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你有点不对劲，”迪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蝙蝠侠，“你刚刚……”

安斯埃尔亲过来的时候布鲁斯不应该躲不开，除非那吸血鬼把布鲁斯的手粘在了他手上。

布鲁斯什么都没说，就是背影看上去颇有些费解，像是遇见了世纪难题。

好吧，他确实遇见了世纪难题。

布鲁斯一脸平静地纠结了半天，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康斯坦丁。

扎塔娜这会儿应该正在南半球上登台表演，但蝙蝠侠实在不太想继续等了。

他心里的疑惑简直要突破天际。

金发魔法师的面孔很快出现在屏幕上，睡眼惺忪发型凌乱。

布鲁斯匆忙脱下头盔，连披风都没解开就转身离开了蝙蝠洞。

迪克表情严肃地盯着布鲁斯有些莫名慌乱的背影，准备跟上去偷听蝙蝠侠大战吸血鬼的计划。

结果却被背后长了眼睛的布鲁斯要求快点去睡觉。

迪克郁闷地叹了口气，他明天还要去上学。

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距离安斯埃尔·德古拉被布鲁斯赶出韦恩庄园已经过去整整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里，布鲁斯待在蝙蝠洞搜集了所有他能收集的信息。从安斯埃尔·德古拉出现在哥谭的时候开始，监控里每一帧有关吸血鬼的画面都被布鲁斯截图了。

还有街头那场离谱告白，哥谭论坛里热心群众发出来的照片全都被布鲁斯打包带走。

就连吃瓜网友们胆大包天p的婚纱照他都没放过。

有一说一，安斯埃尔穿着婚纱放在布鲁西宝贝旁边是真的让人赏心悦目。

网友们的审美值得信赖。

“约翰。”离开蝙蝠洞的蝙蝠侠对着电话那头的魔法师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找我有什么事吗？”约翰·康斯坦丁感到有些奇怪。

一般没有十万火急的魔法侧事件出现，蝙蝠侠不会轻易穿着蝙蝠套装联系他。如果是以布鲁斯得身份联系他，那蝙蝠侠的表情也不会看上去这么迟疑。

蝙蝠侠有足足三秒钟没说话，像是在组织语言。

最后他问道：“你知道一见钟情吗？”

康斯坦丁陷入思考。

然后宇宙猫猫头。

“……我应该知道？”他斟酌着说道，“一见钟情现在有什么特殊含义了吗？它是你接下来行动的代号？”

“我说的是字面意义。”布鲁斯说道。

“哈……哈哈，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应该不至于突然发现自己对我一见钟情了吧，你放过我！”

布鲁斯：……

“你认识吸血鬼吗？”蝙蝠侠决定不再兜圈子，他开门见山，“吸血鬼会对人类一见钟情？”

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抱歉，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被一只吸血鬼告白了？”

哥谭什么时候出现了吸血鬼？

据康斯坦丁所知，吸血鬼们都快自己把自己折腾得差不多了。

前段时间，‘素食’吸血鬼卡伦家族和沃尔图里家族爆发了一场战争，吸血鬼们一不小心死了一大片。似乎比起人类，他们更喜欢自相残杀。

不过，这都是些吸血鬼的普通分支，真正的血族总是把自己藏得很好。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德古拉，这一支传说中的吸血鬼家族每一个成员都力量强大，从不轻易出现在人前。

Dracula，古罗马尼亚语中意为‘龙之子’，有关他们的传说可以追溯到人类出现之前。

地狱神探突然兴奋起来：“我最近正好需要一只吸血鬼，你介意把你一见钟情的对象转让给我吗？报酬我先欠着，下次你惹了麻烦告诉我。你等着，我现在就出发去哥谭！”

布鲁斯：“我找到一副900多年前的油画，不出意外，上面的主人公就是我说的吸血鬼。”

康斯坦丁秒怂：“咳……我开玩笑的，我还用不起那么陈年的老吸血鬼。”

