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弹迸出枪管的刹那，离军|械库咫尺之遥，刀光在暗室中瞬间点亮，手臂沿着子弹的轨迹划出一个半弧。

“啪！”

子弹须臾一分为二，笔直地打进俩侧墙壁。

艾达即刻将双刀并成一把，目视丧钟，他一手举枪，稍微侧了一下脑袋，浑身浸于怒气之中，片刻，子弹倾泻弹射，燃起硝烟一片。

艾达被迫性转动刀具抵御，俩条手臂不断交替，子弹又密又快犹如雨针，转速不够，登时就被钻了空子，子弹撕开手臂的衣物咬出洇洇鲜血。

她脸色泛白，咬着牙前走一步逼近对面，丧钟打完一梭子子弹，丢枪，他一伸手，拐着手臂利落抽出背后的砍刀，铿锵一声，俩人直面碰上。

男人的刀又快又重，好几下险些令艾达招架不住，那刀仿佛有千斤重，她憋住一口气，抓准了对面的节奏，当刀刃扬起的瞬间，凝气聚神蓄力横斩。

空气自刀刃挤压发出嗤嗤的声响，旁侧的台灯哗啦摔地，另一道刀光骤亮。

“铿！”彼此的刀刃再度相抵。

她立马断开双刀的连接，手臂攥起无数力量隆出肌肉，短刃流动出光粒子，跃动的心跳之下，尖锐斩杀目视一切的东西，目标直冲雇|佣|兵侧腰。

丧钟拥有无数战役后的敏锐经验，哪怕艾达速度发挥到极致，然还是被他察觉。

他须臾后倒，锐利刀刃擦着肚腹而过，制服被斜开一道口子，渗出血液虚空扬撒。

艾达乘胜追击，丢掉所有的防御跟着全压上身，长刀正拿，短刃反握，将所有的运气都赌在这一刀上。

他们双双失去平衡，眼眸中倒映出彼此的脸，这一刻仿佛被无限延长，心脏搏动声异常噪耳，任何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二人的眼睛。

“碰！”

丧钟以背倒地，单刀卡住对面的双刃，拉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艾达用上了死劲拼了命地将手中的刀刃压下，所有的重量都挤压在双手中，五官皱拢。

这是一场体力的较量，丧钟尤其吃亏，在艾达的攻势下，他的臂肘微微弯折，刀刃近乎贴着他的下颌。

他的手臂愈来愈弯，和军|械库拼力气永远不是一个正确选项，他弓起膝盖抬腿猛踹，艾达防不胜防 ，一口鲜血呛出喉管接连倒退好几步。

屁|股着地，嘴里的血还没吐完，她赶忙侧滚躲过紧追上来的子弹。

起身速度被压缩到一秒内，鬈曲黑发高扬飞舞，半口血还卡在喉咙里，在生命的威胁下比起这个更需要注意的是敌人。

“噹！”

刀刃再次撞上，火光溅飞，砍刀沿顺刀面一路滑走，险些削去艾达半个脑袋。

空气仿佛被刀焰所灼烧，嘶嘶散发焦苦味，屋内的家具一个也不留，全全阵亡，残骸铺平地地面弄成了脚垫。

俩人在一开始就留有余力，现下全面爆发，抱着必死的决心，手速，力气，谋略，一样都不可少。

艾达贫瘠的战斗经验顿时成了她最大的短板，这个问题被丧钟所洞悉，在他眼中，艾达的招式虽然乱打一气没有章法，但只要记住一句话，任何没有苦练过的技法都不属于自己的所有物。

呼吸间，他一改攻击手段，艾达从开始便舍弃了防御，用了最危险的打法博取高收益，被雇|佣|兵识破后，她肉眼可见地落入下风。

女性急迫地想要找到解决方法，进而开始减少攻击频率，等待反击的时机。

这恰好正中丧钟的下怀，他的胳膊向后弯折，用了实打实的力劲，艾达赶忙提刀去挡，然后对面的刀轨忽而扭转，刀光一闪而逝，以一个刁钻诡谲的角度直挑了上来。

艾达瞪大眼珠，神色泛怵，双手的重量骤然崩坏，刀刃的碎片在她眼前布散，混着鲜血四下弹溅，而碎片之后，就是雇|佣|兵压着砍刀冷峻袭来的模样。

这一瞬，光影乱撞，刀光流动淬炼过的光泽，仿佛死神手握凝聚了恐惧力量的镰刀亲临人世。

身体的反射能力受到威胁再次违背主人，艾达脑袋一片空白，右臂却自己推出横在前方，促使对面砍击在臂铠上，金铁鸣振。

…………她得想办法逃走。

艾达腾手挖出藏在衣服里的匕首，勉强算是手里有把武器，匕首长度不够，接不住对面强有力的攻击，便是一场腥风血雨。

困境下，她唯一的筹码便是利用走位来躲避，丧钟一步不退，单凭一把刀就把她逼得一路后移，不知不觉中，军|械库便已靠贴墙壁。

刚蹲下身体，一柄刀刃便生生凿进墙壁中，碎石迸溅四散，又是一刀下砍，再度砸进墙壁，艾达心生一计，飞快把手里匕首凿进男人的小腿，进而毫不犹豫抱住丧钟的手臂限制攻击，接着高抬大腿一脚跺至膝盖。

趁着丧钟不稳的当口，她一匕首插在对方胸口，然后果断拔下嵌入墙壁的砍刀直奔命门！

——“碰！”

艾达的表情僵住了。

脸部线条整个垮掉，躯体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而下沉，她侧倒向地面，数百倍的痛楚由大腿朝四肢百骸扩张，血液匝地漫漶，不出一会，便形成一片血洼。

