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靠在冰冷的砖墙上，粗重地喘息着，每一口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剧痛。汗水混着血水从他额角滑落，浸湿了面罩的边缘。手中的双棍第一次感觉如此沉重。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近乎绝望的战斗。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头发狂的野兽——力量大得不可思议，速度更是快到他几乎无法捕捉。马特引以为傲的感官在对方的攻击下显得苍白又无力。

他的棍击落在对方身上，像是敲在加固的混凝土上，反而震得自己手臂发麻。而对方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强大的力量，能轻易地砸裂墙壁，踢弯钢管。

这绝不是之前那些只有几分钟强化效果、副作用明显的劣质品。这是某种……更完整、更可怕的东西。

马特小心地触摸胸口，肋骨很有可能骨折了，内脏可能也受到了波及。

几个月前，那些药剂还只是让人变得兴奋、耐打一点。现在……这东西已经变成了致命的战争工具，而且显然还在不断“改进”。

不能再等了。

每拖延一天，就会有更多这种怪物被制造出来，流入各地，伤害更多无辜的人。今晚是他侥幸逃脱，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其他遇到这种东西的人呢？

他必须找到源头。必须阻止它。

通讯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冷静干练的女声：“默多克？你很少主动联系。遇到麻烦了？”

“很大的麻烦，佩吉。”马特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沙哑，但异常严肃，“我需要你动用所有资源，查一种新型强化剂。它比以前任何一种都危险……我刚刚差点死在它手上。”

他顿了顿，冷汗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

“我们需要谈谈。立刻。”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纸张翻动和键盘敲击的细微声响——凯伦·佩吉显然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强化剂？和之前你让我查的那些黑市流通的是同一种？你说‘新型’……有多危险？”她的声音压低了，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天壤之别。”马特咬着牙，试图调整呼吸来缓解肋间的刺痛，“之前的只是让混混变得耐打，这次的……速度和力量完全超出了常人范畴。我的攻击几乎无效，佩吉，我差点没能脱身。”

他省略了自己可能骨裂的手臂和断掉的肋骨，但现在不是详细描述伤势的时候。

“老天，马特……”凯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很快被她强行压下，恢复了专业语气，“你受伤了？严重吗？需要我联系克莱尔吗？”

她深知马特的固执，直接问位置他肯定不会说。

“我还撑得住。”马特避重就轻，呼吸因为疼痛而略显急促，“听着，佩吉，这东西不一样。它更稳定，效果更强，持续时间可能也更长，制造它的人……或者组织，技术升级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源头，在他们制造出更多这种怪物之前。”

“我明白了。”凯伦那边传来更急促的键盘敲击声，“我立刻开始查。最近有些奇怪的资金流动，几家空壳公司在收购特定的化学原料和医疗设备，我之前没太在意，现在看可能有关联。还有……弗吉最近接的几个案子，被告方都有些可疑的背景，或许也能挖出点东西。”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决：“但你得让我知道你还活着，马特。给我个信号，至少让我知道你还能接电话。还有，如果情况失控，你必须答应我，别一个人硬扛，这听起来已经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了。”

马特靠在墙上，冰冷的砖石透过制服传来一丝让他保持清醒的凉意。他能听到凯伦声音里压抑的担忧，那份想要帮忙却又无力阻止他冒险的焦灼。

“……我知道。”他最终低声回应，这对他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保持联络，佩吉。有任何发现，立刻告诉我，尤其是关于原料来源和最终流向的。”

“交给我。”凯伦的声音坚定起来，“你……小心点，马特。地狱厨房不能没有它的魔鬼。”

通讯切断。

马特缓缓滑坐在地上，右手紧紧按住剧痛的肋下，试图用意志力压下那一**袭来的眩晕感。

凯伦的调查能力毋庸置疑，她能从看似无关的财务数据和法律文件中拼凑出真相。而他，则需要从街头获取另一部分答案。

他必须更快。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之前。在下一个像他一样、甚至不如他的人，遭遇那种怪物之前。

