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布鲁斯!!蝙蝠侠!”
布鲁斯从噩梦中惊醒,他躺在自己宽大且柔软的床上,不是在蝙蝠洞,迪克也不在自己的身边呼唤他的名字。他坐起身子,只觉得头痛欲裂,房门被打开,他警觉地看向门口。
“或许您会需要一杯安神的花果茶,老爷?”
甜味的香气弥漫在房间,布鲁斯在愣神后略微地放松下来,他扶着自己还在痛的头,试图去回忆自己昨天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在看见黄印后就意识断片。
“实际上您确实在那之后就意识断片了。”阿尔弗雷德将托盘放在床头,又转头为布鲁斯准备今天穿着的衣服。“格雷森少爷很着急,也是他帮忙把您搬运回卧室的。您看起来很疲惫,老爷,虽然我不该探究您这几天究竟了什么,但显然您需要好好休息。格雷森少爷和达米安少爷主动揽下了这几天的工作,我想您可以趁着这几天带着莉莉小姐和魏尔伦少爷了解下韦恩家族的历史。
记得尝尝花果茶,那是莉莉小姐早起的成果,几位少爷都给了不错的评价。”
“花果茶?”布鲁斯转过头看向床头柜的托盘,透明的玻璃壶里是漂亮的橙黄色液体,液体表面飘着柠檬片和切开的青桔。
“玛丽喜欢花果茶,魏尔伦夫人喜欢漂亮的蛋糕。乔会做动物饼干和面包小熊,他和魏尔伦先生是一起报的烘焙班,乔是班长,他在毕业那天给我做了一个有我手臂那么高的兔子。”莉莉张开自己手臂努力比划着,向坐在身旁的保尔描述那个兔子有多漂亮。她的膝盖上放着摊开的话本,画面上金发女孩向漆黑的兔子洞探头,是爱丽丝梦游仙境。
“那是一只可以吃的兔子蛋糕,有灰色的奶油绒毛,眼睛是樱桃的红色,乔用苹果片给它做了一个蝴蝶结。玛丽舍不得吃掉乔的兔子,她要把兔子蛋糕留下来,放在进门口,所有人进门第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让所有人都能看的乔给他的女儿做的兔子。”
似乎是想起了美好的回忆,她的笑容都显得真实许多。
“我给兔子取名叫,Pomme(苹果)。我们把Pomme摆在客厅,用玻璃罩子保护Pomme,它看着我们,我们也看着它。每一个来家里的客人都称赞它栩栩如生。
Pomme是乔的杰作。当我开始学习绘画,克拉拉老师让我找自己喜欢的事物做写生,我毫不犹豫选择拿Pomme作为观察对象。但我那时画的并不算好,我没有按克拉拉的要求使用炭笔,而是拿着玛丽给我新买的彩色铅笔。结果是颜色被我涂得一团糟,蓝色、灰色、黄色、红色......那大概是我最糟糕的一幅画。
不,那只是彩笔涂出的色块根本不算是画。”莉莉喃喃自语着,保尔拽着她的手晃晃,把她从不妙的回忆中拉回。莉莉伸手把保尔抱住,连头都埋在对方颈窝处,像是想要从对方身上汲取一丝温度。可实际上莉莉的体温远比常年浸泡在液体里的保尔更温暖。
“后来呢?”保尔小声提问道,他对未完的故事感到好奇。“你的兔子还在吗?”
“Pomme被吃掉了。”莉莉闷闷的声音传至保尔的耳朵里。她在保尔身上吸取了一口气的喜欢,才抬头继续讲故事:“就在我画完那失败的色块画不久后的一天早晨,我被类似于玻璃炸开的声音从梦境被召唤到现实,那是夏天,但地板很凉。我不喜欢在家穿鞋子,每当秋天快结束时,玛丽就会提前交上大笔电费给家里开地暖。为了防止我着凉,她为我织了很多毛绒袜子,每年圣诞节的毛绒袜子都是玛丽亲手织的。不过现在我也学会织毛绒袜子了。
让我们继续回到那一天。被吵醒的我还迷迷糊糊的,我在梦里游泳在现实却摔在了地上,很痛,地板凉到我了。我被迫清醒,靠直觉跟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你是怎么在半梦半醒情况下准确分清楚声音来源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插入沙发上垂耳兔组的晨间故事,莉莉转头就看见昨天向自己举刀的男孩。莉莉记得他叫达米安-韦恩,是她未来兄弟的一员,阿尔弗雷德有向她介绍过韦恩这个极为复杂的家庭构成。达米安是布鲁斯唯一的亲儿子。
“直觉。它在呼唤我,将我从梦境中呼唤到它的面前。”
“那这一切就只是你做的梦罢了。”达米安干脆利落地下了定义。
“不。我的梦境是不会出现我的家的。”莉莉摇头,她没有反驳的倔强,仅是平静地宛若陈述既定的事实。“尽管我们都很爱我们的家,可家就是如此脆弱。它甚至从未在我的梦境中出一丝一毫关联的事物。”
“梦也只是人潜意识的折射,这只能说明你不爱你的家。”达米安用科学的角度对莉莉的“谎言”进行审判。这次莉莉没再回复他只是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
“我行走片刻就意识到我的目的地是客厅,本应如此,我们的房子就这么大,只是几个拐弯我就对我即将要去往的目的地一清二楚。可客厅里有什么呢?电视、乔的乐队唱片、玛丽的盆栽、我的零食?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Pomme,因为它已经在客厅里呆了好一段时间,就和挂在墙壁上的油画一样和环境融为一体。
