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靠在诊所后门的墙边抽烟，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今晚不对劲。”他对着通讯器低声道，“莱恩，你那边怎么样？”

耳机里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有人在强行突破我们的防火墙……不是普通黑客，是军方级别的攻击！”

艾德里安立刻掐灭烟头，手按在了腰间的枪上：“赛恩斯在哪？”

“实验室，他正在——”

通讯突然中断。

下一秒，整个诊所的灯光全部熄灭！

黑暗中，艾德里安听到了消音手枪的闷响，以及人体倒地的声音——是守在门口的同伴。

艾德里安迅速在黑暗中屏住呼吸。

子弹擦过墙壁的尖啸声、敌人战术靴踩过碎玻璃的细微声响、通讯器里残留的电流杂音——

三个方位，至少六个人，训练有素的步伐，精准的战术走位——这不是普通的袭击，而是军方特种部队的作风。

他猛地侧身翻滚，同时拔枪射击！

“砰！砰！”两声精准的点射，走廊尽头传来闷哼。但敌人显然训练有素，立刻以火力压制回敬。

艾德里安压低身形，借着混乱快速穿过走廊。子弹在墙壁上炸开，碎片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他踹开实验室的门，看到赛恩斯正冷静地销毁最后一支药剂样本。

“走！”艾德里安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莱恩已经抱着电脑等在紧急出口，手指还在飞快敲击键盘：“数据清除完毕，但他们可能已经备份了部分交易记录。”

三人沿着狭窄的逃生通道向下。诊所的佣兵们正在与袭击者交火，枪声在封闭空间里震耳欲聋。艾德里安打头阵，每一枪都精准放倒一个敌人，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

他们冲出后门，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艾德里安突然感到后背一凉——那是多年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直觉。

他猛地推开赛恩斯：“趴下！”

“砰！”

沉闷的枪响几乎同时响起。艾德里安感到胸口一热，低头看见一个血洞正在迅速扩大。钨合金子弹，专门用来对付装甲目标的东西，现在打进了他的肺里。

“艾德！”赛恩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艾德里安踉跄了一步，强撑着举起枪，对着远处高楼某个反光点连开三枪。狙击镜的碎片在月光下闪烁了一下，然后归于黑暗。

“走……”他吐出这个字，血沫从嘴角溢出。膝盖重重砸在地上，视线开始模糊。

赛恩斯没有废话，架起他就往车里拖。莱恩已经发动了车子，车门敞开着等他们。子弹打在车身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莱恩猛踩油门，轮胎在路面擦出刺耳的尖啸。

后座上，赛恩斯撕开艾德里安的衣服，手指沾满了温热的血。

“坚持住。”赛恩斯的声音异常冷静，但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肋骨骨折，内脏大面积破裂，这种伤在没有专业手术室的情况下是没救了的。

艾德里安想笑，但只咳出一口血。视线彻底黑下去之前，他看到赛恩斯那双绿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恐惧的东西。

他感觉自己在黑暗中下坠。

记忆的碎片像电影般闪回——

初见时那个给他包扎伤口的男孩，明明手指在发抖，眼神却亮得惊人。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啊，对了。

「这小少爷真有意思，吓唬几下说不定会哭出来吧。」

眼前忽然又闪过一幅画面。

——昏暗的楼梯间，少年攥着那枚金币，仰头喝下毒酒的瞬间，喉结滚动，眼神却亮得惊人。

……那时候就该丢下他的。

艾德里安模糊地想。

可他没有。

不仅没有，还鬼使神差地带他进了圈子，教他用枪，看他从连保险都不会开的菜鸟，变成现在这副……这副让人移不开眼的样子。

真是糟糕啊。

明明最开始只是想利用他的才能……

记忆突然跳到某个深夜。赛恩斯蜷缩在实验室角落睡着，他轻轻地给人披了件外套。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是看他熬夜给贫民区的孩子配药的时候？

还是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矛盾的人？一边冷静地算计着所有人，一边又天真地相信着期待着什么。

