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戴安娜同意了再次教导他，但事实上，克罗诺斯在之后的日子还是很少见到戴安娜。

作为神奇女侠，戴安娜甚至比超人还要忙碌。

克罗诺斯偶尔询问，得到的答复都只有一个，神奇女侠还在外清剿叛军。

克罗诺斯：……

叛军就这么多的吗？

在这么大幅度的清剿下，还能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源源不断，克罗诺斯都有点敬佩他们了。

事实上，戴安娜在外清剿的并非叛军，而是九头蛇。

蝙蝠侠领导的反抗军人数并不多，在经历过五年的斗争与牺牲后，蝙蝠侠的窘境越发明显，他不得不更慎重，因而不会轻易出动手下的反抗军。

但九头蛇不一样，这个自二战时期建立，发展至今，具有纳粹性质的地下组织，最大的特点便是隐秘、庞大、渗透。

任何地方、任何机构都有可能存在九头蛇的人，哪怕是专属于超人的统治军。

他们此前在挪威的行动没能取得完美的胜利，让红骷髅再次逃走，正是因此。

事后钢骨调查出统治军内部存在九头蛇的间谍，于是一场清洗行动拉开了。

被他们逮捕的九头蛇间谍透露出了不少九头蛇相关的信息，戴安娜这些天一直在外就是在清剿九头蛇的据点。

同时，她最重要的目的是，抓捕红骷髅，这个卑劣的、下作的、占据了英雄躯体的该死的家伙。

——史蒂夫·罗杰斯，一个伟大的、正义的英雄战士。

不管是出于对一位战士的尊重，还是出于对这个名字的移情，戴安娜都绝不允许红骷髅这样的混蛋占据美国队长的身躯行恶。

可惜，或许是因为上一次挪威的行动让红骷髅变得更谨慎，也或许是因为他们逮捕的间谍权限不够高，戴安娜目前清剿的几处九头蛇据点都没有发现红骷髅的踪迹。

在最后一处据点清剿结束后，戴安娜收起赫淮斯托斯之剑，将后续的收尾工作交给超人的统治军。

回程的路上，她特意去了一家商店，取走了她之前定好的礼物。

她这些天一直在外清剿九头蛇，本来答应好[维维安]的事并未履行，戴安娜为此有些愧疚，所以定了一套礼物准备送给少年。

礼物是一套机甲乐高。

她记得[维维安]过去虽然不太喜欢托尼·斯塔克这个人，但却对托尼·斯塔克制造的机甲很感兴趣，甚至还亲自参与过制作。

戴安娜觉得少年应该会喜欢这个礼物。

在[维维安]出事以前，她是联盟中除超人以外，接触[维维安]最多的人。

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比那时还是小记者的超人要更早认识[维维安]。

某次[维维安]需要写一篇关于古希腊艺术哲学的课后作业，布鲁斯想到了她，才终于愿意把自己严防死守保护着的小儿子介绍给她认识。

戴安娜由此认识了[维维安]，在此期间指导他撰写论文，勉强算是他的家庭教师。

那个时候[维维安]十四岁，到他去世，戴安娜与他一共相识四年。

再到如今，戴安娜认识这个孩子已经有十二年了，中间失去的八年并未让[维维安]在她的记忆中消磨。

作为半神，她的生命足够漫长，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记忆在漫长的时间里消逝。

至今她都仍记得自己童年时的事，记得自己进入人类世界后经历过的每件事和遇到过的每个人，包括……他。

戴安娜晃了下神。

地面有个声音传来：“嘿，公主，需要我给你铺个垫子吗？你可别摔下来。”

说话的人是哈尔，戴安娜回过神，稳稳地降落到地面，冷厉的眉目扫过哈尔，一言不发地绕过他踏上正义大厅的台阶。

哈尔倒没被戴安娜身上的冷气吓到，主要是手上提着乐高的神奇女侠的威慑力大打折扣，他本性又向来不羁，于是两三步跟上去：“这是送给维维安的？”

戴安娜没搭理他。

哈尔就自顾自地继续说：“维维安对你和克拉克最亲近，你们都是从前接触他最多的人，难道他的记忆有恢复的征兆？”

戴安娜脚步顿住，冷凝的目光看向哈尔：“你最好别让卡尔听见你的话。维维安即便有恢复记忆的征兆，他最先记起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哈尔挑了挑眉，摊手：“好吧，我不该乱说话。”

戴安娜收回目光，加快脚步，把顿在原地的哈尔甩在身后。

她径直前往[维维安]的房间，在途中遇到了比利。

比利：“女侠，你去找维维安吗？他现在和莱克斯待在实验室里。”

