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他们回到山洞，山洞里剩余的村民迎接他们，家人团聚，其乐融融。
杰森想要赶紧启程，他隐约有不好的感觉。他的精神触角越来越敏感，只能把老虎时刻带在身边。湮灭无需指令，安静地跟随，直到杰森渐渐适应了这种状态，才随意走动，但也不离开很远。只是山洞里面的人更多了，杰森的压力直线上升，不是精神的压力，而是他以极快的速度理解了自己之前一点也不熟悉的普什图语，读懂了他们考虑的东西才是最让他头疼的。
“你的脸色很差啊。”罗伊说。“救援这几天劳心劳力，咱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启程？”
“我觉得我们还是……”杰森想说我们还是直接走吧，但山洞里的声音不断不断。村民们的想法回荡在山洞里。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在想接下来他们去哪里的问题。这让杰森感到异常无力，他没法介入这些人的生活。他们毕竟还是失去了家园，就算回去到自己的村庄，也面临恐怖组织的反扑。大多数人会死。这样，救援的意义就完全失去了。
这让他十分犹豫。要不我们帮他们一把？怎么样？但莉安还在这儿。她还太小，如果跟罗伊这么说，对莉安很不负责任。但就怕他们一走，等到回来，山洞里除了横七竖八地躺上一堆死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稍微歇一阵吧。”杰森说着，往洞口走：“我透透气。”
托尼也在洞口。
他一开始担心与山洞里的人格格不入，不打算跟回来的，但伊森帮了他太多，怎么能躲在飞机里呢？这不是他的性格。
村民们不知道托尼的事。他们因不明所以而宽容大度，因为家庭的团聚，于是对引来灾祸的人像对待朋友。欢快的氛围有特殊的狐臭味，熏得托尼不敢在山洞里久留。
杰森出去，刚好碰见托尼眺望远方，他与托尼擦肩而过的时候带上头盔。这两个不久前刚刚发生过口角的人，在这个时候展现出相当的一致，无论是谁都不想跟对方搭话。虽然互相都在心里体谅了彼此，但先开口的人没有尊严。
托尼为了躲开杰森走得远了些，心想，我到时候也整个头盔戴，不就是谁也不想理谁么？多一个零件，有什么好气派的？我到时候穿一身。全身隔离。我还更不想看见你呢。
杰森也不想和托尼离得太近，他才不想被误会，好像自己刻意出来跟他缓和关系似的。
于是就见二人在这安静的凌晨，不断地朝洞口的左右两边越挪越远，最后各自选了一块极角落的石头蹲着。
一对心智大概水平只有幼儿园大班的门神，在六月山上的冷风里昏昏欲睡。
托尼的上眼睑和下眼睑原地相亲，就在它们马上要喜结连理的时候，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打破了寂静。
杰森惊觉，鲤鱼打挺，以本能寻找掩体，但导弹却落在托尼的身边。
“趴下！！”杰森只来得及喊。
托尼稀里糊涂想趴下，却滚到石头下边，他刚想喊疼，爆炸，炫目的白光，嗡鸣，失去视觉和听觉，紧接着失去意识。
160
托尼伴着风扇转动的底噪醒来，这声音让他有种自己是机器人的错觉，睁眼是开机。他试图挪动自己，知觉告诉他，你确实是个人，就是还不如不是呢。
“哦，醒啦。”伊森说。他旁边站着抱着胸的罗伊。托尼没敢看他的脸。想也知道很不爽。所以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没醒。”嗓子怎么会这么哑的？
“没醒你也得赶紧给我醒。”罗伊说。
托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痛，他低头，胸口开了个大洞，但那里不是最疼的地方，周围才是。情况怎么会急转直下的？
“发生了什么？”托尼一边问，一边打量周围。
这是山洞里，不过，这山洞不是他已经熟悉的山洞，而是另一个山洞。这里野蛮和科技融合得相得益彰，粗犷的岩石上布有管道，时不时裸露出来一扎电线，有的得被叫做一捆，粗壮线芯的覆盖着厚厚的黑色的绝缘层，无生命的骨骼和筋肉在原始里面蔓延，而连接的尽头是现代的设备，计算器和各种各样的装置。但这些装置大多数没有好好地找个桌子放，而是搁在货架搭出来的平台上，既精细又潦草。
伊森叹气，罗伊摇头。
“我来说吧。”罗伊说。“你这个幸运的倒霉鬼。要不是你滚到石头下边，就被炸死了。你算是正面挨了一导弹，还是你自己家产的。”
托尼拨弄胸口的电线。
“别动这东西。伊森好不容易才弄好。这儿有碎片，保不齐把你的心脏改个刀，得靠磁力吸着。我跟他费了好大劲才把你身体里零零碎碎的东西捡出来，你胸口的是实在没办法。没那个条件。我俩又不是医生。”
“你的女儿呢？伊森的妻子呢？”
“……她们两个没事。你还有心思想她们，真不容易。”罗伊说到这，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伊森摆摆手，示意让他接棒。
“极端分子找到了山洞。”伊森组织着语言。
托尼想起在飞机上，杰森对自己大为光火，因为他暴露了行动。
他不暴露的话，那些恐怖分子就不会跟着找到这个山洞，也就不会连累到他们两个了。那杰森呢？他不会被炸死了吧？
“他们本来打算杀掉所有人，然后再把你带走，但好像他们认出了杰森。他说服了他们。”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大面子？还能说服恐怖分子的？”
“你真的想知道？”伊森表情奇怪。
“说啊！”
“他……他把你拖进山洞。”伊森咽了口唾沫，“然后掏出枪对准你的脑袋，威胁他们说要是还想要活口就把他们的首领叫出来。”
