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在这座学校前，四处扫视着。

从表面上看来这是一座相当普通的学校，破旧但能用的设施，缺了角的水泥阶梯，和脚下的纯天然的泥地操场。你捻了捻地上的杂草，再加上一位贫寒但坚持教育事业的热心校长。

嗯，相当经典的组合技。

可惜玩家不会让任何人踩在他的脸上敛财。

从小就相当直接的你难得经过深思熟虑就为实实在在的改善哥谭的环境，这样的经过学校“教学”出来的儿童罪犯出现简直对你的脸来了一套左右开弓一样冒犯。

所以你才会像炸毛的小动物的一样反应巨大。

“是这儿对吗？”你轻声问着手边的孩子。

或许是恐惧当前的环境，小孩只是点了点头就扯着你的衣角躲在你身后。

【市长的尊严】

【推行的政策并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不是吗？

大概是因为作为新市长的威慑力并不足吧。

所以，向市民们展示你的怒火吧，

市长的威严不可侵犯！】

【处理苏珊布朗的犯罪学校】

看起来你的面板也表达了它的愤怒，毕竟这是第一次只有一个确定选项。

呼，你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摁下眼前的选项。

*

路德是个普通小孩，他幸运因为他现在还能健全的存活于这座城市，他也不幸，不负责任的爸，柔弱的妈，生病的妹妹，破碎的他。

整个家庭由母亲和他维持。

虽然手段都不太光彩，但是这一家人就这样在在阴暗处熬过一天又一天，一次次祈祷着明日升起的太阳。

教育这样的东西他从来没想过，怎么弄来更多的食物和钱已经塞满了他的大脑，他没有能力奢求更多。

教育是安稳小孩才能考虑的东西。

而安稳是哥谭最稀缺的奢侈品。

所以在他和妹妹被强制送进苏珊布朗女士的学校学习的时候巨大的荒谬与无措充斥着他的内心。

去偷去抢他要更熟悉些，但要他坐在教室里，这反而让他感到一种微妙的不自在。

但他还是带着妹妹去了，教育是稀缺的东西，读了书总是要比什么都不会的混混多条路。

或许上了学他就能变得聪明，聪明到可以找到让家人离开哥谭的办法，小路德怀抱着这样天真的期盼进入了这间学校。

可惜他的期盼就像廉价的肥皂水泡泡一样抵不住现实的触碰，

苏珊的学校只是在前一周正常教授课堂知识，往后是借着学校学习的名义培养扒手强盗甚至是杀手。

在成年人的身形压迫下，逃不出去的孩子们纷纷努力地为校长卖命。他不够强壮，只能做扒手的活，一天达到足够的金额，才能换来足够的食物让自己和妹妹生存。

直至今天碰上了眼前的男人，

偷窃失败的结果也就那几种，本来路德以为今天挨顿打也就过去了，可是接下来的走向就完全超出他这个小孩所能想象的了。

这个陌生的男人蹲下问他为什么不在学校，在讽刺对方作为成年富有的上层人的傲慢和装老实说明的情况下，他忍住感情的冲动选择了后者。

如潮水般的黑影极快地朝着他们涌来，

“带路吧，小孩”男人推了推他。

路德突然像抓住了什么一样奔跑起来，他模糊的感觉到他的人生将会有一个新的转机，

他必须抓住。

站在曾经恐惧的迫害者面前，他第一次享受到了作为孩子的特权。

路德抬头看着男人，心中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

黑影们只留一位守在原地，其他全部一拥而上

枪械，刀具，打斗，危险都不能靠近年轻的市长和年幼的孩子，他们安然无恙，在混乱中享受着安全。

*

你捂住了小孩的眼睛，

虽然在你的现实世界血肉横飞蛮常见的，但你还是觉得小孩还是不应该看这些。

至少现在他还太小，不必承担目睹这些的痛苦。

黑影身为非人类对**凡胎的普通人简直是降为打击。

一挥一扫，伴随的人类的呜咽与痛呼。

一切都结束了。

黄昏渐落，给这所沾满罪恶的学校以新生。

*

看着眼前这一切，你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堵，愧疚像把剑一样浮在你的头顶，好时时刻刻审判你的选择。

你是玩家，这只是游戏，但是呢？

对游戏里的一切这是真是假？仅凭你的一次抉择，有着不知道多少人的命运线开始偏差。

眼前这个小孩会有什么结局呢？你不愿再想。

你熟练地拨通报警电话，在原地等待着警探们的到来。

*

戈登快速赶到了现场，虽然他快习惯了这座城市的混乱，但总是期望着和平与正义。

所以顶头上司三天两头遇见案件而报案让他有种诡异的羞耻心，想为哥谭的城市治安狡辩一下。

但是看着地上这些生死不明的人，他突然变了脸色。

坐在台阶上的市长提前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质问，“局长，你知道的该怎么处理这些吧。”

前些天那个讨要鱼竿的年轻人印象逐渐被眼前人取代，

“你知道这里没有死刑。”戈登听见自己语气冷冷地说。

“这需要大家的努力不是吗？”

市长没有看向他，只是自顾自地理着旁边一个小孩的衣领。

“走吧，去见见我们的校长女士。”

他们向学校的地下走去，这位慈祥的苏珊女士犹如惊恐症发作一般在摇椅上抽动着，面肉横飞，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戈登神色复杂地指挥警探们给苏珊带上手铐，将她带离这座她创立的罪恶之地，远处传来老人的痛哭声，好像蒙受了天大的劫难。

“你该解释解释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戈登还是忍不住诘问道。

“当然，为保证市民安全，我当然会和市民们解释这一切。”绿眼睛的市长有些嘲讽道。

“他们罪有应得，不是吗？”

市长并不介意局长的沉默，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蝙蝠站在远处眺望着，他只是看着市长牵着孩子的手慢步离开。

往日重现，只是物是人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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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怒火、武力与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