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丘奇的尸体迎来的第二位客人。

提姆·德雷克屏住呼吸观察着死状怪异的尸体。耳麦里传来管家担忧的声音：“提姆少爷，老爷会客结束后就会赶来，您擅自行动真是太莽撞了。”

“丘奇已经死了，这里没什么威胁。”提姆掏出来一个小型的空注射器，想从尸体上提取一些样本，“据我所知，阿福，布鲁斯见的是位漂亮的女客，你确定他很快就能脱身吗？”

管家沉默了一下：“我已经告知老爷，请尽快离开那里。”

提姆耸耸肩，准备再站起来拍两张照片。这时，窗外却传来细碎的响声。他立刻警觉起来，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边缘，一手按住腰侧的武器，一手轻轻推开窗。

外面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

下一秒，耳边传来破空的风声。他迅速矮下身子滚到一边，刚才身体贴着的墙上此刻正插着一枚小小的飞镖。红罗宾朝着飞镖掷来的方向看去，脖子却猛地被勒住。他躲避时站在了窗前，此刻一个人正从窗户外面以一种可怕的力道把自己向外拉。红罗宾重心不稳，抬手发射绳镖扣在窗框上，而小旅馆的窗户年久失修，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迅速碎裂。提姆被勒住脖子，即将被从五楼甩下去，身后的人突然闷哼一声，力道软了下来。他马上调整重心，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四楼空调外机的铁架，刚开始暗算自己的人则失去了意识，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瘫软着坠落下去，砸在楼下停着的汽车上，先是一声巨响，然后是不间断的刺耳的车喇叭声。

提姆朝上看去，看到摇摇欲坠的空调外机上出现一双马丁靴，再往上是一张俯视着自己的脸，戴着口罩，深邃的双眸像冰冷的海洋。

赛拉·肯威眯起眼睛：“我猜人应该不是你杀的。”

*

谢伊查看完墙上的飞镖，冲赛拉点头：“是他们。”这是兄弟会制作的毒镖，谢伊小心地把它从墙上拔下来收好。

赛拉皱着眉凝视床上丘奇的尸体，看上去很自责：“……是我的责任。我来晚了。”

“请不要这么想。丘奇和他们扯上了关系，本来就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

提姆站在房间角落，看着两个蒙面人隔着一具尸体其乐融融，很破坏气氛地开口：“唔……有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你们是谁？”他隐晦地敲了敲耳麦，示意阿福自己暂时安全。

谢伊不怎么了解哥谭的“小框架英雄”，他看向赛拉，而赛拉则态度客气地询问红罗宾：“先生，请问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您来时尸体就在这里了吗？”

红罗宾很警惕：“你们是警察吗？我想这种事还是让警察来调查比较好。”

谢伊对这人的态度很恼火。赛拉小姐如此和蔼，看到这个穿着奇特的可疑人物出现在目标的死亡现场，不仅出手搭救，还在自责中抽出情绪细心搭话，得到的却是如此没有礼貌的回应。谢伊冷笑一声：“那请问你是警察吗？”

“不要这样，这可是位好人，”赛拉好脾气地向谢伊解释：“虽然我也不怎么了解，但据我所知，罗宾先生在哥谭比警察要更加刚正不阿。”谢伊觉得他从赛拉的话里听出了一点似曾相识的阴阳怪气，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赛拉，小肯威的漂亮脸蛋上散发着善良朴实的光芒。

“首先，我是红罗宾（Red Robin）。”提姆很不爽，“其次，我要报警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去警局说明情况，你可以亲自考察一下哥谭警察的执法情况。”

“看看这具尸体，瑞德先生（Mr Red）。在报警之前，你得先给神奇动物保护协会打电话。你们美国有这个协会吗？”赛拉说得煞有其事，仿佛床上的尸体其实是《哈利·波特》里走出来的狼人。这下她的阴阳怪气更加明显了，谢伊迟疑地看了赛拉好几下。