艾德里安感觉有人在按压他的胸口，疼痛让他短暂地清醒了一瞬。

赛恩斯的脸近在咫尺，嘴唇开合着在说什么，可他听不清。

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此刻通红，滚烫的泪水砸在他脸上。艾德里安想抬手擦掉他的眼泪，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动真情，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赛恩斯抖着手从背包里取出一支金色的药剂，这是没有记录过的药剂——“海拉”。

艾德里安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但是这支药剂……不注射会死，注射了……可能会死的更痛苦……

赛恩斯的手指死死攥着那支金色药剂，指节泛白。

这支药剂是禁忌，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诅咒，理论上是可以治愈一切并强化人体的，但没人知道副作用以及可行度。

这是赛恩斯最疯狂的一个研究，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

艾德里安的呼吸已经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血从嘴角不断溢出，浸透了赛恩斯的袖口。

赛恩斯不再犹豫，将药剂扎进艾德里安的心脏处。

金色的液体缓缓推入血管。

一秒。

两秒。

三秒——

“呃啊——！！！”

艾德里安的身体猛地弓起，浑身开始不停的抽搐着，血液从口中不断涌出，赛恩斯试图压住艾德里安的肩膀，可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一肘撞在他肋骨上，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突然，艾德里安的抽搐停止了。

车厢内陷入死寂。

——艾德里安的胸口不再起伏。

赛恩斯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他缓缓俯下身，额头抵在艾德里安逐渐冰冷的胸口，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哽咽。

……失败了。

就在这一瞬间——

“呼！”

艾德里安的胸膛突然剧烈起伏，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猛地吸进一口气！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又迅速扩散，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金色。

“嗬……嗬……”他大口喘息着，手指死死地抓住赛恩斯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事实上也确实捏断了。

赛恩斯僵住了。

艾德里安的皮肤下，那些暴起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青紫，转为一种近乎透明的淡金色。他的伤口处，肌肉组织开始诡异地蠕动、愈合，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重组。

“成……成功了？”莱恩不可置信地回头。

赛恩斯还没来得及回答，艾德里安突然睁大了眼睛，猛地翻身将赛恩斯护在身下！

“轰——！！！”

一发火/箭/弹直接命中车尾，爆炸的气浪将整辆车掀翻！

火光中，艾德里安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他单手撑起变形的车门，另一只手拽着赛恩斯爬出残骸。他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背后被弹片撕裂的伤口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愈合。

远处，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逼近。

艾德里安缓缓站直身体，皮肤下的金色纹路时隐时现。他歪了歪头，颈骨发出咔咔的响声。

“艾德？”赛恩斯的声音有些发抖。

艾德里安没有回答。

下一秒，他像鬼魅般冲了出去。

士兵们甚至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喉咙就已经被撕开。艾德里安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所过之处鲜血喷溅，骨骼碎裂的声音接连不断。

莱恩脸色惨白：“这他妈还是人吗……”

最后一个士兵倒下时，艾德里安站在血泊中，缓缓转身，他看向赛恩斯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赛恩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艾德里安的身影突然消失——

再出现时，他已经掐住了赛恩斯的喉咙，将他狠狠按在树上！

“艾德……是我……”赛恩斯艰难地开口，手指颤抖地触碰对方的脸。

艾德里安的手指收紧了一瞬，赛恩斯几乎能听见自己颈骨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声响。那双冰冷的蓝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挣扎，像是深海下的暗流涌动。

艾德里安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赛恩斯的手指还贴在他的脸颊上，指尖所接触的皮肤滚烫的不成样子。

他艰难地挤出声音，指尖微微发颤，“你还认得我，对吗？”

艾德里安的眼神恍惚了一瞬，掐着他喉咙的手忽然松开了，赛恩斯跌坐在地上，剧烈咳嗽着。

艾德里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修长，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金色的纹路。他缓缓握拳，又松开，像是在适应这具全新的、陌生的身体。

“……赛恩斯。”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陌生感，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

