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看过那样一双眼睛,当光线从他侧脸落下,穿过黑色的卷发的光线映出那么一点金色。我知道,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只是快速地从我身边掠过,平淡得像是一汪沉静了许久的湖水。
他是一个侦探,是全伦敦独一无二的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他住在贝克街221B,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我经常能见到他,但他从来没喊对过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爱伦,他总是叫我卡伦。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能看着我喊一个男性的名字,但我并不介意,毕竟格雷格在他眼里也永远是警长的一个假名。
夏洛克很聪明,虽然大家都以他是怪胎来忽视这一点,但所有人心里都有答案。所以我觉得他只是在搞怪,就像他说的那样,苏格兰场就是一个垃圾堆,里面堆放着一些脑子空空的家伙。
约翰·华生,他是一位很好的朋友,从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就这么想。那个金发的军医,看上去就像友善忠诚的金毛犬,眼睛里是湿漉漉的、温柔的光,他会成为光的。
夏洛克总是很不客气戳穿别人,被戳破的人总会大骂他是个刻薄的混球,从来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
但他是个好人,夏洛克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他不像我们一样虚伪地需要别人的敷衍和认同,至少他比我们坦荡。
我和约翰成了朋友,他是个好人,可以说是好欺负的老好人。有时候会偷偷抱怨夏洛克拿枪在墙上开洞,大半夜用小提琴拉出装修的声音,总是能破解他放在客厅的笔记本电脑的密码…
有时候我会拆一颗糖,嘴里的糖就和约翰的故事一样有趣,这可是博客上没有小彩蛋。约翰不是一个很自律的人,至少作为一个医生是这样,他喜欢向我要几颗糖。约翰总说,他的人生被夏洛克逼得连咖啡里放几块糖都要管着,但他就是乐意多吃几块糖。
我就知道,约翰会是个好朋友,他会是夏洛克最好的搭档,从约翰第一次去案发现场的时候我就知道。
苏格兰场的生活总是单调得可以一笔带过,遇到案子,解决不了,去找夏洛克,案子成功解决。
那个穿黑色风衣喜欢立起领子,冬天会把蓝灰色围巾简单系着的侦探,说话速度快得让人想捂住他嘴的夏洛克,就算不惹人喜欢,从前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但又格外让人信任。
我想,除了夏洛克,还有谁会是这样呢?
但能让夏洛克信任的人会是谁呢?
随着那个有点矮小的身影越来越多地出现,我知道这个问题有了一个答案。
约翰·华生,他并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虽然这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站在福尔摩斯身边都显得那么平凡。但华生自有他独特迷人的闪光点,他值得信任,善良勇敢,包容无私。
他们俩从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人,虽然离完美有不短的距离,但你明白,他们是你所知道的最好的那些人。
那个圣诞节我被约翰邀请到贝克街做客,在场的不仅有莱斯垂德,还有约翰的新女友萨拉以及盛装打扮后的莫莉。
前者,我看她和约翰迟早要黄,因为夏洛克,约翰可不止因为他黄了一次恋情了。
后者,莫莉是个好姑娘,也是为数不多能容忍夏洛克性格和聪明大脑的人。
而且莫莉对大家都很好,她是个脾气很好的姑娘,如果没有华生,我会觉得莫莉去做夏洛克的搭档也不错。
所以我们在场的人才会对夏洛克那些伤人的话感到难过,但他很快就做出了补救。属于夏洛克·福尔摩斯真情实感的歉意,我想除了华生,大概很少有人能得到这种道歉。
夏洛克,学会了照顾别人的感情,学会了怎样道歉,华生让他越来越好了。
不是刺猬拔掉了刺的那种虚无的成长,而是,他还是那个夏洛克,只是愿意用另一面来对待朋友了。
约翰,哈德森太太,格雷格,莫莉,和我,好像和夏洛克一样,多多少少都有点变化。
一个叫吉姆·莫瑞亚蒂的人打破了这一切,夏洛克从报纸、网络上那个特立独行的侦探变成了臭名昭著的骗子,没人相信他是个智商超群、正义的好人。那些被揭过短的人忍不住站出来指责他,怀疑他,甚至是冷嘲热讽。
我和安德烈大吵了一架,我知道他对夏洛克一直不满,总是会借着各种机会针对夏洛克。
