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盾局就是九头蛇。zuowenbolan”
斯里奥试探地举起双手，示意双方先冷静下来，虽然他显然已经看不懂两边的状况，比如一个对他们极度戒备的美国队长和一个看着像钢铁侠，实际上根本不认识他的家伙。
这句话终于让史蒂夫放松下姿态，他收好星盾：“亚历山大·皮尔斯在哪儿？”
“在里面，史蒂夫。”斯里奥想起冬兵也在里面，不由沉吟了片刻，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拦他。
如果是布鲁斯在这里，一定会选择长久的隐瞒，这件事不被披露将会烂死在他心底。这其中牵扯良多，特别在于复联内部结构的复杂，又在爆出神盾局是九头蛇的当下，他们要处理的问题太多了。
但斯里奥不这样想，他信任托尼和史蒂夫之间的情谊，只要他们双方有一方处理得当，这件事引发的后果就不会无法控制。
钢铁侠从刚刚收起掌心炮后就没再说话，沉默得更像托尼摆在橱窗内作展示永的钢铁盔甲。
史蒂夫看见冬日战士只是皱了皱眉，他没有过多特殊的反应，让斯里奥稍微放下了心。
反而是在地上挣扎着爬起的巴基停住了动作，他透过额前的刘海狼狈地打量大步走向皮尔斯的美国队长，视线空茫地扫视从他身边走过的这个人，注意力定定地落在了对方身后背负着的圆形星盾上。
极亮的红蓝色光晕在他眼前晃动，巴基恍惚中看见史蒂夫转过头来，冲他扬起嘴角，嘴巴开合，喊出了他的名字。
－－那一定是他的名字。
体内似乎有猛兽被这副场景惊醒了，他发出痛哭哀嚎，成爪的双手拼命抓绕面前的屏障，想挣脱锁住他的牢笼，但灵魂与躯体并不相融，巴基几乎感受不到躯体的存在，他是一把冰冷的利刃，但那些无端而起的感情格外炙热，绝望和痛苦、惊喜和思念，它们不约而同骚动起来，像火星被风鼓动飘落在野原，野火纷燃冲天。
巴基记得那张脸，他不知道那是谁，但他确信自己认识他。
没有源头的陌生冲动鼓动着他上前，又有另一种阴潮般的痛苦弥漫上来，彻骨的寒意拖住他的脚步，他被双方撕扯，无法动弹。
“欢迎，美国队长。”皮尔斯嘴角有鲜血混合着口水掉落，整个人狼狈不堪，但他仍然得意洋洋，看上去稳操胜券。
“你上次找我的谈话，原来是这个意思。”史蒂夫神色冷淡中带着厌倦：“从今往后不会再有神盾局和九头蛇，是你们输了。”
“没有神盾局你们可怎么办？”皮尔斯艰难地喘息，他额间有青筋迸发：“复仇者联盟可应付不来上面的要求，是我们为你们争取来了与官方缓冲的空间，史蒂夫。”
“是弗瑞和神盾局。”史蒂夫纠正他：“不是你和九头蛇。”
“我们已经混合在一起了。”皮尔斯对史蒂夫的观念感到好笑，“墨汁溶于清水中，你要如何分开它们？”
“所以神盾局和九头蛇，都不该存在。”史蒂夫扭头扫了眼冬兵：“包括他。”
皮尔斯突然爆发出一阵怪异的大笑，他展现在人前的性格从来温和识礼，这让他显得格外疯癫，斯里奥将他倒挂在天花板，史蒂夫对他的做法没有任何意见，他甚至冷眼旁观皮尔斯因这个姿势再度难堪地激烈咳嗽。
“队长，我迫不及待想看见你得知真相的表情－－”
他话音未落，斯里奥注意到死物一般的钢铁侠猛地动了动，他们默然对视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
史蒂夫察觉到两人意图动手的征兆，讶异地挑起眉来，他拽住皮尔斯的领口，拧着眉将他扯到面前：“什么真相？”
“不要着急，史蒂夫，很详细、很清晰……你会看到它的。”皮尔斯仍然在微笑：“你知道的，你永远消灭不了我们，砍掉一个头，又会长出两个。”
在史蒂夫掐住他下颚之前，皮尔斯狠狠咬下了藏匿在牙齿的毒药，他死前仍然在高呼：“九头蛇万岁！”
室内陷入一片安静。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僵局？政府不一定乐意自己失去一个重中之重的情报组织，哪怕它被九头蛇完全渗透。”斯里奥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的参军经历让你体验过政府的做法，只要好用，他们恐怕不会介意它究竟是神盾局还是九头蛇。”
史蒂夫挥散心头那些因皮尔斯语焉不详的话语，而隐约浮现的不详预兆，说出他思考后的决定：“娜塔莎会将神盾局的真相发布在网络，公之于众，政府不愿意也必须顺应民意，他们最多也就只能光明正大地对复联表达不满而已。”
“明白了。”斯里奥颔首，他侧头示意史蒂夫去看他身边的钢铁侠：“他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什么情况？”史蒂夫满脸疑惑：“托尼怎么了？”
“问题有点大。”看来史蒂夫也不清楚，斯里奥双手环肩：“他不知道我是谁。”
史蒂夫才解除战斗模式没多久，这下再度提起了心，他右手已经扶上了身后的星盾，警惕地问：“为什么？魔法？还是……洛基？”
