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是个合格的特工，相对各方面而言都是如此。她会时刻注意、配合他人的言论，自然而然将话题带到她想要得知的事上，作为谈话对象，不会觉得被冒犯，也很难怀疑她的动机。她的问题就是模棱两可的，想表达的意思暧昧不清，你可以拥有完全不同的理解，让人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娜塔莎对于交流的度把握得精准，是精于此道的大师。斯里奥听着她微哑妙曼的声音，嘴角是清浅的笑意。
在娜塔莎和贾维斯注意不到的地方，斯里奥插在口袋里的左手缓缓收拢，掌心里是一包几美元就能买到的劣质香烟，是他还在大都会闲逛时，无意路过杂货铺透过玻璃橱柜瞥见的。
他当然也会抽烟，只是不喜欢。
布鲁斯不喜欢所有可能导致他上瘾的东西，尼古丁会扰乱他的判断，会影响肺部健康，会在他的衣物、甚至是停留过的地方留下味道……抽烟有一连串威胁到他身份暴露的理由，所以他从来不碰。
“很抱歉，娜塔莎，能稍等我一下吗？”斯里奥的笑容里透露出几分歉意来。
“你值得被等待，布鲁斯。”娜塔莎善解人意的答应了，她目送斯里奥走出去，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
“……真难搞，我宁愿潜伏在某个国家秘密机关里，都比这个轻松。”她沉默了几秒，轻轻敲了敲联络设备，发出叹息:“他很聪明，弗瑞，我觉得他察觉了。”
……
复联大厦的装潢简洁大气，走廊一侧全是落地玻璃窗，脚下是厚实的地毯，让他的步伐没有任何声响。
斯里奥随意拐进一条空旷的走廊，阳光大面积透过玻璃照进来，作为纽约最高的建筑，站在走廊上眺望远方的景色，轻易能将大半的城市纳入眼中。
斯里奥望着天际，从口袋掏出烟盒，轻声问:“贾维斯，能打开窗户吗？”
“当然，韦恩先生。”
人们都明白垃圾食品不够健康，却明知故犯，热衷于从这样高热量的食物里获取快乐，香烟也是同理。
娜塔莎点醒了他。
斯里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错的很离谱，无论是哪方面而言，他都漏洞百出，而他早该想到的－－托尼对他太热情了，他不是会和谁短期相处就会交心的人。
而彼得应该确实不知情，那男孩装不来这个。
不论他们如何表现，斯里奥都没有提起警惕，他们不专业，也不刻意，娜塔莎非常专业，她的逻辑完美无缺，无可指摘，没有暴露任何疑点，正是如此反而给斯里奥敲醒了警钟。
让他看清如今的自己是怎样的轻率——明知这副样貌会带来的麻烦，却执意要去哥谭；明知前往大都会遇见超人的概率会增大，却不做任何心理预期；明知托尼误认了身份，却依旧顺势跟来纽约……
斯里奥目光清冷，与落地窗剔透的玻璃上隐隐映射出的虚影对视，而那双闭眼也能描绘出的蓝眸也同样回以毫无感情的视线。
他太想逃避这个身份，刻意放纵了这份‘大意’。
斯里奥面无表情抽了几口烟，将烟头按灭在垃圾桶上的石子里。
“贾维斯，你支持远程电话连线吗？”他问。
“是的，韦恩先生，您只需要将电话号码告知我。”贾维斯很快给了他答复:“我会关闭部分权限，给您切一条单独的电话线路。”
“那倒不用，我不在乎你们是否监听。”斯里奥皮笑肉不笑:“存一下这个号码，备注莱特先生。”
正通过贾维斯监控他的托尼:“……”
“我认为韦恩先生发现了，Sir。”贾维斯耿直的说:“他看上去生气了。”
“谢谢提醒，贾维斯。”托尼干巴巴的回复，“我能看出来。”他呆坐了一会，觉得莫名其妙极了:“他假冒布鲁斯·韦恩刻意来接近我，身份不明又和卢瑟混迹在一起，我都没生他的气，现在，他居然生气了？”
“Sir，您已经气了两天了。”贾维斯毫不留情的指出。
“不，我没有。”托尼一本正经的纠正他。
贾维斯深知此刻应该如何回答:“是的，您没有。”
……
大都会，星球日报。
“我总觉得沾了你不少光，克拉克，我和吉米应该请你吃饭。”露易丝穿过报社来来往往的人群，冲不少与她打招呼的同事微笑，走到埋头工作的克拉克身边:“托尼·斯塔克的派对邀请函，嗯哼？”
“普利策奖的获得者不用沾谁的光，露易丝。”克拉克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推了推滑下鼻梁的黑框眼镜，悄声说:“我想你能猜到理由，他松口了。”
“意料之中，软硬不吃是那位的常态，但他对你吃软不吃硬。”露易丝并不意外，她将垂到眼角的头发别去耳后，自信的分析:“距离超英联合会才过去多久，这个派对肯定另有隐情。让我看看派对主题－－‘参观复仇者联盟大厦’？简直像过家家，但是很像托尼·斯塔克能做出来的事情……”
克拉克突然抬头看了露易丝一眼，露易丝挑挑眉，心领神会的停下了推论。
“打扰一下，你就是克拉克·肯特吗？”