这种污蔑和栽赃一直持续到夏洛克的死亡,真相大白。那些随便说出口的话都是一把利刃,所有人都觉得那个不可一世的侦探不会在意,于是就用更加刻薄尖酸的话去针对他。也许夏洛克不在意,但不代表他的朋友不会在意,转来转去,其实那些刀子仍然是插在了他身上。
约翰就像一棵被折断根茎的植物,隔了很长一段时间见到他,是在夏洛克的墓碑前。他很悲伤,一只手轻轻搭在冰冷的黑色墓碑上,上面刻着夏洛克的名字。
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来,也许是道歉,也许是鲜花,但那个正直的、善良的侦探却永远地埋在了黑暗之下。
约翰很勉强地对我笑了笑,收回放在墓碑上的手,说话时有些哽咽。我想,他也在怀念,那个目光尖锐、言辞犀利的侦探,只是犹豫着不敢触碰深可见骨的伤口。
“别难过,约翰,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我拥抱了他,“夏洛克不会希望你是这样的,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爱…爱伦,你不明白,”约翰有些脆弱地捂住眼睛,声音还带了点微弱的哭腔。“他是为了我们,是为了我们。”
我的确不明白,也不知道夏洛克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决定,但我明白约翰的心情。
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哭,尤其是在我也很难受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哭起来,然后没完没了。
“振作点,约翰,你现在这样看上去可不像去过阿富汗的军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强地安慰他。
“抱歉,”他擦了擦我肩膀处的一点水渍。
约翰看了那座墓碑一眼,然后离开了。
我把怀抱着的一大捧郁金香放在墓前,夏洛克大概是不喜欢这样的花,他只喜欢各种离奇的凶杀案。
“约翰很难过,哈德森太太也很难过,警长和莫莉也是,就连那个总是阴阳怪气的安德烈都是。”我也像约翰那样用手指去摸墓碑,好像在摸夏洛克那头小卷毛,“约翰总觉得他应该背负责任,但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
“他爱你,夏洛克,你的观察力是那么敏锐,你该知道的。”我注视着墓碑上的那个名字,在光滑的黑色石板上刻出的名字,“没人能比约翰更好。”
“约翰说,你不相信爱情,还总是致力于把他的爱情搞得一团糟。我不太明白,夏洛克,什么才能算是爱情呢?你选的是什么呢?”我有满腹疑问,能回答我问题的那个人,他生前我没问过他,他死后也没法回答我。
这总是让人很难过,各种方面的。
约翰没再回贝克街,反倒是我经常去探望哈德森太太,她没把夏洛克和约翰的房间租出去,但却抱怨着约翰从不来看望她。
她大概是孤独的,就像约翰一样,我们总以为生活中少了一个谁也不会怎么样。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从悲伤和孤独中走出来,甚至会无端地觉得喘不过气。
幸运的是,约翰找到了一个新女友,玛丽。我见过她几次,那是一个性格和夏洛克有点像但又不太像的女人,我是说,他们身上都有一种类似的气质,但夏洛克不会去掩饰。
我为约翰感到开心,如果夏洛克不在了,他不能总是陷入过去的泥沼里。
就像夏洛克把约翰从战场中带回正常生活一样,玛丽也把约翰从失去夏洛克的悲痛中带了出来。
直到某天我在巴茨医院见到了夏洛克,一个有温度还会嘲讽人的夏洛克。真是让人荒唐地想,是不是地狱里的撒旦也受不了夏洛克那张嘴,于是把他赶回人间了呢?
夏洛克问莫莉愿不愿意做他的助手,虽然夏洛克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怪习惯,但对于一直仰慕他的莫莉来说,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呢?
我看着莫莉欢天喜地地跟着夏洛克去查案,但是结果似乎已经出现在脑海里的,夏洛克总是有本事把每个喜欢他的人给弄恼火。
在看到他身边不是华生,而且他还要求莫莉当他助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夏洛克肯定是突然蹦到华生面前,说一些令人生气的话。哦,他最好不是昨天晚上去找的华生,因为医生要在昨天和玛丽求婚来着。
我能想象出来,夏洛克的突然出现不仅打乱了华生的求婚,而且他还很没眼色地被华生揍了一顿,看他今天脸上的伤就能猜出来。除了那位和善的军医,谁能那么利落地揍一顿夏洛克,但下手又不是那么凶残呢?