但从结果来看,或许是我被某种引导着刻意忽略了Pomme也说不定。”想到可怜的兔子蛋糕,莉莉不由地露出遗憾的神情。
“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我们也能再做一个苹果蛋糕来补全你的遗憾。”迪克不知何时端着一碗酸奶燕麦,霸占了另一边的沙发加入了这场清晨故事会。“只要你不觉得太丑。”
“蠢货,Pomme明明是兔子蛋糕。”达米安毫不犹豫嘲讽道。
“可Pomme分明是法语的苹果。”被质疑的迪克倔强自证。
“那是因为你少听了前半部分的故事,早起是个好习惯。”
莉莉看了眼闹腾的兄弟俩,贴贴用热切目光看着她认真等故事的保罗。不再管这些影响她将故事的家伙。
“我来到客厅,客厅里一片狼藉,就像被龙卷风扫过那样混乱。最大的变化就是展示着Pomme的玻璃柜消失了,我着急上前试图从满地的杂物中找到Pomme的残骸,哪怕是一块奶油的污渍或者是僵硬的蛋糕屑。然后我发现,玻璃柜没有消失,它只是碎掉了。
因为没穿鞋子的我踩在玻璃碎片上,它刺穿我的袜子刺进我的脚掌,疼痛感让我低头,地上唯一的一滩红色是我的血。”
“很痛吗?”布鲁斯拿着餐盘坐在正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关切地看向莉莉。
莉莉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忘记了。或许很痛,因为它刺穿了我的脚掌。”
“如果真的存在这件事那肯定会留疤,你敢......格雷森你!我!!”达米安刚开始挑衅,被迪克猛扑过去拿燕麦堵嘴。
“月亮很亮,又或许是接近凌晨。我记得那晚的窗户映在地面上是一片惨白。我因受伤不再敢动弹,只能在原地喊爸爸妈妈,但乔和玛丽谁都没来。没人听见我的喊声,尽管我觉得我可能已经吵到隔壁的魏尔伦先生了。可实际,白天我在沙发上醒来时,玛丽看到我的伤几乎哭出来,就在一个房子,但没人能听到我的声音。
除了它。”
有人为这个奇怪的词汇屏住了呼吸。
“我找到了Pomme,只要抬头。我看见了Pomme的残骸,灰色的奶油印子在某个纯黑的物体上,月光都无法照亮它的面容,它倒吊在客厅的天花板上。它本是如此巨大,却委屈地把自己龟缩在这狭小的客厅里。我向它伸出手,触摸到是冰凉如大理石的质感,它的皮肤表面凹凸不平,我借着月光描绘它的轮廓。
似乎是我吓到它了,又或者是它了解到我希望看见它真容的意愿。它不再畏缩身体,它直起身,张开翅膀,像蝠翼的翅膀。气流将我和满地的玻璃碎片一起掀翻在地,再次醒来已经是清晨。就像我提到的,我苏醒在沙发上,玛丽看到地上的血差点吓哭,乔直接把我横抱起来带去医院。”
“所以,这只是你的一场梦境。”达米安显得有些失望,他起身不再准备和这群幼稚的家伙聚堆,“也不过是胡编乱造的怪物故事,区区人蝠,母亲大人那里有的就是。我还以为能有什么精彩发展呢......”
“这也说明莉莉和布鲁斯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他们都害怕蝙蝠。”迪克咽下一口燕麦,安慰着剩余的一大一小。
“如果你想,我可以找厨师为你做一个兔子蛋糕。”布鲁斯努力斟酌着言辞,不打击他可怜的女儿。
“不,只有乔给我做的才是Pomme。”莉莉摇头。
晨间故事会散去,莉莉打了哈欠,没精打采地趴在保尔身上。显然早上让她编这么一长段的故事着实有点耗脑子。
“蛋糕被吃掉吗?”保尔忽然出声询问。
“是的。它迷失了回家的方向,又饿又累于是吃掉我的蛋糕。可它还是没能找到回家的路,于是它只能向我求助。”
“它回到家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一段很遥远的路途,它只能自己飞回去。”莉莉摸摸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了,该吃早餐了。
“你的伤口还在痛吗?”保尔记得,莉莉拖着他进浴室洗澡时候脚背上确实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乔和玛丽是莉莉的养父母,梅西耶夫妇。魏尔伦夫妇的没编名字就直接用,魏尔伦先生和魏尔伦夫人代指。
*拜亚基是德雷斯描写的一种生物,1944年的小说《库文街上的小屋》中,德雷斯提到了一种“蝠翼怪物”或者“半人半兽的蝠翼生物”,崇拜侍奉于“无可名状的哈斯塔”。
听着就和哥谭批发的人蝠一模一样啊。
*故事是真的。莉莉第一次画画失手召唤来的拜亚基幼崽,最后又给塞通道让它自己找回家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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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晨间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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