她的脸被浸泡入血泊，眼珠生涩转动，仿佛是对生还的渴望。

艾达喘着气，艰难翻身保持趴着的姿态，利用手肘在地上一点一点爬向阳台。

丧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哽着一口气，抬手圈住刀柄拔出匕首，银白的刀面已被血液侵染成赤色，一转手腕，匕首自然滑落，啪的掉进地板。

“天杀的小杂种。”他骂道。

视野内，瘦小人影已经爬到边缘，单臂扒住墙壁，尝试翻过矮墙。

丧钟走过去，手臂伸向艾达，提着她的兜帽一把拎起来。

他看着对方无力耸拉着脑袋，嘴巴动了动：“……任务完成。”

随着他最后一个话音落下，艾达被甩了出去，横冲直撞的夜风似刀一般舔舐肌肤，黑发盖住侧脸摩挲眼眶。

她浑身战栗，在半空中用出发抖的手指拨向臂铠。

底下就是一片灯红酒绿，霓虹灯发散的彩光映射抬空至上空，街上行人辗转徘徊，不曾有人抬头留意头顶，城市正在呼吸，海风卷席进大街小巷，夜空中，一声振鸣拉响且碾碎了岑寂。

希望簇拥着铁索贯穿空气，劈开引力，飞越层层铁架。

——“嘭！”

枪响横穿断链，希望陨落，半截铁索再也不抗衡不过物理的惯性，坚毅一瞬，旋即逶迤垮下，被狂风拍的噼里啪啦。

女性的四肢随风朝上方扬起，脸上闪过须臾间的愕然。

丧钟放下端着的手|枪，冷眼面对这一刻她即将来临的死亡。

然而，黑夜刹入一道蓝影，如鸟儿的羽翅在半空振翼翱翔，他截住了失去希望的人，接住了全部的重量，体温在倆具躯体中传递，高升的希翼，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激动，全都在这一刻汇集在夜翼的身上。

艾达反射性搂住对方的脖子，脸埋进肩膀，他带着自己——飞往新的通路。

当落地的时候，迪克搀住她的手臂避免艾达倒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焦距在对方大腿，有一时的凝重，没过几秒烟消云散后，他扯出藏在制服里的绷带，进而半跪着拉开白色布料。

“有点疼，你先忍一忍。”他说。

艾达点点头，任由他操作，他的动作放得很轻，绷带裹着裤管一齐罩在伤口上，战术手套贴着腿侧缓缓蹭过撩起一阵难言喻的触感。

艾达深深地吐了口气，抑制住临到喉头的闷哼，低声说：“那是我之前在纽约遇到的，九头蛇雇他来杀我。”

迪克头也没抬，唯有语声幽幽飘出唇隙：“那也是我之前在泰坦的敌人。”

他站起身来，双手交叉抽出背后的卡里棍，微微侧眼瞥向艾达。

笑着说：“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他话音落下，丧钟紧跟着在同一楼顶停驻，男人走了几步，迫近夜翼，目光掠过义警扎向他后方的艾达。

“别多管闲事，蓝屁|股。”他举起手|枪，“我要的只有你背后的军|械库，我们的账以后再算，总会有时间的。”

艾达平复好呼吸，撑着墙沿稳固身形，她支起一把长刀，定在夜翼身后。

“九头蛇应该撤销了任务，他们已经完蛋了。”

丧钟沉默了一瞬：“我收的全款。”

迪克看了他一会，丧钟做事从来都是有头有尾，一但涉及目标，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除非他死了，不然断不会言弃。

也就是说，他们终究会有有一场架要打。

他握紧手里的卡利棍，丧钟算是他的老对手了，早在他作为罗宾在泰坦时就和对方有无数对弈，现在下一秒，一枚子弹冲他的脑门扑来。

迪克用卡利棍触落，一经冲散弹轨他立马砸下棍子，运用武器反弹过去的机会，逼身冲到丧钟眼前。

俩人对上，枪火与电流齐鸣。

艾达抓住机会，顾不上伤口的疼痛，攥起刀具也跟着凑了上去协同夜翼压制敌人。

他们一左一右，将丧钟阻在中间，迪克的棍子不住格挡袭来的刀具，艾达趁机卸掉男人的枪，双方瞄准丧钟的关节肘。

丧钟很快落入下风，然而他不卑不亢，不但没有收敛自己的打法，甚至还转变了，他把攻击重心都放到艾达身上，作为上伤员的艾达面临强压顿时有些应接不暇。

一旦艾达忙不过来，迪克也会跟着乱了节奏 ，替她挡下多数攻击。

这样的方式容错率太低，迪克晚了一步，丧钟便扼住艾达的脖颈将其举离，后者手持双刃交叉一一剪，逼迫对方罢手。

她掉在地上，受伤的大腿撑不住重量，钻心的痛楚从中溃散融入四肢百骸，艾达扛不住须臾而来的疾苦，整个上半山身都往前扑倒。

丧钟的手|枪悬在她的脑袋上方，扳机的手指即将摁下。

她立马抬手堵住了对方的枪口，力量涌入手臂，一把推歪手|枪，走火的子弹撞入地板，丧钟另一把枪也追了上来，子弹即将脱膛。

迪克扑了上来，蓝影一闪，他抱住艾达手撑墙沿，翻出天台。

丧钟一枪打了个空，恼羞成怒，冲着早无人影的消防楼梯喊道：“这不是结束！”

他收起枪，一脚踹在墙壁，登时踢出一个小坑。

“我会找到你的！”

这一章其实已经是写的第二版了，完全不满意，跟挤牙膏一样。

扎导剪的正联上啦！我还没来得及看，空闲时间基本在码字，现在冲去看正联啦！！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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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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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老对手