好在他还记得正事，凑到赛拉耳边：“我拍下了丘奇的尸体。我们得撤了。”红罗宾听到他的话没有动作，直觉告诉他自己一个人拦不住对方，他试图再拖延一点时间：“至少得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或者代号？袭击我的是什么人？”

“我们可不是警察，没义务给你解答。”尽管旅馆房间的门开着，赛拉还是毫不犹豫地领着谢伊选择了走窗户，她朝楼下看去，被她击落的那个刺客已经消失了，只有被砸扁的汽车在无助地鸣笛。

“更何况，你是不会报警的。”她蹲在窗口，转头看了红罗宾一眼，“小心眼要来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宇间。没过一分钟，蝙蝠侠出现在房间内，带着低沉的气压扫过丘奇的尸体。

“他们刚刚说了什么？”

红罗宾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大堆对那两人的分析，说出口的却是：“呃、小心眼？”

“……？”

*

一家餐厅里，赛拉有些焦虑地搅拌着面前的黑咖啡。她抬眼注视着回复手机消息的谢伊：“……舅舅怎么说？”

“肯威先生已经了解了情况。”谢伊看到赛拉眼里的紧张，安抚性地笑：“或许你可以自己和他交流，我保证他没有生气。”

赛拉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桌上，下巴抵着桌面，十分懊恼：“来美国的第一个任务我就搞砸了。”

她把手伸进卫衣口袋，那里有一把被餐巾纸包裹着的锉刀。赛拉把脸转向餐厅外，看着哥谭的街道人来人往，静静地思考怎么处理里面的东西。

谢伊不知道赛拉在想什么。他自己并不赞同海尔森·肯威让一个刚成年的小孩追踪叛徒的安排。听赛拉说了昨晚的诡异情况，他更加觉得危险。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恨不得亲自把赛拉护送回纽约，安全地放进海尔森的地盘。

“总之，赛拉小姐，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肯威先生希望你尽快回纽约，他让我转告你：‘公司对你有安排’……你回去就要进公司吗？你的学业怎么办？”

“我已经修完本科课程了。”赛拉像摊煎饼一样换了一边脸贴着桌子，“毕业论文写不下去，导师推荐我到美国这边的大学考察。正好舅舅让我来美国，我就干脆申请了一年休学。”

她吃吃地笑：“谢伊，你刚刚好像我在英国的监护人。我走之前她说了和你一模一样的话。”

谢伊也笑了：“抱歉。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赛拉抬起头与他对视。谢伊发现赛拉的瞳孔似乎要比其他人大一点，不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无神。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赛拉才会时常眯着眼，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跟我说说你的任务吧。”赛拉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这是个非常“肯威”的动作。“由于丘奇，我现在对刺客兄弟会很感兴趣。我觉得我也是时候考虑圣殿骑士的考核了。”

谢伊收敛了笑容。他凝视着赛拉，似乎在评估她刚刚说的话有几分真心。沉默半响之后谢伊开口：“我来哥谭找一个人，霍普——霍普·詹森。”

*

霍普·詹森刚刚结束和布鲁斯·韦恩的会面。

她想买一块韦恩家族的荒地，甚至出了一个很划算的高价，布鲁斯·韦恩却丝毫没有卖地的打算。和传闻中有所不同，韦恩看上去不着调，实则警惕又狡猾。他摆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周旋，最后半分好处都不让出去。与其说他不会做生意，不如说他根本不想做生意。他刚刚接了通电话，随即很失礼地把客人扔在公司，不知道跑哪去了。

回到车里，霍普点燃一支女士香烟，只吸了一口就把烟夹在手指间，细细端详着滤嘴上一层淡淡的口红印。过了一会儿，一个气喘吁吁的刺客敲开车窗，在霍普耳边说了什么。

霍普笑了一下：“让他来吧。”她把烟送进嘴边，咬着滤嘴的边缘，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飘散在烟雾中：“把丘奇的事处理干净，剩下的就不是我们能干预的了。”

写设定的时候：18岁读完大学会不会太夸张了？

看了一下DC同龄角色的学历：一点也不夸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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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