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案子要追溯起来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感谢哥谭在被各路精神病的折腾下仍旧保持着美国前三的GDP,以及在保留老旧腐朽的同时也不忘记在科技上飞速发展,这里重点点名一直在坚持铺开监控网络以及负责哥谭公共监视器维修的韦恩集团,迪克在寻找五年前的案件时,并没有遇到太多的困难。
但也并不顺利。
他以GCPD的警察的身份——他相信戈登不会介意这个的——找到了最初提供有奇怪人士聚集这一消息的目击者,那是一位哥谭里最普通的码头工人,在下夜班回家的时候恰巧目击了邪/教徒的集会,凭着哥谭人趋利避害的本能找到了最近的垃圾桶把自己埋进了恶臭的垃圾里,才没有被教徒们发现。
他听到了那些教徒们口中颂念的咒语,奇异的氛围浓罩着他们聚集的小巷,透过垃圾桶的缝隙,工人只隐隐约约看到他们个个身穿黑色的长袍,长袍的边缘绣着看不分明的红色花纹。
随着他们的颂念,工人恍惚间只觉得撒在地上的白色月光仿佛蒙上了诡异的红色。
但那短暂的变化好像只是一个幻觉,那些教徒纷纷对着放在他们中心的雕像鞠躬,其中一个端起了雕像后,他们就四散着离开了。
工人在垃圾桶里呆了很久才敢出来,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可以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置身事外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所以工人本来没打算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
但巧合的是,第二天,夜巡中的罗宾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您知道这有些……奇妙,警官,蝙蝠侠和罗宾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是只听说过的都市传说。”坐在沙发上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拘谨地摩挲了一下指节,“但是他就这么巧合地、突然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所以我想,也许是上帝在告诉我,我应该做点什么呢?”
“所以我就将那天晚上的事件告诉了罗宾。”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迪克一眼,“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警官先生,您突然找我,是、是有什么事吗?”
迪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不对。
完全不对。
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会突然去工人所在的那处卸货地点?那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卸货点,在多年来没有受到过什么黑bang火拼,又或者精神病突袭的波及,没有任何事件,彼时还是罗宾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偏离一贯的夜巡路线,前去那里出现在工人面前?
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中年男人有些惶恐起来,他确实就是一个在哥谭靠着难得的稳定的工作维持生计的老实人,或许五年前向罗宾告密就已经是他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了,此刻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
“是、是当年那些人又出现了吗?”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没有,先生。”迪克回过神来,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安抚中年男人的情绪,“别担心,这只是一个旧案回访,感谢您的配合。”
他起身,修身板正的警服在他身上显得像是什么时尚杂志上被精心设计过的西装,他看向中年男人,语调带着自然而然的上挑尾音:“如果您还能想起什么细节,请随时联系我。”
迪克花了整整两天的事件沿着任务报告上的记载去寻找那些曾经涉及到了案件中的人,有些人还记得那时发生的事情,有些人则记不清了,这些情报被迪克重新整合,并迅速梳理出了五年前,那些邪/教徒出现的路线,并将其中被明确目击到了他们举行仪式的地点标红。
做完这些,他站远了些许。
五年前调查这起事件的迪克还是个毛头小子,尽管最后还是找到了教徒的祭坛,在调查过程中却忽略了一些小细节。
比如现在,迪克看着那散布在整个哥谭市的仪式地点,突兀又毫不意外的意识到了一点。
一个圆形和一条弧线。
那时月食的意思。
迪克冷着脸走进挂着地图的线索板,在地图上精确的点下一个点。
那是他当初昏迷了三个小时的祭坛的位置,也是那条月食弧线的中点。
现在,他需要去祭坛的位置看看。
迪克对于祭坛具体的样子早已记不清楚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冷,非常的冷,冷得当时都习惯了穿着小短裤飞跃在哥谭夜空的罗宾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祭坛的位置位于哥谭老城区的一栋烂尾楼的地下层,那处烂尾楼临近商区,本来预计被推翻建造新的写字楼,但负责楼盘的公司中途就倒闭了,这处楼盘被抵押给了银行,至今没有被动过,而原本被规划为停车场的地下层就更是无人光顾。
迪克换上了自己的制服——这种调查不论是他的哪个身份都不好解释——无视烂尾楼外的警告牌,进入了烂尾楼里。
五年的时间过去,这里似乎变得更加破旧了,洇湿的墙皮皲裂剥落,只装了铁框的窗户上爬满锈迹,地面上更是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迪克找到了向下的安全楼梯,时隔五年,再度进入了这里的地下层。
随着台阶一阶一阶被他抛在脚后,不知道是物理意义上的温度下降还是心理作用,迪克明显的感觉到了寒意。
他捏紧了手里的武器,戴在眼睛里的多功能隐形眼镜自动开启了夜视功能。
地下层没有人,一切都宛如五年前的样子,强烈的既视感几乎让迪克感觉自己回到了五年前,他“看着”穿着罗宾制服的自己谨慎地下楼,手臂上充当手电筒的腕带电脑已经提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他踏上了最后的台阶,转过拐角,庞大的布满了整个地下层的暗红色法阵印入眼帘,繁复的不明其意的符文组成了一圈圈的纹路,月相似的图案夹杂其中,构成带着奇异美感的法阵。
在每一轮红色的圆月上都站着一名邪/教徒,他们穿着宽大的完全看不清身形的黑色长袍,袍角的位置绣着血色的月相纹路,低着头,整齐地颂念着同样的咒语,哪怕迪克闯进了他们的召唤仪式,也没有任何人做出反应。
之后呢?