他挣扎着，用未受伤的右手和墙壁作为支撑，试图重新站起来。每动一下，肋骨都传来尖锐的抗议。

但他不能停在这里。

艾德里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目光扫过后视镜，精准地锁定了远处巷口的一个身影。即使在车流不息的纽约夜色中，他那敏锐的感知也能捕捉到那压抑的痛苦呼吸和微弱却紊乱的心跳。

赛恩斯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揉着眉心，刚刚处理完一批棘手的事务，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涌来。

“啧。”艾德里安发出一个轻微的、带着些许厌烦的音节，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赛恩斯没有睁眼，只是发出一声模糊的询问：“嗯？”

“三百米外那条巷子里。”艾德里安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评论天气，“那个喜欢夜晚穿红色紧身衣的瞎子律师，看起来真的快要去见魔鬼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刚被什么东西打了。”

几秒钟后，赛恩斯微微侧过头，语气淡然而不容置疑：

“救他。”

艾德里安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却又带着点“果然如此”的无奈。他没有任何废话，干脆利落地打方向盘，车身稳稳地拐进那条阴暗的小巷，精准地停在了夜魔侠前方几米处，既不过分靠近引起剧烈反应，又挡住了对方任何可能逃跑的路线。

马特的身体瞬间紧绷，尽管处于半昏迷状态，超常的感官依旧让他捕捉到了逼近的脚步声——两个。

一个心跳平稳得异乎寻常，另一个则……非人类一般的心跳他只从一个人身上见过。

他试图握紧身边的棍子，却因为肋间的剧痛而吸了口冷气。

“放松点。”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真想补刀，你现在已经死了。”

赛恩斯蹲下身，无视了马特下意识的戒备，直接伸手按向他肋下。马特猛地一颤，牙关紧咬才没叫出声。

“两根肋骨骨折，其中一根可能刺伤了肺叶，轻微内出血。”赛恩斯快速做出诊断，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份实验报告，“左臂尺骨骨裂，多处软组织挫伤和撕裂伤。你需要立刻处理。”

马特艰难地抬起头，虽然目不能视，但感官清晰地“勾勒”出眼前人的轮廓——年轻，冷静，身上带着极淡的消毒水和某种……奇特的草药混合气息。

“医生……”马特从齿缝间挤出这个词，声音因剧痛而嘶哑，却带着一种确认。他紧绷的身体并未放松，反而更添了几分警惕。

这个名字在地狱厨房的阴影世界里代表着某种禁忌的权威——一个游走在刀锋之上，却握有惊人医疗技术和资源的灰色存在。

而那个心跳异常平稳的年轻人，无疑就是核心人物，“医生”。至于旁边那个散发着致命气息、非人的存在……

“还有‘苍狼’……”马特补充道，每一个字都牵扯着肋下的伤痛，但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和对抗的姿态，这绝非偶然的善意。

艾德里安发出了一声短促而低沉的笑，像是被这个称呼取悦了，又像是嘲弄着对方绝境下的这点认知。

“看来我们的名气还挺大。”他靠在车边，看起来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赛恩斯对于马特点破身份没有丝毫意外，眼睛里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他打开随身携带的金属医疗箱，取出注射器和一支淡绿色的药剂，动作流畅而迅速，针头精准地刺入马特颈侧的静脉。

冰凉的药液涌入血管几乎是立刻起效。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和沉重的松弛感，让马特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瘫软下去。

他咬紧牙关，抵抗着这突如其来的无力感，在这种处境下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无异于将咽喉送到对方的刀下。

“你……”他试图集中精神，但药物的作用让他的感官变得有些模糊，声音也弱了下去。

“特效止痛和凝血剂，混合了一点镇静成分。足够让你暂时感觉不到疼痛，也不会因为乱动而死，但不足以让你失去意识。”赛恩斯收起注射器，简单处理固定后，示意了一下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啧了一声，但还是上前，算不上温柔地将马特架了起来。他的力量大得惊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一个成年男性扛稳，半拖半扶地将人塞进了车的后座。

赛恩斯坐在副驾驶，头微微侧向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让人看不清表情。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膝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只有空调系统发出细微的嗡鸣。

终于，赛恩斯开口，声音平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去第七区的那个点，克莱尔·坦普尔护士今晚当值。”