真可惜,夏洛克那么聪明,他明明可以利用华生的同情心和久别重逢的思念,也可能是久别重逢的惊吓。无所谓,总之,我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是说他傻了。
应该还是聪明的,至少他对华生是如此真诚。
不出我所料,华生是个心软的老好人,没过几天他们俩又和好了。
玛丽和华生的婚礼邀请了我,至于夏洛克,他被华生邀请当婚礼的best man。
说实话,不只是我,就连哈德森太太都有点担心夏洛克能不能做好这件事。
但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夏洛克不是那种典型的英伦男人,有时会把自己弄得像个乞丐,有时候又衣着整齐,更不必说他糟糕的脾气。
但华生婚礼上的夏洛克才真正让人看得到他身上属于绅士的那部分,整齐漂亮的三件套,还有胸前别着的那朵白玫瑰。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华生和玛丽的婚礼,就这两个搭档几乎一模一样的穿着还真是惹人遐想。
拍照的时候,三个人站在一起分外和谐,美丽的新娘拿着白玫瑰捧花,两位穿着相似的男士分别站在她身边,手里还有一样的灰色帽子。
摄影师把不知道离开的夏洛克赶走,为这对新人拍照。整个场景充满了温暖的色彩和玫瑰花的馨香,各色的花瓣落下,就像童话故事里王子与公主的婚礼。
夏洛克在婚礼致辞时有些慌乱,但很快,他拿出了了“作弊”用的小卡片,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姿态,挺拔地站在华生身边。
“女士们先生们,家人们朋友们,还有…其他人。”
“约翰·华生,我的朋友,约翰·华生。约翰…约翰提出让我做伴郎的时候,我很困惑。”
夏洛克非常应景地轻微皱眉,这倒的确是会让无所不能的夏洛克困惑的问题。
“我承认刚开始,我没有意识到他是在请我做伴郎,后来我明白了。我向他表示我很荣幸,也很惊喜,但是我承诺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这项任务对我来说比之前的更具挑战,更艰难。另外,非常感谢他对我的信任,在某种程度上,我几乎被感动了。”
礼堂里安静极了,坐在这里的都是新郎新娘的朋友家人,其中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过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大名。那个不善言辞的夏洛克也能说出这样感人的话,所有人都注视着他,夏洛克只是认真地致辞。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伦敦的天气也算是有名的糟糕,华生和玛丽还为此很高兴。
耀眼的光线从四面八方打进来,落在前方坐在一起的那三个人身上,华生撑着脑袋认真听这位好友的致辞,玛丽则一脸笑意地看着夏洛克。
他们两个都爱着夏洛克,华生爱夏洛克,因为他们是出生入死,最好的朋友。玛丽爱夏洛克,是因为华生,也是因为夏洛克愿意和玛丽成为朋友,他们也合得来。
我很喜欢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样子,温暖的阳光,满桌漂亮灿烂的白玫瑰,就连墙壁的颜色都是温暖的黄色。空气中是花香和香槟,甜品以及淡淡的香水味,这是我参加过的最美好的婚礼,我想,此后的很多年,我都会记得这一天。
“对不起,约翰,恐怕我不能向你道贺。所有的感情,尤其是爱,与纯粹冷静的理智相违背。而我认为这种理智高于一切。在我的信念中,婚礼简直就是为了庆祝这个病态的道德败坏的世界中一切虚伪、华而不实、荒谬、伤感的东西。今天我们是在称颂社会宿命这一蛀虫,假以时日,人类种族也终将灭亡。”
老实不过三秒钟,夏洛克还是那个夏洛克,他以极快的语速说完那些话。大概是注意到宾客奇怪的脸色,夏洛克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还能听到隔了一个座的哈德森太太在小声埋怨夏洛克,以及莫莉低声斥责新男友的声音。
“但总之,还是说说约翰吧。”
“谢天谢地,如果我历险中不厌其烦地带了位帮手,并不是一时任性,而是由于他本身的一些美好品质。他自己都忽略了这些,只因太过迷恋我。的确,大家都知道我精神敏锐。事实上,这不过是和约翰对比出来的,约翰无私地提供了如此强烈的对比。”
说到这里时,约翰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就连玛丽都是这样,他们看起来可真像一家三口。
“我相信,事实上,新娘总是愿意选择姿色平庸的伴娘,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对比。”
夏洛克那种随时随地能让人尴尬的能力再次出现,至少那几位伴娘的脸色可不是那么好,坐在下面的宾客都为这一刻尴尬起来。
“以此类推,反差这种事说到底是上帝突出造物之美的方式,当然前提是,上帝这一概念不是为了让白痴就业而创造的白日梦。”
哦,糟糕,我已经听到了其他客人的窃窃私语,这让夏洛克的致辞停顿了一下。但我们,至少是我们这些和夏洛克有过相处的人知道,夏洛克才不是那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但这是约翰的婚礼,他不会搞砸它,夏洛克只是在说真心话。
果然…