托尼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这家伙还真如他自己所说不是好人那！
“首领真来了？”
“是，真的来了。他们是十戒帮的人。那个首领来了就认出杰森的身份。杰森说要么让他们的人快滚，要么他就把你打死，而且以后他再也别想从美国找到地方给他走私货物。”
“什么？！他到底干什么的啊？”
“我也不知道。那首领是有点不敢怠慢的样子。然后杰森又说，你受伤太严重，如果想让你活下去，就得让罗伊给你手术。那首领跟他讨价还价，想要有个平民牵制住罗伊，我就主动请缨了。”
罗伊转过身子，背着他们，一言不发。
“牵制住罗伊？罗伊，你又是什么人那？”
“他是正义联盟成员。我以为你知道他就是军火库。”
“啊，是吗？”
“一般人才不会只身跑到沙漠里救女儿的吧？”伊森汗颜，“托尼，你没有全麻。”
“我是只和那位神奇女侠，还有那蓝色外星人和黑色死妈脸比较熟啦。哦，还有那个火星人，我和他有业务上往来。你懂的。那个家伙呢？”托尼心想自己还真是挺幸运的。跟他一同流落沙漠的小姑娘，她的父亲居然是正义联盟成员，虽然一点也不大名鼎鼎吧，但是好歹也算注册过了嘛。就像医生有行医执照一样。
“杰森被单独带走了。”伊森说，“应该说，他被请走了才对。”
“喔，怪不得这里有空调呢。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超级英雄先生？”
罗伊心情不好。除了挂念女儿之外，他也担心杰森。他不知道杰森现在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为什么能对这个首领产生这么大影响，为什么他的威胁的话真的有效。他想到之前他们之间种种隐而不言的秘密，想到组合又分开，想到杰森说的“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成为你们想要的英雄”，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糟，他觉得自己很清楚杰森的为人。但是他还是疑心。
会是吗？既然远在阿富汗的恐怖分子头目会有这样的反应？他难道要一条路走到黑了吗？他想到不久前的饮酒与烂醉，想到迪克和他对杰森的劝阻。他感到有什么东西……隔在他们之间的是什么？一只气球。之前从来没有吹起来过，现在被充气，然后异常庞大。他希望那只是一只气球，这意味着充满它的只是自己的疑虑，是空气，放掉就好了。
“我想小孩了。”罗伊说。
难免的嘛。托尼想。
“她会没事的。”伊森说。
“但愿吧。”罗伊想。人都是会变的。就比方说自己成瘾的那段时间，自己都认不出自己。那干枯的眼睛和嘴巴，还有浑身上下被蝗虫爬满啃咬的感觉。然后他又幸运而痛苦地回来了。他知道自己好像不该拿这个打比方，因为这不准确，但他觉得不论是走入行为的歧途还是走入道德的歧途都是伤害很大的事，而且大部分时候都很难挽回，就算回头了，造成的伤害也不容小觑。
他，说实在的，比起迪克还不希望杰森没法回头。迪克没有亲身体会过什么叫误入歧途。他只知道那不对。他非常幸运地拥有并保持着自己的底线，虽然这让他总是压力大到近乎癫狂，但他依旧控制着自己。迪克对自己的道德有极强的控制**，就像……就像他们家人啦。唉哟。他们家人都有那么点点变态啦。但是这群没犯过像他这样错的人，出手阻止的时候总是高高在上的。不是指他们心里高高在上，而是，你知道吧，那种坚信自己不会犯错，并且觉得你也不应该犯错的感觉。如果美国的监狱还没干成现在这样，跟买卖似的的话，他们绝对会支持死刑，因为他们太笃定自己不可能随便进监狱了。
然而罗伊知道路很有多曲折。不光曲折，还有很多泥，又总是下雨，只要一不小心摔倒了，就会连着打滚，摔得身上又疼又脏的。这个时候怎么能怪人没站稳呢？那群家伙没摔过，当然不知道怎么扶别人啦，这是个巧劲儿，所以他们只会在你滚下草地的时候对着你的屁股来上一脚，仿佛有个反作用力你就会停下。但还有个可能是，有的人会被一脚踢得更远，就像足球似的飞出去了。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不一会儿，那十戒帮的首领进来。这人长了一副东亚面孔，叽里咕噜说了一串罗伊听不懂的。托尼比他还不懂，问伊森是什么意思。
伊森说，是让你造杰里科导弹。不造出来不许走。他要实物，还有图纸。
托尼不以为意地说，那红脑袋是我们这边的人啊，他怎么威胁得动我？
“我听得懂英文。斯塔克先生。”那首领说。“很不幸地告诉你，你的好朋友红头罩的性命掌握在你的手里。要么造出导弹，要么他会死。他为了保护你们，真是煞费苦心呐。”
托尼就看见罗伊的眼神顿时凶狠了起来。
“别这么看着我啊。”那首领说。“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唉哟。谁跟他是朋友……托尼仰壳躺在床上，心想，我要是不造导弹，先杀我的肯定不是你们的人，而是我身边这个生姜男啦。
罗伊会变成托尼的主催吧（思考）
说起来呀，达达我啊。因为不想拖延，就把阿卡桶的手办请了出来，放在桌前。并且对阿卡桶许诺说自己一定会好好码字的。
结果上午因为实在不想码字所以直接躲出门了捏。
连化妆都是在卫生间化的捏。
但还是好好码字了捏。
所以今天更新了，谢谢阿卡桶。
明天请大力鞭笞我（不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说好了请假但是我更新了未尝不是一种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