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一年的冬天,贝拉多娜来到哥谭。哥谭不是歌坛,她可不擅长唱歌。
严格来说,她是回到哥谭。
她的父亲曾经在这里,她的母亲曾经在这里,她的兄弟曾经在这里,她的姐妹仍然在这里。这里是布兰克一家的埋骨之地,也是她回归的土地。她必须回来。
贝拉多娜,贝拉多娜。她听见宇宙里头有一个人在唱歌,唱着她的名字,用一种温柔的、亲密的声音。这段声音里头是无尽的疯狂,贝拉多娜·布兰克,她听见宇宙深处出现的声音。
她定下了一张回到哥谭的船票,让她在这个冬夜里登上码头,在一个雪花尚未落下,停留在云层的夜晚。好在大海不会结冰,可她的记忆却有些模糊——她只知道这是一些神秘带来的副作用。
一些,微不足道的副作用,而已。
她只是忘记了一些过去的经历。
没关系,自然有一道声音让她回到这里,回到她离开的地方。
那个声音让她回到哥谭去,回到她母亲出生的地方,回到她父亲死去的地方,回到她的兄弟疯狂的地方。
这可真是,超自然的力量。
谁说不是呢,魔鬼,死亡,炼金术秘密交换的力量,有一扇真理之门,在这深远的宇宙里头建立着。
这宇宙里面什么都有。有一位龙王带上了被欺骗的皇冠......
贝拉多娜始终听着来自高空的、来自虚空的、来自遥远无尽远方的声音,而有一扇真理之门告诉她,你要回到哥谭去。
命运,这一切都是该死的命运。
而她则是这样该死的被命运支配着。被命运支配的,一个苦命的家伙。
受到了很多胁迫。
比如说在完成了真理之门的要求之前,她都无法脱离血脉的折磨。
她在二十二这一年坐上了回哥谭的船,从码头登陆,登上这座阔别多年的城市。
试图摆脱伴随血液流动的疯狂。
该说些什么呢?该说些什么呢。
该说我回到这座罪恶的城市,血腥的尘世。
这里有流着眼泪流浪的孩子。
脂粉气息、假发、胶水粘上的断了根的鞋子。
你能看见一些
尖叫的盒子,还有
开花的子弹。
很多死去的人
身上没有证件,他们来自南方
南方偷渡的码头和化学品。
......
红色罗宾鸟坐在快餐店里吃汉堡,正当贝拉多娜带着卷曲的黑色头发和琥珀色的眼睛走进来。她看着不太正常。
嘿,这女孩看着很危险。
她的鞋上沾着码头的泥土,身上有血的气味,但看起来没有伤,身上有一些硝烟味,但看起来没有枪。
她面目看着很危险——一种感觉,但不是那种疯狂。
她看起来有点药物成瘾的样子,不过这样随便的猜测可不好。
他可是个侦探。
红罗宾继续观察她。
观察到她点了一个套餐,一杯可乐、一个汉堡、一个香芋派。
很正常,很合适的选择。
然后他看着她点了一根烟,看见她脸上的焦虑或者是什么别的情绪,全都伴随吐出的烟雾消失在空气里。
她脸上的情绪是烦闷和不悦。
她是在为谁工作吗?如果是的话,她不喜欢这份工作。
贝拉多娜忙着从冒出的烟雾里头占卜她下一个去处,差点没注意到越走越近的红罗宾,她连忙抬起头看向这个穿着怪异的男性。她离开这里很久了,对这些超级英雄总是不够适应。
“这里最好不要抽烟,”他说,“这是室内。”
她差点忘了这里不是她的屋子。二手烟是不好的,她知道,好在这里没有小孩。
贝拉多娜一时间还不可以停下占卜,但她的汉堡和香芋派已经吃完了,所以端起可乐,贝拉多娜拿着烟走到门外。
烟雾缭绕她。
她多么想要逃离这些烟雾,但生命总是如一个笑话。
她看着更像药物成瘾了。
但是这味道闻着不像。她卷在里面的不是街道上他们常用的那些叶子,烟草倒是很常见的类型。
正想着,突然红罗宾看见贝拉多娜闪了一下,一辆汽车冲了出来,却将将撞破快餐店的玻璃。
她很快的躲过了那辆车,车上躺着一个昏迷的棕色皮肤的男人。
这种反应速度可不对劲,但更不对劲的是,汽车的速度仿佛在突然之间就停下了。但是碎裂的玻璃阻拦了红罗宾的脚步,他没能看见她手上闪了闪的紫光,也只能看着贝拉多娜越走越远。
他必须留在原地,帮助慌乱的店长。
“嘿,我注意到有一个女孩。”
那支烟还在燃烧。
烟雾指引着贝拉多娜向左走,向右走,向前走,走啊走,最终停在一幢房屋前面,这幢房子是红砖建造的,三层高,门前是丰沛的树木,大朵大朵的花,蓝色的绣球,粉色的绣球,蓝色的风信子,紫色的风信子......
