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不放心的眼神在杰森身上打了一个圈，最后还是跟着燧离开了，玄鸟则飘到杰森的膝盖上坐着，仰着自己的大脑袋看着现在对她来说相对巨大的杰森。

罗斯注意到玄鸟这个变扭的姿势，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因为脑袋过重，然后从杰森膝盖上摔了下来。

刚这么想，罗斯就看见玄鸟不出所料地大脑袋往后一撅，往后摔去。

杰森也没办法维持自己的冷脸，无奈地在玄鸟真的倒栽葱下去之前接住了她。

“你就不能对自己现在的脑袋重量有点数吗？脑袋大就不要做仰头的动作……”

另一边，蝙蝠侠和燧也没走多远，燧毕竟还是被指控杀人的嫌犯之一，要是被村民看到她到处乱溜达就不好了。

两人找了个角落待着，燧难得使用了提灯火焰，一块块火焰六边形屏障一块叠一块，形成一块空间，将蝙蝠侠和她都拢在里边。

嘴上说着要和蝙蝠侠谈谈，但是实际上，燧将火焰屏障升起后就找了个台阶，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手支着下巴，眼神放空发着呆，没有和蝙蝠侠交流的**。

蝙蝠侠皱起眉头，燧把他拉过来，却什么话都不说，难道是嫌弃他碍杰森的眼吗？

“别想了，我确实是觉得你有些碍事，既然你不愿意哄哄小红帽，那么我还是把你带走，让他另一位老师去逗逗他，而我把你带走就是为了避免你再次惹他生气，杵那里，什么也不做，跟个棒槌似的。”

蝙蝠侠皱眉，对燧插手他和杰森之间的相处十分不喜，而且，这个孩子语气相当熟稔，刚刚那番话对一个陌生人讲的话就十分冒犯了。

“我和杰斯怎么相处也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别随便插手。”

最终蝙蝠侠还是十分不悦地警告燧，这是他们养父子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燧这个外人插手。

“啧，蝙蝠家。”

燧小声咕哝一句，也没继续和蝙蝠侠纠结他和杰森相处问题，而是拍拍身边的台阶，示意他可以一起坐下来。

要是真想聊天也不是不可以聊，毕竟燧和蝙蝠侠的同位体苍十分熟悉，刚刚熟稔的语气就是因为燧和苍关系十分亲近，虽然不至于吃代餐，但是相处方式自然是带着两人相处时的痕迹，于是就被蝙蝠侠捕捉到这一丝异。

“不说这件事吧，你应该对我们的身份还有和小红帽的关系一直在警惕吧，不如我们来聊这个吧。”

蝙蝠侠没想到燧的话题跳跃得那么快，鉴于这个话题他也一直很感兴趣，略微犹豫一瞬后，老老实实地坐在燧的旁边，想听听燧要说什么。

“问吧，我基本能回答的都可以和你说，这个屏障是隔音的，小红帽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

燧在蝙蝠侠坐下来后表情变得轻松，还心情很好地捡起旁边的小树枝在地板上漫无目的地划来划去。

“杰斯是在他死后为什么没有去往天堂？而是被你们拉过去成为提灯者的吧，你们想要在他身上得到什么？”

像很多父母那般，蝙蝠侠更加关心这个陌生组织找到杰森究竟是想在他身上获得什么？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地拯救，那么提灯者为什么会找上杰森呢？

“杰森没办法去往灵魂归处，简单来说他是被世界遗弃的存在，而提灯者都是由这么一群孩子组建起来的，ZZ需要我们帮祂管理【树】……你可以认为就是长着无数宇宙的树，到了一定工龄后，我们就可以退休了。”

“杰斯为什么会被排除在轮回？退休后他又会去往哪里？”

“一台机器运行久了终究会有bug的出现，而我们就是bug下的牺牲品。至于小红帽退休后去干什么……我们的退休福利是ZZ在不违反【存在】的情况下，实现退休提灯者的一个愿望。”

“当然了，你我都心知肚明，小红帽的愿望是什么。”

说到这里燧还揶揄地看了一眼蝙蝠侠，俗话说距离产生美，这对养父子老是相处着相处着就开始干仗，蝙蝠侠也不怕干多几次杰森最后的愿望不是许愿复活。

“……我相信他，杰斯其实一直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是个柔软而勇敢的孩子，我一直相信他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而不是一味地将目光落在我。落在哥谭身上，总有一天他会长出属于自己的羽翼，飞向属于他的天空。”

燧想想446辖区大部分杰森的情况，撇撇嘴，这只蝙蝠还真是乐观。

“杰森是个希望被人需要的孩子，蝙蝠侠，你心理学学问并不低，我想你应该是看得出来的，所以，你为什么不把你死亡的真相和他说说呢？”