“等等、等等－－我才是最茫然的人，好吗？”钢铁侠简直莫名其妙，他撤去面部的盔甲，露出那张他们再熟悉不过的脸来，斯里奥这才发现他比托尼看上去年龄更大，他眼底泛着清浅的沧桑，“我们不会要打一架来证明我是钢铁侠吧？”他加重了语气，不是钢铁侠一贯玩笑不恭的作风：“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并且不确定我的时间是否足够用……”
“你是谁？你是托尼？”史蒂夫追问道。
“我当然是！”钢铁侠顿了顿，他神色复杂：“可能不是你认识的那个。”
史蒂夫立即明悟：“你来自另一条线的平行宇宙。”
“很高兴你能立刻理解－－但是你也理解得太快了？这个时间段你居然能这么快明白多元宇宙？”钢铁侠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他在手腕处轻拍，收起覆盖全身的钢铁战甲，立马恢复了主人般自在的神态，他用拇指指了指斯里奥：“很高兴见到你，另一个时空的cap，但我更想问他是谁？”
“说来话长。”史蒂夫与斯里奥对视一眼，无奈地耸肩。
“OK，这不是重点……我得找到我们世界的美国队长和我的……箱子！”钢铁侠决定暂缓这些疑惑，他拍了一下手，神色严峻：“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斯里奥与史蒂夫还未来得及表态，整栋楼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沙烁和灰尘洒落，强烈的坠落感让屋里四人站立不稳，它来得让他们没有任何防备，停止得更让人完全没有头绪。
通讯器里，娜塔莎发出一声感叹：“我的天……”
史蒂夫咳嗽了几声，抬手按住耳边的通讯设备：“发生什么了？娜塔莎？”
“卡尔·艾尔击毁了神盾局总部一整层。”娜塔莎在快速奔跑，风声和击打声隐约透过通讯器传来：“他轻松得像是从积木城堡里抽出了中间那一块，而你们处于城堡的最高层。”
史蒂夫深吸一口气：“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你更想问的是那里还有人吗？”有人说。
史蒂夫眼前一花，卡尔出现在斯里奥身后，他在孤独堡垒将制服拆解后就再也没有把它重新捡起，此刻穿着也非常休闲，看着更像路边随处可见的大男孩，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斯里奥身上的伤势，不太高兴地抿起嘴角 ：“你总是不够珍重自己的身体，斯里奥。”
“那层楼里有什么吗？”斯里奥没有抗拒卡尔的靠近，他身体不比以前好，但好在一直保持锻炼，近期天气也总是艳阳天，他的手脚总是发冷，而卡尔的双手非常温暖，他长久地拥抱斯里奥时，总有偶尔那么一个瞬间，能让斯里奥忘记所有事情，享受片刻奢侈般的空白。
放空大脑对任何一个蝙蝠侠来说都不太容易，让斯里奥不去回想、完全放下过去太难了。
但他依旧很高兴卡尔在改变，他在缓慢又艰难地迈步向前，如果卡尔想在这趟回归自我的长久旅途中拉住他的手，斯里奥不会选择挣开他。
斯里奥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余有多长时间，但总是比不过一个氪星人，他们从来没办法共白头。
“一整层的人体实验、武器改造和……”卡尔垂下眼帘掩盖神色，他低声解释：“洗脑装置，九头蛇的人在迅速转移重要人员和资料，我没让他们踏出这个大门。”
“干得漂亮。”钢铁侠随口称赞道，他凑近史蒂夫，小声问他：“这又是谁？复联加入了新面孔？我一个都不认识？”
“你再小声他也听得到。”史蒂夫无奈地看向钢铁侠，他年纪比托尼大上一圈，也比他们的钢铁侠更加沉稳和成熟，性格似乎完全没有变化，但史蒂夫总觉得他眉眼间有挥散不去的愁苦倦意，哪怕他始终都在打趣。
“托尼……”史蒂夫认真地注视另一个世界的钢铁侠：“发生什么了吗？”
钢铁侠被他问得呼吸一滞，他下意识地露出自负的微笑：“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很难解决，但我可以搞定。”
“我们有一起为之努力吗？”史蒂夫问。
该死，他发现什么了吗？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和糟糕吗？钢铁侠迎着那双蓝眼睛沉默了几秒，最终他放松了姿态，伸手揽住了史蒂夫的肩膀，若无其事地开口：“当然，我们一直在共同努力，cap。”
－－但我们无法永远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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