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只比卡尔晚了瞬息，随后是慢一步的钢铁侠和神奇女侠等人，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到来，人们意识到他们得救了，被久囚于笼中的人放下了提起的心，忍耐许久的情绪有了宣泄的渠道，哭声在场间此起彼伏。

戴安娜环视一圈，将场间的惨状收入眼底，怒意在眉眼间弥漫，她无声地叹息，扬起手里的火神之剑，将囚禁在铁笼的人们解救出来。

彼得半跪着从地面爬起，拖着受伤的身体跌跌撞撞朝托尼走去，钢铁侠本来就是在彼得身边降落的，这段不长的距离男孩走得不快，他垂着脑袋在离托尼几步的距离停下。

“Sir……”贾维斯轻声喊他。

托尼置若罔闻，像是愣住了。

他自收起钢铁战衣后就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发怔的注视浑身湿透的男孩，彼得衣衫上有血迹晕染开，赤/裸在外的四肢随处可见极为明显的烧伤创口，托尼从未想过这些狰狞的伤痕有一天会出现在彼得身上。

才成为蜘蛛侠没多久的男孩忍着烧伤带来的灼热刺痛，始终低垂着脑袋，他迫切又没有缘由的渴望一个来自托尼·斯塔克的拥抱。

彼得不敢主动伸开手，他有许多话想告诉托尼，在这场难以取得胜利的“游戏”里，他没有因无助而落泪，当钢铁侠从天而降，彼得却再也忍耐不住哭腔：“斯塔克先生……对不起……”

“我没能……保护好别人……”

他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诉说，整个人佝偻得几乎忍不住蹲下去，将头埋在膝盖间，“我……我很抱歉，斯塔克先生……是我选了梅……那位母亲、才会……才会被烧死……”

托尼·斯塔克聪慧的天才大脑终于从怒火里找到一丝清明，迟缓的理解完彼得话里所表达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去平复那些冲到嗓子眼的激烈情绪，毫不犹豫地上前抱住了年轻的超级英雄，托尼的手小心翼翼的避开彼得身上的大小伤口，带着股安定的意味落在男孩背心处。

“No、No、No－－这当然不是你的问题，彼得。”托尼死死盯着场间唯一那具焦黑得几乎难以分辨出人形的尸体，视线定格在尸体形同鬼面般狰狞的面容上，胸膛起伏不定：“听我说，男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没谁能指责你，你做的足够好。”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消失在空气里，托尼右手已经在瞬息之间穿戴好了钢铁战甲，掌心炮汇聚的能量在其中散发蓝光，对准了被卡尔制住的小丑。

“如果你无法下手了结他，就让开，别挡在我的攻击路线上。”托尼一字一顿的说，话里的火气不加掩饰。

彼得严重的伤势让钢铁侠无法保持冷静，娜塔莎本来在协助戴安娜等人将人们从笼中解救出来，听到托尼的怒意不分敌我直冲卡尔，心下顿时一突，正准备制止他，但有人比她动作更迅速。

“托尼。”

史蒂夫按下钢铁侠蓄势待发的攻击，他眉间紧皱，脸色也极为难看，试图劝住怒火中烧的伙伴。

这是冬日战士与斯塔克夫妇的真相被披露后，两人碰面之后的首次对话，美国队长显然没能熄灭钢铁侠的怒气，托尼气笑了，他压低声线：“你以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史蒂夫抿住嘴角，沉默片刻：“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谈，托尼，我们需要先处理眼前的问题。”

“当然，我正在处理它！”托尼不管不顾的大声嚷嚷，他莫名其妙地瞪视拦在面前的美国队长，“你挡在我面前的理由是什么？这个人渣该被关进监狱？看看这里，看看他做的一切－－监狱关不住他！”

托尼被怒意冲击得甚至有几分晕眩，他身后是为阿尔弗雷德紧急处理伤势的布鲁斯，迪克和杰森也围在老管家身边，而站在他们身旁的斯里奥反常的一句话也没说，托尼暗自心焦他的状态，现场惨烈的混状、人们被如同牲口般关押折磨、燃油混合了血腥味在空气里扩散……这一切都在无声地对钢铁侠诉说不久前发生在此处的惨案。

克拉克张了张嘴：“B，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的动作没有丝毫颤抖，他干脆利落的打断超人的未尽之言，从声音来判断，超英们根本分辨不出蝙蝠侠真正的情绪：“先把人们放出来。”

他示意超人不要管这边，优先将人们从笼中解救出来，布鲁斯拒绝的意味太明显，这让关心阿尔弗雷德伤势和两个蝙蝠侠状态的超英们不知该如何应对，而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的争论仍旧没有停止。

“我拦下你，是不希望你被情绪主导下做决定，托尼。”史蒂夫沉稳的开口：“你现在是不理智的，如果你考虑周全后仍然想了结小丑，我不会拦你。”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史蒂夫·罗杰斯？”托尼不耐地嗤笑：“你总以这种看待晚辈的语气教育我，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OK、OK……先生们，我们可以回去了吵，好吗？”娜塔莎连忙打圆场，她压低声线：“托尼，冷静点，再忍耐一会，等这个结束，行吗？”她匆匆检查了遍彼得的伤势，“蜘蛛侠的伤我们还没有处理。”