开玩笑，能活那么久的吸血鬼可不好对付，他还以为敢跑去哥谭的是只胆大包天的新生儿。

“所以……那位吸血鬼阁下对你表白了？”康斯坦丁感兴趣地搓搓手，思考要不要去围观一下霸道吸血鬼强占哥谭蝙蝠人的剧情。

吸血鬼会对蝙蝠侠墙纸爱吗？

蝙蝠侠会小黑屋吸血鬼吗？

好期待。

“把你知道的有关吸血鬼的‘一见钟情’告诉我。”蝙蝠侠没有理会康斯坦丁的八卦。

他有点后悔直接打电话给康斯坦丁了。

看来安斯埃尔·德古拉真的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

“好吧好吧，你别着急，我说就是了。”

康斯坦丁扫兴地打了个哈欠，挠着头发说道：“……据说，有些神秘生物会有种特殊方式找到自己的‘命定爱人’，或者‘灵魂伴侣’又或者‘一见钟情的对象’什么的，总之就是类似的东西……但是我了解得不太多，用科学解释那大约就是某种奇怪的磁场或者荷尔蒙分泌，加上一点儿来自灵性的指引，两个吸血鬼就会莫名其妙凑在一起。”

“这不算是魔法，应该属于某种魔法侧的生物本能。你知道的，其实人类也会有这种本能，有些人在你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会让你一见倾心觉得非他不可，不是么？”只是反应可能没吸血鬼那么剧烈罢了。

康斯坦丁想了想，继续补充道：“神秘侧的生物总是本能地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甚至有时候他们自己都意识不到。我猜那吸血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来哥谭，他正在对你穷追猛打吗？老天，你们这年龄差至少得有900岁……他这算是老牛吃嫩草吗？但我猜你长得没他嫩。”

布鲁斯无视康斯坦丁的调侃，而是反复确认另一件事：“……按照你的了解，那真的不是作用在心灵的魔法吗？”

“据我所知，神秘侧的‘灵魂伴侣’或者其它什么的，你愿意怎么称呼都行——这是双方的事，只有一方狂热那叫痴汉。”康斯坦丁嗤笑了一声，“哇哦，恭喜你，小蝙蝠！这可是非常非常非常难得的事！”

康斯坦丁一连用了三个very。

一方面是因为即使身为魔法师的他其实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寻找到‘命定伴侣’的生物，另一方面……这件事的主角之一是蝙蝠侠，那就很有趣了。

于是好心的地狱神探继续科普道：“你知道这种事的概率有多低吗？首先，你俩都还活着，没有哪一方已经坐上轮椅或者结婚生子……他应该也没有的对吧？另一方面，你们还得在相同的时间出现在相同的地点。”

“这概率你可以自己算一算……加上你们之间有一方还是吸血鬼，哇哦，这更不可思议了！”

毕竟神秘侧生物可以一睡就睡几百年，说不定刚好睡醒的时候，他命中注定的爱人已经翻来覆去死了好几个回合了。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全都不可能有‘一见钟情’。

只有一切刚刚好的时候。

“……听上去很有趣。”布鲁斯干巴巴地说道，“会有后遗症吗？如果我不接受呢？”

“呃……你想太多。”康斯坦丁说道，“你们会因为第一眼而喜欢彼此，但是你依旧自由。所以我才说这事其实没那么玄乎，难得一见也不过是真正因为一见钟情一直在一起的很少，太少了……毕竟大家又不是脑袋里只想着谈恋爱。一见钟情可以只有一次，喜欢的人可以论打计算。”

布鲁斯：……

你们神秘侧的生物一天到晚搞一些神神叨叨又没什么用的东西，真的很烦。

蝙蝠侠又回想起自己遇见安斯埃尔的那天。

其实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挤进人群里看热闹，他只不过路过那个街角，结果却鬼使神差地停下车走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了安斯埃尔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和奇形怪状的表白，那时候他甚至有那么一点冲动想直接答应下来，搞得他回家以后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见色起意了。

好吧，魔法侧。

布鲁斯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不会有什么后果就好，他确实除了对安斯埃尔有些好感之外，没有其他的表现了。

