这个房子格格不入的哥谭怪物坐在这里，身上的气息已经平静了许多。

你把早餐放在了他的身前，注意到他伤口处露出的白色绷带，对他说：“我一会就要去学校，你可以放心呆在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

带着变声器的他没有说话，已经处理好伤口的他，不知道有没有顺便把自己毒解了，今天你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多，过犹不及。

经过一晚上的摧残，你身上的汗渍和灰尘血点让你看起来狼狈不已，拿着干净衣服你抓紧时间去洗漱，当热水淋在你脸上的那一秒，激发了你身上的困倦与疲惫。

顶着困意匆匆洗完，穿好衣服慢吞吞地对着镜子吹着头发，镜子里的你一晚没睡眼下出现了青黑，苍白的面色在水蒸气的影响下微微泛红。

等你打着哈欠出来，去给自己泡咖啡，沙发上他出乎你意料的还没有离开。

三明治和粥被吃掉了，牛奶没有动。

困意让你没什么力气理会他，毕竟普通人可不会这么精力充沛。

你冲开一袋速溶咖啡，从他面前拿走他给你留的三明治，一边走一边吃着打开了电视，顺手还拉上了清晨的窗帘不让外面的人看见这个大蝙蝠的身影。

“再不喝牛奶就要凉掉了。”你抱着咖啡咽下有点哽的三明治，在你的目光下，他居然真的端起了牛奶。

……就是看着你手里的咖啡非常不情不愿的样子。

你不指望韦恩少爷的家务天赋，迅速收起空掉的餐具扔进洗碗柜。把故意放在他身前的包和手机拿走，他在沙发上一直没有动，只是沉默地看着你忙来忙去。

你走到了玄关，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他，这个蝙蝠侠和你想像中的有些不同。

这让你对攻略的方式有了迟疑，和他受伤刚清醒的冰冷目光不同，现在的他是平静的，也许他正在脑海里思索着各种计划和危险念头，但是你不得而知。

他似乎疑惑你怎么还不走，侧过头看向你，从你的角度他好像歪了下头的样子，配上那双神似猫耳的头罩，你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了。

内心各种狂风暴雨，系统猫在你眼睛里发热提醒你别太入戏，你感觉到它的愤怒，只有它才是你最最最可爱的猫咪！

在心里抚摸了它两下，你小声对蝙蝠侠说道：“我出门了，六点左右回来，你……自便吧。”

等关上房门，你轻轻深呼吸，走在去学校路上的你渐渐变得面无表情，才和蝙蝠侠接触两次，你就开始有些厌烦这个任务了。

不是因为你讨厌哥谭的黑暗骑士，而是将心比心的想，当作为世界支柱冲在危险最前线，尤其身处正义阵营之时，被各种心怀鬼胎的人带着欺骗感情的目的接近真是非常不适。

蝙蝠侠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强化的凡人，财富带给他的尖端装备不能减少他身上和精神中承受的痛苦。

这些思绪在系统猫对七情六欲的模拟之下，在你身上演变，猫猫非常了解你，可是对你真实情感的模拟也只能达到百分之四十五左右，如果是没有丧失原本情感的你，应该更加无法忍受这种违背你真实意愿的任务。

理智上，任务必须做，情感上，你对绸缪欺骗他人感情感到可耻。

尤其，你步步为营去欺瞒的，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他孤独地坐在街角的黑暗之中无法动弹，重伤之下对你这样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依旧充满了防备，出于礼貌喝掉自己不喜欢的牛奶，疑惑地看着你出门的样子，让你有点可怜这个人。

你做过很多任务，有过很多敌人也有过很多朋友，你也曾以普通人之躯对抗遮天蔽日的邪恶，可是你隐约从蝙蝠侠身上察觉到了他不一样的地方。

说实话，你以前莽着头扭转世界的时候，真的没有干过欺骗感情这种缺德事。

你低估了自己的良心，某些时候你总是有些古怪的坚持，在真实的你眼里蝙蝠侠其实是个弱者（龙傲天太久的错觉），因此开始自我唾弃。

在这个需要走心的任务中，你开始深层次的反思自我。（你龙傲天的任务从来不走心，从来都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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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主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