“我想说的是,我是最讨厌、最粗鲁、最无知的人,彻头彻尾的讨厌鬼,任何人遇到我都是一种不幸。我轻视美德、忽视美丽、不了解幸福。收到伴郎邀约让我不解,因为我从未指望谁能把我当最好的朋友,更没指望这个人是我这辈子有幸认识的最勇敢、最仁慈、最聪明的人。”
“约翰,我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但被你的热情和对友谊的忠贞拯救了。尽管我是你的好朋友,我还是不能祝贺你的婚姻。但是,现在我要祝贺你。”
夏洛克的话让华生眼里逐渐有了泪光,我无法知晓那一刻他们在心里想了什么,但没人能忽视这两个人之间的友谊。
华生让夏洛克越来越好,那个冷酷刻薄的侦探变得更有人情味,那个最开始还要拄着拐杖的退伍军医也更勇敢了。
“玛丽,你值得拥有这个男人,这是我能给予你的最高称赞。约翰,你经历过战争、受过伤、失去过重要的人,我再次对那件事表示歉意。要知道今天你坐在你的妻子和你拯救过的人中间,简而言之就是世上你最爱的两个人。我知道玛丽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永远不会让你失望,我们会用一生的时间来证明。”
哈德森太太和莫莉已经掏出手帕来擦眼泪了,趁着夏洛克停顿的这个时刻,玛丽和华生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安慰感性的医生。
“现在说说约翰的趣事…”也就是这时候,夏洛克才注意满堂宾客几乎都在为这场致辞而感动,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保证要让华生的婚礼顺利完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约翰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没有,过来。”
这时候约翰再也无法安稳坐着,站起来深情拥抱了夏洛克,就连玛丽满脸笑容地看着这两个拥抱着的朋友。在我们的鼓掌声中,他一边拥抱着华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疑惑为什么我们会流泪。
夏洛克总是有这样的魔力,既让人爱,又让人恨,但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爱他。
“现在说说约翰的趣事,如果你们能高兴点儿会更好,”天知道今天的夏洛克怎么了,他竟然都会活跃气氛了。
“想知道趣事,只需要看看约翰的博客,记录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当然,他喜欢写的浪漫一点。但是,你们知道的他可是个浪漫的人。我们侦破了许多奇案,空屋委托人,毒巨人…也有一些令人沮丧的案子,还有令人感动的案子。当然我得说说一些不容忽视的案子,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们想挺特殊的,不是吗?血溅卫兵案…”
夏洛克的魔力时刻,上一秒我们还在为他的真情致辞而感动落泪,这一秒就跳到他和华生破案那些年,以及这个夏洛克至今还没能破解的悬案,大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好像偏离主题了,我应该接着说说,约翰对我是是多么得重要。”
“我能理解犯罪现场,而他能理解人的心灵。过去我常常认为这是我的特别之处,坦率地说,我现在也这样认为,明白人用不着多说,如果你们需要我们的帮助。我能破案,而约翰却能拯救生命,相信我,我知道他以各种方法救过我多次。”
“这个博客…坦率地说,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以及他们荒谬的冒险,关于谋杀、推理和破坏。但是从现在开始,一个新的故事要开始了,一个更大的冒险。”
“先生们女士们。”
“倒满你们的酒杯,站起来,今天就要开始玛丽·伊丽莎白·华生和约翰·哈米什·华生共同的冒险。”
中间发生了点小意外,夏洛克摔碎了酒杯,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一样呆在原地几秒。夏洛克游走在大厅,接着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大堆,分析着目之所及的人们。虽然很像是夏洛克会做出的事,但不会是在华生婚礼上会做的事,他甚至还扇了自己两巴掌。
“女士们先生们,致新郎和新娘,”没一会儿,夏洛克就又恢复了正常,举起另一杯酒。
我们都为夏洛克这种没来由的举动困惑,但还是站起来举起酒杯。
然后,伴郎,新郎,新娘,都离开了会场,这倒不像是一场婚礼了。但我大概也猜到了一点,应该是出了事,就像夏洛克那些古怪的话,谋杀。
这里也许会出现谋杀,不然夏洛克不会在华生结婚的日子做出这样的举动,他永远不会伤害到最好朋友的感情。
哈德森太太都已经习惯了夏洛克的作风,她甚至靠近我悄悄地说,“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参加夏洛克的婚礼。”
我觉得没太大可能了,哈德森太太总是把约翰和夏洛克当成一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夏洛克可从没像对约翰那样包容地对任何人。同样,也不会有人像约翰那样,包容他的各种小缺点,同他一起冒险探案,还要照顾这个熊孩子的日常生活。