戴安娜停下脚步，点了点头：“谢谢你告诉我，比利。”

比利神采飞扬：“不用谢，能帮到你就好，公主殿下。”

此时正义大厅的实验室里，克罗诺斯正在全方位骚扰光头侠，哦、不、是莱克斯。

“我什么时候能像克拉克一样飞？”

“我的超级听力又要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

“我还会觉醒别的氪星人能力吗？比如热视线、冰冻呼吸？”

“我和达米安是兄弟，他也能改造成我这样吗？”

“诶，莱克斯，我能摸摸你的光、不是、脑袋吗？没有保暖，你会不会很容易脑袋发冷？”

……

前面都还勉强算正经问题，后面就开始混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莱克斯光可鉴人的脑门上满是怨气。

该死的，他就不该好心帮蝙蝠侠照顾他儿子，这只金毛崽子一如既往的烦人。

克罗诺斯拉长声调，还在汪汪叽叽个不停：“莱克斯——”

莱克斯：“……”

幸好这个时候戴安娜到了。

英姿飒爽的女侠手里提着乐高走进来，她将乐高递到克罗诺斯面前，说：“抱歉，我最近太忙了。”

“没关系。”克罗诺斯欢喜地收下礼物，不是很在意地说，“英雄的职责更重要，反正我每天都很闲，我可以等你有空的时候，其他时间我还可以做点别的事。”

莱克斯：……对，你说的别的事就是来骚扰我。

终于要把这只烦人的金毛送走了，莱克斯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谁知道就在这家伙都要跟着戴安娜走出实验室的时候，他忽然回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走上前递给莱克斯，并说：“不用谢，这是我和比利对比了很多家的用料材质，最终筛选出的最好的，你可以买来试试。”

他说完，还冲莱克斯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不待莱克斯有所回应，就立刻溜出了实验室。

莱克斯见他离开着实彻底松了口气，但低头一看克罗诺斯给他的卡片上写的内容，又是眼前一黑、脑子发热。

卡片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一家假发制作厂商的电话，难怪这家伙说对比了很多家的用料材质。

莱克斯气得真想把这张卡片甩到蝙蝠侠的脸上去，但一想到蝙蝠侠在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下，竟然还保持着一头浓密的黑发，他忽然就觉得有点心梗。

该死，果然蝙蝠和超人都一样讨人厌，也就是他现在没得选。

早知道他当初就该一直跟超人和蝙蝠侠作对！

另一头，克罗诺斯跟着戴安娜去了她的休息室。

不过，戴安娜的休息室，名为休息室，实则算不上是休息室，她比超人还不常回到这里。

从前她倒是还会偶尔回到休息室休息，但自从世界变革开始，她便几乎没有再回到过这间休息室。

因而休息室内的陈设几乎还是从前的模样，她自己都已经淡忘了这间休息室的模样，只记得她从前在休息室里摆放了不少具有古希腊艺术风格的藏品，甚至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真品，只是有所损毁，需要修复。

戴安娜给了克罗诺斯进入自己休息室的权限。

克罗诺斯一进去就被琳琅满目的藏品给震撼到了，“这些不会都是真的吧？”

戴安娜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些东西了，神色中带着一丝怀念：“不，只有一部分是。”

那也足够震撼了，克罗诺斯想着。

他慢慢从这些藏品面前走过，欣赏着这些沉淀蕴藏着历史气息的艺术品，最后在一座精美的女神雕塑前停下脚步。

戴安娜走到他身边，见他的脚步停在《萨莫色雷斯的胜利女神》的仿制复原雕塑前，笑了笑，对他说：“这个作品大部分是你做的，这算是我给你布置的结课作业。”

原本的胜利女神雕塑早已在历史岁月的变迁中遗失了头部和双臂，但被[维维安]所复原的这具雕塑是完整的，一个乘风破浪、高贵优雅，且不失雄壮矫健的带翼女神的形象被雕刻出来。

克罗诺斯凝望着女神的脸，觉得有些熟悉，他偏头看向身旁的戴安娜，一下子恍然：“‘我’是用你的形象复原的胜利女神？”

戴安娜摇头：“不，准确来说，你是以神奇女侠的形象复原的这具雕塑。”

克罗诺斯不解：“戴安娜，你就是神奇女侠啊。”

“那个时候你并不知道我是神奇女侠。”戴安娜淡淡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博物馆的研究员，是你的戴安娜·普林斯老师。”

克罗诺斯有点意外，可能是因为游戏一开局，他的初始点就在正义大厅里，英雄们都未对他隐瞒过真实身份，所以他下意识以为过去就认识这些英雄的[他]，一直都清楚他们的双重身份，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克罗诺斯由此联想到了克拉克和达米安：“‘我’从前也不知道克拉克和达米安就是超人和夜翼吗？”

