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像维尔纳，维尔纳也喜欢像他这样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哦，对了，维尔纳是一只边境牧羊犬，我一直视他为我安稳生活的最大保障之一。

尤其是他在十八岁高龄离开之前帮我管理那群混账崽子送的五只比格犬这件事——我运气真好，它们都走在维尔纳前面，我一直对他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天晓得在维尔纳来之前，当时年纪也很大的奈芙蒂斯受了那群混世魔头多少折磨——豹到晚年还受此劫难真是太可怜了。

扯远了。不过这个我还真知道。

“低温会让这群刺客休眠。”我回答康纳说，“所以你可以试试冰冻呼吸？”

康纳的眼睛更亮了，他兴奋地蹦开，不知道想到什么了。

“所以你查到几个他们的秘密基地？”提姆凑过来，低声问。

我悄悄给他比划了个四，他深吸一口气，表情跟蝙蝠侠无限接近，“梅兹，虽然这么说可能很不客气——但我想我们需要你关于猫头鹰法庭的全部情报。”

“等蝙蝠回来再慢慢讨论吧。”我虽然不喜欢开会，但这回必须开了，“猫头鹰法庭不是你们之前面对的那种对手，我们需要做更多准备。”

“而且说句不客气的话，以哥谭的混乱程度，我们至少也得做好打邪神的准备。”我抢在提姆开口之前说，“别忘了，哥谭大教堂都成邪教老巢了，我不相信一个历史如此久远的组织不会碰黑魔法。”

提姆低头思索，最后妥协地点头承认，“我们确实需要更多助力——而且我个人觉得，他们的大本营一定会藏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但是这点上康纳估计帮不上忙了。”

“谁叫哥谭几乎所有建筑都含铅啊！”康纳面对同伴的调侃，毫不客气地翻个白眼，抱怨说，“这座城市对氪星人一点都不友好。”

哥谭还是有太多秘密瞒着她的孩子了。布鲁斯想。

就比如他第一次知道这座位于市区的建筑下方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窟。

洞窟的地面似乎被人特地打磨过，平平整整，空旷的大厅里什么都没有，上方一片漆黑，手电筒的光照不到顶部。

布鲁斯不敢贸然探查，停下脚步，准备拍些照片带回去分析。

这个洞窟的入口在一个办公室的书架后方。他在那个办公室里没有找到什么有用信息，但在准备离开时被书架下方异样的划痕吸引了视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书架上摸索。

没想到开启暗门的机关异常简单，他刚抽出几本看上去破旧到格格不入的书，书架便一声轻响，将黑黢黢的洞口呈在他面前。

“老爸，你那边好了吗？”达米安的声音突然在通讯器里响起，压低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焦虑，“你是碰到什么警报了吗？斯宾塞刚刚似乎收到了什么信息，正在往回赶。”

布鲁斯一惊，赶紧联系杰森，“红头罩，秘书那边情况如何？”

“在开车回来，没有什么异常。”杰森听上去在骑车，背景杂音很大，“哦，他刚刚看了一眼手机，应该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但是没什么表示，我会继续跟着他的。”

布鲁斯迅速做出决定，向上返回——但他在走之前，手电筒的光无意扫过洞窟角落，一只巴掌大的蝙蝠对他露出笑容，然后展翅冲过来。

来不及思考，他立刻摆出防御姿势。

但那只蝙蝠的翼展大得惊人，速度也奇快，几乎就在他准备掏出蝙蝠镖的一瞬间，黑色的翼膜就裹住了他，黑色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他的意识也同时沉入深海。

“哦，天呐，韦恩先生，真是抱歉，埃德加竟然把您一个人留在这里，真是太抱歉了。”布鲁斯缓缓苏醒，耳边斯宾塞的大呼小叫听上去格外刺耳。

“老爸，你倒是睡得挺好啊。”达米安站在他旁边，趁斯宾塞看不见，丢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布鲁斯轻轻摇摇头，示意他回去再说，用抱怨的口吻说，“天呐，斯宾塞先生，您的手下动作真慢，我都睡了多少觉了都没等来我要的东西！”

“看来我需要仔细思考一下我们双方的合作了。”他嫌弃地推开殷勤上前的斯宾塞，整了整衣领和袖口，不容置疑地说，“今天就这样，后续你跟卢修斯联络吧！”

满脸堆笑着目送韦恩父子离开，斯宾塞的表情瞬间冷下来。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触动了洞里的警报，自然是怀疑贸然来访的韦恩父子的——尤其是埃德加似乎还被支开了。