不过婚礼并没有出现问题,我不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我只是觉得,夏洛克不会让任何事毁了约翰的婚礼。
他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但却是一个最好的朋友。
晚会的开场舞是由约翰和玛丽领舞,夏洛克专注地拉着小提琴,琴声悠扬,恰如今日婚礼上风扬起玛丽头纱的那一刻。我想,除了约翰,大概没人能让夏洛克心甘情愿地拉琴了。
会厅里没有开灯,我们所有人都注视着这对夫妇,温柔晕黄的烛光让起舞的两人看起来真的很幸福,尤其是琴声结束时,约翰落下的那一吻。
“女士们先生们,在今晚正式开始前还有一件事,”夏洛克的话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我为之前的事抱歉,出了点危机,已经解决了。更重要的是,今天我们见证了两个人的誓言。”
“我这辈子从未起过誓,今晚以后我也不会。那么,在诸位的见证下,我人生中唯一的誓言,玛丽,约翰,不论如何,不论怎样,从今以后,我起誓,我会永远守护你们。永远,守护你们三个人,抱歉…我是说,你们两个。你们俩,我数错了,总之,该跳舞了,请再放一下音乐。”
夏洛克的最后一句话有点没头脑,但他很快改了口,没人注意这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会厅里是五光十色的光,放着轻松的音乐,大家都跳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夏洛克那么活跃。
我不太喜欢跳舞,因为跳起来整个人像是抽筋一样惹人发笑,所以我就拿了杯酒安静站在一边。
我看到夏洛克,当约翰和玛丽离开,他脸上的微笑逐渐淡下去。夏洛克其实不怎么喜欢那样笑,毕竟在苏格兰场混了这些年,我也稍微了解了点,夏洛克只有嘲讽别人的时候才笑得最多,而且尤其虚假,还会皱起脸上的褶子。
这种热闹的环境,夏洛克无所适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也许他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约翰的婚礼,他也许永远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对一群不认识的人致辞举杯,勉强地露出热情的笑容,然后在这欢闹中无所适从。
我不知道夏洛克是不是属于孤独的,但在人群中那个显眼的身影,在面对别人目光时别扭挪开视线低下头的那个人看起来真不像夏洛克。
我印象中的那个夏洛克,是骄傲的,无所不能的,锐利的。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和约翰就像日光和月光一样,夏洛克就是那个耀眼,而且永远不会变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夏洛克,显得那么孤独,而唯一能让他不那么孤独的人从今天起却属于另外一个人了。
夏洛克将摆在谱架上的谱子收好,从人群中走过,他的离去并不惹人注意。
我靠近窗户,透过玻璃看到了夏洛克的身影。他穿上那件黑色的风衣,飞扬的衣角仿佛海风扬起海盗船的船帆,领衣仍然是立起来的,夏洛克裹紧了大衣。
欢笑声仍在耳边回荡,酒杯撞击的清脆声,欢乐的乐曲,如同一根根丝线交织的大网。而我的眼前,修长的身影却在一片黑暗中逐渐隐去。
我真的特别喜欢婚礼这一段,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约翰,玛丽,夏洛克,罗莎蒙德,莫莉,哈德森太太,警长还有麦哥。
我最想写的,其实还是神夏,神夏在我心里的地位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一直不敢轻易去写,如果写的很糟糕,我大概会先生自己的气,但是写一个短篇过过瘾还是可以的。
可以说,如果我以前没看过神夏,我就不会看漫威、DC的电影,也不会去看英美剧和一些有续作的电影。因为我本人实在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也不是喜欢看电影和电视剧的人。所以一部优秀的作品确实会改变一个人的行为和想法,所以神夏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不同的。
就像本尼在我心里就像神夏一样,是本心一样的存在,以至于我一直都很想写梅尔罗斯、模仿游戏、队列之末、神夏等一个系列的同人,但总觉得写不好。
其实我是一个特散漫的人,写东西喜欢按灵感来,如果有天我突然把写完了一本的同人放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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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昨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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