之后发生了什么?
视角从五年前抽离,迪克转过拐角,看着地上残缺不全的红色纹路,脑海中清晰的画面在回忆到这里时戛然而止,他只能一边侧写自己,一边试图还原当时的场景。
是什么促使他选择了走进法阵,走到中心的祭坛上?
那个时候一定是非常紧急,紧急到他没办法将消息传给蝙蝠侠或者正义联盟,寻求魔法侧人士帮助的紧急程度。
是因为仪式已经快成功了?
阵法……在发光?中心的祭坛上……出现了裂缝?
迪克走到了祭坛旁边,比周围地面稍高一些的祭坛只是一个圆形的石头平台,用料是最普通的大理石,光滑的平面在五年后的今天已经落满了灰尘。
迪克转头,“看到”了自己。
罗宾尝试过了,在教徒的耳边喊叫、击打教徒的身体、使用随身写到的麻醉剂……都没用。
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直奔阵法中央的祭坛,他想要通过直接破坏象征物的方式毁掉整个仪式。
然后……
迪克转回头看向脚下的祭坛。
然后我在这里陷入了昏迷?
……
作为一个历史相当悠久,其首领又相当有手腕的组织,刺客联盟的基地可以说是遍布世界各地,其爪牙也暗藏在各个角落中,随时会遵从主人的意志给予目标死亡。
但在众多基地中,实际上能够被称作是总基地的基地只有一个,那就是位于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喜马拉雅山脉的南达尔巴特基地。
在哪里,冰冷的刀锋与刺鼻的铁锈被掩盖在冰雪之下,看似圣洁的修道院凌于雪山之巅,古旧而辉煌的宫殿沉默地立于风雪之中,数百年不曾变易。
数量未知的刺客层层把守在宫殿外,任何胆敢将注意打到刺客联盟身上的家伙都会被毫不留情的粉碎。
而奥罗拉……当然不打算去那里。
开玩笑,她可不是什么烂好人,因为跟塔利亚相处起来感觉不错就为了她闯进刺客联盟的总部?还是算了吧,她没兴趣去实验自己成为红月后身体上的变化和能力差异,如非无奈,她连红月能量转化的灾难都不想多用。
她准备去的,是另一个虽然不是总基地,但是据杰森所说,实际上的刺客联盟几位高层常驻的地方——位于厄瓜多尔的无限岛。
夜空下的海看上去格外的幽暗,小型的快艇在海面上飞速前行着,激起冰冷的水花。
快艇上,杰森微俯下身子给达米安挡风,看向快艇上正拿着手机正在翻看着什么资料的女人。
等待塔利亚的消息的几天里,奥罗拉并不经常跟杰森和达米安呆在一起,明明对于这个世界,她应当是全然陌生的,却仍然在短短三天里搞定了包括驾驶证在内的一切她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所需要的证件,以及手机、电脑等设备。
杰森甚至从那个女人拿回来的东西里看到了配置相当高的微型电脑。
但这些都于杰森无关,他要做的只是保护好达米安罢了。
所以在三天过去后,奥罗拉宣布出发前往无限岛时,杰森发出了疑问。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来说过的话比过去两年里加起来都多,又或者是因为他确实在逐渐恢复正常,至少杰森说话不再吞吞吐吐了。
“我和达米安也要去?”
“当然,我可不认识路。”奥罗拉道,上挑的眼尾里是理所当然的自信,“我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男孩。”
好吧,杰森承认奥罗拉有这样说的资本。
而现在,他们所乘坐的快艇正在朝着无限岛的方向飞速行驶着。
奥罗拉扒着船舷看着下方的海面,赤色的眼瞳像是在噼咔噼咔地闪光,显露出她非同寻常的兴奋。
像是察觉到了杰森看向她的一言难尽的眼神,奥罗拉转过头来。
鸦羽般漆黑顺滑的长发被高速的风带着撩起,胡乱地拍打在她的脸上,又被她随手别到耳后。
“你知道吗,杰森,这是我第一次坐船行驶在海洋上。”她感慨道,伸手去感受溅起的水花,任由冰冷的海水带走体温,在指尖留下生涩的感觉,“在红月降临之前,陆地与岛屿只占有地球面积的29%,而在红月降临后,人类所能够安全居住的面积更是锐减到了原本的三分之一,别说匿藏着不知道多少变异怪物的海洋,就连陆地,人类也不敢再轻易涉足未知的领域了。”
“真好啊,这个世界。”她叹息着,视线飘向了天空。
杰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入目的是洁白的月亮,而在他身后,奥罗拉的语调轻飘飘的。
“所以【红月】才如此可恨啊……”
他回过头,奥罗拉已经收敛了身上不由自主地爆发出来的气势,转而平静地看向远方的地平线:“我们快到了。”
“再往前就到戒备范围了。”杰森提醒道。
奥罗拉挑眉:“没关系,我们换条路走。”
唔……虽然现在是不稳定又有点稳定地更新,但还是说一句,这个应该算昨天的,今天我要去跟朋友一起玩剧本杀,大概是没时间更新了(羞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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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五年前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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