这句话像是一颗投入水潭的石子。

后座的马特·默多克身体猛地一僵！尽管他极力控制，但那瞬间绷紧的肌肉和骤然停滞的呼吸，还是清晰地落入了前排两人的感知中。

克莱尔·坦普尔。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马特因伤痛和药物而有些混沌的意识。她是他信任的极少数人之一，是他受伤后除了弗吉和凯伦之外，少数几个能寻求帮助的港湾。她知道他的一部分秘密，也一直在地狱厨房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帮助着像他这样的人。

“医生”怎么会知道克莱尔？还知道她今晚在哪里当值？他们口中的“点”又是什么地方？一个属于“诊所”的据点？克莱尔和他们……是什么关系？是被迫？还是……

无数个问题瞬间涌入马特的脑海，带来的不是答案，而是更深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他感觉自己仿佛正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而这张网的编织者对他的人际关系、他的弱点似乎了如指掌。

赛恩斯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后座的紧张气氛，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但并不在意。他依旧看着窗外，声音平淡地补充了一句，像是在回答马特未问出口的疑问：

“坦普尔护士的专业能力和职业道德值得信赖。她在‘诊所’的庇护下工作很久了，我们提供她需要的医疗资源和安全的环境，她负责管理部分的免费义诊点，偶尔帮忙照看一些孩子。各取所需。”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番话却像冰水一样浇在马特心头。

克莱尔……和“诊所”是这种关系？她一直在为这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甚至与这种危险人物密切相关的组织工作？而她从未向他透露过分毫。是出于保护他？还是出于对“诊所”的某种……忠诚？

信任感瞬间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但更多的是为克莱尔感到的担忧。他知道克莱尔一直想帮助更多人，尤其是在医疗资源匮乏的地狱厨房。

如果“诊所”能提供这样的平台和资源，以克莱尔的性格，确实有可能接受。但代价是什么？她是否清楚“诊所”和“医生”背后真正的面目？

车子最终在一个马特很眼熟的社区医疗中心后门停下。这里的灯光比主街昏暗许多，也更安静。艾德里安率先下车，扫视一圈随后拉开后车门。

“能自己走吗，律师先生？还是需要我再帮你一把？”

马特没有理会他，咬着牙，凭借意志力对抗着身体的麻木和肋间的闷痛，用手肘支撑着自己挪出车厢。他的脚刚沾地，还是忍不住晃了一下。

这一次，艾德里安倒是伸手扶了他一把——动作算不上温柔，但足够稳，防止他直接栽倒在地。

“省点力气。”艾德里安的声音低了些，“别浪费他的药。”

……

车门在赛恩斯身旁无声关闭，将医疗中心后巷的昏暗与寂静隔绝在外。他甚至没有再多看马特或克莱尔一眼，黑色轿车便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般悄然驶离。

克莱尔站在后门扶着几乎站立不稳的马特，目光却追随着远去的车尾灯，眉头紧紧蹙起。直到那点红光彻底消失在拐角，她才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完全拉回眼前的伤者身上。

“老天，马特……”她低声惊呼，职业本能立刻压过了其他情绪。她熟练地架起他的胳膊，用自己的肩膀支撑住他大部分的重量，半扶半抱地将人带进医疗中心的后门。“这次又是什么？”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落锁声十分清脆，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但也更温暖安全。克莱尔将马特架进了最近的一间处置室，小心地让他躺在诊疗床上。

当她看到那些已经初步缝合固定、并且覆盖着特殊凝胶的伤口时，动作顿住了。

“这是……”她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近乎透明的凝胶。

马特声音沙哑：“……他们送我来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而且还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在这里。”

克莱尔的表情复杂了一瞬，有担忧，有无奈，但并没有马特预想中的惊慌或隐瞒。

她叹了口气，继续手上的工作：“我知道。地狱厨房的一些免费义诊点，确实一直在接受‘诊所’的药品和设备资助。没有他们，很多穷人根本用不起像样的止痛药和抗生素。”

她拿起一支新的注射器，准备给马特注射抗生素，语气平静却坚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马特。但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只是利用我能利用的一切资源，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他们提供的药品是真的，效果很好，而且从不过问我用在谁身上。”