最终是彼得的伤情让托尼选择了后退，场间没有人愿意与钢铁侠争吵，自大傲慢的斯塔克不敢直视彼得的双眼，他下意识逃避男孩的视线，试图遮掩自己被后怕和愧意占领的狼狈神色。

他下定决心要照顾好彼得·帕克，比他前半生任何时候做的决定都要深思熟虑，最终却仍然让这孩子遭受了成人都难以面对的灾难。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呢？他沉溺在父母的真相中。

托尼感到深切的挫败。

……

【啊哈，让我瞧瞧这是谁－－超人！】

【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吧？我想你当然知道，是的……是的，那都是我做的，有感到惊喜吗？】

【为什么？小丑做事不需要理由，我只是那么想了－－于是也做了。】

【真可怜啊，我看见了，那个小可爱……幼小的生命，是你的孩子－－你有听清莱恩女士的哀嚎吗？超人？】

【我听得一清二楚，这场绝望极致的哀恸，一位母亲疯狂的、哭喊你的名字，你听见了吗？】小丑用手掌靠在耳边，装作聆听的模样，浮夸的模仿露易丝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克拉克！】他的声音痛苦嘶哑，脸上却保持着疯癫的笑：【克拉克－－】

卡尔眼前闪过了几帧画面，像卡碟的老旧磁盘，掺杂着大片的黑白断片。

露易丝已经花尽了全身力气，她绝望的意识到惨烈的未来无法被改变了，那双独属于女性的柔软掌心虚掩在超人耳边，如平常一般的亲昵的拢住卡尔耳侧的碎发，嘴唇无声地开合。

【克拉克，不是你的错，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她用最后的力气告诉这个她爱着的男人：【不是你的错。】

回忆与幻影重叠，超人记住了露易丝死去的模样，记住了怀里的人如何逐渐失去温度，却记不住她留给他最后的话。

“你做了什么？”

卡尔满脑子尽是斯里奥抬头看向他的那一眼，勾起了他最恐惧的回忆，他没有理会托尼的叫嚣，将这条脆弱的性命拿捏在掌心，赤红的双眸如同地狱的修罗，逼问道：“你－－做了－－什么？！”

“你好！另一个超人！”小丑夸张地咧着嘴角，超人疯癫的姿态满足了他所渴求的：“这很有趣，搅乱他的记忆，他将会是我的朋友，永恒的朋友！”

小丑的双脚触碰不到地面，这本是个让人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但他的肢体语言并不紧绷防备，他呈现出异样欢欣鼓舞的姿态，反问卡尔：“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忍耐自己呢？”

他在诱惑卡尔下杀手。

“你连这个世界的超人都不惧怕吧？我知道你内心深处的恐惧，我让你直面它！”

小丑拉长了语调：“卡尔·艾尔，我最完美的作品－－你这个懦夫和逃避者，孬种一样无能的外星人……为什么不用你的手捅穿我的心脏呢？”

“就像你之前做过的那样，为什么要控制自己？你看你忍得多痛苦啊，你分明想将我碎尸万段，不是吗？”

“可你偏偏要在蝙蝠侠面前假装温顺，一头嗜血野兽，再收敛利爪和牙齿，难道就能成为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犬了吗？”小丑意味深长地去瞥背对着这边的斯里奥，布鲁斯半跪在阿尔弗雷德身边，用万能腰带里准备的急救药物为他紧急处理伤口。

斯里奥站在他身旁，阿尔弗雷德的血从他指缝间滑过，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他像一道没有生息的沉默黑影，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小丑就是可以做到这些，就是能反复伤害你重要的人，我总能轻易夺走你重要的事物，让你悔不当初、痛不欲生。”小丑满足地微笑，那双绿眸轻易能看透人心：“而你惧怕杀了我，因为你恐惧失控！”

“来啊，超人，杀了我，这对你跟呼吸一样简单。”

“你是如此仇恨我，不是吗？我让你感受痛苦，而你亲自将他的心碾碎。”

“你知道我得知一切的时候有多兴奋吗？”小丑张开双手，困难地扬起双臂，这让他本就狼狈的姿势变得更加怪异可笑。

他满脸沉醉地闭上眼，用咏唱的语调笑道：“小丑毁了超人，超人毁了蝙蝠侠，这比我亲自动手还要更加有趣！”

这是明天的更新，我好困，我要睡了，提前发。

我看见有读者说幻境里几章很意识流，它们和之前所有具象化的心理斗争是一样的，用幻象反映一些真实的东西，比如阿尔弗雷德，他的灵魂怎么可能出现在假象里，并且阻止斯里奥开枪呢？这是自我暗示的呈现方式，是他潜意识自己阻止自己，所以疯狂搜寻调取某些与老管家相关的记忆。

看这章的标题！应该能猜得到下一章的标题吧！

ps：因为之前被刷负评，晋江给我开通了那期间的删评权限，然后我自己不太能坚/挺的看完全部评论，就把权限给我朋友去删负评去了，这个权限自带删除后的禁评功能，希望没有误删到友军（已经有一位友军选手中招了）【捂脸】这是意外，我没想禁言你们来的，明天双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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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六七 小丑毁灭了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