“你……还记得我？”赛恩斯声音嘶哑，喉咙火辣辣地疼。

艾德里安没有回答。他缓缓蹲下身，手指抚上赛恩斯颈部的淤青，动作轻得不可思议，与方才的暴戾判若两人。

“疼吗？”他低声问。

赛恩斯愣住了。

这是艾德里安第一次问他这种问题——以前他受伤，对方只会冷笑着嘲讽他。

“不疼。”赛恩斯下意识撒谎，却在下一秒被捏住下巴。

“原来你撒谎的时候。”艾德里安的拇指擦过他的嘴角，“睫毛会抖。”

赛恩斯呼吸一滞。

太近了，近到他能看清艾德里安瞳孔里细碎的金色纹路，像是融化的金属在冰层下流动。

莱恩在不远处咳嗽一声：“呃，我们是不是该——”

“砰！”

一发子弹突然擦着莱恩的耳朵飞过！

三人同时转头——远处的高楼上，狙击镜的反光一闪而过。

“还有埋伏！”莱恩迅速跑向掩体。

艾德里安却站在原地没动。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视野中的一切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几百米外狙击手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弹匣里剩余的三发子弹、甚至对方额角渗出的汗珠——都像放大镜下的标本一样清晰可见。

“艾德！”赛恩斯想拉他。

艾德里安抬手——

“砰！”

远处的狙击手应声倒地。

赛恩斯震惊地看着他手中的枪，那把枪的射程根本不可能打到那么远。

艾德里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眉头微皱：“我……看得太清楚了。”

三人随后便迅速撤离了现场，钻进城市边缘一处废弃的地下仓库。这里曾是赛恩斯早期的备用实验室之一，连莱恩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昏暗的应急灯下，艾德里安靠在墙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那些淡金色的纹路已经消退了不少，但皮肤下的血管仍隐约泛着异样的光泽。他的呼吸很轻，几乎听不见，仿佛连身体机能都在某种力量的支配下变得异常高效。

赛恩斯从医药箱里翻出止痛针，给自己和莱恩处理伤口。他的手腕被艾德里安捏断了，现在只能勉强用夹板固定。莱恩的右耳被子弹擦伤，血已经凝固，但半边脸都是干涸的血迹。

“所以……”莱恩盯着艾德里安，声音有些颤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艾德里安抬起头，那双眼睛在暗处泛着冷光，像是某种夜行动物。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饿。”

赛恩斯的手顿了一下：“饿？”

“非常饿。”艾德里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焦躁。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停留在赛恩斯的手腕上——那里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

赛恩斯注意到他的视线，呼吸微微一滞。但他没有退缩，反而走近了一步：“‘海拉’在改造你的身体，你需要能量……对吗？”

艾德里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他别开视线，声音沙哑：“离我远点。”

赛恩斯没有动。他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苍白还带有淤青的脖颈：“如果……你需要血。”

“你疯了吗？！”莱恩猛地站起来，“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赛恩斯没有理会莱恩的警告，只是看着艾德里安：“你可以试试。”

空气仿佛凝固了。

艾德里安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微微颤抖。他能闻到赛恩斯血液里的气味——和常人不同，带着一/丝/诱/人的味道。

“不。”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金属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给我找点别的。”

莱恩快步走出仓库，铁门在身后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他深吸一口夜间的冷空气，手指颤抖着摸出一根烟，却怎么也点不着火。

“操。”他低声咒骂，将打火机狠狠摔在地上。

赛恩斯注视着艾德里安痛苦挣扎的样子，眉头紧锁。他迅速翻找着实验室的储备，但这里只有一些基础医疗用品和干粮——显然无法满足现在的需求。

“普通的食物对你没用，对吗？”赛恩斯低声问。

艾德里安弓着背，手指深深掐入金属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像是野兽在压抑嗜血的冲动。

“……能量密度太低。”他咬牙说道。

赛恩斯的目光落在角落的冷藏柜上——那里存放着几支实验用的高浓度营养剂，原本是为极端情况下的伤员准备的。他快步走过去，取出一支深红色的凝胶状液体。

“试试这个。”他将营养剂抛给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接住的瞬间就捏烂了瓶盖，直接将凝胶倒入口中。他的喉结滚动，吞咽得近乎粗暴，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