这对父子大部分时间都是柔软的，但是但凡是有自己的主意时都是冷硬的，像两辆不知死活对冲的车辆，非把对方撞得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杰森现在年纪还小，还处于愿意听人劝的时候，但是，人是会长大的，孩子朝前走着属于自己的道路，身为父母却在某一时刻跟不上孩子的步伐，逐渐被落在了后边。

若没有人愿意服软，那么迟早有一天，杰森会因为生命中的空洞走上一条蝙蝠侠乃至于燧都不愿看到的道路。

“这没有任何用处……”

蝙蝠侠还没说完，燧就不客气的打断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用呢？韦恩先生，我，玄鸟和小红帽是同事，是伙伴，是师生但不是家人，身为蝙蝠侠虽然必须是坚毅的，强硬的，不会被一切事情打倒的。”

“现在，你出现在芙拉梅尔里，是因为什么你我都知道。你并不是坚不可摧，你会因为失去而痛苦，而疯狂，而报复，所以适当地展示自己的柔软，你和孩子的关系会好上不少，毕竟小红帽吃这一套。”

蝙蝠侠听到这里，沉默不回答燧，她也不知道蝙蝠侠听进去了没有，可是，有些话，她还是出于对杰森心理健康需求得讲的。

时间是经不住打发的。在蝙蝠侠和提灯组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村子里的人已经大部分都聚集在小院子外边的时候，人头攒动，村子里的人基本都来了。

燧见时间差不多了，也没了继续和蝙蝠侠聊天的**，能让无浪岛人玩一出自爆卡车的舞台已经布置好，博士这个演员也该上场表演了。

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燧还是好心的劝了蝙蝠侠一句。

“你会去和小红帽说清楚一切的，对吧？”

但是蝙蝠侠只是留给她一个沉默的背影。

燧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听劝的人有得后悔的了。

听见院子外的喧闹声越来越热闹，燧揉揉发涩的眼睛，决定猫在杰森身边，看这场闹剧落幕。

路过布鲁斯早上打起，放在缸里的清水，水面倒映出燧漂浮的身影。

世界上无论谁路过路边的镜子都会被硬控脑袋，燧也不例外。

她看着水面里的自己倒影，那双棕红色的眼睛越来越像个玻璃珠子，燧也没太在意这件事情，只是将刚刚拿来画画的小树枝扔进水里，水里的燧被荡漾起来的水纹切割得四分五裂。

好像只短暂地发泄自己的不满，燧也没停留，继续跑去找杰森，只是随着水面恢复平静，还能听到燧声音轻轻地，念叨着一句听起来不怎么美妙的话。

“看来快不能用了，那还是让【它】有自己的贡献吧。”

这场辩论并没有什么悬念，邦德被布鲁斯温柔哄睡后是被燧拿冷水冰醒了。

被强行开机，邦德的精神状态并不好，看着有些萎靡，而博士，精神奕奕，炮语连珠，将邦德喷得哑口无言。

说到最后，邦德都被说服了，他确定是自己无的放矢，想来村子里的人最后也会选择将他放逐吧。

布鲁斯左右看看，他让博士和邦德都走上前，站定在他面前。

所有人都等着布鲁斯宣布站队，布鲁斯严肃神情，让罗斯和达米安几个人左右拉出一红一蓝两条隔离带。

“现在，我们将要投出老乔治死亡一案的真凶，在刚刚，我们也听到两位嫌疑人为自己的自辩，那么现在……”

布鲁斯的手向左伸出，博士自动自觉地站到蓝色的隔离带前，然后背过身，不去看隔离带的情况。

而邦德猜到这两条线的作用，他老老实实地背过身，站在红色隔离带前边。

“两位嫌疑人已经站在投票区，诸位，请你们理性思考！为了保护村子的众人的安全，投出自己手中宝贵的一票！”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踌躇。

见状，布鲁斯再次开口，催促村民们尽快下决定。

“诸位，如你们所见，嫌犯们都背对着诸位，谁投了他们嫌犯也不会知道，你们不用担心时候会被报复，我将亲自将他押解到郡里，让骑士团亲自行刑！”

有了布鲁斯的保证，所有人才开始行动。

一时间，博士和邦德只觉得后背有几十只鸭子在嘎嘎乱叫乱跑，而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平静。

邦德只觉得释然，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鬼迷心窍似的笃信外乡人就是凶手，但是事是他犯的，那么这个结果也是他自己应得的报应。

这么想着，邦德低下脑袋，还是有气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明明他也没有犯多大的事情，但却因为乱指证人而要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他真的……究竟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终于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所有人都已经站好位置。

但是邦德在布鲁斯宣判裁定结果后，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因为布鲁斯在清点完票数后，就面无表情的说：

“投票结果出来了，票数最多的人是埃文斯·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