一位身着湖绿色长裙的女孩走到他们面前，手里挽着原木材质的挎包，长发微卷，耳边装饰着配套的森系耳环，衬得她更加漂亮。
“是的，请问您是？”克拉克疑惑的问。
“我是艾达，佩里·怀特是我父亲。”女孩看也不看露易丝，自我介绍后，开始强势的邀约克拉克:“听说你经常能拿到超人的一手采访？有空一起吃饭吗？”
佩里·怀特是星球日报的主编，克拉克和露易丝的顶头上司，怀特主编一方面为超人给报社带来的高曝光度感到欣喜，一方面又极端厌恶超人的存在，而她的女儿似乎对超人有不一样的感官。
叛逆期的女孩，热爱和父母对着干，对超人有英雄情节也很普遍，克拉克不是没有应付过那些热情到疯狂的超人粉丝，只是眼前这个是上司的女儿，而怀特主编脾气没那么好。
露易丝双手环肩，兴致勃勃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神色摆明了不会帮克拉克解围。
“只是运气好而已，怀特小姐。”克拉克满脸无奈，看艾达的神色更像看一个小女孩。
“我知道，我知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吃饭的时候再说这个。”艾达对此不依不饶。
“很抱歉，我今天有约了。”克拉克温柔的拒绝她。
“和谁？”她终于屈尊瞥了露易丝一眼，“她吗？”
露易丝维持着微笑与她对视:“你好，怀特小姐，我是露易丝·莱恩。”
“你的眼光和你的穿着一样没有品味。”艾达轻笑一声，宣告道:“OK，我明天再来，你总不能天天和这位莱克小姐共进晚餐。”
“她叫错了我的名字……她真的很像她父亲。”露易丝的笑容在目送艾达走出报社后立刻崩塌，她说不上咬牙切齿还是叹息:“就事论事的讲，她衣品倒是不错，首饰搭配的挺好看……说起来，你明天打算怎么应付她？”
“我不知道，让超人在报社附近出现一下或者别的什么？”克拉克有气无力，显然忙碌的天上的工作和地面的工作足以让这位超级英雄头大如斗。
露易丝却反常的没有接话，她一动不动注视着克拉克，看得克拉克回以她困惑的目光:“怎么了，露易丝？”
“你脸色有点不太好，克拉克，你还好吗？”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克拉克的额头，甚至没立刻想起来眼前人一直是在模仿人类的生活状态。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克拉克说，“我确实觉得有点疲惫。”
亚瑟的海域里频繁有大面积海洋生物死亡，漂浮的鱼类尸体甚至遮盖住了整条海平线，钢骨在瞭望塔远程他协助调查。哈尔说要回一趟绿灯军团，可能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步，至今还没有返回地球。
所以超英联合的事情是超人来联系的，蝙蝠侠是个大忙人，他原先在大都会查到卢瑟密谋事件的一角线索，本来打算让闪电侠去追踪，没想到中心城出现了一名类似绿巨人的罪犯，巴里拿不下他，戴安娜已经去帮忙了。
刺客联盟和红头罩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阿卡姆又暴动了，最糟糕的是小丑不知所踪，超人来回奔波在各地，事情却没什么太大进展。
今日大都会阳光正好，克拉克的办公桌在星球日报里靠窗的地方，拉开窗帘会有大面积的光照，露易丝曾经取笑过他晒太阳的时候像只懒洋洋的金毛犬。
作为记者的敏锐判断力和嗅觉拉扯着露易丝的心弦，她不知道这份不安代表着什么，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份警觉在她在战场上奔波时多次挽救了她的命，它不会无端为她敲响警钟。
她一定漏掉了什么细节。
－－阳光。
“不……克拉克！”她望着窗外的思考了一会，定定地注视着克拉克的双眼:“今天太阳很大，你几乎整个人都在阳光之下，可你还觉得疲惫。”
克拉克愣在原地。
“天啊，克拉克……发生了什么？”露易丝吸了口气，低声说:“联系蝙蝠侠，他也许可以找到原因。”
来了来了她来了！
她带着更新出现了！
托尼:？？？看到了没有弗瑞！还是我的表演比较自然！
ps:布局太累了，我后悔了，早知道这么费脑子当初就不铺垫了，这不适合我，我应该选择走感情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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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没有永恒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