“不够。”他喘息着，将空管捏成碎片，“还是……不够。”

赛恩斯的心沉了下去。营养剂的能量密度是普通食物的数倍，却仍然无法缓解艾德里安的饥饿感。

这说明“海拉”改造后的身体需要的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营养，而是更纯粹的……生命能量。

赛恩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试管，尖锐的试剂盖划破了他的指尖。

一滴血珠渗出，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艾德里安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抬头盯住了那抹血色。

“赛恩斯。”他的声音低沉得十分危险，“离我远点。”

赛恩斯没有动。他凝视着艾德里安的眼睛——那双曾经冷静锐利的蓝眼睛，此刻瞳孔边缘正泛着细碎的金色纹路，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你需要什么？”赛恩斯轻声问，指尖的血珠顺着指节滑落，滴在地上。

那滴血落地的瞬间，艾德里安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赛恩斯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在了墙上。艾德里安的手掌垫在他的脑后，缓冲了撞击的力道，但冰冷的金属墙面仍然让他后背发凉。

太近了。

艾德里安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带着某种压抑的、痛苦的克制。赛恩斯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颤抖，像是某种野兽在拼命抵抗本能的驱使。

“我说了……”艾德里安的声音嘶哑，“离我远点。”

赛恩斯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抚上艾德里安的胸膛。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片滚烫的皮肤，那里的血管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奔涌。

“如果这是代价。”赛恩斯低声说，“我愿意付。”

艾德里安的呼吸一滞。

下一秒，尖锐的疼痛从颈侧传来，赛恩斯闷哼一声，手指下意识握紧了艾德里安的肩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犬齿刺破皮肤，温热的血液被汲取，但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持续。

艾德里安的动作突然变得极其克制，他的手掌托住赛恩斯的后脑，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吸血的速度缓慢而谨慎，甚至带着某种近乎温柔的压抑。

赛恩斯恍惚间想起很久以前——那时艾德里安第一次教他用枪，从背后握着他的手，扣下扳机的瞬间，后坐力震得他手腕发麻。而艾德里安在他耳边低笑，呼吸扫过他的耳廓：“放松点，枪又不会吃了你。”

现在，他确实在“吃”他了。

赛恩斯想笑，却只发出一声虚弱的喘息，大量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让他膝盖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

艾德里安猛地松开他，踉跄着靠在墙上，大口喘息，他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瞳孔中的金色却逐渐稳定下来。

“感觉……好点了吗？”赛恩斯轻声问。

艾德里安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他看起来清醒了许多，眼中的暴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复杂。

“这不对劲。”他声音沙哑，“我不该……需要这个。”

赛恩斯走近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海拉’改变了你的细胞结构，你需要高密度的能量维持身体机能。”

艾德里安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所以我现在是个该死的吸血鬼？”

“不。”赛恩斯摇头，“这只是暂时的过渡期。等你的身体完全稳定下来，应该可以恢复正常饮食。”

“你确定？”

赛恩斯沉默了。

事实上，他并不确定。“海拉”药剂从未进行过实验，所有的理论都只是推测。

艾德里安沉默地给赛恩斯清理完伤口，敷上止血药剂，然后用绷带一圈圈缠好，伤口包扎得干净利落，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事实上，他确实替赛恩斯处理过不少伤，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

轮到手腕时，艾德里安的动作顿了一下。赛恩斯原本白皙的手腕此刻却肿得厉害，指印状的淤血清晰可见——那是他失控时捏断的。

“咔！”

一声轻微的骨骼复位声，赛恩斯的身体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艾德里安迅速用夹板固定住他的手腕，动作熟练，指尖在绷带末端轻轻打了个结，却没有立刻松开手。

“……抱歉。”他低声道，声音沉得几乎听不清。

赛恩斯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必。”

虚假中夹着真心才是最好品的

黑里带了点白才更吸引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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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赛恩斯番外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