里面没有人。
这幢房子建立在一座巨大的魔法阵上,这一切都像是贝拉多娜她母亲会做的事情,这些在魔法下茁壮生长的花,这些混乱且黑暗的魔法。
里面没有人,而且这幢房子对她没有任何的阻拦,她走了进去。
门头上爬着青绿色的藤蔓,挂着一盆盆的吊兰,她走进去,望着这幢带着恨的房屋,她想起过去的岁月,没有变得模糊,一切都没有变得模糊,她刻着伤痕的岁月还在那里,每一道都在她的背上存活,每一道。
她闻到那些刻痕发着铁锈的味道。
她踏进这扇门。
玄关的木头地面上是一道道的划痕,那是一块地毯。
把双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这很难说。
这可太难说了。
你隔着一双底子不太薄的鞋子去感觉这些刻痕留给你的痕迹,这件事情本身并不容易,你要去感觉,感觉到上面并没有什么魔力,上面也没有什么悔恨。
贝拉多娜看见里面的布置,她禁不住有些想要流泪。
眼泪也许是为她自己留下的,也许不是。
她憎恶她的母亲,憎恶地流泪。
这眼泪只有一行。
往前走,继续往前走。
贝拉多娜走遍整栋楼,她还是想要流泪。
这整栋楼所传达出的感觉是这么简单,她手上的烟也不知不觉的灭了。烟灰有点烫,但她没有感觉,就好像她手臂内侧上曾经被烫出的疤一样,没有什么感觉。一切都没有什么感觉,就像她想不起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她也快要遗忘了一直缠绕在身上的疼痛。疼痛这种东西总是无法失去,在你的身上包裹了一圈又一圈,最开始什么都感觉不到,最后无法感觉一切。疼痛在她的身上生根发芽,什么都无法远离,一切都在那里,贝拉多娜站在地下室门口,感受着里面尚存的炼金术的遗迹。
爱是确切的,爱是存在的,爱不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上仅存在着痛苦的回忆。
贝拉多娜浑身上下都是伤疤,恶魔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漂浮,时刻可以听见诅咒的吹奏。
她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地上同样是一块用刀斧刻下的地毯。她不想再说什么,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所有人都会死去,她在等她能够死去的那天到来,她现在还不能死。
她望向窗外,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绣球花,装饰着这座美丽的墓碑。
那么现在能够确定,她命中注定来到这里,探求她的真理,迎接她的死亡。
她又点起一支烟,点起一支又一支烟,香烟的味道可不是香的,她在屋子里头抽着烟反复的走来走去,她想或许冰箱里,或许厨房那头,减去天使和魔鬼偷走的份额,那里或许还会有一些留存的酒。
毕竟他们所有人都离开的那么突然。
那到底是谁一直记仇记到现在,宁愿做这种开车撞人的无用功?
用不到十秒钟,一个布兰克可以把一辆汽车变成一把刀,然后捅进驾驶员的腹部,然后再用十秒钟,就可以给他打造一个金属的墓碑。
她想真的需要喝点酒,她才刚刚来到这里,就有人已经迫不及待。
这不算滥用酒精。
她没去看医生,就不需要遵医嘱。
这只是适当的助眠方式,你总是睡不着,而褪黑素又不起作用的话,就只好这样干了。
窗外收到消息的蝙蝠正看着这幢重新亮灯的房子,自从一场意外事件之后,他以为这里再也不会亮起一盏灯,再也不会有一个留着这种血脉的人存活。
无论如何未来都已经降临,命运必须接受面对,无论血液中叫嚣着怎样的声音,无论你承受着如何的疼痛,背负着什么,一切都已开始滑向一片崭新的空地,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但你知道什么都会到来。命运的河水必然沾湿你的鞋子。
而在这黑夜下仅有这幢房子和蝙蝠车亮着,还有一大片的迷雾,都是迷雾。在这看不清未来的迷雾里头,有一阵夜风吹起了蝙蝠的衣角。
客厅里头的贝拉多娜喝完了半瓶酒,安静的睡着了。
这就是一切命运的开始!
很高兴开始有时间继续写文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努力做到每天更新或者隔日更新。
修1:更改了年龄设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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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们有自己的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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