戴安娜的脸色有些复杂，但并未否认。

克罗诺斯的眸光闪了闪，看来“他”从前是普通人的设定，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可挖掘的剧情点，又或者是什么伏笔。

他突然想到关于“他”重伤昏迷数年的设定，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外才导致“他”受了重伤，在“他”遭遇意外时，这些他认识的超级英雄们又在做什么。

克罗诺斯清了清嗓子，正准备问的时候，达米安的电话打来了，是催促他的一通电话。

克罗诺斯一下子想起今早达米安对他说的话，他只好跟戴安娜告别：“达米安早上说让我晚一点跟他去哥谭，现在时间到了，他在催我，我得走了。戴安娜，改天我再来找你。”

戴安娜点点头，目送着少年欢快的背影消失后，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这间摆满藏品的休息室内，忽然感觉有些疲惫。

她来到办公桌前坐下，眼神定在桌子上那张倒扣在桌面的照片。

想了想，她伸手拿起照片，一张黑白色、像素模糊的老照片映入眼帘，戴安娜开始陷入回忆。

*

克罗诺斯降下车窗，吹着风，看着这条通往哥谭的路，问：“我们要去干什么？你好像还带了礼物。”

“阿福的生日到了。”达米安言简意赅地说。

克罗诺斯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我都没有准备礼物！”

达米安语气生硬：“我替你准备了。”

克罗诺斯控诉道：“那不一样。”

达米安神色不变：“你已经没有时间去准备礼物了。”

克罗诺斯气鼓鼓地瞪着达米安：“独断、专横，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吗？达米安。”

达米安冷笑一声：“对！”

克罗诺斯：“……”

事已至此，他的确没有时间再去准备礼物了，就只能听从达米安的安排。

很不爽，但只能毛茸茸地服从.jpg

达米安目视前方，专注地驱车行驶在通往哥谭的道路上，一个小时后，他们会抵达此行的目的地——韦恩庄园。

阿尔弗雷德的生日快到了……好吧，其实他也不知道阿福的生日是不是今天，没人知道阿福的生日在哪一天，哪怕是那位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

达米安在经过几天的犹豫过后，还是决定带[维维安]去给阿福庆祝生日。

不管他为阿福准备了多么精致昂贵的礼物，都比不上他带[维维安]回去给阿福庆祝生日，这才是他送给阿福最好的礼物。

……

韦恩庄园内，阿尔弗雷德含笑看着装饰着彩色气球的大厅，对通讯视频另一头的布鲁斯说：“老爷，这可真是够惊喜的，蛋糕我相信一定是杰森少爷做的。不过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布鲁斯穿着战甲坐在电脑屏幕前，没有戴头盔，看着屏幕上阿尔弗雷德清癯的脸，半是调侃半是抱怨道：“因为你总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实生日。”

阿尔弗雷德笑道：“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却调查不出这项情报。”

布鲁斯不服输地说：“阿福，我肯定会找出你的真实年龄。”

阿尔弗雷德：“那么期待你的努力，老爷。”

布鲁斯笑了笑，又问：“还有谁打来电话吗？”

阿尔弗雷德：“芭芭拉小姐和凯特小姐打来过。”

布鲁斯：“达米安呢？”

阿尔弗雷德：“还没有。”

布鲁斯：“那……”

他的话顿住了，阿尔弗雷德却清楚他要说什么，他想问家里的另一个孩子，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件不可能的事。

达米安不愿意让[维维安]接触他们，哪怕是阿尔弗雷德。

结束与布鲁斯的通话后，阿尔弗雷德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整理着箱子里的信件，神色渐渐变得哀切。

就在这时，他的腕表发出了警告的声音：有入侵者闯入。

【扫描蝙蝠洞。】

【入侵者身份确认：维克多·萨斯。】

“你知道蝙蝠侠在哪儿，对吗？”冷血嗜杀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把小刀，眼神兴奋。

阿尔弗雷德解除了腕表上的报警装置，避开维克多·萨斯的攻击，面无表情地回道：“即便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那你只能去死了。”

小刀划破脆弱的皮肤，鲜血溅射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蝙蝠洞成为了一个封闭的巢穴，一场无人知晓的屠杀在巢穴中上演。

直到剧目终结，欢快的生日快乐歌成为了谢幕的曲子。

“祝你生日快乐~”

“祝阿尔弗雷德生日快乐~”

“阿福，生日快——”乐。

包装精美的礼盒落地，沾满了红褐色的鲜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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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