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匆匆走在大都会的街头,清淡出尘的气质和空灵的眉眼让路过的行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只是那一头罕见的灰色长发和落满冰霜的同样灰色的眼眸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她拨打了一个电话。
“卢瑟先生,”她叫出了手机另一端的人的名字,“我需要一些氪石。”
“为什么?”莱克斯·卢瑟慢条斯理地问道。
“有人在追捕我,”阿加莎朝四周望了望 “我可能会死。”
“是什么人强大到连你都对付不了?”莱克斯有些吃惊,“告诉我,我就给你足够的氪石。”
“跟你无关。”阿加莎冷冷道,“不给就算了,我们的合作关系到此结束。”
挂断得干脆利落。
阿加莎是靠着氪石化的身,一醒来就撞见一个疯狂的天才。
他说他要打败超人,以此来证明地球人的实力。
阿加莎对此表示无所谓,顺水推舟成为了那人的保镖,过上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
她从目睹格温德琳所遭遇的一切开始,直到散落在外与少女分离,就再也没办法保持本心了。
善良么。
阿加莎看着格温德琳躺在金属床上,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如果,如果说,她是对的,那么,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她是少女灵魂里最珍贵的品质之一,却遭遇了世界上最大的恶意。
因为——
因为本该经历这一切的,不是格温德琳,而是她邻家的犹太人。
少女无法拒绝对方下跪的苦苦哀求,心软把那人藏在了家里。
那时格温德琳的父母正好外出。
当她被举报,几个士兵持枪闯入的时候,没有人能保护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
善良。
带来了什么呢?阿加莎想。
所以,无法原谅。
没有人会指责阿加莎。
可她选择了逃离,选择了背叛。
阿加莎劝说自己,格温达并不需要她,善良只会带来不幸。
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好好的,就必须抛弃一些东西。
她不应该出现在格温德琳的灵魂里。
“阿加莎,你是异变了吗?”少年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灰头发的女人平静转身,和贝尔菲戈尔四目对视。
“没错,如你所见。”
她已经不再是【善良】了。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仇恨】吧。
那种从来没有在少女的灵魂里出现过的东西,带着丑陋不堪的灰色,连阿加莎自己都觉得恶心。
阿加莎轻轻一笑,微微侧头,发丝散落在一旁,露出了洁白修长的颈部,只要贝尔菲戈尔愿意,就能随时取她项上人头。
“所以……”
“杀了我吧。”
带着我的碎片回去,就当做没有过我的存在。
“……啧,麻烦。”
贝尔菲戈尔忍不住皱眉,他盯着阿加莎看了一会儿,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白色的雾气在瞬间包裹了阿加莎的身躯。
后者安详地闭上了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突然感到一丝怅然。
要是能再看格温达一眼就好了。
格温德琳从睡梦中醒来,迷糊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顺手一摸另外半边床,空荡荡的,有点冰冷。
格温德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贝尔菲戈尔呢?”
“他有点事情出去了。”赫利俄斯在脑海里回答她。
格温德琳闻言,默默下了床,走到落地窗旁边,伸手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已经是傍晚了,金红色的晖光温柔地亲吻着少女精致的脸庞,让她有点……
想哭。
为什么呢?
格温德琳呆呆地看着胸前衣襟上绽开的泪花,她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的话,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可是,那是什么呢?
七十多年,太久了,她早就记不清很多事情了。
包括当时那人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神情,自己心软的神情,以及……
后来被一把推出去摔倒在枪口面前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人心,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赫利俄斯,带我去见贝尔菲戈尔,现在快!”格温德琳有些崩溃地喊道。
为什么她会记不清?
是她忘了,还是……
有人替她承担了所有的情绪?
“好。”赫利俄斯出现在房间里,小心翼翼地抱起少女,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贝尔菲戈尔的雾气越缠越紧,以至于阿加莎的身体表面开始飘散起点点星光。
“啊,好烦。”
贝尔菲戈尔看着一心赴死的阿加莎,心头涌上一股近似于暴虐的情绪。
白色的雾气窦然散开。
“你想死可以,别找我。”贝尔菲戈尔银色的眼睛里泛着冷光,“还是说,你真的忍心弃格温达而去?”
阿加莎的睫毛颤了颤。
“没有我,她会过得更好。”
不论是【善良】,还是【仇恨】,都是格温达不需要的东西。
“不。”一声细碎的,颤抖着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哭腔。
“不是这样的,阿加莎。”
阿加莎猛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被金发神祇抱在怀里的格温德琳。
“你有本事,就把之前的话,再给格温达说一遍,”贝尔菲戈尔舔了舔牙根,愤愤道。
“我……”灰发女人后退了半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格温德琳从赫利俄斯的怀里落地,走到了阿加莎的面前,后者低头看着少女,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
却是格温德琳先一步抱住了她。
“无所谓。”
阿加莎的瞳孔微微收缩。
“【善良】也好,【仇恨】也好,都没有舍弃的理由。”
“可如果不是我……”阿加莎痛苦地说道,“你就不会经历那些。”
“那样的话,也就没有你们了吧。”少女的嗓音很轻,因为害怕失去而有些发抖。
“我该有多孤独啊。”
除了自己,世界上还有谁,会那样全心全意地爱着你,连生死都相连呢?
“所以,回来吧,好不好,阿加莎?”
灰发女人的回答是飘散在空气里的光点和脑海里的一声叹息。
“好。”
啊咧,哥谭线被挤到下一章去嘞(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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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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