但是监控显示，布鲁斯·韦恩一直呆在休息室里，小韦恩又一直跟他在一起，这件事应该与他们无关。

“那位伟大存在的降临绝对不能被打断。”呆立半晌，斯宾塞喃喃自语，“女王陛下一定会垂怜我们的。”

他的眼底闪过猩红的光芒，神态愈发癫狂，虔诚地垂下头，比了个古怪的手势，“女王陛下万岁。”

伴随着斯宾塞的声音，细微的甲虫振翅声嗡鸣，似乎有虫子环绕在他的身边。

“事实上，我对您有点失望，蝙蝠侠先生。”名叫埃德加的秘书凭空出现在布鲁斯的车上，微笑着面对布鲁斯防备的眼神，“这么紧张做什么呢？我又不是您的敌人。”

“您好歹也跟老师认识这么久了，还是如此不习惯突然出现的友方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梅兹？”布鲁斯终于想明白对方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既视感来自谁了。

他点点头，自我介绍，“埃德加·戴维斯，M女士的徒弟——别一脸惊讶，她绝对告诉你们那只是个假名了不是吗？”

“……是她告诉你我的身份的吗？”布鲁斯沉吟片刻，试探着问他。

埃德加否定了这个说法，“不，实际上，老师还不知道我来了呢——你的秘密身份又不难查，这点小事用不着老师开口。”

布鲁斯觉得这不是什么小事，他的秘密身份已经两次被如此轻易地查出来了，他甚至连头绪都没有。

“我想你大概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埃德加调整了一下坐姿，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其实我也刚知道。”他眨了眨眼，带着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得意洋洋，看向满脸错愕的布鲁斯和达米安，“还记得那只蝙蝠吗？”

他咧嘴笑了，两颗尖利的牙齿若隐若现，眼睛一点点漫上红色，“我也没说我是人类啊？”

布鲁斯瞬间警惕地死死盯着眼前疑似吸血鬼的男子，不动声色地挡住达米安。

达米安从储物格里悄悄拿出一把折叠刀，握在手里，满脸戒备。

埃德加笑了一声，收回异象，举起双手以示无害，“别这么紧张，只是开个玩笑——我可不想在这么局促的地方打架。”

“最好是这样，吸血鬼。”布鲁斯想起某个平行世界的档案，脸色极其难看，仍旧没有放下防备的架子。

埃德加耸耸肩，似乎看出他不自在，干脆向边上坐坐，“虽然不知道让您想起什么糟糕的事情了，但我很抱歉。”

“TT，你不下车是准备跟着我们回家吗？”达米安毫不客气地问。

“当然，我要找我的老师，而且也不知道她在这个世界的住址，不跟着你们还能跟着谁呢？”他无视达米安挑衅的表情，跟布鲁斯说。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揪住打算扑上去的达米安，向埃德加确认，“你只是为了找到梅兹？”

“当然。”埃德加还是那副看不出什么的微笑表情，“我向德古拉发誓——信不信随您。”

“另外，可以让那位司机先生放下枪吗？”埃德加看向自己的前方，“虽然子弹对我用处不大，但这种相当有敌意的行为还是令我有些不适呢。”

布鲁斯定定地看着他，一会儿后，才举手示意前方驾驶座的阿尔弗雷德放下枪，“阿福，我们姑且信任这位先生一次。”

驾驶位上传来一声沉闷的碰撞声，似乎是有人把铁器放在副驾驶座上。汽车发动，轿车无声滑入车流中。

“不，那是不可能的！”刚踏进庄园大门，斯蒂芬妮不可置信的大叫就传进气氛诡异的四人耳朵里。

布鲁斯眉头一皱，大步走过去，“斯蒂芬妮——”

他的话在面对一片混乱的时候戛然而止。

触目所及，白花花的纸片散落一地，远处被围在三台电脑中央的疑似是他的三儿子；闪电家的巴特似乎因为年龄太小被打发到沙发角落嚼零食去了，斯蒂芬妮和康纳凑在一起，在地图上比比划划，大呼小叫地争论着什么。

“回来啦？”一张倒悬的面孔几乎贴在布鲁斯脸上，吓得布鲁斯倒退一大步。

他定了定神，才发现那是从房梁上倒吊下来的梅兹。

“或许梅勒女士能跟我这个老头子反馈一下，韦恩庄园的桌子数量是否有些不足呢？”慢了一步的阿尔弗雷德看见客厅的惨状，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向始作俑者们中最年长的一位发问。

题外话：

埃德加本来还在自己的家里吃着牛排喝着酒，突然就被一群暴徒光天化日之下破门而入押进八百年都没去过的瀚海分部，被强行灌了一脑袋DC宇宙知识，然后被一脚踹进时空隧道送过来的。

所以他真的刚刚翻到“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这一条。: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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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