但愿安斯埃尔一见钟情的后遗症也能赶紧好起来，然后意识到他布鲁斯·韦恩是个拖家带口的中年男人，失望之后迅速离开哥谭。

不过他现在有点怀疑这一点。

因为安斯埃尔看上去太上头了。

布鲁斯又想起一个小时以前安斯埃尔的来访。

他对安斯埃尔是心怀警惕的。所以就算有那种奇奇怪怪的心动，也不影响他拿传说中吸血鬼会害怕的十字架和大蒜来试探安斯埃尔。

知道了吸血鬼吃大蒜会有过敏反应以及十字架对吸血鬼完全无效也是个不错的消息，布鲁斯安慰自己。

可他实在不了解安斯埃尔的性格。虽然他那点儿一见钟情的感觉和短暂的相处告诉他安斯埃尔大概率是个只会过分臭讲究、实力强大到有点自恋、远离人类社会太久以至于是个老古董的吸血鬼，他应该不会随便袭击人类，但是万一呢？

他还得准备一套反吸血鬼战甲，免得今天晚上……

他一边想着一边揉着额头走进卧室。

他那扇挂着白色纱帘的落地窗大大敞开着，窗台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厚重的黑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黑影优雅地翘着腿笔直坐在他窗台的栏杆上。他的红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光芒，尖牙在月光下折射出光晕。

布鲁斯冷静地捏住蝙蝠镖。

安斯埃尔姿势潇洒地从窗台上蹦下来，一脸宠溺地将手中的黑色玫瑰花塞给布鲁斯：“亲爱的，原谅我实在难以按捺自己的心情，我想你想得热血沸腾！”他连日记都写不下去，只想连夜出去绕着韦恩庄园跑圈。

才怪，你是冷血动物。

布鲁斯心想。

“天哪，你这身衣服……你是和我穿情侣装吗？我太喜欢了！”

安斯埃尔看向布鲁斯的眼神简直化成一汪春水，他看上去想吻过来，不过又有些克制地后退了一步。

布鲁斯这才想起来他忘记把蝙蝠侠套装换回去了。

吸血鬼看上去似乎因为他这身衣服而十分兴奋。

安斯埃尔清清嗓子，突然开始站在月光下深情又投入地大声念诗：

“纵然我能够写出你眼睛之漂亮，

用清词丽句绘尽你的俊秀翩然，

将来的人也会说‘这诗人撒谎；

神笔天工绝不刻画凡夫的容颜！’[引]”

“哦，亲爱的，我的笔难以描绘你万分之一的美好！”

布鲁斯：“……”

谢谢，脚底下快抠出一个蝙蝠洞了。

吸血鬼深情款款地看着布鲁斯，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一块硕大的金牌，挂在布鲁斯胸前。

布鲁斯感觉脖子一沉。

这玩意至少二十斤。

“这是我刚刚从法老王的裹尸布里挖出来的诅咒金币！你收好，它可以在你遇见危险的时候保护你！”安斯埃尔殷切叮嘱，“千万不要摘下来，这是我对你的爱！”

蝙蝠侠不是很想回应这块刚出土的二十斤的爱。

他的脖子、审美以及嗅觉都不太能承受。

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注意到了安斯埃尔奇怪的提醒：“……危险？我能知道是什么危险让你半夜离开棺材出现在我的卧室吗？”

“哦，我还没进棺材，这个时间太早了。”安斯埃尔目光灼灼地看着布鲁斯，如果他背后有尾巴，这会儿想必摇得很快乐，“我感受到你对我的关心了，亲爱的。我感觉我对你的爱比上一秒又多了一点！你能给我个吻吗？我会醉倒在你怀里！”

布鲁斯：……

这家伙真的一点儿也不像康斯坦丁说的那样，这个吸血鬼脑子里除了恋爱没有别的了！

“所以是什么危险？”

“……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你要相信我会保护你的。”安斯埃尔眼神开始飘忽，然后突然变得有点垂头丧气，“好吧，你非要知道的话……就是有一对狼人夫妇的孩子丢了，听说是被人类拐卖来了哥谭。”

“……狼人的孩子？”布鲁斯有了不好的预感，“会传染吗？”

卢平教授只是少数，万一狼人都是食死徒芬里尔·格雷伯克那种怎么办？

“呃，你说哪一只？”

“……有多少只？”

安斯埃尔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好吧，这就是我又不礼貌地闯进来的原因，你知道的，狼人下崽都是一窝至少5只，那对夫妇……我参加他们的婚礼是在1630年。”

布鲁斯：……

小安：卧槽有野狗！别吓到我家宝贝！

布鲁斯：……让我看看哪个反派不要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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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