克莱尔看了一眼马特身上的缝合和凝胶，“就像现在，我必须承认，他们处理外伤的技术远超任何正规医院，这东西。”她指了指凝胶，“能让你这种伤在两天内愈合到不影响活动，而且几乎不留后遗症。”

马特沉默着。他能听出克莱尔话语中的真诚，也理解她在地狱厨房行医的艰难和无奈。

她的目光落在了刚才赛恩斯离开前放到她手中的那支小巧的金属注射器上。

它通体冰凉，泛着哑光的银蓝色，没有任何标签，只在尾端刻着一个极小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字母，针头保护帽密封得极其严实。

克莱尔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她认识这东西——最高级别的修复制剂，效果惊人，但极其稀少昂贵，通常只用于……她不敢细想的那些情况。

她看了一眼床上因强忍不适而呼吸急促的马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注射器，没有犹豫。

“可能会有点刺激，马特，忍着点。”她低声提醒，利落地取下针帽，将冰凉的液体精准注入马特颈侧完好的皮肤下。

几乎是立刻，马特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身体猛地绷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断裂的肋骨处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难以忍受的痒意，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骨头裂缝里疯狂啃噬又同时进行修复；撕裂的肌肉纤维在抽动、收紧、重新连接；内脏的钝痛被一种滚烫的充盈感所覆盖。

这过程极其痛苦，甚至远超受伤时的剧痛，是一种生机勃勃的、强制性的、粗暴的愈合。

马特的额头上瞬间渗出大量冷汗，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勉强克制住痛呼的冲动。他全身的肌肉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猛烈修复反应而剧烈颤抖起来。

克莱尔紧紧按住他的肩膀，防止他因剧烈的生理反应而摔下床，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担忧。她知道医生给的东西效果强劲，但没想到反应会如此剧烈。

几分钟后，那阵可怕的感觉终于开始逐渐平息。灼热感和麻痒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马特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他惊异地发现，肋间那令人窒息的疼痛几乎消失了，只剩下一点点深层的酸软，左臂的骨裂处也传来稳固的感觉。他试探性地动了动身体，动作流畅得仿佛从未受过重创。

“这……这是什么？”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余悸。这种修复速度，完全违背了医学常识。

克莱尔没有立刻回答，她仔细检查了马特的伤处，之前的肿胀和淤青竟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了大半，皮肤下的出血点也消失了。她取下听诊器，听了听他的心肺音，平稳有力。

她长长舒了口气，这才看向手中已经空了的注射器，眼神复杂。

“修复因子……医生的独家珍藏。”她将空管小心地放进特制的医疗废物回收盒，“据说能极大加速细胞分裂和组织再生，但过程……你也感受到了，并不好受。而且代价高昂。”

克莱尔顿了顿，看向马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很少把这个给外人。马特，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会惊动到他亲自出手，还给了你这个？”

马特坐起身，感受着几乎恢复如初的身体，内心却比之前更加沉重。他摸了摸胸口，那里伤口已经恢复完好，仿佛之前的惨烈战斗只是一场幻觉。

“一个怪物。”他重复了之前的描述，但声音更加凝重，“一个注射了某种新型药剂的怪物，力量、速度……完全超出了常理。他……知道这东西，对吗？”

克莱尔沉默了一下，转身去整理器械，避开了马特“注视”的方向。

“他们的消息很灵通，很少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她回答得有些含糊，但这本身已经是一种答案。

“那种药剂，和他们有关吗？”马特追问，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我不清楚所有事情，马特。”克莱尔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警告，“但我只知道，如果医生给了你这个，意味着他认为你惹上的麻烦，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大。而他暂时……不希望你这个‘地狱厨房的魔鬼’就这么消失。”

她转回身，目光锐利地看着他：“听我一句劝，马特，最近小心点。街上不太平，很多人生病了，变得……很有攻击性。躲开那些动作不协调的人。”

马特的心沉了下去。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中撞破了一个巨大的、正在发酵的阴谋。而“诊所”，或者说“医生”，似乎既身处其中，又保持着一种危险的观望姿态。

马律师天塌了

修复因子是原液变体，以前有提到过的，对人体无影响，不是透支类修复

克莱尔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是赛恩斯随手从街上捡回来的律师猫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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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