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是如此美丽而危险，又诱人深入。

媚拉的魔法保证了唯二的陆地人不受水的影响，莉莉趴在保护着他们的泡泡边缘，惊奇地看着那些来往的海洋生物。此刻那些萦绕在她身上的怪异感完全褪去，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十三岁女孩，兴冲冲地和她的父亲一起参观这座美丽的海底博物馆。

“要是保尔也在这里就好了。”他泡在罐子里，肯定没见过这么多的动物。

想到这里，莉莉转头跑到布鲁斯的身边拉住大人的衣袖：“布鲁斯，保尔呢？保尔在哪里？我想保尔了。”

“他去安全的地方了。海王会带他先去陆地等我们，如果你想要见到保尔，或许要等一会。”布鲁斯整理下女孩的头发，染血的斗篷先前被他拜托媚拉水里滚了一番，现在干净多了。莉莉的头发还有点湿，大多绞在一起，是之前落水遗留的问题。他看得出来头发被莉莉自己整理过，但团在兜帽里的时候还是又卷在一起了。

“我们可以录视频给保尔吗？这样保尔也能看见了。”莉莉满怀期待地仰着头看向布鲁斯，这让布鲁斯很难直白的告诉她，他的手机也掉进水里了。

“布鲁斯——”女孩拖长了尾音，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布鲁斯，漂亮得像薄荷味的糖果。

她是如此的可爱，令人无法想象出她失望时会如何心碎。

或许是媚拉还未从那怪异的状态中完全脱离，或者是因为对蝙蝠侠的信任以至于她对这个女孩也心生偏爱。当媚拉看出布鲁斯的为难时，她自然凑到泡泡边，向女孩搭话：

“或许我有办法帮助你。”

一个具有魔力的泡泡在她手里成型。它在光线下透露出七彩的色泽，仔细看有好像看见泡泡里有鱼群在游动。

“好厉害！媚拉姐姐也是会魔法的人鱼公主！”

“一般来讲，童话里会魔法的都是海底女巫。”而且你应该喊媚拉阿姨，布鲁斯试图去理解莉莉奇幻的世界观。

“可是媚拉姐姐很漂亮，漂亮的姐姐都是公主。人鱼会住在海底，媚拉姐姐就是人鱼公主。”一套混乱无序的逻辑下来，被夸人鱼公主的媚拉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刚烧热的脑袋就被迫冷静下来。但因赞美狂跳的心是无法控制的。她手指微屈又展开，这样反复几次，以此来抑制自己想要触碰女孩的冲动。

“好吧，如果你这么觉得。”布鲁斯纵容地拍拍女孩的头。

亚特兰蒂斯是个很美的地方，它是躺在水底的都市，却有着远超乎人类想象的科技，就像是科幻动画里的高科技未来之城，不过这座未来之城不在外空，而是在海底。

莉莉原以为水底的城市是充满着海洋生物和水流，但亚特兰蒂斯和她所想的有一点出入，它被海洋包围，又不全部是水。以莉莉的词汇量很难全面的描述，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亚特兰蒂斯真的很美。超乎她想象的美。

这里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的概念完美诠释。尤其是深海，他为这全新的世界激动到无法呼吸。

但是莉莉却又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悄悄拽拽父亲的衣服，布鲁斯转头看向她，莉莉向他眨眼。虽然不懂女儿想说什么，但布鲁斯还是顺从把矮个子的莉莉抱起来，然后就听着女孩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为什么亚特兰蒂斯人都是长得人类的模样呢？”

“因为他们也曾是人，只是生活让他们变得不一样。他们生活在海洋，就需要适应海洋。”布鲁斯耐心解释，并没有因为莉莉是个普通的孩子就随便敷衍。有的事情是可以让她知道的，布鲁斯不会吝啬于一个床头故事。

“可是他们又为什么要生活在海洋呢？陆地不好吗？”

媚拉带着客人进入休息室时，莉莉乖巧待在布鲁斯的怀里依旧像好奇宝宝那样提问。她对亚特兰蒂斯的一切都很好奇，但她还是不理解，既然亚特兰蒂斯也会在室内装上所谓气袋，实行贵族才能互相空气的制度。那为什么亚特兰蒂斯人不能只能去水面、去陆地呼吸新鲜空气呢？

“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布鲁斯向媚拉借来了梳子，给莉莉理顺她湿漉漉的头发。“他们住在海里是洪水把他们的家埋进了海里，任何生物都无法完全脱离家生活，于是他们选择和家扎住在海底。而适应了海洋的亚特兰蒂斯人无法适应陆地，就像人类需要空气才能活下去。亚特兰蒂斯人需要水来维持他们的生命。

这样能够理解吗，莉莉？”

女孩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低头思考了片刻，猛地抬起头：“我明白了。《圣经》的大洪水把淹没了人的居所，被神选中的生物上了诺亚方舟寻找新的土地，被抛弃的人选择在海底建立新的家园。”

“如果有助于你的理解，你可以这么想。”布鲁斯为莉莉扎了一个漂亮的麻花辫，用一个蝙蝠形状的小夹子固定住她的新发型。碍于U国内部多种族混居且互相歧视的复杂形式，他还是向莉莉多叮嘱了一句，“但你需要明白，你的神对别人是不存在的。”

“神存在的。”莉莉抓住布鲁斯的衣角，固执地重复，“神存在的。即使无人可见，但祂时刻注视着我们，在死亡来临前，祂便会现身将引领我们走向永生之地。”

“这听上去可不像正常的教会宣传啊。”布鲁斯把女孩从膝盖上放下，默默记下这件事。

回去他还需要去查查莉莉信奉的教会，既然莉莉从小都是被选中的祭品，那么先前阿福调查梅西耶夫妇的资料完全可能是造假。虔诚的信徒可能是真的，但信奉的教会却可能造假。

“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妈妈说，大人是不会骗小孩的。”莉莉对着镜子新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新发型，开心地转了个圈。

“神父说，莉莉是最幸运的孩子。”

我看看有多少人把形容词的深海，当做了名词的深海。

小剧场：

保尔：莉莉在哪里，我受不了这个叽叽喳喳的家伙了？

海王：布鲁斯去哪里？为什么这个倒霉村子的鱼人都在追着我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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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亚特兰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